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蓝 by 幻灵-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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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之前的谣言和我的人气积累,所以原本该花费更多时间损耗更多兵马才能打下的江山,奇迹般地在一个月内基本收复。
皇城近在眼前。
我之所以随右路军前行,就是因为照路线来说最先到达的会是行走草原戈壁的右路军。
熟悉的皇城,实际上也该算是陌生的皇城。我在里面呆的时间也不会超过3个月。
就是这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见识了父爱,同样也见识了皇族血亲的残酷。
为什么要活下来?我也说不真切,受到伤害后,就想躲进温暖的羽翼中,想回到那个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人身边。然后就突然发现,那个等待的人,已与我是生死两隔。
我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而曾经的释泉,可在那金色的牢笼里得到了什么?
我完全不能想象。
皇城的护城河设计得颇妙,又宽又深的河流同城内的生活河流相通,然后与旁边的阙江相连,因而水流滔滔,提起城门,却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皇城。
但是,我却不想进去。
我不进去,里面的人出来,效果也是一样的。
营寨就搭在城东三十里处。
建完营寨后我下的第一条令就是——下毒。
这是最卑鄙,但也是最有效的战术。
但受害的绝对多数是百姓,因此下的毒在成分上是比较和缓的泻药而已。
此计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其绝妙的效果还是要通过敬王之手来实现的。
5天之后,探子回报城内民声载道,各医馆忙得不可开交。
我则静静地欣赏风景。
又是5天,探子回报城内将水道堵死,开始向河流中施放解药。
我淡淡一笑,此时,中路军已到,在城南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接下来又等了3天,左路军也赶到。在城西三十里处扎寨。
接下来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等。
等着他们自己打开城门!
我看着天发呆。
末了说了句:“差不多了吧。”
已经又是7天过去了,天天傍晚都是狂风暴雨。
现在,应该是他们出来的时候了吧?
城内外相通的水道被堵死后,积水该向何处排泄呢?
这便是下毒的用意了。
湍湍护城河只是个幌子,为的只是让他们自己把自己困死。
夏季炎热多雨,水位升高的幅度相当可观,何况是已被堵死的河流?
当日白蛇水漫金山,实在有点铺张浪费了。如今我这水漫皇城,也只是花了些泻药钱罢了……
于是我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准备攻城!
第 64 章
三军各留一半军士在营中,剩下一半统成一军埋伏在皇城北面。
水淹皇城,城墙又颇为厚实,大抵是掘不穿的,所以,他们只能开门放水。
只等夜幕降临,三路军马在营寨中生起篝火来,东南西三面火光映天,煞为壮观。我的马车藏在北面一处小坡之后,只远远地看着热闹。
夜晚蝉声大作,倒也不十分冷清。我只盯着夜色中的城门,竟也忘了眨眼。
虽然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二十余米的城门似乎是露出了一些缝隙,些许微光从那狭缝中透露出来。
我轻轻地摇起手中的蒲扇,再等等吧,不急。
满城都是水,想要一夜放尽,总是要点风险的。
所以过了许久,城门又垂下了一些。
依然是等。
要等的就是你将城门放下角度大于45度的时候!
……那时候……呃,省力……
在这个时候,即将攻城的时候,我的心绪却飘到了过去。
仿佛是最最遥远的过去。
天仙般的女人一抹深意的微笑,波光泛滥的眸子里似乎有种阴谋。
我被五花大绑,跪在她脚下。
“你可知罪?”
好听的声音却让我十分反感。
我狠狠地瞪着她说:“你倒是告诉我,我犯了什么罪!”
女人抬起手来,衣袂柔滑地拂过我的面颊。我看到她的手中,有颗明珠。
她问:“认得这颗珠子么?”
我道:“怎么不认得!是你修炼了3000年的定情神珠嘛!”
她盈盈一笑:“对呀。3000年过去了,你一直在修炼这颗珠子,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知情为何物?”
我冷哼一声:“你道人人都像你成天没事就发春啊!”
她依旧好脾气地笑道:“你可知你犯了天条,除了我,没人能保你?”
我咕哝了一声,别过脸去。
她又说道:“可是你是我最宝贵的小仙童,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但是不杀你,却又不对你进行任何惩罚的话,也是于理不符的呀。”
我翻了个白眼:“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将珠子放到我眼前道:“只要你能找到它,并能知晓情爱,我便收你回来。”
我只往死里瞪着那讨厌的珠子!盯了它3000年,也没见它有多好看!
现在居然要我为了这粒破珠子……下界?!
我猛地一眨眼,幻象消失了。
伸手揉压着太阳穴,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头好痛好痛,总觉得有些东西想从大脑的缝隙中蹦出来。是什么?刚刚看到的幻象又是什么?幻象里的那粒珠子……好眼熟……
我回过神来想起此时正要攻城,忙眺向远处。
城门又垂下来了些,汩汩的水顺着缝隙流了出来。
敬王应该还有军马可以调动,却偏生认定自己可以坐稳皇城而不调遣任何军马来护城。而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底牌可以亮呢?他的刚愎自用,便是他最大的软肋!
城门愈放愈低……最后,达到了我所希望的角度!
两排兵士顿时冲了出来,抛上铁索,敏捷地爬了上去!
而守城门的士兵们望见这一变动,慌忙要将城门拉上,但过了那45度角要提起城门,就要多费些力气了。我军的先锋冲将上去,将转运城门的兵士一刀砍了,随即大开城门!
一群护城的将士急急冲杀出来,但我军埋伏已久的人马立即旋出迎上,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正欲拍手称好时却发现一路军马正悄然从马车后方靠近,却是要来杀我的!
原来敬王也不是完全没有安排!此时我身边就500个士兵,离那边的伏兵还有一段距离,谁会想到我会被偷袭?!
后方的士兵们开始混乱起来,刀剑相交声屡屡传来。
车夫见状忙上马驾车。可是又不能向城门那边开战的地方逃去——
“向西!向西!”我忙吩咐。
车后乱箭如雨,500名士兵恐怕也会无一生还……
马车向前急奔,后方喊声大作,追兵来得甚快。
我紧紧抓着窗棂,以减缓颠簸的强烈的震动,手心竟然出了汗,有些抓不稳。
如果死在这里那才叫可笑呢!
车后方的木板上一阵笃笃的箭声,仿佛马上就会射穿这木板般,让我不免有些心惊。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出现?
我在心里强烈地祈祷着:快点来啊!
突然“咚”地一声,好像什么落到了地上……
我心顿时停跳一拍,猛地推开车门——
我深吸了口气,身体难以自控地震动起来……
车夫的位置上,哪里还有人?!
不该让欧阳凤去帮忙攻城的!不该提前赶走丘枫的!
现在怎么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有些慌神,完全不知所措!
这时候应该拉住缰绳吗?我将身体向前探去,却被马车一个颠簸给震了回来!
烈马镜头好像上演过吧?谁做的编剧啊?!
当我第四次被颠回座位时,我就放弃抵抗了……
跳出去是死,呆在这里估计也是死……这马究竟要跑到哪个经纬度啊?后面那一堆人又要追到公元几几年啊?
我有些自暴自弃地摊倒在座椅上。
这时外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小徒弟!你在上面吗?”
欧阳凤!
我顿时来了精神,向外喊道:“师父!我在这里!”
马蹄声遂靠了近来,我只见前面剑光一闪,竟是欧阳凤将缰绳给砍断了!
马长嘶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消失在夜幕中,马车失了平衡,哗地向前倒去!
我正大惊欲摔出马车之时欧阳凤一个勾手将我捞了起来。
我余魂未定地坐在他身前,双手紧紧地抓住马的鬃毛。
“我就猜到你这个小祸害一定还会惹事!还好我及时返了回来!”
我虽郁闷但也不好辩驳什么,毕竟自己的衰运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欧阳凤纵马疾驰,身后的追杀声,羽箭声让人不免胆寒。
我皱着眉很是着急:“怎么还没来?”
欧阳凤低沉着声音说道:“敬王像是从北面调动了3万军马,现在已经有多数军马在城下和我们的人厮杀起来了!而后面的追兵恐怕也有5千!”
我惊呼:“5千?!”
欧阳凤说话似乎有些吃力:“没错……所以,小徒弟,那个释荣究竟可不可靠?”
我愣了一下,说:“他……会来的。”
他的军马……至关重要啊!
我急促问道:“放信让驻军支援没?”
欧阳凤冷笑道:“那石军直仗着自己战功显著,不肯相信还需要支援,因而根本没有带上信号烟弹!”
我倒吸了口冷气!
却想不到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用错了人!
第 65 章
此时此刻的景象,为什么和当时重叠了起来?
我坐在欧阳凤怀中,心里突然震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有种悲伤的感觉?
好黑,前方好黑……但又突然亮了起来!那是血光!鲜红的血光!映入天际的血光!
我一眨眼,又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
我向四周望去,宽广的大厅气势恢宏,但是……大厅中布满了尸体。
我赤着足,就这样站在血泊之中……
好红的血……那么多……那么多……
我觉得脑袋有些眩晕。
“都是你做的。”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是那个天仙般的女人。
她的脸上失去了笑容,眼底写着无尽的哀伤:“你……犯了罪。”
我却莫名地冷笑道:“哦?这也算是犯罪?”
她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爱与被爱?”
意外地与我说过的话那么相似……爱或被爱,这两种我都不会,所以想逃……
我平静地说道:“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的罪。爱或被爱,我都不稀罕,我都不在乎。”
她勉强地露出一抹微笑,道:“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尽力为你求情……”
那时我的眼中早已没有她的身影。我的视野,被那片完全的鲜红的布满……
鲜红的颜色……
是火光!
我再次眨眼时又回到了马上,那片刻的记忆让我害怕。
但是前面的确出现了火光!
欧阳凤用似乎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是释荣么?”
我极力瞪大双眼向火光处望去,是吧?是吧?应该是他来了吧?
此时欧阳凤驾着马似乎十分吃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后面的追兵似乎也追了上来!
一员大将追至我们身后,我的余光只看到他提起刀就要砍来!
一支羽箭就在这时射中了他的印堂!
他惨叫了一声跌下马去。
我忙向前看去。
前面隐约一个人手持弓箭夹马而来!
是释荣!
我顿时安下心来。他来了,这场战,我们就赢定了!
释荣引了10万人马赶来,杀退了追兵,又赶至北面城门又是一阵掩杀,朝廷军队死伤无数。我和欧阳凤又赶往三军安寨处通传起军。
因为先前有令不得残杀无辜,所以将士们夺了城门之后径直杀进了皇宫。御林军中但有降者均不杀害。后来竟然愿降者无数,更有人愿意领路找寻敬王。
欧阳凤先滚下马,便扶了我下马。
他的手上却好似失去了力气。
我好生奇怪地望着他,只见他一脸惨白,但还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我不安地问道:“你没事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快进去吧,敬王还等着你去处置呢。”
我仍是难以释怀,但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因而只好走进大殿去。
地上被按压跪下的有两人,一个是敬王,另一个则是惠王。第一次见这位弟弟,却被他纯真的脸盘给惊住了:谁能料到这样的人,也会做出轼父杀兄之事呢?
敬王自是不必说,一脸懊恼愤恨地瞪着我。
我叹了口气,自他身边绕过,走上了龙椅。
敬王谋逆篡位,证据确凿,凌迟处死。惠王从犯,年岁尚小,故特赦其死罪,贬为庶民,流放800里。
太子释泉择日登位,继承大统。
我那日是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凤就那么去了!
明明被毒箭射中,仍是默默不语,只为了帮我到最后!
当我握住他的手时,已是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字。
而他则张阖着紫黑的唇瓣,虽然无力却十分坚定地说道:“小徒弟,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要记得,那是对你们来说都有好处的选择……要记得,我是你师父……要记得……有你这个徒弟……我很开心……”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我心上,最后,却没了声音……
我闭上眼,不敢放开他的手。
不要……不要因为我而死……不要……
他的葬礼,是照国丧的标准进行的。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激……或者更多的情感。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个……
他对小燕子的衷心,小燕子对我的深情,导致了他的牺牲。
我怎么能去再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因为被伤害过,所以知道那种痛。
无怪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结局不是早已注定?
得到天下的感觉不像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好。
当初为了得到一个回眸而许下这个承诺,最后,却也是自己放弃了那段情感。而这个承诺,也讽刺般地实现。这便是现实。
你想要的,往往得不到;你得到的,往往不想要。
我面无表情地接受百官朝拜,举行祭天仪式,颁布大赦圣旨。最后自然也为晋阳加戴凤盖,执其手同坐朝上。
一切那么一丝不苟,那么精雕玉琢,粉饰得百花齐放,铺垫得盛世繁华。
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像是出戏。
释荣看着我的表情总是很忧郁。
我忽略了他的关心,只封了他做摄政王。
其他同取天下的良臣名将我也一一重赏。而对于皇叔释宇,我答应她分拨一半米粮供他调遣——这倒也免去了其中贪官污吏的回扣,百姓反而更能从中受益。
接下来,我又该做什么呢?
我茫然地坐在龙椅上,仿佛一个傀儡,迷失了自己的灵魂。
结局
不知道为什么逃了出来。
我心神未宁地回头张望着,好像并没有士兵追上来。谁会想到一个皇帝会装扮成太监逃出宫啊?
我有些得意地向宫廷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毕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呢。对于释泉来说是个笼牢,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月光下,我一个人穿着太监服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踱着步……可是,我要去哪呢?
正在苦恼着,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我正要避开,马车便在我身边停住了。
帘子被掀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上来吧。”
我拔腿就想跑!
而那人又说:“你不是想去燕某人那里么?”
我的腿便收了回来。我迟疑地问他:“你……知道?”
他的笑容依然带着慵懒的性感:“你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开口要……”
我咬住下唇,心里酸酸的。
他瞟了我一眼后放下车帘。声音从里面传来:“上车啊。难道你想走路去庸国么?”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爬上了车。
小燕子对我来说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从来没有想通过这个问题。他爱我,我知道。我爱他吗?
我却不明白自己的心。
但是我明白一点,他是无可取代的。从最开始他不经意地救了我,到后来的争风吃醋,再到后来猎场的告白……一直到今天,他为我付出的何其多,可是却从未要求一丝回报。
一声“主子”注定他是属于我的,可是,我却一直不属于他。
我想到此处时,旁边释荣开口问道:“你就这么想他?”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举手覆住我的面颊:“那为什么哭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