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传奇-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床上的世友,也为之一振,知道祸由自己惹起,悔恨莫及。虽然夜黑如墨,看不见对方,但他暗暗发誓:决不让宝镯失落贼手!
“宝镯本是俺祖传家宝,怎能平白无故给你!”世友争辩。
“臭小子,你敢教训老子。”“大鞋僧”性起,“来!来!来!请吃我一刀!”说着举刀直朝世友身前的高义老僧头顶劈来。
“徒儿,注意!”高义老僧边说边来个急闪身。那刀“叭”地一声把床边的八仙桌劈成两半。
高义老僧一见大汉出手不凡,暗吃一惊。心想:看来此人并非庸手,大概是江湖道上的“滚堂刀神”。这种刀法虽不正规,但变化莫测,不是好对付的。
高义想把大汉引到屋外,避免伤着孩子。他躬身从床边拎起哨棒,一个“鹞子翻身”,“嗖”一声,捷如飞鸟,破窗而出。那大汉见对方破窗,他也使出“燕雀掠水”功夫,轻身起跳,别看他膀大腰圆,其动作也灵如银燕,破窗追去,落在院内站稳,拉开了八字功步,气沉丹田。
高义见把大汉引出屋,心中好喜。可是他哪里知道,这样正中了盗贼的下怀。他前脚引出了虎,后脚却闪进了狼。这时,一个黑影子像耗子一样溜进了屋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暗地里跟在“大鞋僧”身后,意劫宝镯的“老猴子”李才。
高义老僧并没有发现大汉身后还有贼人。老猴子进屋后,一场徒手格斗展开了。先说高义老僧和大汉在屋外的殊死搏斗。这不是庸手之战,而是高手之争。两虎相遇,必有一伤。两人一刀一棍,一来一回,你攻我防,我攻你守,不觉是50个回合过去,来了个平局。
那大汉性急,见一时难以取胜,顿觉怒火冲天,暗道:“他娘的,今天老子遇到强手,欲取不能,欲放不能,难怪那猴子不敢上阵,若是他,早已做了棍下鬼!”于是,他便使出了自己的刀法绝技。一个“凤凰抖翎”,提气腾身,如同一只扑食的苍鹰,“嗖”一声,躲过老僧的哨棒,跃到高义身后,来了个“飞刀斩将”。那动作连贯和谐,一是跳,二是躲,三是劈。时间就是一眨眼。若是常人,头已落地;若是高手,自有破法。且看老僧高义面无惧色,从容应敌。他看破对方使的是“月牙合锏”,故意卖个破绽,当对方“飞刀斩将”之际,他来了个“拐子合眉齐棍”破之。接着,大汉使出他的看家本领———“老君托锅”,这是他在少林苦练3 年的独创新招,对一般常人,决不轻露。只见他刀法一变,单刀只取对方的心窝。老僧马上来一个“猛虎钻洞”,接着“雁翼舒展”,使大汉刀尖触地。
大汉连发绝招,均被对方一一破之,不禁开始心慌手乱,头顶冒汗。暗暗嘀咕道:“真他娘的怪事!我这‘月牙合锏’、‘老君托锅’、‘凤龙帅刀’……全是少林绝技,他人难破,怎么这人使的破招却出自我门?另外,这对手奶奶脾气,不急不躁,以柔克刚,动作熟练,滴水不漏。老子走南闯北,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强手!”他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刀抖。
其实,高义老僧,早已看出了对方的破绽,只不过是没有动手。他也暗想,这大汉使出的招法皆是少林本门,不敢误伤。只因夜黑如墨,看不清对方的模样。老僧几次想近前观看面目,均被对方架刀拦住。
“你是何人?”高义老僧禁不住地问道。
“我是你姑爷!”那大汉粗野地骂道。
高义老僧气得眉毛竖立,喝道:“小子敢在长老面前逞能,不知天高地厚!”
接着,他一个“鹰爪捉鸡”、“鹰嘴啄虫”、“鹰翅扇鼬”,连连进逼,如疾风暴雨,突然间,他又单手破刀,拨掉对方手中的大刀,趁对方立足未稳之际,又是一棍,击中右臂。他没有致人死地之意,只不过这棍下得猛了些,那大汉立即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再说这厢房内的格斗。自从高义老僧跳出窗外,“老猴子”见机溜进屋里。他凶狠地吼道:“秃驴,你师父不在,还不束手被擒,交出宝镯?”
“你是何人?”小世友问道。
“少废话,快把宝镯拿出来,否则让你小命归天!”
小世友知道此人就是劫镯之贼,不觉把包袱紧紧抱在怀里。
“老猴子”见恐吓不成,便付之武力。只见他眨巴眨巴绿豆眼,向小世友扑去。那世友机灵,一闪到了右墙角。那人又向右墙角扑去,世友一闪又到了左墙角……
小世友虽没有正式学过少林武功,但也步伐矫健,跳跃如猴。他毕竟是山区中长大的孩子,自幼登崖攀石,上树掏鸟,练就了一双行走如飞的铁脚板和体力。那“老猴子”虽是军人出身,对待小世友也有点吃力。
一扑一闪,一闪一扑,反复了十几次。小世友毕竟年小力单,渐渐有点气喘,脚步不支,不像先前那样敏捷。“老猴子”功夫虽不好,但是善于见风使舵。他见几次扑闪,都是擦身而过,险些抓住衣襟,于是,便充满了希望。
这时,小世友被大汉劈开的八仙桌绊倒。“老猴子”乘机扑过去,压在了小世友身上,去夺那红包袱。小世友急忙把手插进包袱,摸出了一只镯子,等他再去摸第二只时,包袱早被“老猴子”抢去了。
“强盗!强盗!”小世友吼声骂道,又伸手去夺包袱,二人厮打在一起。“老猴子”见世友高喊,忙去掐他的喉咙,小世友憋得瞪直了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义老僧闻声赶到。
“住手!”上前一脚踢开了“老猴子”。等老僧第二脚踢去时,那家伙狡猾,深知不是对手,抱起包袱逃走了。
“哪里跑?”师父追出门外,但他惦记世友,无心远追,立即又折回屋里,去看徒儿世友。
“徒儿,伤着没有?”
世友没有答话。
老僧急了,赶忙点亮灯笼,只见世友只出长气,双目紧闭,脖子上有5 个手指印。师父潸然泪下,若是晚来一步,这孩子就完了。
老僧心情沉重,忙给小世友作按摩,点“人中”。过了好一会儿,小世友才渐渐地睁开了双眼:“师父,你怎么样?”
“我好好的。”
“那强盗呢?”
“一个被打死,一个逃跑了。”
小世友面露笑容。
“徒儿,你感到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脖颈有些发痛。”小世友说完,把宝镯拿给高义师父。师父接过宝镯,问道:“怎么,就这一只啦?”
“那一只俺没有来得及掏出,包袱让他抢走了。”小世友把刚才的经过如实讲给了师父听。
“这都怪我!不过,只要人好好的就好。”师父悔恨交加,遂吟出4 句诗来:
日有热与寒,月有圆与残,银镯分两散,终归必团圆。
师父吟完,打起灯笼再去屋外看那倒地而死的歹徒,只见那大汉四腿朝天,手中还紧握着大刀。他满脸铁青,豹眼怒睁,腮边还有颗黑痣。老僧借着灯光细瞧,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我师弟‘大鞋僧’吗?!”真是大水冲走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高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从头到脚细瞧一遍,一点不差,正是师弟。这时,他禁不住痛苦万分,泪如雨下。他一悔自己出手太猛,二恨师弟不该深夜做贼人!
小世友看到师父泪水沾襟,十分纳闷,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高义长叹一声,向小世友讲起“大鞋僧”……
第五章
入少林
镯子被盗,师徒二人感到这里不便久留,草草收拾行装上路了。
他们半夜出走,来到山脚,已天色大亮。
健步登上山顶。一座梦寐以求的少林古刹突兀在眼前。近看,只见红墙翠瓦,酱色琉璃镶边,绿色琉璃饰顶。真乃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少林寺果然名不虚传!
师徒二人从山门(正门)进入寺院。正在这时,古钟响起,声音洪亮,如雷贯耳,像是在欢迎远方而来的小客人。
他们来到和尚院,众僧已吃过早斋。此时,他们中有的散步,有的在晒太阳,还有两个年轻的和尚,一高一矮正在一棵古松下,舞剑弄脚,练习对打。剑光闪闪,龙腾虎跃,给这寂静幽雅的寺院带来几分生机。精彩的对打,使小世友眼花缭乱,暗想:今后,俺要练成了这个样子该多好哇!
许世友正看到兴头,老僧高义喊道:“快去用膳,这些玩艺今后有你学的。”
和整个寺院相比,斋院是简陋的。五间大房,五个锅灶,房间经过烟熏火燎,显得有些灰暗。屋内没有桌椅,和尚们吃斋用膳,大都是站着或半蹲姿势,不是寺院做不起桌椅,而是为了僧侣练功的需要,据说这是达摩方丈主持寺院以后留下的规矩。
那位叫圆兴的主食僧,鼻子长得似胡萝卜,大而发红。他见高义回来,问了一声好,接着又向内房的粥僧吩嘱道:“快给高义师父上饭!”
“来了——”那粥僧拖着长腔应道。不一会儿,那身穿肥大白衣僧褂的粥僧便走出内房,手中托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托板,上面放着两碗稠得同糨糊一般的细麦仁粥和两个玉米糁儿掺高粱面做的窝窝头,外加一小碟咸萝卜丝——这便是当时少林寺院的早餐。
“师父安归,贵体康泰?”那粥僧把饭与菜放到桌子上,问道。接着,他又打量着师父高义身边的小世友,问:“这位小客人……”师父马上接道:“我新接纳的弟子世友。世友,快给师父问好!”
“师父辛苦!”小世友友好地向粥僧躬身作了个揖。
“免礼,免礼!快来洗一洗手用饭吧!”那粥僧道。
“好,我去了。不够吃的,屋内还有。”粥僧走回内房。
小世友别看人小,在少林寺院第一顿早餐就吃下了4 个窝窝头,外加两碗细麦仁粥。
饭毕。许世友兴致勃勃,由师父高义引进,前去方丈室拜见主僧(当时也称主持)妙兴。寺院的老禅师———妙兴大和尚,坐在高耸的佛椅上。他身披赤紫色袈裟,赫赫威仪。俨然像一位戎马边关的三军统帅。他身长七尺,面如冠玉,头戴僧巾;生就的一只鹰钩鼻子,和一双敏锐锋利的眼睛。与众僧不同的是耳边戴着一对黑色大耳环,飘飘然似有神仙气概。老僧高义上前寒暄了一番。又替世友作了介绍。老禅师双手合十,审视了一下地上跪着的农家弟子——许世友。小世友只感到那目光里有一种入木三分的穿透力,使他不敢正视,马上低下了头,只等主僧发话。
妙兴老禅师耸了耸身子又道:
“家有家法,寺有寺规。入寺就受戒,受戒就要削发为僧,灭七情,绝六欲,不认爹与娘,你愿意受戒吗?”
“这,这……”小世友支吾了。这叫他怎么回答呢?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不能没有老娘、没有母爱。于是说道:
“大师,那就收留俺做个烧火僧不行吗?俺能吃得天下苦,什么都能干。”
高义只好乞求妙兴主僧道:
“大师一生大慈大悲,孩子年小性直,念他远道而来,我看就安排到我身边作个杂役吧。待老僧慢慢地开导于他。”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有老僧出来讲情,就这样定了吧!”妙兴说完,离去。
从此,许世友皈依佛门,开始了少林寺的杂役生活。
为师兄挨打
少林寺等级观念是极其森严的。单说住房情况,方丈室、和尚院、杂役院,格调不一、面积不等,自然而然地把地位高低、人品贵贱作了精细区分。
杂役,又名务下人。在寺内任何人都可以驱使杂役,惟独杂役自己不能驱使别人——这是从首届主持跋陀就定下来的规矩,一千四百年来,如同日月运行,江河东流一样不能更改。年深日久,人们也就渐渐习以为常了。
杂役活大致分三类:一是打扫殿院擦佛台;二是给师父洗衣倒尿盆;三是砍柴淘米择菜。师父为了照顾身子骨还没有佛台高的小世友,安排他专为师父倒尿盆。小世友可不这样要求自己。他是一个饥饿线上挣扎出来的农家弟子,来到庙宇佛院,如同是进了人间天堂,干活样样要强。凡是杂役的活没有他不干的。
每天清晨,当云板还没敲响的时候,小世友就悄悄起了床,从门后拎起扫帚,揉着惺忪而发红的眼睛,先跑到和尚院里扫那永远也扫不净的树叶儿。从前院扫到后院,又从后院扫到膳食房。使小世友感到吃力的是扫雪,它不像扫树叶那样轻巧,没有力气是不行的,常常累得他满身大汗,头上直冒热气儿。
因起得早,往往扫完院子,云板还未敲响。于是他又跑到千佛殿里帮助保福师兄擦佛台抹佛像。
当云板“当当”敲响,太阳东升,全寺院的人都起床后,他又趁师父们念经拜佛之际,逐个为师父们倒尿盆。活虽不重,可那臊气味儿却令人作呕。
每当师父念完经书,练功活动筋骨的时候,小世友又跑进了厨子室,替圆兴炊僧拣柴、淘米做饭。
在多种的杂役活中(有些不是他的活),要说使小世友最用心最费脑筋的还是擦佛灯。
那是小世友来寺院后的第二年冬,保福师兄因给宝灯添油,不小心,宝灯失手落地,油洒灯碎,全寺那惟一宝灯毁于一贯细心的保福之手。这一下子可惹出了塌天大祸。方丈妙兴大和尚气得顿足捶胸,全寺院的僧侣无不指责他。妙兴大和尚不解恨,遂打了保福一百香板,继而驱出庙门。
直到天色很晚很晚的时候,许世友才送完保福师兄,回到了寺院。可已过寺院关闭山门的时候。无奈许世友越墙跳进了院里,悄悄地来到了住室,谁知老僧高义查房不见他,正在焦急地等着他哩!许世友像一个逃了学的孩子,低下了头,等待严师的惩罚。
“哪里去了?”师父喝道。
“送保福师兄去了。”世友的声音很低,不像平素说话那样理直气壮。
“你的上衣呢?”
“脱给了保福哥。”
“夜不归宿,该如何处理?”
“四十戒板。”
“来人!”师父提高了声音,“给我打四十戒板。”
早有准备的两个弟子,手持戒板,在许世友的背上、屁股上抡将起来。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整整二十戒板。许世友咬紧牙关,不躲不闪,不喊不叫,简直像个铁打铜铸的罗汉一样。在一旁的师父高义也深为小世友的这种宁折不弯、敢做敢当的精神所感动。他立即命令弟子:“住手!”
许世友抬头望了师父一眼,毫无怨言地说:“师父,你执行寺规,还有二十戒板,继续打吧!”
师父高义上前扶起世友,让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说:“你睡吧。”
师父的话声很轻,透着父辈的慈爱。若不是两个持板的弟子在场,他那泪珠定会从眼眶中溢出来。接着,他转身对两个弟子吼道:“还不快出去休息!”
此刻,交织在世友心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他说不清。虽然,他挨了师父的二十戒板,但他却对师父怀着一种感激之情。还有就是用他皮肉之痛换来了送别好友而得到的宽慰之感。人最大的享受,莫过于自己干了一件别人不敢干也认为自己办不到的事;再者,人的生活似波涛在奔涌,不遇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坎坷、艰难、挫折不仅使人受到考验和锻炼,也给人留下永远不可忘怀的记忆。
第六章
铁筷夹蝇
每天凌晨,是许世友练功的最佳时机。他总是三更起床,悄悄地溜到院里,开始练手功。他来到一口清水满蓄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