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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艳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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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那几届的女生都为乃兄的风采绝倒,乃兄连眼角都不捎带。我只能说她们不成熟,有受虐倾向。     
    我兄弟二人名字都厚此薄彼,他叫马之远,取的任重道远的意思,似乎天下兴亡全部担于一身;我叫马友友,天,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才叫这么幼稚的名字。怀我的时候妈妈说没有吃上老母鸡,所以我比他难看、瘦、黑,外带爸爸随便翻《辞海》炮制出的烂名字。     
    哥哥还不忘安慰我,说世界知名的大提琴演奏家与我同名。     
    “你该感到荣幸!”     
    “狗屁,简直是耻辱。”     
    一个22岁的人叫着这么不堪的名字,真是滑稽。     
    哥哥的女朋友有很多,最后都无疾而终,原因是哥哥不肯结婚,不肯结婚的原因是工作很忙。我想是他并不真正的爱她们,她们的吸引力不够。     
    不过后来维佳出现,维佳和她们大概类型相左,而且不吃哥哥那一套,所以哥哥缴械投降俯首称臣马首是瞻--可见恶人自有恶人磨的亘古真理是对的。     
    有一次他们组织化妆舞会,维佳打扮成聂小倩出现,她真有勇气,当然她是漂亮的,试想打扮成一只艳鬼,光着脚穿着透明的白纱在舞池子里荡来荡去太具诱惑性了,你知道,男生是最吃不住这样的引诱的,狐媚子一向是他们最佳的性幻想对象。老老实实的良家妇女有啥看头的,要看尽可以回家看妈妈的老脸。     
    伊这样青丝纷披红妆绝艳,难怪古代的书生要为色所惑肝脑涂地。     
    我问哥哥:“你那天打扮成什么??”     
    “吸血僵尸。”


第一部分:浮世之欢 或者亦舒自从与你相见(2)

    这是个贴切的造型:苍白、冷峻,脸上永远有遗世独立的坚决,眼神里有着强烈的渴望,谁见到他都是悲剧,在脖子上轻轻用那颗锋利牙齿狼吻一下就色授魂予了。这么凄艳的造型,不是狰狞而是充满了诱惑。     
    倩女幽魂配吸血僵尸,真是绝配。     
    最后这只艳鬼躲到一边喝酒,眼波流转颇为幽怨,家兄为之一见倾心。     
    当然,这是我瞎想的。后来维佳很坦白的说,当时对哥哥没什么特别印象,就是觉得他的吸血牙呲着挺滑稽,然后,他的脸抹得太白了,阴森森。不过他主动送她,所以互相留了联络号码。一般的男人很难作到绅士,马上就从上半身思考进入下半身操作,恨不得马上一探香闺。     
    “第二天,之远约我出来,我都不记得了啦。”她说的那么坦白,哥哥有些尴尬。     
    至此,他的人生有了新开始。     
    哥哥问我对维佳的印象怎么样。     
    “哦,我觉得她侵略性太强,反正我不会找这样的女孩子。”维佳太强悍,太精明,也太固执。     
    不过她对哥哥很不错,永远不会因为小事麻烦他,不会用电话追踪他的下落,吃饭也适当的买单,不象其他女子当男朋友是人肉提款机。非常明朗大方。     
    而且维佳的收入高会自我经营,绝对是个不错的合作者,如果是以经济学的思维经营一段婚姻,她是个好的人生伙伴。但是一般的男人和她一起会有压迫感。男人看上她,是他们的荣幸,是她给人家面子。     
    维佳说,离婚的、有老婆的男人,不要指望泡她。这一点上她简直是个烈女。她的前任老板想收编她作外室,被她意正严词拒绝。     
    她忿忿地说:“我又不是老、丑、没本事,为什么要这样委身与人,我得到今天的一切又不是靠和男人睡觉得到的。男人作的我也一样作,我和他们一样出差,跑到穷乡僻壤差点被人强奸,我并没有埋怨过什么。他们想的便宜,以为一出声我就一定肯,花痴!!!信不信他老人家一上床就阳痿,##@^&%&^%*!!!”     
    我双眼倒立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她,她却说的那么光明磊落不以为耻。     
    现今这样有性格的女人真是少有,大多数的所谓职业妇女其实是骨子里依旧传统,希望花男人的钱,自己收山不用工作在家作太太,维佳还不考虑生小孩,理由是经济基础不够。     
    她还想住大房子、开靓车,在物质之外还有精神的需求,有智慧的女子不比一般的女人,笼络起来都难。     
    哥哥把维佳的要求作为挡箭牌。     
    妈妈听了说:“好笑了,我以前和你爸两个人工资也不多,你们两个孩子还不是拉扯大,养孩子还不容易么??象种庄稼一样。她要怎么样?”     
    我心说,她相当慈禧太后想要颠覆世界都没话说。现在的人要求多高,我小时候还没麦当劳、变形金刚和电脑呢?     
    所以我们的童年是贫瘠的,现在的人,从童年时代开始就欲望膨胀。     
    有一天,哥哥突然打电话给我,“友友,明天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机场接人?”     
    我觉得狐疑,接着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这是一个网友,他们在网上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甚至因此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且,前一段时间我正在和维佳冷战。”     
    “所以……你知道的”他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觉得非常苦闷,非常孤独,而维佳根本不明白我的想法,谈不拢就不理我不作任何解释--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但是昨天这个网上认识的女孩给我发了一封信,告诉我说她已经订好了机票要飞过来。”     
    可怜的哥哥,但是我很难同情他。     
    “那个女孩,不会爱上你了吧。”     
    “说不准”他迟疑了一下。     
    “你们认识了多久。”     
    他想了想,“三个月。”     
    “不会每天都ICQ吧??”     
    “差不多。”他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你先找个地方安置她,钱我会出,但是一定不要让维佳知道。”     
    我反唇相讥:“知道了将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你敢?”


第一部分:浮世之欢 或者亦舒自从与你相见(3)

    我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有些我是见过的,哥哥有一个女朋友叫茉莉,可惜人长的极为俗艳,完全不顾旁观者的感受,穿得衣服刺的眼睛疼--会色盲的,露着大半个酥胸招摇过市,象个三陪女郎,三句话就上来动手动脚不象男人玩了她倒似她淫了男人的豪放。     
    哥哥的修行可以找到维佳已经要阿弥陀佛,但是他也寂寞孤独,还要网恋,真是吃不消。     
    他还说自己苦闷,是的,但是又不想轻易地移情别恋,最后寄情于网上。这么太虚幻境一样的东西。     
    哥哥至少是个精神性的人,还没有堕落到充分放纵自己的肉身。     
    他将这个女孩的照片上传给我看。     
    是一个非常澄彻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编成一对麻花辫子,穿着绿色的连衣短裙,站在阳光下似乎生命没有任何阴影。她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孩子气地嘟着嘴笑着,细瘦的手臂环抱在胸前。应该还是学生。     
    而且,是我喜欢的那种。     
    我默默地看着电脑屏幕,如果喜欢的话,我想做成我的屏保。     
    每天一打开电脑,就可以看见这个象雨滴一样清新的女孩。我可以对着她的笑脸,和她明媚如春的眼睛。     
    她的名字叫:之湄。     
    美丽的,在水之湄的女子。     
    我简直痛恨起哥哥来。     
    晚上看《笑傲江湖》,看到令狐冲和小师妹的那一段是百试百验地伤心起来,她是怎么也不再爱他的,横插一个小白脸林平之就变了心。可耻。     
    然后哥哥打电话,嘱咐我明天飞机到的时间,和我应该说的话。     
    “你就说,公司有事派我出差了。陪他三五天,她就会回去了。”     
    我恶声恶气地说:“我现在功课很忙的少差遣我做事,我不爽,不想去了。”     
    他诧异:“白天你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是晚上。”     
    他威胁我:“你忘了每月压榨的零用钱从哪里来?对了,上次你买的电脑谁付的钱,嗯?”     
    我呜咽了一声,都是万恶的金钱,我要违背自己的良心作事。为了这个我更加痛恨马之远。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机场,守在闸口。     
    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是的,她象照片上一样,青春的,没有一丝忧郁,背着一个大背包就走过来。     
    我手里拿着一张大纸,上面手书她的芳名,这样呆的造型出现,驴死了。     
    她看见我有一点意外。“之远没有来么?”     
    “我是他弟弟,友友,公司派他突然出差,所以,所以我负责接待你。不好意思啊。”我接过她的大包。     
    然后驱车去旅馆。中等的水平,但是还比较干净。     
    下午我们去“世界之窗”、“民俗村”“锦秀中华”,深圳没有太多自然景观,所以制造了许多恶俗的人造景观,里面尽情分布着各色美女。     
    但是“世界之窗”巴黎铁塔还是挺大的,爬上去俯瞰深圳,有着亚热带城市的美丽鲜艳。     
    我带着我的相机,帮她拍照。     
    她的脸庞、她的白皙的双腿,还有她的眼睛,都在镜头里。但是我没有说太多的话。     
    这并不是我的专长,我大概是害怕说错话难以收拾的残局。     
    晚上去一间清吧,都是放的老歌,“the one you love”“forever young”“heaven”。     
    我知道,我不善于说话,但是我还是讲了很多个笑话给她听,但是她不笑也不快乐。     
    我想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轶事,是的,之湄是我的一瓢饮。     
    她说喜欢这些音乐,半夜的时候就坐在椅子上听,可以听到天亮,天亮了觉得生命短了一段。或者是因为人在恋爱的缘故。恋爱象火焰。     
    我坐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她,火焰的比喻有着意想不到的贴切。恋爱就象火焰,同样地会蔓延同样的残忍,消灭了一切,用灰烬去换光明和热烈。


第一部分:浮世之欢 或者亦舒自从与你相见(4)

    我是第一次听到女生当面谈论哥哥,我熟悉的哥哥。不过听起来陌生,我还不知道他有那么多忸怩的小情趣以及丰沛的幽默感。     
    我只知道他对人生充满了倦意,并且常常躲避企图和他结婚的适龄女子,和维佳生气打冷战,有时候酗酒、抽烟抽的很凶。他有过很多女朋友,他的笑话说的很好,但欠缺诚意。     
    当然,哥哥很英俊,而且成熟,成熟的意思是对于人生已经非常明了。     
    她说,之远是一个特别的人。因为他的特别,她飞行了这么远来看他。     
    我叹了口气,是啊,这么远呢。     
    谁说世界上没有浪漫的人,在网络上聊得投机,就可以这样飞过来。     
    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下雨了。你可以看见夜晚的城市,有时象一只怪兽。     
    我回到家里,非常疲倦,哥哥正坐在客厅里,抽着烟。     
    “你看见她了?”     
    “你不是天天和她网上谈心么,应该很了解。”     
    他笑了笑,我发现在这一方面,哥哥是很能迷惑人的,他永远不表态,不说是不说不是,需要不停的猜度和思考,最后还是得不到明确的答案。     
    “她怎么样。”     
    “很好。”     
    他笑了笑,继续抽烟,我开始觉得他苍老了,是一种非常缺乏生气地苍老。他躺在沙发上,嘴角有一丝冷淡的笑容。     
    之湄来的时候,他就隐遁起来了,也许在她回去后,他又会给她写信。不知道这个时候维佳在什么地方。     
    之湄仅仅停留了三天,第四天她要回去,她的包里塞满了各种华而不实的小东西,还有一只绒毛兔子。     
    她坐在开往机场的大巴里吃着面包,精神奕奕的样子。     
    我看着她挥舞着小胳膊,说:“都说瘦的女孩能吃--你可真够瘦。”     
    她笑嘻嘻地回我一句:“你呢,友友,你是不是每天吃猪头肉,够胖的?”     
    到底是年轻,所以对于所谓的爱情也好,什么也好,都是敏感的,也是混沌的。又或者之湄有挫败感,只是没有表露。     
    最后,我说:“给我你的电话或者电邮、地址吧,随便什么都好。”     
    她笑了笑:“随便什么都好?”     
    我很喜欢那样的笑,我是说,我喜欢单纯的女孩子。     
    她在我手心里写了一串字,是她的E-MAIL地址。但是没有给电话。     
    她说:“给我写信吧。”     
    说时她轻轻蹙起眉毛:“告诉之远,我没有看见他,很失望。所以,你要代我揍他一拳,一拳就好了。你看,言而无信的人多讨厌。”     
    是不是有一天,当我写信给她,却并没有回信。     
    但是没有关系,我会写的。在写的时候,就是一种想念的过程。     
    我开始想念之湄。我知道。     
    是的,我们的认识是这样开始的。


第二部分:华丽转身 比如朱天文桑青和桃红(1)

    很多时候,她们是一个人在城市里寻找生存的缝隙。青春的青色与稚嫩,转身之间,已经消磨殆尽。那些散落于城市各个角落的影子,泛着金属的冷感与尖锐——    
    但,那花样的年华,在急管繁弦的催促中已经回不来了。    
    桑青和桃红    
    桑青坐在课室里,下午没有人,课室里很安静,桑青沉沉的一张脸不象这个年级的女孩子,她瘦,四肢都长,衣服却短了,头发长了留起来却没有固定的样子拖拖拉拉搭在肩膀上,桑青有一个尖峭的下巴,凶器一样的尖着。    
    上午的时候,她在课室里看书,上面的老师絮絮地讲什么,没有听见,没有听见也没有关系。桑青的手随意地画了一个人头,带着薄薄的笑意低下眼睛。    
    这笑,就是桑青自己了,无常而寂寞的笑意。    
    这个年龄,桑青应该有个男朋友,和他一起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但是桑青没有,也不是不漂亮的缘故,所有的20岁的女孩只要稍事打扮,就漂亮,漂亮是一个时间性的词,20岁的女孩都是漂亮的,有些是混沌无觉的有些是已经开始觉醒。桑青觉得那不重要。    
    周末的时候,一间宿舍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胃疼,持续的疼痛,暗暗地侵蚀她的神经,桑青随手拿过床上的一本书,是本时装界名女人的传记。人死后,都会被作为传记主人公写下来。    
    桑青喜欢看漂亮的衣服,漂亮的衣服和女人一样,都是有传奇色彩的。桑青觉得传奇是种可遇不可求的。好比她自己,是没有的。考试考的好,那是因为努力,不愿意自己被当掉。    
    然后门被狠狠地拍打,是隔壁的小浙,小浙和她一样到了周末无处可去。    
    “桑青,下面有人找。”    
    桑青走下楼,阳光很亮,刺伤她的眼睛只刺到已经不见阳光的灵魂里,她觉得很热,脸上开始红起来。    
    她看见桃红,桃红是她姐姐的名字,    
    桃红。    
    这样俗气的名字。桃红的颈项上挂着一条黄澄澄的链子,衬着白皙的皮肤,黑色的衣服,紧紧地附在身上,夸张着曲线。    
    桃红一点也不象她。桑青知道,从小桃红就喜欢这么打扮,现在渐渐走到邪宗里去了,象小电影里的女郎,玩SM游戏的那种。    
    很久了,桑青不知道桃红作什么,真的不知道,她离开家里很久了,桃红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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