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传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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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廖荣坤又把头扭过来对许世友道:“世友,听命令,我看就留下他吧!”
“那你就站起来吧!”许世友道。
周二癞子一身虚汗,颤抖抖地站了起来。接着,许世友命令道:“向后转,齐步走,明天见!”
且说周二癞子向前走了十步远,消失在夜色中。突然间,他从胸中掏出一把暗器,“嗖”地一声向许世友抛去。许世友早有警惕,侧身躲过。可怜廖荣坤大意,暗器从许世友身边穿过,向他胸口飞来。没容他反应过来,暗器已刺进他的胸腔。
许世友眼见战友被敌暗害,满腔怒火,他吼叫一声,提刀纵身向周二癞子追去……
周二癞子虽有“飞毛腿”之功,怎敌得过少林出身的许世友。许世友“嗖嗖嗖”几步,蹿到周二癞子之前,拦住他的去路。
两虎相斗勇者胜,许世友三下五除二便擒住了对方的咽喉,结束了他的狗命。
渔场脱险
许世友杀了周二癞子,报了血海深仇,然后又从周二癞子家救出凤妹,躲开家
丁的层层追捕,来到这北山松林已有半天的工夫。
许世友紧锁一下双眉道:“我们杀了周二癞子,反动民团决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我琢磨着,他们天明是会搜山的。
“三哥,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现在咱们就要离开这里,天亮前赶到福田河的下游,那里有一渔场,名叫福田渔场。里面有我认识的梁阿伯,也是个共产党员,那里能避避风。”
许世友穿过狭窄的青石板街,再往前走,跨过福田河上的石桥,观察了一下动静,便到了渔场。
梁景心今年五十四岁。标准的渔民打扮,光着头,半短不长的褂裤,赤着脚。后腰上插着旱烟袋,女儿给他缝的烟荷包搭拉在屁股上,像钟摆似的两边摆动着。此时他正收拾渔具,准备下湖捕鱼,听到女儿的喊声,忙起身走过来。
“啊——,是许队长。你怎么来啦?”
接着,梁景心便把许世友让进里面,双手颤颤地拉上窗帘,便交谈起来。
二人交谈不到十分钟,许世友便从对方的言语和神色中,窥探出一种使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严重的白色恐怖,无情地考验着每一个人。
许世友的怀疑并不是无端的。然而事实又是怎样的呢?只有对方一个人心里最清楚。汪精卫于7 月15日在武汉叛变了革命。国共分家,国民党反动派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实行全国性的大屠杀。霎时间,腥风血雨笼罩了黄麻地区,尤其黄麻起义的失败,敌人叫嚣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掉一人”,大肆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作为首批遇难者,梁景心被抓了起来,关在县府的大牢里。敌人的严刑拷打终于撬开了软骨头的嘴。肉体的疼痛折磨连着精神的崩溃,使他供出了党组织和他的战友名单。他本想遮遮掩掩,然而精神的崩溃,犹如蚂蚁溃大堤,一发不可收拾。惨绝人寰的毒刑面前,他彻底出卖了同志,包括当时还没入党的许世友……敌人看他再榨不出一滴油来,便把他放了。但是须有一条保证:要和他们保持密切的联系,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报告,否则要他的命!这软骨头也只好应下来。今天许队长破门而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心里不免打起鼓来:是立即报告还是顺顺当当地送他出去,寻找自由?他拿不定主意。但是一想到那“老虎凳”的可怕,他的精神又崩溃了。在和许世友的交谈中,他精神几度走神……
许世友已意识到事情的可怕,于是他连春姑娘送来的茶水也没沾嘴,便站起身来,道:
“景心同志,我告辞了!”
却说被天狗吞吃了良心的梁景心,在许世友前脚离开家门之时,后脚便到镇公所报了案。
这时的许世友,已从梁景心家转移到福田镇西头北巷。他刚从一家店铺里喝了一碗米粥,放下饭碗,抬脚出门,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背后传来喊声:“客家,慢走!”
店主人道:“您是不是上半年杀死‘彭大头’的那个许队长?”
“在下便是。”许世友点一点头。
“彭大头亲自杀死了我的老父,您给俺报了深仇,解了大恨!小的李得顺特向您谢恩,请受小弟一拜!”店主人说完,不容对方推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正在这时,街上的摩托声吼叫起来。李得顺出门看看风声,只见全镇被封锁,正在追捕许队长。
“许大哥,我看你进后院躲一躲吧!”李得顺随手关上了门。
“莫慌,他们还来不了这么快。”许世友镇定自若。
他要来了李得顺母亲的衣服,化妆成老太太,然后和李得顺旋风般地走出了家门。
且看那许世友学起老太太走路,颇有几分功夫。他头顶黑巾,摇摇晃晃,走得很慢。尽管得顺在前面催,他仍是不紧不慢。可是又始终和得顺保持三至五米的距离。
不一刻,得顺来到石桥跟前,有意向后面喊了一声:“娘,快跟,咱们快过桥!”接着,他又掏出一包烟,抽出三支,递给那警棍,一人一支燃着。然后道:“我姥爷病了,我送我娘去前村瞧看姥爷!”
那三个警棍,点上了烟,随后扫了一眼,见是个“老太太”,遂不介意,道:“快过吧!”
“好的!”得顺应了一声,转身跑过去,搀着“老娘”,向桥上走来。随后,他们便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石桥,转入山林。当后面觅脚而来的警棍小队长追到石桥处,询问那三个警棍,有无一个“老太太”在此经过时,三个愣头愣脑的警棍,顿时瞠目结舌,惊慌失措起来。
“娘的,都是饭桶一个!”随后,那小队长又斥道:“你们都愣着干啥!还不快追!”
于是,他们慌慌张张向前追去。岂知许世友转入山林,犹如巨龙腾入大海,安能觅见踪影。
第十七章
故乡在流泪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说反动民团的头目周天禾农,又称司令,被许世友刺杀后,管家们请医及时,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不宰了许世友,他咽不下今生这口气!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娘,有人敲门。”刚脱了衣服的存伢告诉母亲。
“娘,我和凤妹回来了!”许世友高兴地说。多日不见母亲,他有无限的情思。
“你,你是友德儿?”许母愣住了。
“孩子,你不是死了吗?”娘上下打量着儿子,似信似疑,好似在梦中一般。
“谁说的?”许世友问道。
“我说的。”说话间,何票玉大叔来到这里,马上接过话茬道:
“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反动民团的士兵,他们敲锣打鼓,游街夸官,抬着你的人头,从咱村里路过。乡亲们都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你母亲听了哭得死去活来,原来却是一场虚惊。”
“抬我的人头游街?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们要想抓住我,除非到少林寺再学艺八年。莫说我世友飞檐走壁、刀枪不入,他们要想抓住俺,没那么容易!”“那天渔场脱险后,我和李得顺躲在一个小山丘上,我俩人和他们周旋了半天,最后得顺兄弟为了掩护我,自己壮烈牺牲。临死前,他负了重伤,然则他死不作俘,连向自己面部开三枪,毁掉了自己的面容。原来敌人以假充真,把他当我,真是天大的误会!”
乳白色的晨雾渐渐散去,就在这峰转溪回的绝妙景色中,蓦地出现了八位山村汉子。此时他们正在脚步匆匆往前赶路。
这八名山村汉子不是别人,打头的正是血气方刚、威震敌胆的许世友。此时他已化了装,头戴礼帽,嘴留八字胡,身穿黑色袍,标标准准的一身盐商打扮。他身后的七条大汉,便是他的童年伙伴,分别是许仕德、陶万顷、张得义、胡尚罡、王汉诚、岳二亮、宋德福。他们也稍稍化了装,成了这位“盐商”的苦役工。路上碰到一位骑马的少女,许世友上前问道:“小姐,此路可通往田铺?”那少女银铃般的嗓子咯咯一笑,道:
“三哥,莫要问了,我是你妹妹许凤伢。”凤妹说完取下红头巾。
许世友见了凤妹,不由一惊,凤妹执意要去,生米做成了熟饭,要得好,大让小,嗔怪归嗔怪,眼下也只好由她。
“眼下前方民团夸官游乡队行踪不明,命令你驱马前去侦察。会合地点为田铺镇东头。”许世友命令道。
“凤伢执行命令,俺去了。”许凤妹一抖缰绳,“驾”的一声,双脚一夹马肚,那马昂首朝天咴叫一声,撒开四蹄,箭一般向前驶去。马蹄踏处,腾起一股股尘柱,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再说民团的夸官游乡队,昨晚宿在黄坪岭。今天清晨,他们早早开了饭,便向田铺镇奔来,正好和凤妹撞个正着。凤妹厉声问道:
“我要问一句话,那后面抬的人头是谁的首级?”
“许世友的。”
“怕是不对吧?听说许世友没有死。这人头不是许世友,而是另外一个人的,他叫李得顺,绰号又称李光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朱长河脸上直冒虚汗,舌头也有点发硬起来。
“那还用问,我当然知道。实话告诉你,有人起诉你,说你以假乱真,邀官请赏,定你欺主之罪。我是怕你还蒙在鼓里,特来相告。”许凤妹一字一板,滴水不漏。
“你,你是血口喷人,一派胡言!”朱长河马上歇斯底里道:“小的们,快把这个疯丫头给我抓起来!”
“住手!”这时许世友带领人马赶上,挥手阻拦。
“你是谁?”朱长河大声斥问。
许世友不慌不忙,摘下礼帽,露出真相,围观者无不惊讶,然后他道:
“乡亲们,你们还认识我吗?我敢说这张家洼连三岁的小伢子都认识我。我不回答,你们说我是谁?”
“许——世——友!!!”众乡亲齐声呼道。那声音如炸雷,震天价响。
许世友接着又道:
“乡亲们,既然你们都说我是许世友,而他们抬的这人头是谁的呢?”
“假的——”众乡亲又呼道。
“小的们,你们还愣住干吗!管他是真假许世友,拿下他再说。”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这村野的寂静,子弹向许世友飞去。
许世友早有所防,把头猛地一侧,化险为夷,躲过枪子。再看那枪子径向许世友身前的朱长河副官飞来,朱长河正在抽枪得意之间,枪子不偏不斜,正好击穿他的右臂,朱长河“哎哟”一声,几乎栽下马去。
“快缴民团士兵的枪!”
一声吼叫,早有众乡亲把那八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又团团围困起来,使他们与许世友隔绝,有枪使不上,想逃的也无法走脱。许世友带领的七个化了装的盐役工一拥而上,似天兵从云霄中降下,他们是一个逼一个,开始了一场近身夺枪的格斗。顷刻间,七个民团士兵被撂倒在地,缴了械。余下一个民团士兵见势不妙,立时跪地投降。且说这时,那两个抬“许世友”首级的人,扔下首级,早已逃之夭夭。再看前方的三位鸣锣开道者,放下手中乐器,正要逃跑,被众乡亲围住。
“兔崽子们,哪儿逃!”一乡亲喝道。
“我们不是民团,是招来的百姓,老爷们请饶命。我们家还有妻室老小呢。”
那一个个狼狈相令人讨厌。
兵对兵,将对将。再说许世友与朱长河。朱长河副官挨了自家人一枪后,并没有跌下马去,心里叹了一声晦气,再加上许凤妹把他的枪踢掉,他感到大势已去。于是他便狗急跳墙,跳下马去,从下身拔出马刀,大呼一声:“许世友,我与你拼了!”许世友一闪身,朱长河举刀扑了个空当。
“你且歇息歇息,看他能奈我何。”许世友一挥手,把其妹推到身后。
“再吃我一刀!”朱长河如丧家之犬,慌乱从地上爬起。
“有种的,朝我这里来!”许世友用手一拍心窝,威风凛凛。
且看那朱长河又是一刀砍来,许世友显得神情自若,待那刀将触到许世友身上的刹那,顷刻许世友闪开,刀再次触地。“他妈的!神了!”朱长河暗自骂道,再次举刀砍去,明明砍住,不死即伤。谁知许世友又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还“哈哈”地笑他无能。朱长河不禁心里打起颤来。他曾听说,少林出身的许世友,乃是神人,飞檐走壁,刀枪不入。今天交手,果然厉害。这时许世友见对方又举刀杀气腾腾而来,连声骂道:“老子让你三,决不让你四。看刀!”说话间,不慌不忙从长衫间抽出偃月刀。只见这刀像主人那样,寒光雪亮,好不威风。许世友身轻如燕,纵身一跃,用刀向上轻轻一拨,只听“嗤”的一声,火花四溅,朱长河手中的马刀随着四溢的火花飞入空中。紧接着,许世友上前一个“腿扫梅花”,把个朱长河一下扫倒在地,没容他就地爬起,早有一只大脚踏了上去。许世友厉声喝道:
“朱长河,今天,你的末日已到。你罪大恶极,为邀官请赏,竟砍下兄弟李得顺之首,冒充我的首级,以假乱真,一是砍杀百姓,二是愚弄人民。你我水火不容,我许世友这偃月刀怎能饶你!”
“宰了他,宰了他!”众乡亲举臂高呼。
“乡亲们,共产党为穷人打江山,民众乃我许世友之父母。我听你们的!”许世友一声吼叫,如猛虎下山,手中那偃月刀在空中旋了个半圆儿,径向朱长河颈上飞去,“唰”地一声,齐脖砍下朱长河的首级,众人无不齐声叫好。
大别山作证,永远向人们诉说着这段真实的历史。
第十八章
大闹花轿
入夜,许世友的家热闹非凡。不少乡亲们来到许家。一是看望游乡归来的许世友,二是庆贺他大灾大难中免于一死。共同的愿望,使他们说不尽的知心话,叙不完的乡亲情。直到很晚很晚的时候,乡亲们才一个个离去。
“娘,你老还有什么话,尽在儿子面前说吧。儿行前,还应为你老做点什么呢?”
“要说的话很多,主要还有一件心事未了。想起来,娘心里难受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了你,为了我,也是为了咱们全家,你个人的事也该考虑考虑啦。前些日子,你姨母来了一次,昨天你外出时她又来了一次,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你。姑娘那头已经说好,两位老人都很乐意,她们的家和你姨母是隔墙邻居,听说你到姨母家去的时候,那姑娘亲眼看到过你,也很满意。前几次,娘不说什么,这次就看你的啦。”许母说完,等着儿子表态。
“娘,如今提倡婚姻自主,我没见过面,怎么能随便同意呢!”许世友听娘说姑娘见过他,他也多少能回忆起姑娘的容颜来。从心眼里他是喜欢朱家小琴姑娘的,然而革命正处在水深火热中,作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员,许世友事业未竟,他还暂且顾不上这件事儿。
“你要走,娘也不拦你。不过,你要同意的话,好坏娘也就作主啦。”许母又道。
“这也好,省得娘为我操心啦。”在大别山孝子许世友的心中,只要娘喜欢的,他不会不同意。
再说许世友和母亲昨夜谈话谈得很晚才去睡。他们刚上床,都还没入睡,便听见外面“笃笃笃”的敲门声。许世友翻身下床、点灯、趿鞋开了门。
“噢!是姨母。”许世友十分惊讶道:“你怎么天不明就来啦,一定有急事喽?”
“还不是为咱家和朱家的亲事呀。”姨母又道:“说来话长,那朱家琴姑娘的父亲原是顺河镇大地主丁舜卿的短工,这丁舜卿本是一方霸主,家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