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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盛世华族.乱世华族梦(重修版+初版) 作者:靡宝(17k女生网vip2015-05-02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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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菲恰好领着一队宫人匆匆而过,见到孔华珍过来,带头让路。
  孔华珍见了她十分高兴,道:“阿段今日定是忙坏了,想和你说说话都寻不到空。”
  “晚些夜宴的时候,奴一定过来给娘子敬一杯酒。”丹菲笑着,看了贺兰奴儿一眼,“孔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孔华珍羞赧道:“钰郎请我去自雨亭那边见几个友人。”
  崔景钰找孔华珍,怎么让贺兰奴儿来请?
  丹菲不禁又看了贺兰奴儿一眼。
  贺兰奴儿垂着眼帘,面色苍白,有种不自在的镇定。
  “娘子,”贺兰奴儿催促道,“郎君还在等您。”
  丹菲急忙让开,“可不敢耽搁了娘子的正事。”
  孔华珍红着脸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丹菲皱着眉目送她们远去,转头问云英,“我怎么记得贺兰今日是负责打伞的。纵使皇后在殿里,用不上她,她也不至于做了引宾的活儿。”
  “许是崔四郎点的她呢?”云英道:“她也算是熟人了。”
  丹菲也没头绪,手头又有要事,只得暂时将这事放下。她带着宫人回到韦皇后身边,指点着宫婢煮茶,扭头看到两个小宫婢在角落里偷懒。丹菲冷着脸走过去,正想训斥两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么说,崔四郎真的去赴了安乐公主的约了?”
  “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怎么能爽约?崔郎当即就换了衣服,随安乐公主去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
  “说什么呢?”丹菲一声低喝。
  两个宫婢吓得瑟瑟发抖,不住磕头求饶。
  “你们方才在嘀咕什么?”丹菲厉声问。
  大胆点的那个宫婢哆嗦道:“我们俩是在……在说先前崔四郎和安乐公主的事。”
  “什么事?”
  “崔郎输了马球,安乐公主赌输了,就让他陪自己游湖当赔罪。”
  丹菲顿时觉得不对,“崔四郎如今正和安乐公主在游湖?”
  “应当是的。”小宫婢道。
  丹菲丢下两个女孩,转身回去将云英拉到一旁,道:“贺兰奴儿在使坏!崔景钰没找孔娘子。她八成不安好心,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难道真疯了,要去害孔娘子?”云英大惊。
  “刚才孔娘子是不是说要去自雨亭?”丹菲肃然道,“我去追孔娘子,阿英你去寻崔景钰。寻到了他,自雨亭见!”
  云英用力点头,两人分头奔走。
  画舫里,崔景钰觉得一阵心悸,从身体深处涌出一股燥热。他瞳孔收缩,急促呼吸。
  “钰郎,”安乐悉悉索索地靠过来,伸手摸着他的胸膛,“钰郎,你在听我说话吗?”
  崔景钰伸手推她,手软软的使不出力。
  “你……”他哂笑,“你到底,不过如此。”
  安乐脸色大变,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崔景钰脸上。打完了,她又觉得心疼,一把抱住他,哭道:“你就是我的冤家呀!钰郎,你为什么就不能哪怕是爱我一点点?”
  崔景钰咬破了舌尖,疼痛赶走了阵阵晕眩。他猛地推开安乐,跌跌撞撞地朝舱门走去。
  安乐抹着泪追了过去,“钰郎,我就求你一夜,这都不行么?你又未和孔氏完婚,你同哪个女人睡,她也管不着。”
  她的声音听在崔景钰耳中,嗡嗡地响。视线里的面孔也有了重影,只有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像妖女在念咒语一般。
  崔景钰摸索着门锁,拨拉了半天,好不容易拉开。可不等他推开门,安乐扑过来拉住他,将他拽了回去。
  “钰郎,就一次!你就当成全我对你多年爱慕之情吧!”
  崔景钰躺在柔软的羊毛地毯里,面孔通红,不住流汗。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面孔透露出一股充满诱惑的动情之色。
  安乐俯身在他脸上亲吻着,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摸去。崔景钰挣扎,却被她压制住。安乐的手一直摸到他下腹,脸上随即露出狂喜之色。
  “我就知道!”安乐捧着崔景钰的脸不住亲吻,“我就知道你当初是骗我的!你真将我作弄得好惨!”
  崔景钰无动于衷,双目紧闭着,急促喘息,似在极力忍耐。过了片刻,他忽然朝安乐伸出手。
  安乐喜出望外,一边疯狂吻他,一边自己主动脱衣服,又去扯他的腰带。
  崔景钰抬手摸着安乐的头发,动作轻柔,犹如在爱抚。
  安乐狂喜地吻着他,不住道:“你回去就退了孔家的亲事,来做我的驸马!我会给你无尽的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崔景钰嘴角微微一勾,忽而从安乐发间拔下一只金花树,紧握着,一把插进自己肩窝里!
  安乐猝不及防,吓得惊叫,满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崔景钰使出了全身的劲,血立刻浸了出来,染红了衣衫和金钗。剧痛让他神智为之清醒了几分。他用力推开安乐,拉开了门,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钰郎!”安乐悲愤大叫,追了出去。
  崔景钰站在船头。水面风大,吹得他摇摇欲坠,衣衫下摆飞扬。他扶着栏杆,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安乐一眼。
  安乐吓得不得了,生怕他跳了湖,忙叫道:“这里水深。你别乱来!”
  “靠岸!”崔景钰哑声道。
  安乐犹豫,“你……你回船舱来。”
  “靠岸!”崔景钰哑声低喝,“公主当初亲口对我许下过承诺,而后却是三番两次反悔。我虽不是什么圣人,却算是个君子。我信守诺言,为公主鞍前马后效劳,图谋大业。公主却只将我当成男宠对待吗?”
  安乐不禁哭道:“钰郎你说得轻松,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当年曲江池畔一见,我的心里就再没有装下过别人,纵使嫁为人妻,也没有一天能忘了你的。你怎么就不能从了我一次呢?”
  崔景钰大怒,“公主一心只想着纵情纵欲,恕我不敢苟同!我已有未婚妻,不可能再同你通奸!”
  这话说得十分严重。安乐又羞又恼,恶狠狠道:“你那什么未婚妻,就快做了别人的小姘妇了!你这次纵使不退亲,他们孔家也没脸再嫁这个女儿了!”
  崔景钰握着栏杆的手背青筋暴露,一字一顿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安乐豁出去了,撕破了脸道:“你想要救你那未婚妻,现在就乖乖进船舱里来,同我好生亲热一场。将我伺候满意了,我自然下令放了她。”
  “她可是孔家女!”崔景钰低吼。
  “放心。”安乐得意道,“没人会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世人只会说她自己受不了诱惑,不够检点……”
  崔景钰怒喝一声,拔出金花树狠狠丢在安乐脚下,随即手撑着栏杆,翻身一跃,跳入湖中。
  安乐尖叫。退避在后面的宫人们匆匆奔过来。
  “捞人!”安乐又叫又跳,“快捞人!别让他跑了!不不……别把人伤着了!快呀——”

贺兰之死
  今日游园的宾客大都集中在太液池西岸,东边自雨亭一代比较清静。
  丹菲抄了近路,赶到自雨亭,就见贺兰奴儿正引着孔华珍进了亭子里。自雨亭说是亭,却是一处很大的水榭。此刻窗户紧闭,透露着一股诡异。偏偏孔华珍单纯,也不起疑,老老实实地进了屋。
  丹菲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按兵不动,藏在树后观察。
  贺兰奴儿送了孔华珍进屋,过了片刻,退了出来,将大门紧闭。她手下一个宫婢拉着孔华珍的婢女去旁边玩。她则和另外一个婢女守在门口。
  不远处的园林里,忽然响起女子的呼叫声。
  贺兰奴儿一愣,急忙吩咐身边的宫婢:“你过去看看,别惊动了旁人。”
  宫婢匆匆奔过去,到了林子后面一看,先前那个拉着孔家婢女来玩的宫婢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孔家婢女却是不知所踪。
  这宫婢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想回去汇报。不料身后一阵风袭来,脑后被重重一敲,人倒地不省人事。
  丹菲接住她的身体,将她拖去同她的同伴放在一处。
  躲在石壁后的孔家婢女走了出来,面色惨白,“这……这究竟是……”
  “有人要算计你家娘子。”丹菲飞快道,“你赶紧回去向你家夫人报信,让她派人来接!”
  上次丹菲跳水救孔华珍时,这婢女也在。她对丹菲的话深信不疑,提着裙子急忙朝清思殿跑去。
  贺兰奴儿在亭子前等了一阵,不见人回来,顿时觉得不妙。她立刻转身上了台阶去敲门。
  “世子,有些不对劲。您看要不……”
  话未说完,脖子上被架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世子?”丹菲阴冷的笑声自身后传来,“贺兰,你背叛崔景钰,谋害他未婚妻,原来是跟别的男子勾结在一起了?让我猜猜,上洛王世子?”
  贺兰奴儿浑身寒毛倒立。丹菲一脚踹开了自雨亭的门,押着她走了进去。
  屋内昏暗,帷帐低垂,孔华珍倒在地毯上,昏迷不醒,衣衫倒是完好,也没外伤。
  丹菲松了一口气,松开一只手去摇她。
  贺兰奴儿眼神一闪,突然一脚将一个香炉突然踢翻,随即捂住鼻子后退开。一股极其浓郁的香气冲入鼻端。丹菲只闻了一口,就觉得头晕目眩。她暗道不好,急忙伸手捂住鼻子,可是已经晚了。
  强烈的晕眩感来袭。丹菲努力支撑着,力气却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流走。她挣扎着,最后还是跌倒在了地毯里。
  人是倒了,神智却还留有几分清醒。耳边听到鞋子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有人走了过来。
  “这药果真管用。不愧是突厥秘药。”这个男子嗓音十分耳熟,竟然是新上洛王世子韦敬!
  “世子,快动手吧!”贺兰奴儿气急败坏道,“这段氏也有几分姿色,又是崔景钰的亲表妹。世子将她们两人一起享用了,可正报复了崔景钰!”
  “开什么玩笑?”韦敬冷笑道,“我也不过敷衍安乐一下罢了。真动了孔家女,得罪了天下文人,光是唇枪舌剑都能把我活剐了。安乐为了那姓崔的疯魔了,我可没那么傻。至于这段氏,倒确实有几分姿色……”
  说着,伸手在丹菲的脸上摸了一把。
  “世子!”贺兰奴儿不甘心,“那至少也要在孔氏身上做点痕迹。不然,在公主那里,没法交代。至于这段氏,完事后就丢进湖里去好了。公主已寻了一个侍卫顶罪……”
  这是想装出丹菲被奸淫后投水自尽的假象。杀人还要毁人名誉,这么恶毒的计谋,以安乐满是财色的脑子是想不出来了。这计定出自李碧苒之手!
  韦敬不耐烦地挥手,“我都知道,不用你啰嗦。你去把孔氏弄走。”
  贺兰奴儿无可奈何,只有去扯孔华珍的衣服。
  韦敬朝丹菲俯身下来,粗重的喘息拂在了脸上。丹菲顿觉阵阵恶心,将所有力气都放在手脚上,试图挪动几分。
  韦敬一边兴奋低笑着,伸手来解丹菲的腰带,又低头在丹菲脸上亲了一口。丹菲几欲呕吐,狂怒和焦急之下,手终于能动了动。
  她的耳朵移动,听到隐隐传来的人声。
  来了么?
  “世子!”贺兰奴儿警惕地抬起头来“好像有人过来了。赶紧将段氏投水吧。女人将来还多得是。”
  韦敬唾骂一声,悻悻地收了手。
  “来人好像是临淄郡王,还有孔家的人。世子您快些……”
  韦敬十分不舍地又摸了丹菲两把,“真是个颜色难得的佳人,偏偏惹了那么大的祸。要杀你的可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成了鬼,径直找她去。”
  说着,抱起丹菲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就将丹菲往窗外的湖里扔去。
  就这一瞬间,丹菲双目猛然睁开,伸手扣着窗棂,死死抓住。
  韦敬猝不及防,低呼一声,继而反应过来,去掰丹菲手。
  丹菲被水面的冷风一吹,药效退了些,力气回来了不少。她奋力挣扎,手肘猛击韦敬鼻子上,将他撞得鼻血长流。
  韦敬破口大骂,兜头就给了丹菲几个耳光,拿起一个青玉摆件就朝丹菲劈头盖脸地砸去。
  丹菲手指上传来剧痛,松开了窗棂,噗通落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反而让丹菲更加清醒。打打小在海边长大,深谙水性。此时虽然手脚还十分乏力,却也能应付着划动,又从水中浮了起来。
  “不行!”贺兰奴儿忙道,“不能让她活着!世子你快躲开,余下的我来!”
  韦敬巴不得,趁着来人还没有赶到,从侧门出了自雨亭,钻进了旁边的林子里,沿着湖边朝西逃走了。
  丹菲朝着远处正奔过来的人高呼:“他在那边……”
  话音未落,贺兰奴儿噗通跳入了水中,一把抱住她,把她往水里摁去。
  丹菲身体里药力未消,根本不是贺兰奴儿的对手。贺兰奴儿也懂水性,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紧抱着丹菲的腰,拽着她往湖底沉去。
  自雨亭的门轰然一声被撞开。
  孔家郎君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大呼:“妹子!阿珍!”
  他看到昏迷的孔华珍,急忙将人抱起。
  “人呢?逃走了?”
  李隆基和崔景钰随后进了屋,立刻四下张望。屋中除了孔华珍,再无他人。
  崔景钰一身透湿,面色苍白。他眉头深锁着,朝那边走了两步,耳边捕捉到哗啦水响。他转身大步奔到窗前,往湖里望,就见贺兰奴儿正露出水面呼了一口气,又沉了下去。
  崔景钰瞳孔猛地收缩,手在窗棂上一撑,翻过窗子跃入湖中。
  入秋冰凉的湖水将丹菲包围住,带走了她的体温。她奋力地同贺兰奴儿拉扯撕打,可身体的虚软让她没法有效地反击。贺兰奴儿自己则换了一口气,又继续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往下摁。
  丹菲吐出最后一口气。一时间,往事纷至沓来,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掠过。
  父亲抱起幼小的自己,放在马鞍前,带着她从高坡上俯瞰营地。
  长安的豪宅夜宴之中,小小的女孩跌倒在雪地里,一个俊美少年将她抱起,用拇指抹去了她鼻尖上的碎雪。
  睡梦中被摇醒,被母亲抱上了马车。父亲双目通红赶着车,匆匆离开了长安。背后,宅院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沙鸣乡下的家里,父亲一身浴血被人抬了回来,临死前还死死抓着她的手。
  燃烧的城池,惨死的母亲,冰天雪地地逃亡……
  黑暗铺天盖地。茫然虚空中,丹菲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朝她们而来。
  男人伸手想将贺兰奴儿扯开,可贺兰奴儿疯了一般紧扯着丹菲。男人只犹豫了片刻,继而伸出手抱住了贺兰奴儿的脑袋,猛地一转。
  咔嚓——丹菲其实在水里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是总觉得颈骨折断的脆响依旧传入了耳中。
  紧拽着丹菲的手松开了。
  贺兰奴儿的身体飘开。男人随即抓住了丹菲,堵住了她的唇。
  一股气息涌入,丹菲忍不住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吮吸。冰凉的唇胶合在一起,牙齿触碰,酥麻的感觉流窜至全身。
  片刻,崔景钰撤回了唇,将丹菲抱在胸前,托着她朝上方明亮的地方游去。
  崔景钰抓着丹菲,奋力游向岸边。岸上伸出七八双手,将两人拉了上去。
  丹菲被放在草地上时,面色惨白,已没有了呼吸。崔景钰双手颤抖着,拍着她的脸。
  “曹……阿江!”
  李隆基赶过来,看了一眼丹菲的样子,身子一晃,单膝跪在她身边。
  “怎么样?还有气吗?”
  崔景钰用力压着丹菲的腹部,然后捏着她的鼻子,对着她的嘴吹气。
  “醒过来!”崔景钰在她耳边低声呼唤,“曹丹菲,你不会就这么放弃的!醒过来!”
  他疯了一般。李隆基在旁边看着,嘴唇翕动,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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