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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夏暮雨--北京 北京-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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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睡着,我不满足于他的背,便转到他前面,蹲在地上,看他的脸。轻轻地凑上去,轻轻地吻他的唇,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一个偷儿一般,在他不知觉中,偷走他的吻。
  
  他睁开眼,在我不知道吻他第几遍时,就这样,我们俩咫尺间距,互相望着。
  
  “然后呢?”他问我。
  
  我挑眉,不知他意欲何为。
  
  “只这样吻我么?”他问我,声音轻轻地。
  
  我的脸一定很红,没有言语,只是钻进被子,在他身边躺下,把头埋在他怀里。在地上蹲得久了,身子很凉,一靠近他,不由得让他一颤。
  
  “傻丫头。”他的语气中带点责备,还有些心疼。“怎么就蹲在地上?小心感冒了。”
  
  我慢慢抬起头,轻轻咬他的下巴,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主动吧?这样的暗示够吗?
  
  他闭上眼,任由我轻轻地咬他,从下巴,到喉结,再到颈间。我在他怀里,轻轻打开他睡衣的扣子,让整个胸露了出来。然后用手在上面轻轻划着,划过去再去轻吻。这样呢?暗示够明显了吗?
  
  要是他再不为所动,我便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了。难道要我扒了他的裤子不成,那我脸面何存。再说,那样也不是我的风格。
  
  我转向他的耳朵,咬他的耳唇,轻轻地,一下一下的。然后再用轻轻地用舌尖碰触他的耳朵后面,这可是我最后的一招,再不行,我就放弃了。
  
  高翔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看来我的招示还是有用的。这样一来让我有了信心,在被子里,我的脚轻轻地划过他睡裤,在他腿上轻轻磨擦,一双手也在他的胸前转移到后背,抱着他。
  
  高翔猛地翻了一个身,把我压在身上,然后粗暴地吻住我的唇,一双手撕扯我的衣服,“你真的会把我逼疯的。”他这样说。
  
  爱一个会想要得到他吧!何况我现在是合法的身份。性是婚姻中不可缺少的,我要让高翔舍不得离开我。
  
  那一晚,我们做动物。让感官来支配一切。
  

爱与温存
爱是幸福的,也是甜蜜的,如同我们现在一样。过于兴奋,反正睡不着了。我看着躺在身边的人,那人我爱的人,感觉很安心。
  
  一切和做梦一样,在这许多年的日子里,都和做梦一样,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愿醒来。爱一个,苦的,也是甜的,甜的,也是苦的,象加了甜的黑咖啡,所有的味道都混合在一起,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不能想象,如果那天,我没有遇到高翔,这生,便错过他了,这样好的人,错过了,岂不是要后悔万分。自己还真的很有勇气,那句:“高翔,娶了我吧!”是怎么样说出口的呢?现在想想,不禁笑出声来。
  
  “什么这么好笑。”我的笑声让本是浅眠的高翔醒了过来。
  
  “没什么,”黑暗中,能看到他亮亮的眼眸,“我想我自己脸皮是不是够厚。”
  
  “小傻瓜。”他把我搂在怀里,贴着他光裸的胸膛,不禁让我的脸一热。
  
  “不许叫我傻瓜,还,还带着小字。”我用牙咬他,咬他胸前的肌肉,硬硬地,不好吃。
  
  “嘶!”他吃痛地叫道,“你还真咬啊,痛。”
  
  我不言语,只抬起一只手,在咬过的地方轻轻揉了起来,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他在笑。突然发现,高翔现在很喜欢笑,不象从前总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让人不敢接近。
  
  他用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的眸,闪着光亮。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在我还未来得及回应的时候,他已经把我压在身下。
  
  “小傻瓜。”又是这三个字。我想抗议我对这个称呼不满的时候,他没有给我机会,把我想说的话全部都吻了进去。
  
  当我还在感叹他的感情的时侯,发现他的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变生着变化。
  
  天啊,这家伙又想了!
  
  夜,长漫漫地……
  


被隔离的蜜月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天大亮了。身上酸酸地一动不想动。高翔还没醒,我调皮地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个,吻醒我的王子。
  
  高翔挣开眼,把我位进怀里,“不行了。没力气了。”
  
  他在说什么呀?!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胸膛,“讨厌。你这家伙。”他没言语,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些。
  
  又过了一会儿,苏眉来敲门了。“小夏,起了没?”声音中满是调侃。
  
  “噢。”我应了一下,让她知道我醒着。
  
  苏眉在外面笑道,“不用急不用急。我们没事。中午吃饭再叫你们吧!”然后是脚步远去的轻快声音。
  
  我压根就没动,因为不想动。倒是高翔听到苏眉的声音,醒过来了。“几点了?”
  
  “不知道。”我抱着他,心里是甜的,脸上也是甜的。
  
  “起吧!”高翔坐了起来,开始找衣服。昨夜太火爆了,现在找什么都找不到。好不容易穿整齐了,也快中午了。
  
  每个人脸上都在笑,那种坏坏地笑,特别是苏眉,眼睛都快笑成一弯了。“姐姐,昨天晚上声音好大噢!”她在我耳边说道。
  
  “兄弟,佩服佩服。”冠云明显是在苏眉那屋睡的,他也开始逗弄高翔。
  
  我和高翔都羞红了脸,不自在起来。“听不得,就搬到对面去。”我和苏眉咬起耳朵来,让他搬到冠云那里去,省得窗下有耳,隔墙传音。
  
  “才不要。”苏眉笑道:“我还没听够呢!”
  
  “BT”我骂她,又好气又好笑“隔着那么远你耳朵那么灵?你属狼的。”
  
  “是啊?我属色狼的。”苏眉笑倒在冠云怀里。我知道他们是替我高兴,没有恶意,只是我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不敢抬头见人了。
  
  我和高翔这样开始过我们俩个人的蜜月生活,虽然是被隔离着。
  
  院里的人也不闲着,因为十五天很难过。苏眉和‘263’一大早起来就把局网改了,四五台电脑连在一起打游戏,打CS。我们各人在各人屋里上线,结成团伙作战,在耳机里相互指挥,也很是有趣。
  
  后来,我们打扑克,自己建聊天室,玩各种玩法,升级,拱猪,斗地主,抠一……,能想到的都玩了一个遍。然后打麻将,什么东北打法,沈阳打法,山城打法,重庆打法,台湾打法,都打了一个底掉。
  

被隔离的蜜月下
我们也聚在一起喝酒,虽然存货不多,但喝十五天还是可以的。‘不三不四’床下的半箱二锅头被翻了出来,‘怕砖’弟弟把他老爸藏酒也找了出来,过年我们单位分的葡萄酒也找了出来,啤酒没有,和外面的警察同志商量了一下,从超市给我们进点来。警察同志还挺好,去了胡同口超市,帮我们拎了五箱回来。真是人民警察为人民啊!
  
  下酒菜倒是有不少,榨菜,花生米,炒豆存了挺多的,每天外面还送饭菜,有时还有水果,青菜什么的,计划好一点,足够喝酒的了。高翔酒量也好,只是不常喝,平时不太喝,此刻也是浅尝。
  
  我们的生活过的和不要钱似的。想做什么做什么?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哭。十五天啊,平时看着一晃就过去了,可现在,怎么这么长啊?
  
  我们也偶尔工作一下,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工作也没人会说我们什么,可是自己还是要稍稍露一下脸,不过基本上都看不到什么人在。不知道他们那些人都在做什么?
  
  高翔本是不爱说话的个性,现在也能和他们开开玩笑什么的,只是我们仍没有说,我们结婚的事,可能我们都忘记了吧!
  
  我们俩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我喜欢粘着他,以前不喜欢粘人的,感觉这种方式很让人反感,现在,我喜欢粘着高翔,我喜欢从背后抱着他,一起看电影,或是让他从后面抱着我,我的手盖在他的手上,两只手紧紧握着。
  
  “怎么?”他总这样问我,“怕我跑了。”
  
  我点头。我真是的怕了,在我拥有了他之后。这时候,高翔总会笑笑,然后抱紧我,让我感觉到他,感觉到安全。
  
  我们之间的关系渐进明显。我的爱表达的明显而温存,我们不说那三个字,我们只是用情感来表达。高翔有时会一个人坐在窗边,思索着什么,我也从不打扰他,从不过问。忘记一个人是漫长的,我不想知道他要如何去忘记。或是不忘,也没什么,我不想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和一个看不到的人竞争很苦,何况,我也不必和她争什么。
  
  因为非典,苏眉和冠云的感情好象也有了变化,两个人还是亲亲密密地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反正两个人的态度暧昧不明,猫一天狗一天的。好的时候就抱在一起笑,不好的时候就一个人一个屋,用QQ吵架。
  
  转眼都到五一了,不能回家。老妈知道高翔来北京了,好象是放心了不少,也不再电话长短聊了。想想那一个月,足花了有一千快的电话费。网上非典的数字也在下降,治好的也多了,想必再有一段时间,北京这场白色恐怖就会平复下来了。
  
  我们几个现在都不会玩了,‘263’跟疯了似的写程序,写长而复杂的程序,几百句几千句的写。‘怕砖’弟弟天天唱歌,现在已经快把样板戏唱遍了。天天早上,六点钟,肯定来一段,今天来段《智斗鸠山》、明天来段《穷人孩子早当家》,连外边驻守的警察同志都说了,别没得非典,再得一精神病出来。苏眉开始玩扫雷,听说高级的已经到百秒以内了。冠云天天去第九城市当矿工,要不就去面馆下面,都跟疯了似的。
  
  我和高翔总在找乐子,一如现在,我们俩个躺在床上,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回想,我们所走过的点点滴滴。
  
  我很大方的承认,自已爱上他很久了,承认自己脸皮比较厚,用求的把他求到手。也承认,自己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心动。我向高翔讲述我的感觉。讲他头一次和我牵手的心动,高翔拉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地听。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心气平和,我们也能开始交流,不象从前那样,有些话,面对面还无法说出口。我想知道他的心情,一如他一样。
  
  “为什么要嫁我?”高翔问,想必他早想问这个问题,一直无法开口。
  
  “因为我喜欢你。”我翻过身,搂着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可能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是连自己都不知道。”
  
  他颤动了一下,“是吗?”
  
  “记得那年冬天,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晚上吗?那时我心动了。”我承认。
  
  高翔笑了笑,“可你那时有男朋友。”
  
  “是啊!”我叹息到,“曾经以为是一生一世,不料却只流星一现,划过后的天空连痕迹都没有了。”
  
  “若我们当时在一起,现在会如何?”他问我。
  
  我摇头,“谁又知道呢?”可能林枫不会死,也许他会和石雪在一起,高翔也不会遇到他的女朋友,而是和我一起不知道在哪个城市流浪,或许我们俩个也只是一段插曲,早已各奔东西了。有太多可能,只是不是现在这样吧!
  
  “小雨”,高翔吻着我,“也许我们错过太多了。”
  
  是啊!有的时候,缘份就是这样让人擦肩,再错过,两个人都没有回头,或是回头的时候已错过,就如《东京爱情故事》里的丸志和利香一样,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好在我找回了高翔,不管是在过去了多久之后,我找回来了,在那列深夜的火车上,我对高翔乞求,要他娶我。我不怕他的回绝,若是那样,我便不再有遗憾,必毕我争取过了。若是没有那夜晚,我们高翔也许就这样永远地擦肩了。
  
  “知道么?那天在车站上遇到你。我就知道我逃不开你了。”高翔这样对我说,“小雨,你是上天送来给我的吧!”
  
  “不。你才是上天赐给我的。”我轻吻着他,“我原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拥有你了,上天又把你送到我面前了。”
  
  这一刻,我是真的把自己的心交与他了。高翔,这一生,请别离开我。

记忆之殇
谈及感情,未免会提及在上海时的感觉。我向高翔说:那时的我,心里盛的全是他,但是他身边有江霞,是我无法跨跃的沟壑。
  
  及到她,高翔也沉默了,静静地拥着我,我知道他还在悲伤他的恋情,时间会抚平一切,多大的伤口,都可以用时间来医治。
  
  “也许我应该要谢谢她,若非她,可能我现在会和你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在高翔怀里,是那么的真实,是那么的真切。
  
  “小雨,你的伤呢?抚平了吗?”高翔在问谁?林枫或是陆世凡?
  
  “还说,”我坐了起来,离开他的怀抱,“为什么给陆世凡我的地址,难道你不怕我跟着跑路?”
  
  高翔笑出声来,“你在说他?我不怕他把你抢走,现在可是你赖上我。怎么会舍得再和别人跑掉呢?”
  
  “你脸皮很厚呢!”我把双手放在他的脸上,用力的揉着。
  
  高翔自己也摸摸脸蛋:“真的?难道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我们一起笑了起来,高翔从后面拥住我,把头放在我的肩上,“和你在一起真好。”
  
  他不会说什么动听的情话,也不会费尽心思哄人开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叫人动容。我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和你在一起,真好。”
  
  “你介意吗?”我还是想知道。
  
  “什么?”高翔不解。
  
  “介意我不是第一次。”我的声音变得很小,有点窘迫。
  
  高翔把的拥的更紧了些:“傻瓜,我没有资格去介意你。在挑别人毛病之前,要先看自己的毛病,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我不去关心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将要和我走过的未来。”
  
  高翔一直是不同的,即便这些话是用来骗我的,我也心甘情愿地听下去。爱一个人,如果是很傻的一件事。
  
  不去计较对方的过去,只要一心看向共同的未来。
  
  我们期待,白色恐怖快些过去,还有许多美好的日子在等待着我们,和自己心爱的人,走过每一段以后的日子。
  初夏
当我们解放的那一天,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走出院子了,房东夫妇站在门口,我们跟看见陌生人一样,心想,这老头是谁啊?
  
  高翔又陪我住了几天,便回上海去了。在那里,他又被隔离了七天,才获得了自由。在北京非典的阴影下,我们过的平淡,那离我们很近又很远的病毒,终于没有打扰我们的健康,从我们身边来来往往,最后消失了。
  
  春天即将过去,夏天已经不远了。
  
  我和高翔现在已经在情感上跨出了一大步,虽然未及说爱,但我相信我们是相爱的。公司开始陆陆续续地上班,公交车上人还很少,有的人还蒙着面,但心情已经不是那么紧张了。已经不再有死亡和发病的报告出现,后来,只剩得出院人数的报告了。
  
  北京又回到了原来的北京。
  
  上班以后工作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为了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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