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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上官鼎情仇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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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浩然目光一闪,道:“小弟有一感觉,今日对付你与章兄的人,说不定就是当年对付四大家的二而一?”符振扬道:“亦想当然耳,但我们行事,要讲求证据确实,不能只平臆测推断,因天下出手人想像外的事太多了。”

  江浩然击桌三叹:“对,以你之智,这多年了,当真一点收获没有么?”

  符振扬摇头苦笑:“有是有,但每每练索中断,可以说迄今尚无正确可信的依据!”

  汪洗可失声道:“可怕,可怕,此人心计之深沉,不愧独步天下,我们只能屈居第二,第三了。”

  符振扬一叹道:“严格地说,一开始便已一败涂地,弄到今日自身难保,主动与先机全失,似乎我的一切,皆在此人计算之中,谋中有谋,计中有计,恐怕连第四都不敢当了!”

  汪浩然目中射出异采,沉声道:“振扬兄,你竟认败了?”

  符振扬道:“以后不可预知,但至今天为止,愚兄是棋差一着了,贤弟你呢?”

  汪浩然豪气洋溢眉宇,右掌重重地按在桌面上道:“小弟除对你仁兄外,从不认输,当今之世,决不作第三人想。”

  符振扬笑道:“贤弟太谦,贤身一身所学,当在愚兄之上,只是昔年过于放纵,欠缺些许沉潜而已。”

  汪浩然连道:“知我者唯兄一人,小弟亦有自知之明,如今,竟有能使‘游龙’束手,‘诸葛’无策,也不失为一大快事。。”

  符振扬目光一转,突然道:“有了,贤弟既到过关外,为避人耳目,我们不妨换一个方向,你下江南,我渡河北如何?”

  汪浩然笑道:“小弟正有此意,真所谓英雄之见——。”两人相视而笑,举茶代酒。

  符振扬微笑道:“只是江南多春色。。”

  汪浩然几乎喷茶,一笑接口:“小弟已非当年故我,决不误事。”

  符振扬正色道:“贤弟勿要误会,江南灵秀所钟,人多俊彦,女子亦多情婉娈,如有机遇,正可作成家之计,亦是好事。”

  江浩然感动地点头道:“一切为小弟记着就是。”

  符振扬沉吟一下,突然注目道:“贤弟这多年来,对四大家当年事,毫无所闻么?”

  汪浩然蹙眉道:“道听途说当然不少,而都几乎集中怀疑在你与章兄身上,只有小弟能多想想。”

  一顿,噢了一声,道:“几乎忘了,据关外盛传,啸天兄之子,是由大家将中的老二背走。。”

  符振扬目射神光,一手把住汪浩然右手道:“贤弟听谁说的?是有人亲眼在现场看到?抑是事后传闻?”

  汪浩然道:“是‘燕云十八寨’中人在’关外大豪’六十大寿寿宴上当众说的,并且还说有人在格阳一带看到付家那位家将老二在跑江湖卖艺。。”

  符振扬缓缓地松了手,道:“多久的事”

  江浩然道:“大约已二年多了。”

  符振扬捺住激动心情,苦笑道:“我时刻以此长念,一听故人之子有了下落,不觉失态,既有这条线索,愚兄一定天涯寻觅,唉!只不知在田,如风,起涛三兄之后如何?”

  屈指算算,矍然道:“如四家贤侄与贤侄女托天之佑都无恙的话,最长的当已一十五岁,最幼的也有七八岁了吧。”

  汪浩然想了一下,点头道:“不错,只是小弟尚弄不清四家各有子女几位?真是糊涂!”

  符振扬道:“啸天有一子二女。”

  仰面思索了一下,续道:“在田只有二女,无子。如风有三子女。起涛只有一子。至于各人是否另有偏出(妾生),愚兄亦不清楚,只知彼此间有指腹为婚之约。”

  汪浩然嗯嗯连声道:“四家贤侄都怪免于那场大劫么?”

  符振扬道:“愚兄与大钧兄曾向垂毙的人查问过,并仔细搜索过现场,未见孩子们的踪亦,虽说相隔千里,在时效上不能一概而论,但事实上只有两种假定,一是被元凶有计划的劫走,一是被人救走。”

  汪浩然目光一闪,震声道:“如此,我们只要查到元凶,就等于找到孩子们一半全部下落了?”

  符振扬道:“我也是如此设想,也追查过有关方面,包括四家的亲戚友好,却都无头绪可寻,若非听贤弟说有所发现,我几乎疑心全部均落入元凶之手了。”

  汪浩然道:“孩子们可有什么可以辩认的特微么?”

  符振扬道:“这很难说,我见过的,当时也只几岁,岁月无情,容貌全改,已非儿时样子了。。”

  顿了一下,接道:“我只记得啸天兄的长子双额有‘日角’长女左眉有米痣,在田兄长女右唇边有一美人痣。。其他就想不起来了。”

  汪浩然道:“事隔十多年,难为仁兄还记得这些小事,我还忘了告诉你一点,那天在寿宴上漏出这点消息的两个人在回途中被人灭口了!”

  符振杨哦了一声:“这不算意外,口出如风,招了杀身之祸,由此亦可证明元凶耳目之多,消息之灵,虽然断了这条线,我认为对方一定会追杀曾现身洛阳的付家八将老二的?”

  汪浩然道:“这个,我还没有听人说过,路过洛阳时,小弟曾就便追查,却未获结果!”

  符振扬道:“贤弟也是有心人,但这一桩耳闻所得,已比我多年奔波所得强过一筹,谁说:“‘诸葛’不如‘游龙’贤弟成家时,我要郑重要更正,实是‘游龙不如诸葛’。”

  汪浩然哑然地:“你又说笑话了,这不过适逢其会而已,以小弟之见,付家八将老二夙称机智,岂有故意露出形迹之理?也许是虎贲中郎之似?被人误认,以讹传讹?”

  符振扬道:“有理,反正愚兄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们做事,是不目换不止的!”

  汪浩然抚掌而起,道:“对!对!不达目的不止,凭你凭我,没有做不到的事,何患不成,问题只在迟早先后,我倒想与你赌一赌呢!” 
 






  符振扬含笑道:“赌甚么?如何赌法?愚兄必输无疑,虽明知必输,也愿奉陪到底。”

  “四绝诸葛”汪浩然摇手道:“恁地说,免了。”

  符振扬正色道:“愚兄也许适逢其会,能够赢你,天下事不可逆料,贤弟说说看。”

  汪浩然道:“就以追查元凶及子女的事为赌题,谁先查出所得公认较大的就算谁赢如何?”

  符振扬欣然道:“好!赌注呢?”

  汪浩然道:“由兄决定。”

  符振扬道:“就以我这多年的虚名为赌注如何?其他太俗,而世人重名重利,也许能赢得天下同道注目,亦不失为江湖佳话。”

  汪浩然笑道:“这不公平。”

  符振扬刚一怔,汪浩然续道:“人人皆知‘游龙’胜过‘诸葛,。”

  符振扬失笑道:“贤弟说笑话了,认为你占了我的便宜那么,另加彩头好。”

  汪浩然沉声道:“想不到‘四海游龙’与‘四绝诸葛’变成了赌徒,这样吧,如是你赢了,仍是第一奇才,小弟愿听凭差遗去做一件事。。”

  符振扬忙接口笑道:“岂有如此对待贤弟之理?。。”

  汪浩然笑道:“这就是赌的趣味所在,同样的,如是小弟侥幸,也一样会差遗兄一次的!而且必须无条件的接受,不能是任何藉口。”

  符振扬轩眉道:“好,一言为定,不论届时是贤弟差遗我,抑是我差遣贤弟,都必将是去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确实有趣。”

  汪浩然道:“只有这样不先予说明,才能加重刺激性,本来,你我皆为故人,义不容辞,何须如此,只是人在刺激之下,往往能创造不可想象的奇迹的。”

  符振扬道:“对,限期?”

  汪浩然道:“就以一年为期,有一年时间,小弟鸠建之府第也必落成了,届时,就在大除夕入宅,一同会面。”

  符振扬笑道:“贤弟想得周到,足见高明,遇有彼此急震援兵时,如何呼应联络呢?”

  汪浩然道:“这要让小弟想个妥当而只可你知我知的办法!”

  符振扬啜了一口香茗,看了将尽的残烛一眼,含笑点头道:“多想想不致出错,贤弟且歇,快天光了。”

  汪浩然一笑而起,道:“这就是东坡居士说的‘不知东方之既白’了!”

  两人刚解开外衣,猛听学仁惺松模糊的叫道:“爷爷,我要撒尿。。我要撤尿。”

  敢情他是和乃祖同榻而睡。

  符振扬刚笑道:“这孩子。。”

  已听爱妻轻声唤道:“阿仁乖,不可吵醒爷爷,娘来了。”

  接着,是轻轻开门的声音。

  又听学仁喊着:“好黑!我怕。。呀,爷爷那里去了。。好冷,床上泼了酒啦?爷爷。。”

  符振扬刚一皱眉,正待移步去开房门,猛听爱妻轻呀一声:“阿公呢?”

  符振扬忍不住一面出房,一面悄声问:“中慧,怎么。。”

  话未了,只见后面房中灯光一亮,爱妻一声掩口惊呼,声音也骤然变成急促颤:“扬哥。。快来。。”

  更转为失声的哽咽!

  符振扬心神大震,他初以为老父有什么警觉发现而离房外出,这时顿有不祥感预,全身为之一凛,如浸冷水,任他如何冷静功深,父子关心,也沉不住气,一声不响地飞射入房。

  烛光之下,只见。。天啊!他为之全颓血液冻结,神色惨变,玉面立时刹白,瞪大了眼,双目神光暴射,如泥塑木雕,呆住了!

  什么事情能使超人镇静,定力如铁的“四海游龙”符振扬如此失态呢?

  他看到的,爱妻紧紧地抱住爱子学仁娇躯微微抖颤着,面对床上,星眸呆定,花容失色。

  她只穿紧身夹祆,明明是刚由热窝中闻声爬起,没穿外衣,就赶过来,但使她发抖的,决非寒冷,却是为何?

  斗室之内,在烛光雪亮下,无微不烛,老人确实不在房中。

  锦被厚褥的绣榻上,红绫被子仍如覆盖着一个人,可是,一眼就可看出被中空空如也,且红绫被子几乎全温透了,被褥上更是湿稠稠一片狼藉,一片黄中带赤色!

  使“四海游龙”与’七仙巧子”惊怖失神,惨痛攻心的就是“这个”!

  符振扬只觉眼前金星乱冒,无旋地转,心中充满了意外的惊、怒、恨、悲,七情涌攻,几乎昏绝过去!

  他强自吸了一口气,捺住上冲的血,一步跨到床前,是那么像疯狂了似的一拉被角,揭开了红绫被子。

  人间惨事,无过于此!——

  只见被底尚有些许白发,几根银须,尚未化尽。

  老人死了!“银须矮仙”死了,而且死得莫明其妙,死得惨绝人寰!。。

  显然,老人是为一种烈性奇毒加上化骨丹之类所伤,以致骨肉全成黄水,连毛发也将全部分去!

  符振扬夫妇都是博闻广见的人,自然一眼看出而为惊骇欲绝!

  老人竟在没有留下一句话,也没有一点声息之下,就这样去了,就这样惨遭毒手了!

  符振扬只凄人心,断人有肠的尽力由喉底送出一声“爹。。”

  便在大口鲜血,狂喷如泉,全身虚软,向床上仆倒。

  “七巧仙子”云中慧“啊——”了一声,总算回过神来,及时地疾伸玉手,把扑倒的符振扬右臂如住,促声道:“杨哥。。镇定。。你现在。。需要。。镇定!。。”

  她自自己却几乎腿软欲瘫,娇躯连幌。

  学会虽尚在睡眼惺松中,被娘抱起,他只知爷爷不见了,孺子当然一点知道爷爷永远见不到了的严重,却被阿爹与阿娘这么一来,吓哭了,“哇”

  地一声,伏在乃母香肩上,哭着叫:“我要爷爷。。呀,我要爷爷。。”

  他一哭,习惯性的把一泡尿撒了乃母一身。

  一声惊促的低唤:“慧妹,快吸一口气。。”

  是章夫人惊觉不妙,匆匆披了外衣,顺手带了云中慧的外衣掠到,刚入房,她虽也惊骇已极,还能比较镇定些,一手把外衣披在云中慧身上,顺势扶了云中慧一把,另一手并把学仁抱过。

  一声惨凄的狂笑,发自“四海游龙”口中,章夫人刚急叫:“你!。。”

  疾伸手,想抓住符振扬,已经不及,符振扬闪电的射出房外,只听惊风狂卷,惊雷大震,响起了汪浩然一声惨哼:“呀。。振扬兄,你怎么了?。。”

  大约汪浩然也已听出不对头,后一步赶到,正好迎着急痛攻心,狂怒窜的符振扬,符振扬在神智昏乱中,发出了威震天下的“游龙翻海惊天下”,汪浩然仓卒挥掌护身,双方掌力硬接之下,显然是汪浩然受了内伤,本来,汪浩然就逊于符振扬一筹,还好他是四海诸葛,一身所学,是当代数二望一的人,才只受内伤,如换了别人,天下无一人能接得下“四海游龙”一掌之力,早已震成碎粉了。

  这是使人目不及眨,不及转的变化下,章夫人和云中慧刚定一下神,又惊骇疾窜地双双飘身抢出。

  “扬哥。。”

  “符叔叔。。”

  急促的呼喊同时出于二位夫人之口,只听一声震天怒啸,已在百十太外,只听符振扬哈哈狂笑:“好贼子!我要杀尽天下贼子。。你这贼子。。接我三掌。”

  原来,一步之差,符振扬已电射上屋。

  汪浩然大急之下,也跟着紧追而出。

  两位夫人刚上屋,学仁一声“娘呀”,就吓昏过去,闷了气。

  只听三声奔雷乍起,地动天摇,耳欲聋,轰双发发中,百十丈外积雪涌起如山,合抱巨树连根拔起,倒成一片巨响。

  声势之大,令人目怵心悬。

  是符振扬向汪浩然发了三掌,汪浩然硬封硬接,造成如此局面。

  云中慧挫牙有起,道:“我早知这厮。。”

  人已腾空而起,却被汪浩然惨厉的嘶叫打断了他的话,只听汪浩然连叫:

  “振扬兄疯了,是我,我是汪浩然呀,嫂夫人,章大嫂,快来。。我阻他。。

  不住。。”

  两位夫人早已掠到现场,只见符振扬双目通红,目光呆定,内衣鼓涨如帆,在风雪中一步一上,向汪浩然走来。

  汪浩然一面后退,胸前起伏不定,口角流血,一面连连喘声叫道:“振扬兄,是我,是我,伯父为人所害,小弟誓必帮你们报仇泄恨。。嫂夫人快来。。”

  符振扬就指着汪浩然,惨笑着:“好贼子。。你还不纳命。。想逃?

  你。。你还胡说什么。。”

  右掌一翻,一振,排空罡气,咐啸而出。

  汪浩然似知接不住了,也无此胆力再接,竟仰面倒地,再化“辘轳转”,贴地横掠出数丈外,促声连叫:“小弟冤枉死了。。嫂夫人快。。救命,他已疯了,快点他会阴跣,阳维二脉。。”

  霹雳大震,符振扬一掌打空,三丈外正是一排防风树,却是大腿粗细,在强烈罡气余威下,震断了丈许宽的四五株树干,也摆落一片积雪。

  这一下,可把两位夫人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是符振扬急怒伤痛之下,发疯了?

  抑是他看出老父是为汪浩然所阴谋害死,怒极诛仇?

  “七巧仙子”倒底是机智绝伦,虽在意外的大打击下,芳心大乱,悲痛攻心之下,已看出蹊跷。

  一是汪浩然确已为夫君震震成重伤,然在倾刻,立进可毁在夫君掌指之下。

  一是他已看出夫君真有怒痛成疯之势,保知向前直行,一步一上地,脚下如有千斤之重,如果符振扬全在正常状态下,不会这样的,他如果要杀汪浩然,早就可在刚才汪浩然贴地滚动时下手,汪浩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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