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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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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下定决心要做。 
  他却只说,「很痛,你会哭。」 
  那次我终于硬着头皮坚持到底,后来抱着安燃哭得天昏地暗,说,「原来到后来这样舒服,为什么不早点做?」 
  安燃笑着亲我,说,「你当然舒服。」 
  如今他不再亲我。 
  如今他笑,我却心惊胆跳。 
  从前,他等我长大,现在,他等我伤好。 
  他的忍耐力是一把刀。当他心疼我的时候,他用这个割他自己,当他不心疼我的时候呢? 
  当他不再爱我,对我说,君悦,上床是你唯一用处的时候呢? 
  我不敢想象。 
  不敢想象也无济于事,有的事,毕竟躲不过。 
  某日医生过来恭喜我,「君悦少爷,你的身体好多了。以后只要小心调养,会越来越健康的。」 
  简直就是判了我的刑。 
  不出所料,安燃当天就有了消息,命人把我所有东西搬到他的房间。 
  其实我没任何东西,除了我自己,还有什么? 
  连身上的衣物,肠胃里面的食物,都是他的。 
  我被带过去的时候,安燃并不在房里?送我过去的男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帮中精英,穿着西装,斯斯文文。 
  把我请进门,离开前说,「君悦少爷,安先生的套房里面有很多精密监视仪器。请你放心,当安先生在的时候,仪器一律是关闭的。」 
  一针见血的威胁,可以说得这么彬彬有礼,也算是一种本事。 
  于是,我不得不在想象中的满屋子的监视器下,等着安燃回来。 
  真可怕。 
  他还未出现,惩罚已经开始。 
  等得坐立不安的时候,我踱到窗边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还没靠近窗台,门忽然打开,几个男人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我面前。 
  动作如此矫健,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电影拍摄现场。 
  人人都很礼貌。 
  带头那个尤其恭敬,微笑着说,「君悦少爷,请不要太靠近窗户。请。」他摆着手势。 
  我被他们请到沙发上。 
  又向我请示,「不如看看电视?」 
  我不做声,他们很直接地把沉默当成同意,打开电视。 
  「君悦少爷,想看哪个台?」 
  这样殷勤眼务,真让我无话可说。 
  对方很识趣,把遥控器放我面前,「还是请少爷自己挑吧。」 
  带着手下,规规矩炬退了出去。 
  再好看的电视,也不能缓和我紧张的神经。 
  三番四次转头去看那扇大窗,不过是二楼,跳下去也未必会死,连这个都看得如此紧,其它的更不必说。 
  不由得人不心寒。 
  下午,安燃还没回来。 
  有人送饭进来?一碗汤,一碗白米饭,几样菜都装在小碟子里,分量不多不少,明明白白警告着,所有的都要吃完。 
  求死不得,谁会蠢得再去激怒恐怖霸主? 
  我全部吃了。 
  筷子刚放下,立即有人进来收拾碗筷。 
  对,他们一直在监视,当然响应速度惊人。 
  我知道他们在监视,不管怎样,至少样子上不要大窝囊。 
  但低头看,手掌苍白得惊人,不用说,脸色一定更难看。 
  安燃的耐性真厉害。 
  他在慢慢磨我,连面都不用露。 
  我只是一尾血统还不错的黑道小鱼,正被人用恐惧和不安入味,慢慢腌制。 
  到晚上,腌得差不多了,享用的人就来了。 
  没亲身经历的人,不知道这样的等待能把人煎熬到什么地步。 
  安燃一到,我已经决定不惜一切投降,当机立断,明明白白说了一句,「安燃,我没有自杀。真的不是。」 
  安燃站在镜子前,解着领带,「我说了你是自杀吗?」 
  他一句简单的说话,把我堵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我不知说什么好。 
  他把领带扔在沙发上时,扫了我一眼,「喉咙的伤好了?」 
  「好了……」 
  「知道你浪费我多少钱吗?」 
  「很多。」 
  「知道你是谁的吗?」 
  我咬了咬牙。 
  因为没听到答案,他一边解西装扣,一边转过身来,看我。 
  「君悦,你现在是谁的?」他问得很冷冽。 
  意思很明白。 
  彼此心照不宣,答案大家都知道,玩的,不过是一个羞辱的过程。 
  他是老大。 
  他要快意,我只能给。 
  我深呼吸,驯服地走到面前,如贡品自动上门。 
  「安燃,」我低声说,「我是你的。」 
  既然做了,索性做到最好。 
  我一边说,一边战战兢兢伸手。指头触到他的皮带扣,他静静站着,没有反应。 
  我猜那大概是默许,于是慢慢侍候,打开皮带扣,把皮带从腰间轻轻抽出来。 
  效果应该还不错,我看着西裤下面渐渐隆起,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去解西裤最上面的纽扣。 
  安燃说,「过来点。」 
  把我拉得更贴近,大腿贴在一起,硬硬的热块隔着布料摩挲在我两腿间。 
  我不得不把手指从彼此贴合的腰间探进主,艰难地摸索那一颗扣子在哪。 
  另一只手,好像唯恐站不稳似的,抱着安燃的腰。 
  贴得太近,好像身上着了火。 
  我应该愤怒、畏惧、悲痛,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应该火热。 
  但他的呼吸火热,就喷在我额上。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我鼻尖,有时候,诚实的感官可以轻易超越意志。 
  我觉得,或许已经情迷意乱。 
  安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热。 
  我贴着他,战战兢兢地说,「安燃,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知是否我的讨好令他愉悦,他很仁慈地没有讥讽,说,「什么问题?」 
  「为什么是这个燃?」我说,「燃烧的光,其实很痛的。」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问我,「君悦,什么光不痛?」 
  我说,「阳光。」 
  「是吗?」 
  「是。」 
  他笑得有些无奈,说,「君悦,我并非阳光。」 
  我说,「明白了。」 
  裤子上的钮扣已经解开,我却没有拉下拉链。把手抽出来,我用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享受他挺立的器官在衣料下摩挲我的感觉。 
  朦朦胧胧的感觉,其实很舒服。 
  我抱得很紧,很用力,像从前一样,不顾他疼不疼,会不会喘不过气。 
  他—声不吭,像从前一样默默无言。 
  多谢他的配合,这一刻我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我想他也许真的曾经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哪怕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摸到我要的东西。 
  这么多年,我的点点滴滴他都知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他的? 
  我摸不到他的心,但是我摸到他藏在腰后西裤里的小匕首。 
  他以为我不知道。 
  怎会? 
  我知道的。只是当初不敢说,若知道我乱翻他东西,恐怕又被他骂。 
  安燃,我并非,从未把你的教训放在眼里。 
  你那么热,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竭力地抱,紧到极致,贴着身体,缓缓上下摩挲,我知道他的感觉很敏锐,努力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点疏忽,他就会发觉。 
  他语气略为不满,「你又哭?」 
  我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我已经成功抽出匕首,但是动作不敢过大。 
  见识过安燃动作的人,绝不敢和他比快。 
  你快,他比你更快。 
  他能在我用这把小匕首做任何事之前,把我截住。 
  安燃,你看,我多了解你,多佩服你,多崇拜你。 
  我小声问,「安燃,我可以亲亲你吗?」 
  安燃打量着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什么。 
  他说,「君悦,你忽然变得这么乖,真让我措手不及。」 
  他又叹,「何君悦,你真会折磨人。」 
  我亲他,把吻细碎留在他的颈下,让他舒服地抬起头,乖乖说,「不会了,我不会任性了。安燃,我一定改。」 
  一只手仍抱着他,另一只手,已经不知不觉移到胸前,好像心跳太快。激动得要安抚胸膛。 
  我稍微用力,感觉微微的痛,从胸口向外发散。 
  不剧烈,如水的涟漪,一圈一圈。 
  我亲着他,结实的颈肌非常诱人,不由自主探出舌头去舔。 
  安燃,你的味道真好。 
  我从不知道,你比我想要的更好,更好。 
  什么夺走了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你?是妈妈?大哥?还是黑道血腥的气味? 
  你好到令人不敢相信,就算变成这样,我也还是忍不住为你疼,疼到绝望。 
  安燃,我想走了。 
  我把匕首轻轻往里推,安燃很勤快,他的武器总是时时刻刻磨得很利。 
  匕首无声无息地入,好像一把尖刀插入泥里一样,但这小东西太小,不过—会,锐利的锋刀就全慢慢扎了进去。 
  为什么,只有那么一点大? 
  我暗中用力推,刀柄的凸位卡在伤口上,推下进去。 
  隐隐地痛变得剧烈,我呻吟起来,更加热烈地吻着安燃。 
  我想自己是很笨的,连寻死也显得笨拙。 
  可以藏在裤腰中的利器,是那么那么的小。 
  安燃可以用它来杀人,但是我,我也许连自己都杀不到。 
  或者不应该刺入心脏,用来割气管会更加方便。 
  我把全身的力气都注在指上,暗暗地执着地往里推,轻轻摇晃手里的小东西,扩大伤口让我痛得发抖。 
  虽然很痛,我却只担心进入的锋刀尚未伤到要害,如果可以把它全部推进去,希望可以把心脏剖开两半。 
  我拚命的摇晃插在胸膛的细小匕首,渐渐的它终于有些松动,似乎可以往里推动。 
  我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安燃的声音。 
  「君悦,你在干什么?」他疑惑地问: 
  我往前,想继续贴着他,但他一把扯开我,握住我的手腕。 
  力度不是很猛,我只是抗拒不了。 
  我让他看见我血淋淋的胸膛,血淋淋的手,还有插在上面的,属于他的利器, 
  安燃,你终于有一次后知后觉。 
  我抱你,亲你的时候,原来你还有感觉。 
  真令人欣慰。 
  「君悦,君悦,」他把我平放在地上,轻轻地唤我的名字,「看着我,君悦,不要闭上眼睛。」 
  我以为他会怒不可抑,会咆哮得连天堂都簌簌发抖。 
  结果他很温柔。 
  太温柔。 
  很多人从房外冲进来,骤然煞住脚步。他抬头,沉声说两个字,「急救。」 
  很奇怪,我痛得没什么感觉了,觉得就快没呼吸了,居然神志清醒。 
  可以听见来来回回惊惶的脚步,可以感觉安燃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的胸膛起伏得如此剧烈,说话却平稳得令人安心。 
  可惜视野迷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君悦,看着我,慢慢呼吸。」他低声说,「慢慢的,不要动。」 
  他说,「君悦,别说话。」 
  他说,「君悦,我知道你很痛。」 
  原来他知道的,知道我很痛。 
  真是心满意足。 
  我轻轻叹了一声。 
  闭上眼睛。 
   
   
   
  第四章 
   
  没人可以告诉我,在漫长的昏迷不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永远存在,有的却永远无法被知晓。 
  我有梦见安燃吗? 
  我有回到过去吗?哪怕只是稍瞬即逝的短短时光。 
  我有见到吗?那个遥远的,被我如此怀念的安燃。 
  我不记得。 
  醒来后我努力回想,记不得分毫, 
  安燃曾经对我读过一片文章,叫《逝去之前》。 
  安燃感叹地对我说,「君悦,人真是万物之灵,原来在逝去之前,有这么多变幻莫测的事情发生,冥冥间,消失前的灵魂似乎无所不能。」 
  我问他,「安燃,假如你即将逝去,最后做的一件事,会是什么?」 
  他问,「你真想知道?」 
  我点头。 
  默然很久,他附耳过来,低声说,「把你带走。」片刻,又看我的脸,温柔地问,「怕不怕?」 
  我摇头。 
  不怕。 
  真的不怕。 
  我只怕你不带我走,把我抛在你消失的地方。 
  「君悦,那么你呢?假如你即将逝去,最后一件事,会是什么?」 
  我磨着细白门牙,「吃了你,把你吃进肚子,吸收进血管。」 
  我在磨牙,他却来吻我,「你以为自己是吃人花?」 
  「是你说,消失前的灵魂无所不能。」 
  「哦,无所不能。」 
  我没有无所不能,或许仅仅因此,我没有逝去。 
  没有逝去的我,终于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对最不想面对的现实。 
  最大的现实,就是安燃,安老大,安公子,安先生。 
  浑浑噩噩醒来后,仿佛早就等着我睁眼交代罪行般,第一次交谈很快开始。 
  安燃第一句话,是个问句。 
  迎着我静静的眼,笑着问,「君悦,这次是不是自杀?」 
  自从知道自己没成功,就知道少不得被他折磨。 
  只是,料不到,会这么迫不及待,兴师问罪。 
  此罪证据确凿,竟是抵赖不得。 
  我吐出一个字,「是。」 
  又接着说,「安燃,我知错,下次再不敢犯。」 
  没骨气,有什么办法? 
  人在屋檐下,尚且不得不低头,何况我面前的,是一个翻掌就可以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男人。 
  安燃看着我笑。 
  他的笑总是冷的,薄唇那样美,我甜甜蜜蜜亲过千万遍,那里浮起的笑,却是冷的。 
  —会,他才说,「你也知道有错?」 
  听出来没?惩罚的前奏。 
  先定罪,才判刑,接着执行。 
  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叹一声明镜高悬。 
  再感叹,安老大的问话,也必须回答。 
  我说,「是,我有错。」 
  他靠过来,弯下腰,黑影笼罩我,遮住头顶灯光。 
  他低声问,「君悦,你知道监狱中,如何惩罚企图自杀的囚犯吗?」 
  我摇头,虚心请教,「很可怕吗?」 
  他不回答,又问,「君悦,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的大哥,如何处死他憎恨的人?」 
  我还是摇头,继续虚心请教,「很残忍吗?」 
  安燃近在咫尺,凝望我。 
  他的眼神,彷佛可以穿透我,从眼睛而入,穿透视网膜,穿透一条条纵横错杂的神经,把遇到的所有,击至七零八落。 
  可惜,我已经七零八落。 
  百万重兵,去攻陷一个已经被攻陷的城池,何其浪费。 
  安燃又问,「你知不知道我要怎么罚你?」 
  我摇头,这次,没有做声。 
  「怕不怕?」 
  他这样问我。 
  贴着耳,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震我耳膜。 
  犹如当日他说要带我走,同样附耳,问我一句,「怕不怕」。 
  无缘无故,我就这样红了眼眶,唤一声,「安燃。」 
  他等我说下去。 
  我乞求地看着他,「安燃,你带我走,好不好?」 
  有时候出口的说话,未必有什么理由。 
  我不需要理由,我也不知道,什么让我这样悲切。 
  有的话只是一个欲望,你想说,唇一颤,便说了。 
  说了,却停不下来。 
  「安燃,你带我走。」 
  「安燃,你带我走。」 
  「安燃,求你带我走。」 
  我一遍遍,轻轻地说。 
  反反,覆覆。 
  我淌着泪,说了无数遍,他终于不耐烦,低下头,封住我的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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