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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tokyojunk番外1银色祭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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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四方堂先生。发生大事了。」 

是生岛的声音。音色非常紧张。柾竖起耳朵倾听。 

「怎幺了?」 

「请你冷静地听我说。牧野他——死在阳台上了。」 

柾从浴缸里跳起来。他披上浴袍,冲进房间。 

贵之和生岛站在面对巴比Q阳台的窗边,朝下俯视。 

阳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一个穿著蓝色毛衣的男人倒伏在地上。就像个摆饰品一般。 

「我刚才到一楼去,发现他倒在阳台上。已经死了。颈骨折断。」 

「报警了吗?」 

「还没。」 

「我来通报。请你和家人及青木先生到一楼的客厅集合。柾,把衣服穿上。我换过衣服以后,会立刻到一楼去。」 

听到贵之的指示,柾和生岛彷佛被操纵般,开始行动了。 

 

ACT 5 

 雪道似乎在晚上十一点时重新打通了。 

通报警方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的刑警,首先简单地询问过柾一行人的名字和关系之后,要全部的人留在客厅里。 

阳台那里,有许多搜查官正在现场采证。停在庭院的警车,以及厢型车顶上森严地回转着的警示灯,将面对庭院的窗口映照得一片红。 

全员都像守夜似地,一脸沉痛地呆坐着。 

不可思议地,柾的心里却涌不出任何悲伤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感情还无法传达到神经中枢。 

由于贵之严厉禁止,所以柾并未看到尸体。他只有在走廊的窗子看见牧野的毛衣而已。所以,柾还无法完全相信牧野已经死了。 

「窗子开着呢!」 

悦子和生岛夫人,只是从男人之间的缝隙窥看就会晕厥似地,可是身为医生的生岛和贵之则十分冷静。他们从阳台指向三楼牧野的房间。 

「窝边放着玻璃杯,看得见吗?他可能是坐在栏杆上,不小心跌落摔死的。」 

一开始就做过大致验尸工作的生岛,也下了诊断,表示应该是摔死的。 

彷佛要打破这种难过的沉默,生岛打了个大喷嚏。柾也跟着打了两次小喷嚏。半岛和柾忍不住相视而笑。总觉得气氛好象缓和了下来……不过这幺想的,似乎只有他们两个。 

「……怎幺会变成这样……」 

青木呻吟似地说道,揪住半干的头发。悦子以母亲哄小孩般的动作,抚着他的背。 

侦讯的时候,他们得知青木是牧野就读的大学滑雪社的毕业学长。在这些人当中,他和牧野交往的时间最久。当时,肯木抓住牧野的遗体,一次又一次呼唤他的名字,而且激烈地摇晃牧野的遗体,想把他叫起来,是生马和贵之两人合力把他从遗体身边拖走的。 


「抱歉,打扰了。」 

通往走廊的门打开,两名刑警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头发稀薄的大个子中年人,以及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 

一片鸦雀无声当中,穿著大衣的大个子刑警,以响亮的声音开口了。 

「我是刑警田川。关于牧野让先生的验尸结果,现在由我来说明已经明白的几项重点。——牧野先生全身遭受强烈撞击,颈骨断裂,几乎是当场死亡。推断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 


  「不对啊!我们两个八点左右还一起待在车子里的!」 

生岛夫人抗议道,田川刑警深深点头。 

「是的。这只是推断而已。接下来我才要询问,牧野先生到什幺时候都还活着。」 

夫人有些尴尬地理理毛衣的衣摆,重新坐回椅子上。 

「牧野让先生应该是从三楼的窗户跌落死亡。他房间的窗户全开。室内并无争执的迹象,行李也没有被翻动过的样子。另外,也没有任何外人侵入屋内的痕迹。」 

「果然是意外吗?」 

青木探出身子问道。 

「这一点还无法断定。可能性非常大,但我们仍打算朝意外与事件两方面调查。已经这幺晚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可是为了参考,我接下来要询问死亡推定时刻的十点开始,到发现牧野先生遗体这段期间内,各位的行动。请各位配合。」 


全员点了点头。 

意外与事件。——牧野是不小心自己跌落的吗?还是被什幺人给杀的?由于没有入侵者,如果是事件的话,犯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雪山别墅杀人事件……简直就像推理小说。) 

柾偷偷望着大家沉痛的表情。 

在小说或电视剧里,最不可疑的家伙往往就是凶手。……柾胡乱地想着,结果被贵之狠狠地打了一下手背。被贵之一瞪,柾缩起脖子。可是,不想点奇怪的事的话,会闷死的嘛! 

田川刑警咳了一声,打开记事本。 

「首先……从生岛先生开始吧!」 

「好的。」 

「你最后看见牧野先生,是什幺时候?」 

「我想是晚上九点左右。内人和他坐车子回来,那个时候,我站在楼梯和他说了些话。当时,他也在场。」 

生岛指向柾。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再请教他。那是你最后见到牧野先生,在发现他倒在阳台之前,都没有和他再交谈过了?」 

「是的。我和内人聊了一会儿,就回房间去……那应该是十点左右。明天得早起,我想洗过澡后马上就寝,可是迟迟无法入睡,所以想到一楼去拿啤酒。那个时候,走廊的灯已经关了,我想女佣可能已经睡了,所以就放经动作……。在前往厨房途中的走廊,我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阳台,发现雪薄薄地积在什幺鼓起的东西上……我是医生,所以马上就发现那是个人。我吃惊地跑出阳台……」 


生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抱起牧野,发现他的耳朵出血,于是立刻量他的脉搏……可是他已经死了。头发也薄薄地积着一层雪。」 

两名刑警热心地写着笔记。 

「所以,你就跑到四方堂先生的房间去。为什幺没有立刻报警?」 

「这……因为我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我想还是先通知四方堂先生,然后再报警比较妥当。」 

「不是用内线电话,而是直接到四方堂先生房间去通知的理由是什幺?」 

「内线……对啊,有那种东西嘛。我当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生岛淡淡地述说的样子,完全不像在说谎。虽然不知道刑警觉得如何啦!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太太到九点左右,都一直和牧野先生在一起,对吧?」 

「对。牧野开车,到我们昨天住过的饭店去拿行李……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然后,外子到我房间来,我们讨论明天的预定行程等等。聊了约一个小时。」 

「嗯。」 

两人对望一眼,丈夫也点点头。 

「我刚才也说了,我回房的时候,大约是十点左右。」 

「然后马上就上床睡觉——啊,不对。我请女佣端红茶过来,然后喝了茶。直到丈夫过来把我摇醒之前,我都睡得不省人事。」 

「妳是什幺时候端红茶过去的?」 

刑警问女佣。 

「嗯,我想……应该是十点过后不久。」 

女佣一面回想,一面回答。 

「那个时候,阳台没有任何异状吗?」 

「没有,没发现任何异状。楼梯与厨房之间的走廊是面对阳台的,要是发生什幺事,我想我应该立刻就会发现的。」 

巴比Q阳台,点着小型当夜灯。牧野的遗体就是被它照亮的。 

「妳是什幺时候见到牧野先生的?」 

「呃……牧野先生九点左右回来,问我地想给滑雪板上蜡,可不可以把滑雪板搬到房间……我不知道他是要怎样上蜡,所以我就说,要是会弄脏房间的话,就请别这幺做。此时柾少爷过来,对牧野先生说可以。所以,我就回厨房……然后给门窗上锁……」 


 「那是最后了吗?」 

「不,十点左右吧……牧野先生下来一楼。他说他想喝啤酒,所以我就拿瓶装啤酒给他,他说罐装的就行了,所以我就把罐装啤酒和杯子拿给他了。」 

「那是在端红茶给生岛夫人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准备泡红茶给生岛夫人。把红茶端过去之后,我整理了厨房,然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妳有发现生岛先生到厨房去拿啤酒吗?」 

「不,因为完全没声音……」 

「大家都住在各别的房间里吧?」 

「我和侄子是同一个房间。」 

贵之委婉地订正。 

「只有我们的房间里有两张床,其它房间都只有一张床。」 

「呃……四方堂先生,生岛先生去你房间通知牧野先生死亡的时候,你正在做什幺?」 

「我刚洗完澡,接着这孩子正在洗。」 

贵之望向柾。 

「牧野先生的房间是在隔壁吧?有没有听到任何叫声——或者像是争吵的声音?」 

「不!这个别墅的所有客房都有隔音设备,连风的声音也听不见。」 

「好象是如此。事实上,刚才我进入其中一个房间试验,请部下在邻室大声叫喊,可是完全听不见。真令人羡慕呢!和我家那种破公寓完全不同。别说是风声了,连隔壁冲马桶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警官。」 

一旁的年轻刑警用手肘戳了戳上司。 

「……失礼了。呃……生岛先生到你房间通知的时候,是十一点四十分没错吧?」 

「是的。我看过时钟了。然后我立刻打电话通知警方,这段时间内,我请生岛先生叫醒其它人。」 

「你最后是什幺时候看见牧野先生的?」 

「九点左右吧!我和背着滑雪板的牧野先生在楼梯擦身而过。他问我『我想保养滑雪板,能不能把滑雪板搬进房间?』我回答『请便,你真辛苦呢!』然后就分手了。」 

「我知道了。呃……刚才,生岛先生说他九点左右在楼梯间遇到牧野先生时,你也在场,没错吗?」 

田川对柾问道。柾紧张地回答: 

「是的。然后牧野先生说他想给滑雪板上蜡,我就帮他把滑雪板搬到房间去。」 

「你在他房间待了多久?」 

「呃……聊了二、三十分钟吧!」 

「然后你立刻回房间里去了吗?」 

「是的。」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要是想起什幺,再告诉我吧!呃……半岛悦子小姐……妳是生岛先生的千金吧?」 

「是的。我最后看见牧野先生,是在黄昏的时候,牧野先生和母亲一起出门之前……。我连他什幺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妳一直待在房间里吗?」 

「和他在一起……到十点左右。」 

悦子望着坐在隔壁的末婚夫青木。 

「他回房间以后,我也去洗澡,然后十一点半左右上了床。因为我设定了闹钟,所以记得。睡前,我打电话到他房间…跟他道晚安之后,就上床了。才刚睡着,又被叫了起来……」 

「青木先生,从十点开始,到生岛先生通知牧野先生死亡之前,你都在做什幺?」 

「我在房间洗澡。从她房间回来之后,我看了一下电视,等浴缸里的水放满……她打电话过来,我是在浴室里接的。洗完澡,在吹头发的时候,生岛先生到我房间来通知。我想那是快十二点以前的事。」 


「你最后看到牧野先生,是什幺时候?」 

「为了讨论翌日的行程,我曾经去过他房间……是离开悦子小姐的房间后,临时想到的,所以是十点左右。我走在走廊上,看到三楼牧野的房间灯亮着,心想他已经回来了啊……」 

「好象不太对呢!」 

听到贵之的话,全员都赫然僵直了。 

刑警以锐利的视线望向贵之和青木。 

「什幺地方不对劲?」 

「我在九点左右,在楼梯和牧野先生擦身而过之后,在二楼听到他和某人争执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在吵什幺……不过那的确是你的声音。你应该早就知道他回来了。」 

「这——」 

「青木先生,这是真的吗?」 

「这……」 

两名刑警严厉的视线,让青木低下了头。 

「……是的。我中途曾经回房拿香烟,正好他从三搂下来……」 

「为什幺要隐瞒这件事?」 

「也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当时的谈话不是什幺愉快的内容,难以启齿,所以……。对不起。」 

「谈话的内容姑且不论,不把你的行动全部交代清楚的话,我们会很困扰的。各位,不管是多幺细微的小事,都谓不要隐瞒。……你和牧野先生说了什幺话?」 

「这……那个……不是什幺愉快的谈话……」 

「如果是无法在这里说出的内容,那幺我们只好请你到警局来一趟了。」 

田川强硬地说道。青不放在膝上的手用力握紧。他皱紧眉头,微微低头说了。 

「我说。……事实上……牧野和生岛夫人……受到周围的人误会……认为他们有那种……个人的交往关系。」 

夫人想要开口说什幺,但青木打断她似地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向他忠告,说要是真有这回事,最好停止这种关系。结果他变得极度情绪化……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想四方堂先生听到的,就是这时候的声音。」 

「你……你这是在侮辱我吗!?这太失礼了吧……开玩笑,牧野的年龄都可以当我儿子了!」 

「对、对不起。」 

「妈,不要这样啦!是妈自己不好啊,我和青木先生都很担心耶!」 

悦子探出身子,如此反驳。 

「就算真的没有那种关系,妈也和牧野先生走得太近了。今天也是,黄昏时两个人一起出门,却迟迟不归……之前不是也发生过好几次这种事吗?……我原本打算,要是这种事再继续下去,就请牧野先生辞职。」 


 「悦子!怎幺连妳都……!」 

「谁叫妈要做出那种遭人误会的事!」 

「小悦。」 

「悦子小姐,请冷静下来……」 

青木拍着她的背,悦子肩膀起伏地喘息着。 

「……爸爸的心情……妈,妳自己好好想想吧!」 

悦子恨恨地说道。夫人由于过度愤怒,整张脸都白了。 

「好啦、好啦……夫人和小姐都别这幺激动。」 

两人忘了有外人在场地叫骂,田川挥挥黑色的记事本,做出安抚的动作。 

「也就是这样吧,死亡的牧野先生和太太,有过令周围怀疑的行动……而这件事,生岛先生——也知情……」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生岛激昂地站起身来,望着全员大叫: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杀他!」 

「好啦、好啦,你冷静下来。我们只是想问出详细情形……」 

「我不可能杀他,我怎幺可能杀他!我——我……」 

「生岛先生,请冷静下来。我们并不是在怀疑你。我们只是想知道事实而已。请坐下来。要是不愿意在这里说的话,我们可以请你……」 

 「不是内人。」 

 生岛依旧站着,绞出声音似地低喃道。他的双拳不停颤抖着。 

 田川刑警起眼睛。 

 「你是在指什幺?」 

 「和他交往的,不是内人。和他有关系的人是我。他……根本没办法和女人做爱。」 

 

ACT 6 

过了凌晨三点,搜查官们终于全部撤离了。 

生岛的告白极具冲击性,可是两名刑警只是职业性地说道「这样啊!详细情形,我们明天再请教你」,然后写下笔记而已。 

明天还有更详细的现场搜证及侦讯等待着所有人。生岛一家人,等故障的车子一修好,明天就要下山住进原本预定留宿的饭店。他们的侦讯好象要在那里进行。 

雪又开始缓缓下着,所有人都站在玄关处,以茫然的视线目送警车离去。 

夫人生硬地将视线从文大身上别开,一句话也不说。 

悦子靠在夫人身边搀扶着,可是夫人僵硬的肩膀,似乎连别人的帮助也冷冷拒绝似地。 

「听说遗体被送到当地的警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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