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圣东方朔第2卷-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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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充急忙再次下跪:“大人!我已经向张大人跪许多次了,是张大人让小的不下跪的。”
杜周看了张汤一眼,心里更加明白。可他还要问上一句:“张大人,江充如此机灵,何不将他留在身边?
张汤笑了。“我身边有一个吴陪龙,还不够么?”
杜周明白了,江充要留下,吴陪龙准会吃醋!
江充又给杜周跪下:“杜大人,小的愿在您的帐下效力,愿大人不吝赐教!”
杜周见他是个懂得道理的,当然愿卖这个人情。“那好吧,既然张大人吩咐了,你就留下吧。
不过,张大人要是叫你,你可要随叫随到哟?“
“小人会的,小人会的!”江充答应道。
张汤想了想,说道:“杜大人,不妨让他和吴丑生在一起。”
杜周有点迟疑,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太合适。
张汤却胸有成竹地说:“杜大人,你就放心吧,吴丑生虽是吴陪龙的弟弟,可他兄弟两个,大不一样。让他们一道,学着一点吏治。”
“是,下官遵命。”杜周点头称是。
建章宫中。还是那个武帝和卫子夫第一次碰见张骞的亭子。武帝让杨得意拿来一个射覆用的瓦缶,放在身边。
武帝眼睛看着远方,叫道:“得意。”
“奴才在。”
武帝问道:“你说,东方朔家中,果然没米下锅了?”
杨得意见到来了机会,自然要为东方朔说情。“皇上,东方大人是个不爱财的人,有那么一点点积蓄,早被贬官时用光了。现在一个执戟郎,一个月至多三百瓢的俸粮。他家有六七口人,怎么能够吃够用的呢。可是,皇上您不赏赐他,他饿不死呢。”
武帝一怔:“此话怎讲?”
“皇上,东方大人那么多朋友,谁不能帮他一把?昨天道儿来找我……”
武帝明白了。“哦!我说怎么回事。原来你也暗地里帮他。朕不许你这样!”
杨得意这回敢于辩解了:“皇上,就算奴才不这样,东方朔也不会为点吃的喝的,来求皇上的。”
“为什么?”
“皇上,卫青大人,公孙贺,公孙敖,霍去病,还有其他人,哪个都会帮东方大人的啊!”
武帝心想,是啊!东方朔的人缘儿那么好,连主父偃这么恶的人,都还给他祈福呢!想到这儿,他点点头。“你说的也是。看来,朕想让他求朕给他复职,不大容易?”
杨得意也想让东方朔早日官复原职啊!“皇上,你不是让他来射覆吗?要是输了,你说要打他一百个板子,东方大人就要求你啦!只要有他求你的时候,你就给他复职,这样岂不更好?”
武帝点头称是:“对!就这样!得意,你去准备板子,伺候他们!”
“是!”
郭舍人就住宫中,来到建章宫,自然不远。东方朔却是姗姗来迟。等他一到,武帝便在亭子中坐稳,拿过瓦缶,向东方朔和郭舍人出示。
“东方爱卿,郭舍人,你们看好了!朕今天让你们,真真的来一次射覆。朕把东西扣在这里,只扣两次。你们猜着了,朕就赏赐百金;猜不着的,朕要赏他一百个大板子!”
东方朔见这里面好像有文章,便说:“皇上,这一赏一罚,甚是合理。臣以为,这赏与罚,都有点太重了吧。”
郭舍人却不这么认为。“东方大人,你是嫌赏的金子多了,还是嫌罚的板子少了呢?”
东方朔瞥了他一眼:“嗬!你这个猴精。爷爷不是怕金子重了,你扛不走;而是怕板子太重,你受不起!”
郭舍人一脸的无赖相:“皇上!东方大人害怕了。奴才就是不怕,皇上,您放东西吧,奴才保证射得中!”
武帝不听他们争吵:“好!得意!把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给我蒙上!”
杨得意过来,先把郭舍人的眼睛用黑布蒙上,然后又把东方朔的眼睛也蒙上。
武帝看到亭子顶上有个壁虎,一伸手便捉了下来,然后亲自将它反扣在缶中,说道:“好!
将他们的布拿掉!“
两个太监拿掉两人眼睛上的布。
武帝问:“你们两个,谁先猜?”
东方朔说:“皇上,我东方朔堂堂九尺男儿,和他这个小猴子争不成?让他先猜!”
郭舍人却不干:“不,皇上!让他先猜!只怕是小人先猜着了,他跟着拣便宜!”
东方朔笑了。“哈哈哈哈!小猴精,你要是猜猴,爷爷我就猜狗,决不跟你相同!”
郭舍人瞪大了眼睛,要是后猜的不许与前边猜的相同,自己当然要先猜了!“那好!那好!
那我先猜。说好了,你要是跟我猜一样的,就算输,就要挨板子!“
武帝有点着急:“少#嗦,就这么定了,你先猜吧!”
郭舍人眼睛茫然地看着那个瓦缶。“好,皇上!我猜,我猜……我猜是……那里头是皇上身上的东西!”
武帝气得把嘴一撇,心想,我身上要是有那个东西,就先把你给宰了!
郭舍人记得上次,皇上就是把身上的帕子放到里面,让他猜的。这回可能还是那个帕子!要是这样,皇上就有心赏我。想到这儿,他认定地叫道:“是的,皇上,奴才猜中了,就是你身上的帕子!”
杨得意叱道:“挨打!”他从皇上身边拿过帕子。“帕子不还在这儿吗?”
郭舍人面发黄,可他以为东方朔也猜不着,最好两人同一下场。“奴才猜错了,让他猜啊!”
东方朔抬起头来,看到亭子上面,有一只壁虎在惊慌地寻找什么,好像是寻找自己的伙伴。
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哈哈!皇上!这还不容易?臣以为:此物脑袋像龙,却没有角;尾巴似蛇,却又有足。”
他还真神!武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看到武帝这个神态,东方朔用肯定的语气说:“蟋蟋簌簌,缘壁而生,俗称蜥蜴,官称守宫。”
杨得意高兴地拍着手。“猜中了!猜中了!”
郭舍人却又耍起了无赖:“皇上,这回不算!奴才以为,是杨得意与他串通的!”
武帝看了一眼杨得意:“是吗?得意?”
郭舍人说:“刚才杨得意没把他的布扎紧,让东方朔看到了!”
杨得意冤屈地说:“皇上,您就是赐给奴才一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武帝还想再试一试东方朔,就说:“那好。朕让你们猜两次,还有一次呢。这次要是郭舍人中了,东方朔不中,那就扯平;要是还跟刚才一样,朕可就要动板子了!”
郭舍人没话找话:“皇上!要是这回,东方朔也猜不中呢?”
“那他上次猜着不算,一点奖赏没有!”
郭舍人如释重负:“好!皇上英明!奴才请皇上,把杨得意的眼睛也蒙上,不能让他看到!”
武帝心想,这个东西,也太鬼了。“好!朕准了,你们三个眼睛都蒙上,免得有嫌疑!这回朕要看看,到底你两个哪个神,哪个鬼!”
三个小太监走过来,把他们三个眼睛都用黑布蒙上。
武帝走到亭子外,找了半天,没发现稀奇之物。突然,他看到树上有个吊死鬼儿。他急中生智,伸手将树枝扳下,将那个吊死鬼儿取来,反扣在缶中。
一切停当,武帝说:“好了!让他们猜!”
太监同时拿掉三人眼睛上的布。
武帝重复规则:“先猜的随便说,后说的不能说重!”
郭舍人抢先说道:“那还是我先猜!”他看了看亭子上,另外一只壁虎也没了,便叫道:“皇上!您放的,还是一只壁虎!”这猴精,过去猜东西时,经常两次重放一物,让人猜不着。
他和皇上玩时,皇上也这样骗过他。
武帝摇了摇头。拿板子的太监高兴地笑了。
武帝看了看东方朔。“东方爱卿,该你的啦?朕的百两黄金,可是够你全家用上一阵子的哟!”
东方朔看了看周围,发现树在动。树上有什么?有鸟儿吗?不对,皇上不可能转眼就捉个鸟来。我先试试看。于是他说道:“此物树上生,离树不经风。”
虽是隐语,众人可都听得懂。小太监们大惊,武帝也有些惊讶。
东方朔见到又差不多了,他的脑子飞速地经过百千种物,最后他看到,树上有几个吊死鬼儿,于是眼睛一亮,肯定地说:“干肉在皮里,是个吊死鬼!”
武帝一掀瓦缶,将那个吊死鬼儿翻到桌上,叹道:“东方朔啊东方朔,你真神啦!李少君说你是神仙,朕还将信将疑!不是神仙,谁能如此妙算?”
东方朔却说:“皇上,臣谢您的百金之赏。只是,臣以为这一百个板子……。”
武帝疑惑地问:“怎么,你想替郭舍人求情?”
“替他求情?皇上,臣请皇上恩准,让臣亲自执板,打他一百下子!”
郭舍人听了这话,“扑通”一跪:“皇上饶命啊!皇上,那你还不如杀了奴才呢!”
武帝有些为难。要是真的让东方朔来打,那这个郭三,还有命么?“哈哈哈哈!郭舍人,朕不能饶你,可朕也不让东方朔来打。刚才你硬要说杨得意作弊。得意!”
“奴才在。”杨得意表面上很温顺,心里却暗暗高兴地等着武帝的下文。
“朕把这板子交给你,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杨得意跳了起来:“得咧,奴才遵旨!”
杨得意让两个太监按住郭舍人,自己舞动大板,狠狠地打起来。每打一声,郭舍人就惨叫一声。
东方朔边看边笑,边笑边走到郭舍人的头跟前,轻声说道:“咄!口无毛,声嗷嗷,尻益高!”
武帝不知道东方朔又在如何取笑郭舍人,他却知道,杨得意并没多大的劲,打不坏郭三。他挪动一下身子,觉得时间还挺长的,就招呼东方朔:“来,东方爱卿,来与朕下盘棋,等他完事!”
二人摆起围棋,下了起来。
板子一拍一拍地慢了下来,郭舍人也不叫了,原来杨得意的臂,抬不了那么高了,抡板子的节奏也下来了,郭舍人也觉得,能够忍住了。只有亭子中的那盘棋,在逐渐地增多,一会儿摆满了棋盘。
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东方朔毫不相让,步步紧逼。武帝愁眉紧锁,却不愿认输。
杨得意气喘嘘嘘地走过来:“皇上,累死我了!一百板子已经打完,奴才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武帝抬起头:“噢?这么快?把他带上来!”
郭舍人在两个太监的架持下,歪歪斜斜地走上来,见到皇上就跪下,但却向杨得意和东方朔,报以仇恨的眼色。
武帝不想把这局棋再接下去。“怎么样?郭舍人?”他笑着问。
“皇上!皇上!奴才被皇上打死了,也不足惜,只是东方朔,刚才又骂奴才!而且也牵连皇上,臣请皇上治东方朔的罪!”
武帝看了东方朔一眼,只见他还盯着棋。武帝不由地一愣:“什么?他又骂你啦?我怎么没听见?”
郭舍人叫道:“皇上!刚才奴才挨打时,他走到奴才跟前说:”咄!口无毛,声嗷嗷,尻益高!‘“
武帝问:“这是什么意思?”
郭舍人嚷得更凶:“皇上!他是骂奴才这些太监!‘口无毛,’骂我们不长胡子;‘声嗷嗷,’说我们整天在皇上跟前,像狗一样,嗷嗷叫唤!”
武帝听了,也觉得东方朔过分。“那‘尻益高!’呢?”
“皇上!‘尻’是屁股,‘尻益高’是说我们整天屁股翘得老高,对着皇上您哪!”
武帝有些生气:“混账!别说了!”他回过头来,又看了看东方朔,东方朔若无其事,还在看桌子上的棋。武帝将棋盘一拉,“哗啦”一声,黑白世界混淆在一起。“东方朔,你是这个意思吗?”
东方朔这才不慌不忙,站起来说:“皇上!郭舍人才是胡说八道呢!臣说‘口无毛,’是指他被打后,爬不起来,只能像狗一样,从狗洞里钻出去。那狗洞,不就是个无毛的大口吗?所以才要他接着‘声嗷嗷,’学两声狗叫。”
武帝输了棋,当然不愿轻易放过东方朔,嘴中便嚷嚷:“那‘尻益高!’呢?”
“那更简单啦!”东方朔边说边比划:“‘尻益高’就是这条狗刚刚露头,皇上您就赏他块骨头。他低着头啃骨头,屁股撅得好高,岂不是‘尻益高!’”
武帝这回忍不住地笑了。“哈哈哈哈!说得好!”
郭舍人见告状不成,脑子一转,又嚷嚷起来:“皇上!臣还有几句隐语!”
武帝笑道:“你都‘尻益高’了,还有隐语?”
郭舍人好像只有唯一的机会了,死死抓住不放:“皇上!奴才这几句隐语,专要东方朔来解。
如他解不出,也得打他!“
武帝看了一眼桌上的乱子儿:“那好,你就说吧!”
郭舍人信口胡诌:“东方朔,你听着!‘令壶龃,老柏涂;伊犹亚,急牟牙。’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狗嘴里岂能吐出象牙?”东方朔笑道。“‘令壶龃,’是说一条狗,看到有块肉在壶里头,却又吃不着;‘老柏涂’则说狗到二十多岁,便老了,不认识路途;‘伊犹亚,’指这条狗急得抓耳挠腮,‘急牟牙’,便是说那条狗在一边,急得直磨牙齿!皇上,您说,臣解的对吗!”
武帝惊得直瞪眼睛。他知道,郭舍人那些话纯粹是信口胡说,东方朔的这些应对,可能郭舍人自己还想不全呢!他们不是对手!让他们斗,有什么意思?于是他说:“对,对!东方爱卿,解释得好!”
郭舍人却哭了起来。“皇上,您还为他说好!奴才今天,东西也被他赢光了,身子也被打伤了,皇上您还要赏他一百两黄金,可奴才说,今天倒霉透啦,连他说的,皇上赏的一块骨头,都没看见啊!呜呜呜呜!”他还真的大哭了起来。
武帝心想,这个郭舍人来到朕的身边,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他的哭,还真是出自内心的。“好啦,好啦!今天朕也是开心,那就好好地赏赐你们一回!”
听说两个人都要赏,东方朔吃了一惊。“皇上!”
武帝在往两边抹稀泥:“东方爱卿,你和他计较个啥。朕今天高兴,就让府库总管把建章宫的金库大门打开,你们两个,要拿多少拿多少,只限一次!”
东方朔更为吃惊:“皇上!臣不愿这样……。”
武帝却不同意:“怎么?你又要抗旨?你不是说,执戟郎的俸禄太少吗?朕给你了,你要还是不要,朕一后悔,你再想要,也没有啦!”
郭舍人却站了起来:“皇上,您千万别后悔,奴才这就去拿!”说完,竟然一瘸一拐地,先跑了出去!
建章宫中。杨得意在收棋子。
“得意,你说这个东方朔,怪不怪!让他去拿金子,他还不想去!”武帝甚为不解地说。
“皇上,奴才以为,东方朔虽然家里有点难,却不愿与我们这些太监为伍。”
“朕赏赐他的,他为什么不要?”
杨得意和皇上担心的不是一个人:“皇上,奴才担心,那个郭舍人,他要是拿得太多,不就……。”
武帝笑了。“哈哈哈哈!他被打了一百板子,路都快走不动了,由着他拿,他能拿多少?朕倒是想看看,东方朔今天,他会拿多少。”
杨得意明白了。“皇上,您是说,东方朔如今家境贫寒,您要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变得贪了一点?”
武帝用手点了点杨得意,认可地点了点头。“走,陪朕到大门口,等着他们!”
建章宫金库。库门洞开。几个看守金库的人,肃立一边。一个管事的,早已接到旨令,忙在那儿开金箱子。
郭舍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