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作者:雁九(起点2012.6.29vip完结,种田,扮猪吃虎)-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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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惠要守着祖母,怎么会自己个儿去投奔姨母?伊尔根觉罗氏见劝不过她。就帮衬了一百两银子,但是却也是还差好大个窟窿。
静惠急得没法子,想着要将祖母剩下的首饰变卖,但是没经过祖母首肯,也不敢轻易做主,便只能叫沈德、常贵他们跟外面的铺子说延期。
那些铺子的管事也瞧出来,董鄂家住着这小宅子。又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怕是没什么银钱了。怕她们祖孙跑了,便打发人日夜在这边盯着,寻思能收回点儿是点儿。
曹颂晓得后。虽说将收在玉蜻那边的私房都拿来,又寻了两件摆设典当,凑了两三百两银子拿来,也只是还了个零头罢了,还有千余两地账。
今儿,曹颂骑马到来时,见董鄂家门口乱糟糟的。马路上不少街坊出来指指点点的。心里很是不痛快。
他勒了马缰,快行两步。喝道:〃嘿,这是做什么,有没有点规矩了?〃
那些常要帐的,因见曹颂来过两次,也算是认得他,晓得是曹家的二爷。见他衣着光鲜,大包小包的,看着很是阔绰的模样,这几个管事都笑着奉承着。
曹颂翻身下马,沈德已经凑上前牵了马缰。
董鄂家祖孙搬来这一个月,曹颂来了没有十遭,也有八遭,多是帮些七零八碎地小忙。沈德同他年岁差不多,两下里也不算生人。
董鄂家的外债,这些日子都在曹颂的心头压着,心里明镜似的。他站在门口,撸了撸袖子,望向眼前众人。
嗯,绸缎铺、首饰铺、茶叶铺、古玩铺,拢共四家,这边四个管事,看来是都来了。
这几个管事见了曹颂雄赳赳、气扬扬的模样,都有些发懵。他们虽说敢上门要债,却是不敢伸手动拳头地,毕竟对方是旗人。
曹颂来时已经想好了对策,转过头对沈德道:〃请这几位前厅看茶,爷有话要交代!〃
沈德见他如此,踌躇了一下。
他也晓得董鄂家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亲戚朋友都避着,这曹家这位二爷实是热心肠的好人。因此,他便对那几个管事道:〃几位请随小的前厅看茶!〃
几个管事有些面面相觑,墨书将那些补品药材都交给常贵,自己捧着银包跟在曹颂身后。这是方才刚在钱庄兑换出来的银子,曹颂收起了二十两,剩下的三百多两都在这里。
到了前厅,曹颂很是不客气,大剌剌地居中坐了,指了指两侧的几把椅子,让那几个管事落座。
少一时,沈德送了茶水上来。曹颂端起茶盏,两口三口饮尽,在外头逛了半晌,采买了不少东西,实出了不少汗。
放下茶盏,曹颂看了看众人,脸上全然没有往日的嬉笑神色,打着官腔道:〃几位管事既是正经买卖人家出来地,那想必《大清律》是晓得地。这以子杀母,是十恶不赦,也是义绝。这律法上哪条规定,嫡母要为义绝之子还账的?〃
几个管事也是因前面其他铺子要出银子,有了指望,才把着这里不松手地。如今,听曹颂的意思,见是不打算还账了,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有个管事堆着笑道:〃曹二爷不能这么说,就算老太太不用给儿子还账。那不是还有侄小姐么?〃
听提到静惠。曹颂心里一阵烦躁,脸色铁青,冷笑着看了那人一眼。道:〃人生父母养,几位既然找到这里,那国公府地门第也该心里有数,那边还有个噶礼的亲闺女。这亲闺女逍遥自在,倒是要让侄女来还债,要不咱们往步军都统衙门评评礼去!〃
几个管事的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就算国公府那边再冷清,也是国公府邸。哪里是他们能上门地?这边只剩下两个妇道人家,没有男人支撑门户,他们才敢如此放肆。
现下,见曹颂说话越来越硬,几位管事有些不晓得该如何接茬了。
静了半晌,其中一个管事讪讪道:〃曹二爷,这是董鄂家的事儿。既是老太太都说了要还咱们,那您也没有拦着的道理,是也不是?〃
曹颂冷哼一声,看着众人,道:〃晓得你们买卖人家,做生意有本钱的,不容易。老太太才如此心善。你们瞧瞧你们自己个儿,前几日刚还了二成,这两天又堵上门口,非要使人腻歪了,不还了。你们才知足,是不?〃
几个管事见他口风松了,都笑着七嘴八舌奉承着。曹颂被吵吵得头疼,拍了拍桌子,道:〃都给爷闭嘴!〃
子里立时安静下来,曹颂看了众人一眼,道:〃爷出个道。你们要是愿意。就这么着;要是不愿意,那我就松手不管。你们要是再敢在门口呱燥。那爷直接使人请巡捕营的过来,告你们一个扰民之罪!〃说到最后,面上带了几分寒色。
几位管事也晓得,这笔帐要是董鄂老太太不想给的话,他们也没辙。见有曹颂出面,也不敢惹恼他,皆道:〃二爷,您说?〃
曹颂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前几日几门四家的债还了二成两百四十两,如今还剩下八成九百六十两,眼下爷再还你们三成三百六十两。剩下的五成,则中秋三成,年节两成外加利钱。〃说到这里,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道:〃行,就写收条取银子;不行,就赶紧给爷滚蛋。爷还忙着,没功夫陪你们穷耗。〃
话说到这个地步,几个管事哪里还有不肯依地?早先他们都以为收个三四成就了不地,其他的只能坏账了,如今这样,已经是好出太多。况且曹颂已经交代出来,不许他们再上门闹腾,他们多少也存了畏惧。
曹颂见众人都点头,心里有几分得意,喊是沈德取来纸笔,算了各家店铺的三成银钱,让几人打了收条,分了那包银子。
几个管事的有所收获,点头哈腰地走了。
曹颂从袖子里将刚才剩下的二十两银子掏出来,送到沈德手上,道:〃这些银子你先收着,当成菜钱,老太太既病着,千万别在吃食上节省,也不差那几个钱。〃
沈德却是不敢收,道:〃二爷,这哪成?我们姑娘晓得了,要说的。〃
曹颂感想要说话,就听门口有人道:〃既是二表哥送来,那你就先收着。〃
曹颂听到这声音,心下一颤,抬头望去,不是静惠是哪个?
静惠原就不胖,如今在觉罗氏床前侍疾,越发清减了,下巴尖尖的,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曹颂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静惠看了一眼曹颂,强忍着心里酸楚,蹲了下去,道:〃谢过二表哥了!〃
曹颂微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吱唔着道:〃表妹别客气,快请起,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静惠应声起身,看了曹颂一眼,又生生地将眼神移开。
虽说早先心里也有些指望,但是时过境迁,她晓得门当户对的道理,也就歇了心思。
见静惠进了厅里,曹颂才晓得自己坐在主位上甚是失礼,忙侧身往一边站了,却是有些不晓得说什么。
静惠见他只站着,也不吱声,便道:〃二表哥,请坐!〃
曹颂听着这〃二表哥〃几个字,只觉得身子都要软了,迷迷糊糊地应着,胡乱寻了把椅子做了。
静惠没有马上落座,手里拿了只巴掌大的锦盒,思量了一回,道:〃二表哥高义,静惠心里甚是感激。只是已经劳烦二表哥许多,实不好让二表哥破费,这里……〃说着,上前两步,将手中的锦盒送上,道:〃这里有两样首饰,是额娘所留之物,静惠……〃
锦盒里,是一件和田白玉的弥勒挂件,一对金镶玉的白玉手镯。
这两样首饰不仅是静惠额娘的遗物,而且那挂件是她自幼不离身地。静惠实不愿意去典当或者变卖,但是也不好白白地花曹颂的银子,便将这个装了,拿出来。
曹颂已站起身来,看着锦盒里的首饰发愣,就听静惠道:〃……静惠没什么能谢二表哥的,这两样首饰就送给二表哥,等表嫂进门后给表嫂添妆吧!〃
曹颂听她如此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使人透不上气来。
他慌乱地抬起头来,见静惠的神情淡然,身上流露出清冷孤寂,只觉得心疼得不行。
他不知不觉伸出手去,拉了她地手腕,喃喃道:〃丑丫头!〃
这还是大前年,众人在沂州时,曹颂淘气,欺负静惠时起的绰号。
静惠像是被针刺了一般,退后两步,从曹颂手中缩回手,咬了咬嘴唇,没有言声……跪着的玉蜻,道:〃说,二爷这是去哪儿了?你这奴婢别说不晓得,我是听说了的,自打玉蛛那狐媚没了后,二爷向来疼你呢……〃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二十八章 朝露
虽说兆佳氏并没有高声,身边也没有站着凶神恶煞似的张嬷嬷,但是玉蜻不禁一激灵。数月前的痛楚,放佛又回到她身上。
实话,她却是晓得曹颂的去向。
曹颂这些日子将私房都拿去了,还典当了东西。玉蜻就算没有开口闻讯,他也大致跟玉蜻说了。在他的心中,没有将玉蜻当外人,甚至还问了一些女儿家喜欢吃什么零嘴儿,耐烦用什么东西,云云。
虽说曹颂并没刻意说静惠如何、如何,但是玉蜻到底是女人家心细,见了其别别扭扭的模样,脸上又是一阵红,一阵青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对于董鄂静惠,早年大家一起在沂州道台府生活过两个来月,玉蜻对那位没什么架子的〃表小姐〃,也带着几分亲近。
晓得自己爷属意的是这位小姐,玉蜻心里虽然泛酸,但是却也带着几分庆幸。
瞧着这位小姐是个慈善人,要是真成了主母的话,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难熬。总比换成其他脾气不好的,自己生不如死强。
不过,随即她便晓得自己想拧了。就算是二爷看上又当什么,有个二太太在,将来还说不好。毕竟二太太可是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等着定下自己的娘家侄女,怎么会因儿子喜欢谁,便改了主意?董鄂小姐性子虽好。但是条件哪里比不得侍郎府地表小姐。董鄂家没有钱,董鄂小姐的容貌也只是清秀,听说侍郎府那位表小姐可是个美人儿。
这些话虽说心里有数。但是见曹颂兴致勃勃地为董鄂家筹划,玉蜻也不好触他的眉头,多费什么口舌。
虽说晓得曹地去处,八成就是那位董鄂小姐家了,但是知道归知道,玉蜻却不是搬弄口舌的人。她晓得自家那位爷的脾气,要是她现下真图爽快,说出不该说的。引得二太太闹将起来,最后里外不是人的怕还是自己个儿。
因此,玉蜻只能战战兢兢地回道:〃太太,二爷是主子,奴婢怎么敢过问主子的去处?二爷心善……待奴婢宽厚些,奴婢也不敢逾越……〃
兆佳氏只是晓得儿子最近有些不着家,怕他在外头鬼混。坏了名声,才巴巴地来问。原指望玉蜻作为屋里人,能说出两句什么,没想到她却是一问三不知。
兆佳氏才不会去管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见她哆哆嗦嗦的模样,不禁皱了眉。想要呵斥几句。但是见她脸上的疤痕,兆佳氏又合了嘴。
她吸了口烟,寻思着儿子这是往哪儿去了,难道是嫌玉蜻成了丑八怪,被外头地野女人勾去了?
想到这里。兆佳氏心里生出一丝烦躁。
儿子是打肚子里钻出来的,小时候怕他被女人引着学坏,屋子不敢放颜色好的。这大了大了,不是也没防住?
八月里出孝,就算是同哥哥家定下亲事,也没有三两个月就抬人的,最快也要明年二、三月迎娶。儿子已经通晓人事儿。身强力壮的。让他大半年不碰女人,那哪里能禁得住?
想到这些。兆佳氏看看身边侍立的绿菊,想着是不是熬到八月就给她开脸。
她犹自瞎琢磨着,屋外突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就见梧桐苑地喜霞气喘吁吁地进来,带着哭腔道:〃二太太,我们格格动了胎气……〃
兆佳氏闻言,唬了一跳,忙站起身来,却是话有些说不利索。
这曹出门前,她可是打了保票的,这早晨过去瞧时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动了胎气了?
她也来不及多琢磨,起身就往后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问道:〃怎么动了胎气?这不早上还好好的,这是走路滑了?〃
因她晓得初瑜每天都要在院子里溜达两圈,所以才这么问的。
喜霞哭着道:〃是啊,早饭后还好好,中午歇了一觉也没什么。下晌格格的观音坠子链子折了,坠子落到地上碎了。格格心里不放心额驸,打发人往王府那边打听,却是没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方才就开始肚子疼了……〃
兆佳氏听得稀里糊涂,问道:〃什么观音坠子,那跟大爷有什么相干?〃
喜霞回道:〃听说是额驸自幼带地,成亲后给了格格带着。〃
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梧桐苑。紫晶同田氏得了信,也都到了。
叶嬷嬷已经带着人收拾出产房,众人皆知面容沉重,这离正经日子还差一个多月。
紫晶想要使人往王府那边送信,但是有兆佳氏在,也不好自专;等兆佳氏到了,才说出来。
兆佳氏自己是生了好几次孩子的人,晓得这生产就是女人的坎儿,早产更是要不得。初瑜身份贵重,她也不敢担干系,忙点头打发人往淳郡王府送信。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平郡王福晋同侧福晋都到了………这小半天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
曹出京前,曾同庄先生说过自己六月中旬请假回京的消息。如今,庄先生也等不及初瑜生下来,他快步到了书房,提笔将初瑜今日胎动的情景说了,然后打发人将这封信送到太仆寺去,好随着公文一并发往热河……行在。
曹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地,已经人事不醒。十六阿哥站在床前。面带急色地问太医道:〃这都半天了,曹怎么还没醒了?〃
太医坐在床前诊脉,也急得满脑子是汗。看着脉象并无凶险。怎么就不醒呢?
十六阿哥见太医不应声,只当曹真是凶险,眼前一黑,身子一列斜,差点没晕过去。幸好赵丰晓得他身上带着伤,一直小心在傍边盯着,见他如此,连忙上前扶助。
看着曹在床上生死未卜地模样。十六阿哥却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今儿早上,圣驾出了避暑山庄行宫,在十里外行围,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等人都随同前往。曹如今挂着文职,可去可不去的。
十六阿哥见他整日里除了埋头处理公文,也不出去走动,就拉他同往。
等到了行围的地方。排好了围猎地位置。十六阿哥又有些懒了,打发侍卫长随们跟着去围猎,他拉着曹同十七阿哥落在后头,寻了个僻静地方坐了说话。
曹同十七阿哥也是懒得动的,自也是都自在着。
十六阿哥见曹不过半个多月的功夫,脸上多了不少肉,不禁笑着打趣道:〃孚若。听说你每天入夜就歇,这才多少功夫,就富态成这样了!是不是,那个长夜漫漫,没有佳人红袖添香啊……〃
曹见十六阿哥拿腔拿调地模样。也不禁跟着笑了。
十六阿哥却是说着了,这以前初瑜身边,夫妻两个说说话,也能熬过不少功夫。这如今一个人在外头,连个说话人没有,到了晚上是有些冷清。
虽说翻了不少书来消磨时间,但是晚上多用油灯或者蜡烛。光线幽暗。看书极累眼睛。曹可不想为了消磨时间,在将好好地眼睛弄近视了。每晚翻了几页便放下。
曹没有反驳十六阿哥的话,十七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