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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行走在宋代的城市-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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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类水果,也包括晒制的干果子、香药果子等等,种类很多,出售水果的商贩也很多,子夜时分的东京街头还可看到他们叫卖的身影。这也是由于水果商贩背后有一庞大的“果子行”支撑着,我们可从苏象先记述他祖父行状的文字中窥见一斑——    
    苏颂曾雇一婢女,此女一家十口住在曹门外,无其他职业,专为果子行锤取石莲肉度日,她说像她家这样专供果子行的就有数十家之多,夏天要锤莲百十车……    
    以此推算,水果在城市饮食行业中可谓供销两旺。这种局面的形成,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是贵族对水果的喜好和推重,使之成为一代较新的食风。如产于江西的金橘——    
    因为远,东京市民很难见到。后运至东京,由于温成皇后爱吃,金橘遂在东京饮食市场上红火起来了。而且,很快,在绿豆中可以保藏金橘多时不坏的方法推广开来了。    
    这个事例说明:贵族口味的好恶,对城市食风影响还是不小的。这也是符合饮食历史规律的,因为贵族富甲天下,最有条件品尝海陆奇珍。我们可以南宋皇帝的“玉食”为例,其名目有:酒醋白腰子、三鲜笋炒鹌子、烙润鸠子、石首鱼、土步辣羹、海盐蛇鲊、煎三色鲜、煎卧鸟、湖鱼、糊炒田鸡、鸡人字焙腰子、糊燠鲇鱼、蝤蛑签、麂膊及浮助河蟹、江、青虾辣羹、燕鱼、干鲻鱼、酒醋蹄酥片生豆腐、百宜羹、燥子、炸白腰子、酒煎羊二牲醋脑子、汁清杂胡鱼、肚儿辣羹、酒炊淮白鱼之类。    
    这仅仅是皇帝每日赐太子的一部分“玉食”,其制作极其精良,如羊头签,只取两翼;土步鱼,只取两腮;以蝤蛑为签、为馄饨、为橙瓮,只取两螯,剩余全都扔在地上作废。    
    这种食不厌精的风气,达官贵人无不模仿,竞相奢侈,以至出现了韩玉汝丞相那样的每食必殚极精侈之辈,甚至有人养成了一种吃鸽子的特殊才能:吃白鸽后再给他别的颜色的鸽子吃,则能辨出不是白鸽……    
    一旦有一种品味优良的饮食问世,引领这风头的无不是贵族中人。像宋代城市盛行的易于保存的“鲊”,有一官吏一次就可献出千余罐“鹅掌鲊”。这表明,鲊制作最精的、保存最多的也是贵族。以“黄雀鲊”为例——    
    黄雀收拾干净后,用汤洗,拭干,再用麦黄、红曲、盐椒、葱丝调和,在扁罐内铺一层黄雀,上一层料,装实。用篾片将笋叶盖固定住,等到罐中腌出卤,便倒掉,再加酒浸泡,密封好,可久用。    
    这道名食,在北宋时还不易在饮食市场上看到,但那时的贵族为随时都能吃到这道美味,便在家中储备了许多“黄雀鲊”。以蔡京为甚,他家有三栋房屋,装满了从地下积起来直顶到正梁上的“黄雀鲊”。从一鲊可见当时的整体食风。临安城内之所以出现了“效御厨体式,贵官家品件”的超高级食店,正是为了迎合这种奢侈食风而设立的。这种皇家王府的饮食风格,能够代表这个时代饮食的最高成就,但它较难普及。所以,我们在研究宋代城市食风时,要关注那些最能反映主流的饮食活动。如宋代城市的公众饮食制度已有条不紊地建设起来,十分周到,像在什么样的季节吃什么样的食物,已约定俗成——    
    元日的元阳茧,上元的油画明珠,人日的六上菜,二月十五的涅兜,上巳的手里行厨,寒食的冬凌,四月八日的指天馂馅,重五的如意圆,伏日的绿荷包子,二社的辣鸡鸾,七夕的罗糇罗饭,中秋的玩月羹,中元的盂兰饼馅,重九的米锦,冬至的宜盘,腊月的萱草面,腊八的法玉科斗……    
    这些“节食”,上自皇帝下至普通市民,无一例外,都予遵循,只不过在质量上和排场上有所区别。较为普遍的是一些有益于健康卫生的饮食已为各阶层所共同关注,这一焦点是新的保健饮品——清凉饮料,主要品种为:    
    甘豆汤豆儿水鹿梨浆    
    卤梅水姜蜜水木瓜汁    
    沉香水荔枝膏水苦水    
    金橘团雪泡缩皮饮椰子酒    
    梅花酒五苓大顺散


第七部分 吃的艺术第2节 诸色饮食(4)

    香薷饮紫苏饮    
    实际上,这些清凉饮料,兼具药的成份,如“雪泡缩皮饮”具有解伏热、除烦渴、消暑毒、止吐利的功效。特别是霍乱之后服热药致烦躁者,极宜服这雪泡缩皮饮。它的成份是:    
    缩砂仁乌梅肉净    
    苹果煨,去皮甘草炙,各四两    
    干葛白扁豆去皮,炒,各二两    
    饮雪泡缩皮饮的时候可每服四钱,水一大碗,煎八分,去滓,沉服。水冷时饮解烦。也可热也可温,随意饮服,以它代替饮热水是最好的。    
    像香薷饮,其药用价值就更大了,如宽中和气,治饮食不节,饥饱失时,或冷物过多,或硬物壅驻,或食毕便睡,或惊忧恚怒,或劳役动气,脾胃不和,三脘痞滞,内感风冷,外受寒邪,憎寒壮热,遍体疼痛,胸膈满闷,霍乱呕吐,脾疼翻胃……统统都在香薷饮的治疗之列。尤其是中酒不醒,四时伤寒头痛,只要饮上三服,发了汗就可痊愈。常饮香薷饮,还可益脾温胃,散宿痰停饮,能进食,辟风、寒、暑、湿、雾露之气。    
    以上列举的这些清凉饮料,多在闷热夏日上市,由于它兼具治病防病功效,所以很受广大市民欢迎。即使一些标有酒字的饮料也是这样,实际与那种粮食烧酒无涉。如梅花酒起源于绍兴年间的临安茶肆:以鼓乐吹《梅花引》曲卖这种清凉饮料,用的是银盂杓盏,好像酒肆卖酒时论一角二角似的,因此名为“梅花酒”。饮这样的“凉水”,已成为宋代城市市民暑天中的一种时尚,这就如同每天早晨市民们所饮的“煎点汤茶药”一样——    
    在宋代城市中,无论早晚还是白天,都可看见出售“煎点汤茶药”的,尤其是在时交五更的早市上,街头巷尾传来的“煎点汤茶药”的叫卖声响作一片,已成为一道亮丽的城市风景……    
    “煎点汤茶药”,茶为主要,以宋代常见的“煎香茶”来看,它的制作方法是:每百钱上春嫩芽,合一升去壳蒸熟的绿豆,再细磨十两山药,掺入脑、麝各半钱,重新放入盒中一同研磨约20杵下,再放入罐中密封好,窨三天后,再把这种香茶放在水里煮,使所含的成份进入水中,好似煎药。    
    无怪乎宋代美食家林洪有这样的认识:“茶即药也,煎服则去滞而代食。”煎茶时间愈长,味道也就愈好。而“点茶”,就是在炭火将茶叶水烧得滚沸起时,用冷水点住,茶叶水再滚沸起,再用冷水点住,如此点三次,才能收到色味皆佳的效果,这是一般的“点茶”规律。    
    由于茶叶的丰收,茶坊遂在城市普及,“点茶”也就在城市中流行起来,各式点茶竞争相长,出现了“点茶不一”的局面。如当时茶叶多产自南方,北方人特别难得到它,一旦得到茶叶,又以为茶叶味不好,所以在茶叶里放入许多杂物煎点,正如葛立方《韵语阳秋》所说:“北方俚人茗饮无不有,盐酪椒姜夸满口。”这就好像北宋话本《快嘴李翠莲记》中所描绘的李翠莲“煎点茶”相同。她是这样说的:    
    此茶唤作阿婆茶,名实虽村趣味佳。    
    两个初煨黄栗子,半抄新炒白芝麻。    
    江南橄榄连皮核,塞北胡桃去壳。    
    二位大人慢慢吃,休得坏了你们牙!    
    类似这样的“煎点茶”,是属于低层次的。高层次的点茶是能将茶点得“极匀”,有的能点得水脉成禽兽虫鱼花草之物象,纤巧如画。还有的如徽宗《大观茶论》所言:将茶点得上下透彻,如酵蘖之起面,疏星皎月,灿然而生。达到这种意境是很不容易的。    
    “点茶”在城市,特别是上流社会中,已作为一种专门的学问,人们无不把点茶当成具有高度文化修养的标志。如曾布、吕惠卿同为内相时,与客人一起吃茶,他们频繁注汤于茶水中,客人见状说:身为翰林司,为什么不了解点茶呢?这话固然有取笑的意思,但有道理,因为点茶是有一套程序和讲究的,不是任何人都点得了的。这就如同丁谓《煎茶》写的:“轻微缘入麝,猛沸却如蝉。罗细烹还好,铛新味更全。”    
    点茶需有各种条件配合,而且最好“点茶须是吃茶人”,还要以一味好水配合,若杂以他水,则亟败。像苏才翁与蔡君谟的煎茶相斗,蔡君谟就专用惠山泉,苏才翁茶不精,便取天台竹沥水煎点,才能取胜。


第七部分 吃的艺术第2节 诸色饮食(5)

    在点茶时,还要点得适度。多点,则使人生厌;少点,则又有余。全靠精神集中,恰到好处。这样煎点出来的茶才好喝,像苏轼所说的:“试烹一盏精神爽,好物元来不须多。”可这并不等于只有茶才能使人精神爽,从某种观点上说,汤比茶更具有止渴快气益精髓之作用。《水浒传》第二十一回描写:山东郓城县镇上,五更时分就出现了赶早市卖汤药的王公。他在县衙前碰见了老主顾宋江,宋江向他解释自己起早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王公便得出结论“必然伤酒”,他便向宋江“浓浓地奉上盏二陈汤”。读者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小说家言,“二陈汤”是流行于北宋大小城市中最普通的一种“汤药”。    
    从医学角度看,二陈汤主治:疾饮为患,或呕吐恶心,或头眩心悸,或中脘不快,或发为寒热,或因食生冷,脾胃不和。其成份是:半夏汤洗七次,橘红各五两,白茯苓三两,甘草炙一两半。煎点时,每服四钱,用水一盏,生姜七片,乌梅一个,同煎六分,去滓,热服,不拘时候。它对“伤酒”无疑是能起化解作用的,即使不伤酒,倘每早起来喝上一盏二陈汤,也会提神养身的,正像欧阳修吟咏的那样:“论功可以疗百疾,轻身久服胜胡麻。”    
    “汤药”有如此优越之功效,自然可以堂而皇之载入典籍了。粗略翻检宋代的一些典籍,就会发现汤药阵容颇为壮观:盐豉汤、荔枝圆眼汤、缩砂汤、无尘汤、木星汤、木香汤、香苏汤、紫苏汤、干木瓜汤、湿木瓜汤、白梅汤、乌梅汤、桂花汤、豆蔻汤、破气汤、玉真汤、薄荷汤、枣汤、快汤、厚朴汤、益智汤、仙术汤、杏霜汤、生姜汤、胡椒汤、洞庭汤、檀汤、挝脾汤……    
    汤品纷呈局面的形成,也和贵族的提倡有着密切的关系。首先,皇帝就将“汤药”与“茶”赏赐给自己欣赏的人物、远征的将士,以示宠爱。北宋政府还有一条规定:宋选人、使臣等无职田或职田不足者,于俸禄外另给“茶汤钱”。    
    所以,拥有“茶汤药”简直成了一种荣誉,这更引起了王公臣僚起而效仿,最为常见的是他们碾制汤末、丸药、茶饼,随身携带,须臾不离。像人们所熟悉的《拗相公饮恨半山堂》中的王安石,在罢相返乡途中,痰火病发,他就吩咐手下人只取一瓯沸汤来,将沸汤调“丸药茶饼”服了,这才确保痰火病未发起来。    
    这又反映出了有身份的贵宦还随身携带煎点汤茶的器皿,而且这种器皿绝非一般。开宝年间,有一身着布衣的美须髯者,引着一须眉皓白担布囊的仆人,叩开了洛阳甘露寺院门,高大丰肥的院主与他相礼攀谈,时间长了,布衣者便命老仆取茯苓汤末和两只金盂、一只小金汤瓶,然后向僧人索火点金瓶,借寺院的托子点汤。    
    这种金汤瓶当是上品,以此类推,稍差的汤瓶是银质的,次之则是铁的或者瓷石的。汤瓶分为金银瓷三种,就是因为社会各个不同层次都需要煎点汤茶。在宋代城市中,已把点汤茶当成了一种礼节。如宋真宗与晏殊谈话,坐下便“赐茶”;谈话完毕,起来便“点汤”。“讲读官”在上朝时,也是“赐坐饮茶”;讲读完毕,饮汤乃退。看来,“客至则设茶,欲去则设汤”,已在城市里成为规矩。可是也有不设茶,只设汤的,如范纯夫每次日当“进讲”,这天夜里在家先讲,众弟子全部来听讲,他不设茶,只点汤而退。这多半是在一种比较随和的环境中。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客人一来则设汤。武臣杨应诚来了个标新立异,家里有客来时,他经常用蜜渍橙、木瓜之类的水果,作为茶汤款待客人。于是,去他家的客人予以仿效,但有人认为:客人来了久坐,说话多了伤气,故在他走时则将汤端上,前人的意思一定是出于此点,宋代人不应为嫌。然而由于文化素质的不同,宋代的许多市民是很难掌握这一尺度的。有客人来,便将茶与汤一起点上端上,以至使客、主都喝空了盏,这就使人好笑。而公厅之上,主人的汤,不能准备很多,许多客人因此也就盏杯里空空的,这就是本想行礼反而失掉了礼节,更可笑了。    
    可是,习俗一经形成,便有其相对独立性。无论先茶后汤,还是先汤后茶,它们总是一枝树干的两朵花,并蒂生放,相得益彰。施耐庵这样的小说大家也用笔忠实记录了“煎点茶汤药”这一情形。其余的小说家们也在其作品中,不止一回地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侍候顾客吃茶、吃汤茶博士形象。元代杂剧中也出现了许多类似“则我这汤浇玉蕊,茶点金橙”的景象,这自然是北宋城市“煎点汤茶药”之余韵……    
    画家也运笔描绘出了宋代城市这一最为常见的食风景象,如南宋佚名画家所作的,现藏于黑龙江省博物馆的一幅图——    
    六位着宋代城市下层市民服饰的商贩,围成一圈,右侧二商贩端盏吸饮,一手捧盖碗的商贩凝神观望,左侧一笑呵呵的商贩从一长颈容器中往一盏内倒饮料,他身后一商贩,躬身俯首,一手用夹子在炉灶内拨弄,一手握一长颈汤瓶,左侧第一位商贩,一手握盏,一手提装长颈饮料容器的移动炉灶,似等右侧端盏吸饮者的品评意见……    
    此画构图紧凑,气韵恬静,但并无题名,有专家认为它描述的是南宋城市卖浆情况,故名为“卖浆图”。笔者认为不妥,根据宋代城市煎点汤茶药成风这一史实,似冠以“煎点汤茶药图”较为合适。    
    无论从杯盏、容器,还是可移动的炉灶、夹子、炭条等等,都可见出这是六位活跃于南宋城市中的煎点汤茶药商贩,或可称之为煎点汤茶药艺家,他们聚拢一处,正在比较着煎点汤茶药的优劣。这种描画市井贩卖煎点汤茶药的图画,是宋代以前从来也没有过的。元明清三代均出现了紧步这幅《煎点汤茶药图》后尘的绘画,如明万历年间《历代名公画谱》中的《煎点汤茶药图》,元代赵孟所绘的《斗浆图》,图中人物、物品与宋代这幅《煎点汤茶药图》几乎同出一辙,亦步亦趋。两相比较,不难看出宋代城市食风的影响长久!从图中似可闻到那煎点汤茶药浓烈的馨香,熏得人心醉……


第八部分 婚育之俗第1节 嫁娶(1)

    在东京,有一富户为儿子娶一媳妇,刚过三天,就被皇宫中一位指挥官命令入见,结果,泥牛入海无消息,半个月不见人归来。这事发生在颇得人望的仁宗朝,富户自然上告到开封府。开封府尹范讽为此毅然去面奏,他对仁宗侃侃而谈:民妇既成礼,而强取之,何以示天下?范讽所说的“礼”,即是严格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程序而进行的婚姻礼俗,它是维系社会安定发展的重要大礼,怎么能随便破坏呢?仁宗闻言极是,立刻降旨,放出此女子,在御榻前交给范讽带回。透过这件事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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