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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爱你还可以爱多久+番外 作者:蓝小溪(晋江2012-07-13完结)-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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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寒风凛冽,吹得人脸上生疼生疼,视线模糊中她看见段青长身而立,就在大门外一直静等着她。

    “想他了?”他问她。

    她答不出。

    他朝她伸出手来,她的手却迟迟放不上去。

    他讪讪收回手:“一定是想他了。这里充满着你们的回忆,一时半会儿哪能这么轻易就忘了!”

    “小酒,这些天你每晚都失眠,都是因为在想他吗?还是在担心什么?怕着什么?”

    陆小酒嘴唇抿得死死,眼眶不由又微微红了。

    段青侧过身不去看她,他的脸大部分背着光线,落在阴影里:“那个……郝非,其实……”

    男人不自主摇头,不再往下说去,他蹲下身子,偏头对陆小酒轻声道:“上来,我们回去。我背你走这一截路,你的雪地靴都被雪水打湿了。”

    陆小酒缓缓挪动步子,一直走到段青跟前,却不肯再移步。

    段青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重量。他坐在了路旁边,双手掩住他内心落寞的情绪。

    隔了好久,才抬起头看陆小酒:“小酒……”

    陆小酒轻轻应他。

    段青说:“以前,你对着手机失神,也是在想他吗?还有后来在跑步机上,一直跑到晕过去……”

    “没有,我没有想他。”陆小酒克制着声音的颤抖,低低地轻声说。

    段青难过地一笑:“那是想忘记他吧?强迫自己忘记他,然后强迫自己喜欢上我?小酒,小酒……写钢笔字的时候,你写我的名字是为了要记住我,还是要将他的名字从你心里抹去呢?””

    男人说这些话时,也不知费了多大力气,只觉得陆小酒给他的一些美好的东西正快速从自己身上流失,想挽救也无法挽救。

    “段青,段青……”由轻呼到叹息,陆小酒再也挤不出别的字来,面前这个男人总能猜准她的心思,从来都一丝不差。有些事永远强迫不来,都过了这几年,她对这个字早已理解透了烂了。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天这么冷,你的身体也受不了。”段青目光凄楚,悲伤地,再次向她伸出手来。

    陆小酒慢慢挪过去,然后男人背着她,一步步往回走去。

    这一路,平时少言寡语的段青,破天荒地,一次说了很多话,基本上都是关于郝非的。

    陆小酒看不见他的神情,努力从他说话的语气中感受他的情绪,却始终感受不到。

    男人说话语气清淡,依旧平静如凉水,好听的、清润的声音。

    陆小酒在男人颈间无声地流泪……许久才平复她的心境,她跟他絮叨着,天好冷,回去要早点睡,她问他累不累,白天工作忙不忙?还有中午吃的是什么……

    段青都一一应她。

    陆小酒回通辽那天,段青一个人去送她,她把一个小红包递给他:“参加不了张丽的婚礼,就麻烦你给她了,呵呵!”

    段青淡淡一笑:“你脑子里每天就盘算着这些?”

    “呵!”陆小酒冲他挥手道别,过了安检口拐楼梯时,她还瞧见这男人站在原地往她离去的方向张望。

    09年过去了,很快10年来了,时间就像流水,越平淡越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快地流走。

    这一年,南方很多省份持续性降雨,有地方隔三差五地下暴雨,个别地区市郊被淹,市中心地势低的成汪洋,河水很快超警界线,武警官兵投入到了防洪抢险工作之中,也有个别地区地方部队后勤二十小时待命随时准备抗洪……

    有一天,陆小酒在家看电视,屏幕上正播着抗洪抢险的一则新闻,电视屏中快速闪过一个男人泥湿的侧脸,没怎么看清,好像又有些熟悉,很想往回倒着再看一遍,忙问谢一蓉:“妈,咱家电视是数字的吧,怎么往回倒着看啊?”

    “是数字的啊,但只能看到几点,哪天演什么节目,别的都干不了啊!”谢一蓉从厨房里跑出来,瞅了一眼电视机,看着一群当兵的在河堤坝上站成一座人桥,一个个沙袋从手中快速传递过去……

    陆小酒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眉头皱到了一块儿。谢一蓉假咳一声,又回厨房煮鲫鱼去了。

    趁周末,她又去了一趟河西敬老院。

    以前的那个哑巴老人已经不在那儿了,说是家里人可能良心发现,把他又接回家好好赡养了。

    陆小酒过去在那里待了好一阵,烧了一些纸、钱,对着她父亲的灵位说了很多话,她说好像在电视上见到那人了。

    遗像上的笑容淡然,就像陆青云在听陆小酒说话一样,静默不语。

    陆小酒自言自语说:“唉,爸爸,你说那人是不是他呢?管他呢,反正跟我也没关系,没任何关系!现在我和妈过得挺好的,她今年也退休了,没事就跟隔壁张阿姨她们打麻将,逛街,晚上还一起绕着咱院走圈锻炼身体呢!我也挺好的,对了,我下星期要出差,去甘旗卡,不远,公司在那边要开分店了,会忙些,可能要一个月之后才回来……”

    周围很安静,依旧没人应。陆小酒冲那遗像,淡淡一笑,心里静如止水。

    她又絮叨了一会儿,又道:“你说,那人是不是他呢?”

    陆小酒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回念叨了那个人好几遍,她也想起了离开北京前段青跟她说的话。

    段青说:“郝非一直都还惦记着你,总给我发短信。你生病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也挺不容易的,工作性质就那样,有时候想到做不到,不是因为不想去做……”

    陆小酒出差刚回来,就见家里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她认识,可她一点也不想招呼。

    那人冲她咧开嘴,灿烂一笑:“你回来了,老婆。”

    陆小酒冷着脸看他一眼,见他立即就闭了嘴,但眼中却还是笑盈盈地。

    这时,谢一蓉笑着说:“我去超市买点菜,你们聊啊!小酒,郝非来咱家三、四天了,他这个月休假,过来看看你!”

    陆小酒不说话,径自回了卧室,见郝非跟上来,她忙去关门,没想到郝非一只脚塞在门边,忒她再怎么用力,门始终关不上。

    索性不去管它了,开电脑上网,耳朵却竖得尖尖地,听着屋里的任何动静。

    郝非是外人,她得提防着他点。

    没想到,郝非缓缓开口,很认真地语气道:“我想跟你复合,可以吗?小酒……”

    陆小酒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好笑得心里有点疼,她没有理会。

    郝非又道:“上个月抗洪抢险差点丢一条命,那时脑子里想的,只有你!”

    陆小酒略过后半句,抬起头疑惑地看他,只听他到:“嗯,第一念头,脑子里就是你!”

    “你差点丢一条命是怎么回事?”

    “哦,下大雨嘛,江边的树突然倒地了,差点被砸到……”

    陆小酒轻呼一口气,瞅着郝非温柔的目光,不由怔忪了,片刻回过神来,静静打量他。

    好像人瘦了不少,脸也黑了许多,可还是她心中的那人。

    熟悉的身体轮廓,熟悉的,他冲她和煦、阳光的一笑。

    那是她无法抗拒得了的……

    如果说忘记,前提是她见不到这人,否则用一辈子,忘记也难。

    郝非,郝非,这个男人重新回来找她,她还有能力去接受他吗?

    一颗心,在感情上,可以说是死过两回了,真的还有勇气再重新爱一次吗?

    陆小酒不知。

    接下来一月,郝非非死皮白赖的住在陆小酒家里,殷勤的很,每天接她上下班,晚上蹭在一个屋里睡觉,虽然每次都会被赶到另一个客卧,却依旧锲而不舍。

    郝非回部队之前,他终于如愿,牵到了陆小酒的左手小指。

    很快,10年过去了,11年的时候,陆小酒与郝非走到了一起。

    依旧和从前一样,走路的时候,他会一直轻握着她的手,不经意间,他轻声问她:“小酒,爱你还可以爱多久?”

    “呵,怎么想起这个来?”陆小酒目光柔柔看他。

    “听吴平说,以前你跑到咱学校去看我在自习室写的这几个字,有这事吗?”

    “呵呵!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咱们俩的关系就是铁锤砸也砸不断,即便分了也永远断不干净……”

    “那你说,爱你还可以爱多久?”

    “一同爱上,一同老去吧。”

    在他们二人心中,这几个字早已不是因为爱而不得无奈地想要放弃,而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想要好好爱下去时,却只能短暂爱一世的一种怅然感叹。(完)

番外

故事的看客吴平 (3567字)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一篇以前写好的番外,晚点再更正文一章。)

    郝非是吴平的铁哥们儿。

    亲兄弟,自然会关心他的喜怒哀乐,四年大学时光,吴平也七七八八看够了郝非的那点儿心思。

    郝非偷偷喜欢着陆小酒,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吴平不得而知。问起的时候,郝非红着脸嘴闭得跟蚌壳似的。

    吴平说你要喜欢就去追啊,别别扭扭是不是男人?郝非说她好像不喜欢我。那时候他和陆小酒偶尔在校园里遇见,她躲得那叫一个快,就好像郝非得了甲流,她也从不正眼看他,上课总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甚至他觉得她是讨厌他的。小女孩儿的心思他怎么可能明白,越是喜欢一个人越会装得不在意,试问谁不想自己是被先爱着的那个?

    郝非没有去表白,他怕碰一鼻子灰,陆小酒也没做任何表示,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竟在同学关系中最为生疏。

    那种心里的小煎熬吴平看在眼里,不过都是男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他们俩感情真要深厚自然会走在一起,索性他也不管,皇上不急太监急啥?

    然而没多久,故事就发生了转变。郝非恋爱了,却不是和陆小酒,他女朋友是一个性格十分开朗活泼的漂亮女孩。

    郝非和那女孩每日成双入对,校园里的恋情,无非是拉拉小手儿散散步,草坪上搂搂抱抱,一起自习、吃饭看电影嘛。

    见郝非恋爱,尽管不是和陆小酒,吴平也替他高兴。

    有一次吴平在校园里走着,只见不远处,郝非和他女朋友撞见了陆小酒,他们两人便上前与她说了几句就从她身边走过去了。陆小酒缓缓挪动着步子,那背影看着似乎有些寂寥落寞。那女孩在走开没多远,转身一把搂住郝非的脖颈,对上了嘴儿,郝非反搂住她也回应起来。

    陆小酒见到那场景,一下子呆愣住,她转过身来向旁边教学楼那风口无人的角落走去,吴平吃惊地看到她竟泪雨滂沱。她就那样慢慢蹲下身,捂着脸颊轻声抽泣,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猫,而后又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整个心肠都要哭断。

    吴平再不忍心看下去,避开她,迅速离开。

    没过多久就到五一长假,陆小酒回家了,一直到长假结束上课的那天她才赶回来,路途似乎很疲惫,她在教室最后一排趴着睡着了。

    到中午的时候,郝非回宿舍拎了一袋水果给吴平,说:“你帮我把这个给陆小酒,好吧?”

    吴平不高兴地问:“你想干嘛?”郝非你怎么能吃嘴里的还想锅里呢?

    郝非低声说:“我见她上课的时候睡觉,好像精神很不好。”

    吴平说:“你真逗,班里同学谁要精神不好,你都这么做?”见郝非紧抿着嘴没说话,突然吴平觉得这样逗他很没意思,他真不想管他们俩的事,藏藏揶揶折腾来去的,忒闹心。不过吴平还是拎着那大袋子水果去找陆小酒去了,临走前郝非还不忘叮嘱:“别说是我买的!编什么理由你自己想!”

    吴非真想回头揍那个该死的混蛋!我去!

    陆小酒从家回来,整个人一下子变了,吴平很少再看见她愁眉不展,陆小酒又会笑了而且对人对事经常面带微笑,他也稍安了心。

    很多时候,吴平见到陆小酒都是在图书馆、自习室,她学习起来很认真,打开课本一坐下看书就是大半天时间,她的桌上除了专业通讯课类的书,还多了会计学、经济管理、审计这些财务类书籍。

    吴平觉得这样挺好,大家各自都相安无事,这样最好。不过很快麻烦事儿又来了,郝非找他借钱!一问才知道,他女朋友子宫外孕大出血,病情危急急需手术治疗。

    他问:“郝非,你没钱还跟人乱搞?”

    郝非急着说:“你先别管了,有没有钱?!”吴平见他火急火燎,想是真担心那女人,赶紧把银行卡扔给他,说了他的密码叫他自己去取!

    后来才知道,郝非跟他女朋友什么大事儿也没有,是那女人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事传开了丢人!自然,郝非痛快提出分手!

    那女人找上他,对郝非说感谢,谢谢他救了她。又拉着郝非的衣袖哭着说:“郝非,我错了,经过这么多事儿,我才知道你对我是真的好!我不该贪慕虚荣,那王八蛋玩儿了我又不认帐,我瞎了眼我真的错了……郝非你能原谅我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郝非对她好她知道,作为男朋友真可谓体贴入微,甚至于他都把她攒了一大堆的衣服拿回宿舍,顶着别人的取笑,大冬天儿挽着袖子一个人在水房里一洗洗上四、五个小时。

    吴平看那女人哭得梨花带雨,郝非却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说:“别再纠缠了,我腻了!再这样没意思!”

    那女人终于不哭了,不甘心又带着委屈地反问:“闹成今天这样,你以为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郝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跟我在一起你心里还想着别人?你们班的那女孩,你看她的眼神始终就不对劲!”

    郝非顿住,他没有否认,只是更加冷漠地说:“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吧,何况当初是你说喜欢我,咱俩才在一起的对吗?”那女人一时没有应声算是低头默认,郝非也不想再听她说话,直接就走开。

    吴平像是看了一场闹剧,得,这两人谈个恋爱一直同床异梦怎么可能会有好结局?他也跟着离去,只听那女人在身后大声嚎叫:“郝非,你他妈也是个王八蛋,滚你妈的!原来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吴平心想,这世上的男人、女人啊,无论他们自己有多花心,却都希望最在乎的那人会一直专情地爱自己,真逗!

    经过这一次失败的恋爱,郝非有一段时间不振作,他想他也有错,本就没有真心还去谈什么恋爱?他真的错了,错以为用这种方式陆小酒能看到他的存在,错以为她会因此觉得自己也是有人爱的,自己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他暗暗希望陆小酒别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他,那就像在他心口扎刀!心里喜欢的那个她却一直讨厌着他,曾经关心的前女友又背叛了他。到头来,除了伤人伤己,他什么都没得到!郝非能做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终于如愿以偿,陆小酒不再刻意躲避他了,她很自然地和他说笑,和对所有人一样温和言语。只是当他看到,陆小酒的眼睛里没有了厌恶没有了拒绝却换作分外的疏离和冷漠,他的心更痛。事到如今,他连追求她的机会也没有了,再没有了,他只能远远地看她,也许没多久就再见不到了。

    时间总是溜得很快,转眼大学毕业在即,班里搞了最后一次活动,去十渡。在车上吴平看到郝非给陆小酒披衣服,心想原来这几年,他还是没有放下她。这次相聚,对郝非来说,恐怕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吧,再不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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