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鱼 作者:万左(晋江vip2014.2.22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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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好衣服往公司走,因为没有吃饭,一路上头重脚轻。
他不在公司!
她疑惑,美珊拉着她诉了一会苦,她和任晓听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显然她们不这样想,连稳重的任晓都说,“你跟总裁求求情,也许真的有用,现在你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她愣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她实在受不来一向开朗的美珊哭成一个泪人。
坐电梯的时候遇上孟廷远,他瘦了很多,但也精神了不少,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彩,和她第一次遇见他时一样,很像林山。
“你脸色不好!”
公司遇见这么多人,他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异样,她微笑,“不碍事。”
他犹豫了一下,说,“注意身体。”
她点头。
数字一点一点地降,已经过了他的楼层。她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不下?”
他低着头,看不清情绪,他说,“我能不能抱抱你?……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以前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后来出现了才知道一开始就晚了,你在我眼里跟云霞一样遥远,我只想欣赏你。”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追求你一次,我还从来没有抱过你,传出去太让人笑话了。”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刚要开口,电梯已经开了,他笑了笑,“看来是又晚了,再见。”
她走出电梯,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出了公司,她不由自主看天上,已经是黄昏,高楼的遮挡却只看到部分云霞,已经足够好看。
她心事重重回到她的小屋,上楼时被人抓着手臂,她回首,大概是她出了神,竟没有看到他。
“去哪了?”他的怒气再也不用隐藏,手劲很大,她没有挣扎,刚要说话,就被他拖着往车里走。
路从小区变到街道,最后是郊区,他带她来了火车站。
☆、困兽
她不明所以,就看到周睿临在车站门口等他们,这会迎上来说,“还有二十分钟。”
他拉着她的手往站里赶,全程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春运期间的人总是特别多,他护着她上了车,他的大衣有松软剂的味道,她选的清新柔香,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贴在他的胸前,喧闹的人声都隐去,她只在意他。
长长的一声汽笛,拉回她的思绪,她已经坐在了车厢的软床上。
他坐在对面,打着电脑,是周睿临刚刚提过来的。
也许是突然的出差,他竟然把她带在身边,为了监视她有没有溜走吗?
这又是何必?她抱着膝坐在床上发呆。
奔波了一天,停下来才觉得累了,重点是,饿了!她偷偷按着肚子,忍受着胃部传来的一抽一抽的疼。
这个车厢有四个人,还有两个是他们的上铺,均是男人。她楼上的那个直接大咧咧地坐在她床上,见她模样好看,总有意无意地瞟她。
她被看得不自在,但又不敢出言阻止,如果人家来个反咬,她吃不了兜着走。
火车上什么人都有,她从来没坐过,心里怕得很。
车里实在是太热了,暖气很足,她很想脱了外套,但碍于那人,她还是作罢,他的目光却丝毫未见收敛。
对面林钧的上铺一直注视着他俩,这会忍不住对工作的林钧说,“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林钧从电脑边抬头看向他们,眉头很快皱起,他走过来,小小的过道他的身影是高大又安心的。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宣布着主权,那人悻悻地走出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不自在地挣脱他,他的手上一用力,她那一点小抗拒都被压下,她小心翼翼地说,“你不工作了?”
他的鼻腔发出一声单音节,起身把电脑关了,然后上了她的床,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大衣让他不舒服,他终于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大衣脱掉。”
她赶紧起身脱了,动作麻利。他把她又揽过去,用大衣包裹住她。
熟悉的味道重新绕在鼻尖,就在今早,她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对她好了。她埋着头,不敢让他发现她的难过。
她的负罪感淹没了她。
夜渐渐深了,那人也默默爬到了床上,室内变得安静祥和,只听到火车的铁轨声有规律地响着,哼哧哼哧,像是很吃力。
她的状态也伴随着越来越严重。
“咕……”她的胃终于比她先要发出抗议,她拼命捂着,还是被他听到了。
他还是醒着的,时间大概过去了几十秒,他终于有了反应,起身往屋外走去。
她抱着他脱下的大衣,窝在墙角里,默默数着铁轨的圈数,一下两下……
最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袋子,里面是几袋干饼干,没有矿泉水。她接过来,默默地吃着。
黑夜里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却是绕在了心头,挥散不得。
她的眼泪就着饼干,不是因为饼干的难以下咽,而是因为他对她还有着隐约的关心,他依旧是他,她却已经不是她了。
会为他的一点小事而心软。
早上下了车,他拖着她往外走。
在附近的酒店下了榻,他只订了一间房。
一把她安排好,他就出去了。她看着重新关紧的大门,又看了眼手腕上的一圈青色,脸带麻痹地坐到沙发上。
她对他的粗鲁已经有点习惯。窗外是皑皑的白雪,北国风光无限好,如果是从前,她不会放过出去游览的机会,她蜷着腿,看着窗户上的冰凌,怔怔出神。
很快他就回来了,她有点吃惊,在看到他手上的绳子时,她终于有了反应,大大的眼睛里浮出惊恐。回忆铺天盖地,刚刚住进大房子的那段黑暗的岁月,白天黑夜分不清,手腕是麻木没有痛感的折磨,有的只有流不完的泪,哀不完的伤,哪儿也去不了。
她开始挣扎,刚刚还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娃娃,现在却好像有了无数的力气,她推开他,往走廊跑去。
走廊一个人都没有,红地毯延伸到远处,看不到尽头,她不意外地被他拉回去,她的手被反绑,整个人被扔到那张巨大的床上,心也随着床垫颠下,她用那个熟悉的眼光看他,他没有再把手覆上去,而是倾在她耳边狠厉地说,“别耍花招,给我好好呆着,哪都不许去!”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外面是人生地不熟,她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她想起她昨天确实没有听话,但那也是有特殊情况的。
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没有看见,转身出了屋子。
室内归于平静,她的傲气又上来了,拼命地扭动身体,终于摔下了床。徒劳,还是徒劳,她的眼泪浸在地毯里,终于不再挣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依然坚如铁,她爱错了人,做错了事,她活该。
早知道那是陷阱,无数次怀疑过他的真心,本来,他就比自己高明。
从早上到晚上,他没有回来。
她的精神保持着高度集中,胃部又开始抽痛,这次惴惴地疼,她可以感觉到脑后的一根筋吊着,提醒她她的狼狈处境。
门开的声音她第一时间察觉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影子从门口走进来,她眯着眼,总算认出林钧来。
他向床边走来,大概不知道她在地毯上,不妨地被绊了一下,他蹲下身,看到昏暗里她苍白倔强的脸,他的眼神渐渐清明,怒气又显,手抚上她的脸,五指狠狠一收,“还想逃?”
他的身上有酒味,还有浓烈的香水味,她皱着眉,本能地讨厌这股味道,摇着头摆脱他。谁知这个动作又加深了他的怒火,他把她提到床上,压上她,那股味道使她作呕,使她不断地在他身下扭动。
他笑了,“装什么烈女,你以为你还是处?”
他向来鲜少说这样的下流话,每次的床事总是沉默而有力,从来不会说什么令她羞耻的话来,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既失望又悲痛。
他的唇已经贴上来,凉凉的,像蛇的信子,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只盼这一切能够早早结束。
醉酒的人为什么总会乱性,因为酒壮人胆,还是酒能使人发晕?他把她抱进浴室,给她解了绳子,“给我刮胡子。”他把剃须刀塞在她手里,糊里糊涂地发号施令。她的贝齿咬在下唇间,有一股情绪在胸膛涌动,很想抱抱这样的他,他看上去就像一头恼怒的没有章法的狮子,根本已经乱了阵脚。
她的迟迟不见动作,又使他开始胡乱地在她身上辗转吸|允,他的唇先是冷得像冰,如今又热得似火,她贴在身后的玻璃上,手指紧紧扣住洗手台的桌沿,双脚是悬空的,更她有一种云里雾里的错觉。
他的体温,力量和热情在她的身体里占有着主权,她难耐地仰着头,眼泪从眼角滑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处罚
他们是在浴缸里醒来的。
她被他抱在怀里,身体遍布着吻痕和青紫的手印,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看着她,眼里划过沉痛,手抚上她的额头,他控制不住地一拳狠狠砸向她身后的浴缸。
他又发怒了,他体内那个暴躁的野兽又出没了,他爱而不得的愤恨,他不能放手的执念,到底是伤了她。
他把她抱到床上,打电话给昨天接头的李青儿,她是他在这边的负责人。
李青儿很快带来了家庭医生,他和李青儿走到门外等着。
落地窗下是哈尔滨的早晨,滴水成冰。他竟然就在浴室要了她,他还是不是人了!他恼怒她,更恼怒自己,他好像走入了一个迷宫,寻不到路,一片茫然。
医生出来的时候,他迎上去。
“病人的胃好像不太好,以前是不是就有过胃病?”
他点头,那段黑暗的岁月里,他总是需要灌她她才会吃一点,她是一心寻死。
“好好调养就行,大概是胃痉挛加上着凉,我已经给她挂了水,醒了就给她吃点清淡的,”医生巧妙地没有提她的皮外伤,只安慰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倒是你的手需要包扎一下。”
李青儿这会终于说话说,“这里我照顾就好,你还是去包扎吧。”
他点头,随医生往客厅走去。李青儿推开了卧室的门,她是第一次见到老板的女人。
她的脸确实精致,就算是蹙着眉,也有着林黛玉似病美人的风韵。李青儿也是一个美人,见到她还是自愧不如,她的气质那样出尘,是男人都会喜欢的柔弱型,很能引发保护欲。
李青儿是典型的女强人,在小时候就和林钧认识,和林钧也算是半个儿时玩伴。她毕业后就进了林氏,遇到林钧自然受到重用,只是感情上不小心触到他的底线,这才被他发配到分公司。
这次见他她本是欣喜的,眼妆都比平常化得浓些,如今看到艾白这清汤寡水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很可笑。
还有她身上那些吻痕,是有多激烈才会弄到生病的地步。
李青儿越想越恨,眼光如果能烧出洞来,艾白早就千疮百孔了。身后的房门打开,她又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受过教训,也不敢逾矩。
“你先出去。”他的声音里有疲惫,她心里更恨艾白一点了。
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看了她一会,还是出去了。他知道她醒来,根本不想第一个看见他。
李青儿在走廊等他,看他出来赶紧给他汇报工作,他抚了抚眉头,好似很头疼。
“老板不舒服吗?”
他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计划书,“这块地什么时候动工?”
本来这趟已经是不用来的,结果偏偏有钉子户不肯松口,昨晚他请了那群市井喝酒,他们叫了十几个小姐,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就任他们去了,自己也喝多了。
如今他的耐心已经不多。
李青儿小心翼翼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说,“他们还想多要个零。”
他冷笑了一下,“狮子大开口?”
李青儿自告奋勇,“要不我去跟他们周旋?”
他看了她一眼,想到屋子里的艾白说,“不用,我正好需要消磨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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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白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李青儿在床边打盹,这会看见她醒来,立即拨了电话订餐。
“你是?”她问。
李青儿面上恭敬地说,“我是老板在哈尔滨的特助。”她特意强调了特助两个字,艾白一怔,没有再说什么。
餐点很快被送来,是艾白喜欢的枸杞山药粥,晶莹的粥面上加上红色的枸杞和绿色的葱丝,淋了鸡汁,味道鲜香四溢,很有食欲,她可能是饿得太久,一连吃了两碗,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李青儿看着她不雅的吃相,之前觉得她有气质的想法全抛到九霄云外了,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倒不是想象中的柔弱,黑白分明,虽然现在不是很有神采。
她们这么对坐着,李青儿问她,“这哈尔滨来过吗?”
她摇头,不想让自己看着冷淡,补充说,“第一次来,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边冰雕展已经开始了,夜晚看它是美轮美奂啊,我是南方人,第一次看的时候真的被震撼了。”
她的眼睛里也生了几分憧憬,“听说这里很有俄罗斯风情?”
李青儿顿住,点了头,眼睛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只见她垂着眼,喃喃地说,“真想出去看一看。”
难道林钧不许她出房门李青儿计上心来,鼓励她说,“那就出去呗,听说这里的格瓦斯和红肠都是俄罗斯的地道风味,你来一趟总不能一直呆在酒店吧?“
她的大眼里浮出期待,继而又摇头说,“我不能出去。”
“老板今天都不会回来的,他让我在这陪着你呢。”
她心动了,她也想看看这里,或许有一天,她还会去看看俄罗斯,看看他的母校,如今她可以先预热一下。
中央大街,索菲尔大教堂,暖黄色的街灯,到处充斥着神圣神秘的气氛。她漫步其中,裹着刚刚在百货店里买的羽绒服,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虽然吊过水,这会反而精神抖擞的,她拍了很多照片,有塔顶,有墙上俄罗斯风情的装饰,还有古朴华丽的吊灯。
尽兴后,她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
她沿着原路回去,在路上看到马迭尔雪糕,馋虫大动,控制不住的买了一支,店家告诉她,吃得时候要迅速点,不然舌头会和棒冰黏在一起的。
真有意思,不知道林钧在俄罗斯是不是也是这样吃冰的。
思考间,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点头说对不起,就要往旁处走,哪知被那人粗鲁的一拉,重新拉到他面前。
她的心一沉,已经料到是他,林钧。
“你不是……”
“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