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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乱世猎人-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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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痴尊者乃道教一脉相承,乃是葛洪的再传徒孙,知道这个秘密并不稀奇,其实知晓此秘的,应该还有烦难大师,但烦难大师已经荣登天道,深明天地万物皆顺其自然为好,并不说出秘密,以担心因圣舍利而引起天下大乱。也许,烦难大师早已悟透天地之间的奥妙,也已算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这才是他不说出圣舍利秘密的原因。而此刻,忘尘师太却说出了圣舍利的秘密,那肯定是两者之中的其一相告。

“不知了愿大师在哪里呢?”忘尘师太淡然问道。

“请师太随我来!”五台老人淡淡地望了忘尘师太一眼,平静地道。

※※※

博野,城门开一小角,以放葛家军的信使出门。因为近日来战事极紧,葛家军数战数胜,使得人心大动。

葛家军极擅以奇兵制胜,使敌还未能做好防备之时就已经杀至,这也是博野军极为害怕与葛家军在野外作战的原因。

对于袭营、截粮,这几乎是葛家军的拿手好戏,这也许跟葛家军的组成有关系,因为葛家军中很大一部分全都来自绿林,多为各寨头的强盗、匪寇。虽然这些人被葛荣编制、结合,但其拿手本领并没有失去,相反,更有了发挥的空间。这些人袭营、截粮,那可是防不胜防的,很令元融头痛。是以,博野的城门不敢完全打开,如果完全打开的话,如果对方以快速骑兵攻城,城门定难及时关闭。

元融行事十分小心,博野几乎是前沿阵地,自然不能够松懈。每天,只有一个城门可以通行,而且天未黑就已关了城门,这就是战争所带来的后果。

与信使一起前来博野的只有三人,有两人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元融所在的帅营,是以,只能在外面等候着。毕竟他们只是信使,两军交锋不斩来使,这些士卒们也明白,因为他们也可能在某一天成为信使而入敌营。是以,这些士卒不仅没有欺辱信使,还敬重他们的胆量。

送三人出城的只是几个小兵,这三人还不够资格劳动将军大驾,顶多是由偏将领路,没有人会惧怕这三人,因为他们身上不可能藏有任何兵刃,这就让敌人很容易忽视这些信使潜在的威胁。

为首的信使受了伤,衣衫上染满了鲜血,样子极为凄惨,另外两个信使的神色十分愤慨,愤慨元融竟然伤人,好在受伤的信使并未说出在帅营中所遇之事,也许是没有时间吧。

城门的那一个小角打开了一条缝隙,不宽,才三尺,但足以让人通过,吊桥也放了下来。

“你们可以走了!”那自帅营中将三名信使送出来的侍卫冷声道。

城门口驻军极多,防卫也十分森严,凡有数百人全副武装地立在城门口,城墙上每隔三步就有一官兵把守,五十步一哨台.来敌若想攻城,的确十分困难。

受伤信使向那侍卫和守在城门口的官兵得意地笑了笑,道:“想不到你们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真有意思,干嘛要开城门?要是害怕还不如用只吊篮将我们吊下来,那岂不更安全?”

那些官兵心中微恼,但也觉得那信使所说有理,若说他们对葛家军无动于衷,那是骗人的。

“你们走不走?”那侍卫有些不耐烦地道,虽然他心中有些怒,但也只能装聋作哑。

“我们走,当然走!”受伤的信使笑着道。

那侍卫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意和杀机,而与此同时,他发现一只手如铁钳般钳住了他的咽喉。

那是一个稍矮的信使,出手动作之快、之准、之狠,让那侍卫根本不能做出半点反应。

“咔嚓……”脖子碎裂的声音响过之时,一阵弦响,箭雨破空而至。

三名信使已分别钳住了一人的脖子,这些人也就成了人盾,挡住飞射而至的箭雨。

“嘭嘭……”一连串的暴响。三名信使同时飞身踢向两扇巨大的城门。

城门在巨大响声中向两边而开。

“你去死吧!”那名受伤的信使冷哼一声,反手夺下死者手中的兵刃。

的确,这些人并不该忽视敌军信使的杀伤力,没有兵刃的人,也许才是真正危险的人。

城门口的官兵大惊,纷纷飞扑而上,三名信使将手中的尸体飞甩而出,身子同时贴地一滚,手中夺来的兵刃横竖飞扫,那几名正忙着关闭城门的官兵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就被斩杀。

“嘭嘭……”两声巨响,三名信使分别撞到一旁的两扇门上。

城门大开,城楼顶上之人大呼:“起吊桥!”

“哗哗……”护城河之中突地有人破水而出,如水下的异兽,更飞跃而上。那些人出水的同时,更飞速甩出几颗黑物。

三名信使不约而同地贴地向城门外滚去。

“轰轰……”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响过处,泥土、碎石、残肢、断腿,四处乱飞。

惨叫声、呼喊声、惊怒的骂声、号角声……使得城头大乱。

“嗖嗖……”城门口护城河对岸几丈之处的地面突然陷落,一排弩箭自陷落的地面射向城头。

“呀呀……”那些准备提起吊桥的官兵尽数中箭,哨口上的官兵也逃不过弩箭穿喉的命运。

“杀呀……”那陷落的地面之下竟是一条长长的地道,数十人自地道之中飞跃而出,动作利落至极。看来全都是好手。

这些人正是葛家庄之中极其著名的土鼠队队员,每人都是挖崛地道的高手,曾经在与杜洛周交战时出过大力,生擒刀疤三时,也是功不可没。

“杀呀……”护城河不过几丈宽,这些人的动作之快,在城楼之上的众官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冲上吊桥,也有几人被城头的乱箭射死。

“嗖……”那地道中仍有人向城头放箭,对那些极具威胁的哨口施以无情的攻击。

“呜呜呜!”三声急促而又洪亮的号角声响过之后,又是“呜”地一声长啸,这正是有大军大举来犯的信号。

“杀呀!”那三名信使精神大振,自水中跃出的几十名杀手,全身尽湿,但那几颗用油纸包好的火器却威猛无伦,只炸得众官兵血肉横飞,慌乱之中,哪还有人想到关上城门?

火器正是陶弘景所制的轰天雷,只是数量有限,但仅凭这此轰天雷就足够让敌人胆寒心裂。

水中的人乃是由飞鹰队队长苍鹰所率,这些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虽然汇合起来,也只不过百余人,但却足以抵抗十倍以上的敌人,更何况他们的任务只是控制城门。

马蹄之声震响,显然是元融和候景诸将闻声飞马赶来。

“啊……啊……”远处的杀喊之声如潮水般淹至,城楼上更见到有三骑领先如疾电一般冲向城门口。

最快的却是一匹乌黑如炭的健马,马背之人身披软银甲,手持长长的斩马刀,如舞于云端的神将。

乌马之左为一匹洁白如雪的白马,也是马速如风,马背之人同样手持一柄长长的斩马刀,另一匹健马却是枣红色的,马背之人乃是一个老者,手持一根镔铁大棍,转眼间就进入了众官兵的射程之内。

“嗖……”万箭齐发,欲将来敌三人三骑尽数射杀。

“杀呀……”远处的喊杀之声依然如潮水般涌来,如海啸般惊心动魄,成千上万的马蹄声只震得山摇地动。

三匹健马竟在箭雨之中穿行自如,根本就不畏箭矢之利。

箭雨一近三人之身,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挡,纷纷坠落。

苍鹰所领的飞鹰队与土鼠队纵横于城门口,使那些拥挤的官兵手忙脚乱,更没有人敢乱放箭矢,因为他们所射中的多半是自己人。

那三名信使和士鼠队的兄弟死守城门,任何靠近城门的官兵全都斩杀,他们绝对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被官兵关上城门,那他们惟有作困兽之斗了。

“起吊桥!”城头之人骇然急呼,他们终于认出了来者是什么人。

那匹最先奔到的黑马背上之人乃是葛家军中的齐王蔡风,只要认出了蔡风,其他人不用看也知道,今日之敌是如何凶猛。因此,官兵们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升起吊桥。

地道之中众神箭手所持之箭不断射出,但却无法阻止官兵提升吊桥。

土鼠队的兄弟们大急,若想攻上城头,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虽然可守住城门,但却没有能力冲上城楼。

吊桥缓缓升起,那三名信使飞身冲上吊桥,挥刀奋力斩击铁链。

“当当……”一切都无济于事,刀身全都断裂。

“呀……”那名本已受伤的信使一个未注意,竟被一支利箭贯穿头顶,身子顺着已成斜坡的吊桥滚入城门之中。

“十二!”剩下的两名信使心下一痛,杀机狂升,手中的碎刀如满天花雨般直飞上楼,但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呀!”一声官兵被箭贯喉而过,翻落吊桥如滚地葫芦般滚入城门内。

苍鹰也大惊,吊桥一起,他们就成了困兽之斗,与外援隔离,到时惟有死路一条,他们不怕,但如此死亡,似乎有些不值得。

“兄弟们,杀上去!”苍鹰一声令下,当先向城楼之上冲杀,一切都顾不了,他不能让吊桥升起,哪怕是自己身死,只要能放下吊桥,也算是值得了。

“轰!”又是一颗轰天雷炸响,巨大的冲击力,只让那些官兵惨叫不迭,死伤无数,由于官兵太过密集,这一炸之下,那可就极为可怕了。

人阵稍松,这颗轰天雷使官兵的攻势一松,露出一道缺口。

“上呀!”苍鹰当先翻身向墙头上跃去,更有十余名飞鹰队兄弟紧跟而上,这些人全都已经豁出去了。

“嗖!”苍鹰只感风声一紧,虽然在喧闹和惊呼声中,他依然捕捉到了来箭的声音,他以最快的速度挥刀后斩,却斩空了。

“呀!”一声惨叫来自他身前的一名飞鹰队兄弟,在此同时,他感到腰一痛一凉,身子禁不住翻落墙头。

那支劲箭竟比声音更快,快得连痛感都没有这一箭来得快。

第 八 章 刀枪之决

这一箭自苍鹰后腰射入,穿过小腹又刺入他前面一名飞鹰队兄弟的胸膛。

这是什么箭?这是怎样的力道?苍鹰心中仍然想着。

“队长!”一名飞鹰队兄弟接住了苍鹰落下的身躯,但在同时,他挨了两刀。

这些攻来的兵刃根本没有任何规律,更无程序可讲,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死上一百次。

苍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再坠,因为抱住他的那名兄弟已经先他而去。不过,此时他却记起怀中仍有颗轰天雷,这样撞下去,也不知是否会连自己的兄弟一起炸死……

“轰!”苍鹰最后的念头仍没有想完,身子便一阵巨震,怀中的轰天雷己炸了开来,血肉四射之下,化成了残骸。

“队长!”“苍鹰……”一阵悲呼之中,元融的战马已横空而至,刚才那一箭正是他的杰作。天下之间,能够射出那样一箭的人绝对不多。

“杀啊……”主帅一到,官兵的士气大震。

“希聿聿……”一声长厉的马嘶过去,一道乌黑的光影横过虚空。

“哗……”蔡风的战马已经出现在那升起了一丈五尺高的吊桥之上,那几乎与河面成七十五度角的吊桥沉了一下。

“哐咣,哐咣……”几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蔡风与健马已经如风如云般飘入城门之中。

“哗……”“呀……”吊桥发生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重重落回河对岸,几根儿臂粗的铁链在蔡风的刀下犹如朽木般断裂,那绞盘在失重的情况下,由于强大的惯性和反作用力,使绞盘上的两根巨大横木成了凶器,所有绞动吊桥的官兵全都被横木砸得血肉模糊。

“哗,哗……”跟着蔡风而来的是白马、红马、坐骑上的人是三子与陈楚风。

城门口立时杀声再次大起,如钱江之潮一浪高于一浪。

城外如潮水般的葛家军疯涌而至,战马的铁蹄震得地动山摇。

“杀呀,啊……”陈楚风的镔铁大棍见官兵就杀,飞鹰队的兄弟己有近二十人死于元融之手,蔡风一上场就已与元融对上了号。

土鼠队的兄弟与三子共同把守城门,也是一气乱杀。

陈楚风领着飞鹰队的兄弟,一路只杀得官兵人仰马翻,根本没有人能够挡其一棍。有时候一棍扫去,其气劲可毙敌十人,只杀得众官兵胆寒心惊。

城门内的建筑比较疏松,而胡同巷子极多,官道也并不宽,因此以陈楚风一人之力,便阻住了大批从城内赶来的官兵。

蔡风所使的这招先礼后兵的确出乎元融的意料之外,以至奇兵突至,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元融心头十分恼恨,但却无可奈何,蔡风作战方法根本就不依常规,连使者这一招也加以利用,的确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元融后悔刚才没有杀了那几名信使,如果杀了信使就不会出现这种结果了。

其实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除了那三名信使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可能接近城门。

“杀啊……”穿过箭雨,第一批骑兵冲入了城中,有人迅速爬上城头、斩杀箭手,葛家军如潮水般向城中涌入,骑兵、步兵,一波接着一波,城内的官兵也全都向这一方涌来,候景跃马横枪,如疯虎一般,但在千军万马之中,无论他如何悍勇,也不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三子和土鼠队的兄弟紧守着城门,直到所有的义军全都攻入了城中之后,才上马纵横杀敌,土鼠和飞鹰两队却在此时收兵,损失极其惨重,连葛荣的四大臂助之一——苍鹰也战死于城门口。

这一场仗中,最为显眼的却是元融和蔡风,这两个似乎注定成为宿敌的人物终于碰到了一起,两人所代表的都是各自一方的极峰,一个是葛家军中的第二号人物,一个是朝廷的一个军系之主,可算是元家的头号人物,两人也是这一场战争的主要角色。

※※※

高平,胡琛聚兵之地。

胡琛本为敕勒首长,在高平极有身分,此际,葛荣自称天子,莫折念生也自称天子,但他对这“天道之子”的称呼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赫连恩与万俟丑奴乃是胡琛最好的兄弟,他的理念只是保住敕勒川的平静,更将崆峒山以北至贺兰山纳入自己的旗下就足够了。

赫连恩的性格直率,在战场之上是个万夫莫敌的勇者,却并不是一个富有心计的智者,而万俟丑奴却是文武全才,乃是胡琛最看好最欣赏的兄弟。赫连恩也极为佩服万俟丑奴,不仅仅因为万俟丑奴的武功,更因为其治军的手段,这在高平军中是无人能及的,胡琛也不例外。

高平,此刻来了客人。

出乎胡琛意料之外的客人,是叶虚。胡琛自然认识对方,他与吐谷浑打的交道并不少,对叶虚这个年轻人也知道极多,因为叶虚太低调却又太神秘。对于这样一个人,胡琛不会在乎花大量的人力去调查,这是万俟丑奴的定理,一个神秘而低调的人,一定是个可怕的人。

不是可怕的人,想装神秘都不可能,能够表现得极为神秘,那这人一定不简单,而这个人如果既表现得极为低调,又表现得十分神秘,那么这个人你就应该值得别人注意了,这样的人往往不动则已,一动就如霹雳风行,比山沟里的蛇更可怕。

叶虚当然不是阴沟里的蛇,他是吐谷浑的王子,西域联军的重要人物之一,这就使胡琛不能不重视这么一个年轻人。

叶虚并不是空手而至,两张极品雪豹之皮和三匹大宛名驹随同他一起踏入胡琛的营地。

胡琛并未拒收,西域联军声势极强,他并不想得罪联军,那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客厅,胡琛奉叶虚至上座,极为客气。

“不知王子此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胡琛年约五旬,五短身材,十分精悍,却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不怒而威的压力。

叶虚客气地笑了笑,道:“本王今日前来有事求教贵三当家的。”

“哦,三弟,他此刻并不在高平!”胡琛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意外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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