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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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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沙摇头:“还没抓到人,天知道。”——但看他的眼神,孟聚就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马车将他们又送回了总署,白无沙下了马车,孟聚也想跟着下去,但白无沙阻止了他:“你就不用下车了,让车子送你回住处吧。”
  “啊,这是总镇您的马车,卑职怎么敢当?”
  “不用客气啦,你回东平之前,去刑部、大理寺、兵部、户部等各个衙门都跑一下,不用干什么正事,就是跟那边的人混个面熟,以后办事方便——尚书、侍郎那级的,你就不用费什么心思了,要结交的,倒还是各部的员外郎、主事、这些官员,你要结交一下,他们官位不高,但很管用。”
  看着孟聚面露为难,白无沙笑笑:“到时我会安排人领你去的,他会给你指点——你也不用担心花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大家见个面认识,摆几场酒宴应酬,应该用不了多少银两,总署帮你出就是。”
  孟聚有点感动,他不知道,其他的镇督上任前,白无沙会不会这么细心叮嘱,但总署出钱出人帮一个新镇督拉关系,这种特殊的关照绝对不可能是每个镇督都能享受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很俗套的说了一句:“总镇,谢谢您。”
  白无沙深深地望着孟聚,此刻,在这深沉的中年男子眼中,孟聚竟看到了一丝慈祥的温情,他看着孟聚,很像亲近的长辈在看着晚辈一般,目光里带着温情和期待。
  他没说什么,只是拍怕孟聚的肩,点点头,转身向官署里走去。
  看着白无沙沉重而萧瑟的肩头,孟聚有些感慨。
  今天向白无沙的投诚,看似突然,但其实也是孟聚的真心实意——当然,这个“真心实意”并不包括南唐那边。
  叶迦南“死”后,有不少人向孟聚伸出了橄榄枝,试图将他招揽至旗下,有皇亲的元义康,有势力很大的叶剑心,还有野心勃勃的慕容家——但最终,自己还是选择了白无沙。
  白无沙的权势虽然也很大,但论起地位来,他却是这几人当中最脆弱的一位,他虽然权倾朝野,但他的权势都是来自景穆皇帝的信任——也就是说,一旦皇帝对他不信任了,或者说是皇帝死掉了,那顷刻间,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而相反,叶家也好,慕容家也好,他们都有自己独立的势力,不管谁做皇帝,对他们的影响都不会太大,倘若从长远稳妥的角度来说,投入叶家的怀抱其实是最合适的,而且大家同为华族,他又是叶迦南的父亲,感情上也没那么抵触。
  但可惜,人与人的缘分真的很奥妙,孟聚怎么看都觉得叶剑心不顺眼,倒是对白无沙看得很顺眼——虽然一见面白无沙就把自己投进了黑牢,但孟聚却并无多少怨恨。
  这个文弱的东陵卫总镇身上,有某种吸引人的魅力,让人觉得跟他相处很舒服,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劳,跟着他做事,有一种很踏实很安心的感觉——孟聚觉得,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吧。
  有传言说,白无沙出身贫寒,在投靠景穆皇帝之前,他是乡下私塾的教书先生,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倘若这传言是真的话,能从一个乡下书生走到今日,白无沙真的很厉害——起码比含着金调羹出身的叶剑心要厉害得多。
  孟聚回到自己的宅院,刚进门,忠叔就禀报了:有人来求见,已经在侯见室等了很久。
  孟聚进去侯见室一看,来人正是吕六楼,他十分高兴:“六楼,你可是来了!呵呵,我说这阵子怎么没见你呢。”
  十几天没见,吕六楼脸色苍白,憔悴,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由衷的欢喜。
  他单膝跪倒行礼,双手奉送上一个盒子:“恭喜大人!总署的人到那边找我们,说大人您当了东平镇督了,这是大人您的告身和任命书,卑职给大人您带来了。”
  “是同知镇督,六楼,不是镇督!六楼,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快起来。”
  孟聚接过公文,顺手扶起了吕六楼,让他到椅子上坐好,吕六楼走路的时候身子有点摇晃,步子踉跄了一下。
  孟聚立即注意到了,他诧异道:“六楼,你受伤了?啊,还有你的脸色这么差?怎么回事?”
  “没多大事,过去就算了。”
  孟聚神色严厉起来:“六楼,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陵卫军官,我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竟有人敢伤你?你跟我说,我处置不了的,就跟白总镇说,再怎么也要帮你找回这个公道来。”
  吕六楼苦笑:“大人,这个公道,怕我们是没办法讨回了——是总署内情署的人用刑伤了我们。”
  “啊?”孟聚霍然站起:“你说,怎么回事!”
  吕六楼吞吞吐吐的告诉了孟聚经过,就在孟聚在拘禁的同时,他们也被内情署抓了进去,被拷打了一通——说到这,吕六楼惭愧地低下头:“这个,大人,卑职实在是受刑熬不住了,就顺着他们口风乱说了一通,实在对不起大人您了。”
  孟聚很理解,他说:“这种事不要放心上了,内情署那样搞法,我都差点招了,何况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着内情署莫名其妙就把我们放了出来,说是搞错了,说是个误会,他们也道歉了,赔了医药钱也帮我们找了郎中来治伤,我们住回了洛京陵署的舍馆那边,直到前两天总署又有人来找我们,我们都吓坏了,心想莫不是又要‘误会’一次吧?
  好在这次他们很客气,说大人晋升为东平镇督了,想把任命书和告身发给大人,卑职擅作主张,就把那些公文都领下来了,后来找洛京署的同行打听了,才知道大人您一直住在总署里边,今天才上门来恭贺大人了。”
  孟聚不禁惭愧,自己在总署这边悲花伤月的哀叹,却浑然忘了自己的部下们还在外面熬着,他们为自己受了苦,自己却连个慰问都没有,也够无情无义了——不过,关键是自己没想到萧如风做事会那么绝,不但抓自己,连自己的随从都不放过,若不是吕六楼找上门来,自己还以为他们在洛京的花花世界里正享福呢。
  他愧疚的说:“我在总署这边,一直都不知道这事,都怪我,牵累大家了。”
  “大人,您别这么说,大伙都明白,您也是被冤枉的,好在总署英明,还了大人您清白,还提拔了您,那我们受一些小苦算得了什么。”
  孟聚叹气,他在心中暗想,回去以后,自己一定好好提拔重用吕六楼这帮人,也当是对他们的补偿吧。
  两人闲聊了一阵,孟聚看出,吕六楼好像有什么事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他主动问他:“六楼,你是想说什么吗?”
  吕六楼犹豫了一下:“大人,这事有点古怪,大人您是读书人,未必信这些东西……不过卑职想,大人您一向宽宏大量,就算卑职说错什么也能原谅我吧?”
  “嗯嗯,你说就是了。”
  “昨天,有个女的来洛京署指名找大人您,说是要见东平行省的孟镇督,当时我出去看郎中了,是几个弟兄接待了她,我回来时,那女的已经走了,不过,接待的几个弟兄们都吓得够呛,说的话我都不敢信了。”
  “啊?怎么回事?”
  “这事实在有点古怪,那几个弟兄说,那女的长得跟……跟叶镇督生前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口气都像,活脱脱就是她!而且她也自称说是叶家的叶迦南,说她有事找您,让大人您有空时去找她……呃,反正,当场就把几个弟兄吓瘫了,大家都是众口一词的说,由不得我不信。”
  偷看孟聚发愣的脸,吕六楼小心翼翼地说:“光天化日之下出这种怪事,卑职猜想,怕是叶镇督去的太冤,怨气冲天,她心有不甘啊!您是她最亲信的人,她英灵不灭,就会来找您了,恐怕还是想托您为她报仇吧?
  大人,卑职没读过书,倘若说错什么您别怪,这个,虽然生前叶镇督是很照顾您,您对他也很感恩,但毕竟是阴阳有隔了,被……这种……这种东西缠着,好像也不是个好事。
  洛京附近有些很有名的寺院和道观,我们是不是出钱请几个有德的大师或者道士回来,做两场水陆法会,化解一下怨气,也好让她早日升天投胎?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五十二节 不见
  暮色中,冬雪飘飞,超过三百年光阴的叶家庄园在茫茫大雪中屹立着,散发着充满历史沉淀的沧桑和庄重气息。
  孟聚到来时,迎接他的依然是那位老态龙钟的徐管家,见到孟聚,他很客气:“孟少爷,您又过来了,请问,您是要见少爷还是小姐呢?”
  “打扰了,徐管家,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想求见府上的叶小姐。”
  “哦。”不知是否孟聚错觉,这瞬间,徐伯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说:“好的,老奴这就去问,看小姐是否有空,孟少爷,您先用茶等一阵吧。”
  他巍巍颤颤地走了,留下孟聚在客厅喝着茶。
  这一通茶,喝得孟聚足足大半个时辰,侍女都添了三次茶水了,徐管家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见到他一个人孤身回来,孟聚陡然觉得不妙,他站起了身:“徐伯?”
  “孟少爷,小姐正在跟师傅学刺绣花,她今天怕是没法跟您见面了,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了一趟。”
  孟聚微微蹙眉,他可是太了解叶迦南——当然,是三年后的叶迦南,不过两个叶迦南性格上也不会有什么差别,她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她挥刀舞剑,孟聚信,但说她有那个耐心拿起针线来学刺绣——那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样啊,那是我今天来得不巧了,那我明天再过来求见吧,不知小姐明天何时比较空暇?”
  徐伯眯着一双细缝眼,慢吞吞地说:“明天,小姐要跟师傅学女红,怕也抽不出时间来。”
  “那,后天?”
  “很抱歉,后天,小姐要去跟夫子念书,也没空。”
  孟聚沉默了,他再迟钝,也知道叶家的态度是不愿他再见叶迦南了。
  “那,叶公爷可有空?在下想求见他。”
  仿佛早就在等着孟聚问这句话了,徐伯立即说:“少爷在,孟少爷,请随我来吧。”
  寒冬,花苑里的梅花却是开的正盛,叶剑心伫立在一片梅花林中,一身纯黑的丝绸长袍随风飘荡着,漫天飞花中,他挺拔的身形消瘦又憔悴,但当他抬头望过来的目光,却是明亮犀利,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把竖着的剑,锋芒毕露。
  叶剑心无端阻碍自己与叶迦南见面,对他,孟聚是很不满的,但不知为何,真见到叶剑心本人,在他淡淡的威压下,孟聚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但他也什么都不用说,叶剑心什么都知道,他也不望孟聚,背负双手观赏着梅花,身形挺拔如松,淡淡地说:“孟镇督,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完全是个意外。”
  “意外?”
  “这件事,家里看护得有疏忽,但是一向温顺听话的小女突然间闹出这么一出来,我们也很吃惊——她偷偷从家里偷跑出去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听的,知道东平陵署来的人住在洛京署那边,他就这么径直跑去找你了——这件事,委实让我们吃了一惊,打扰了你的平静,我们家也觉得很抱歉。”
  叶剑心嘴上说抱歉,脸上却是半天歉意都欠奉,一张英俊挺拔的脸板得跟冰窟里刚拿出来似的。
  孟聚苦笑:“我倒是无所谓,但我的随从中,有人是见过她的,他们给吓坏了,以为是大白天里见……见那种什么东西了。”
  “哦?你那边,有多少人是知道这事的?”
  “不多,十几个护卫而已。”
  “能控制住吧?消息应该不会外传吧?”
  “都是我的亲信,我已经下了封口令,他们不敢乱说的,公爷您放心就是。”
  叶剑心点头:“孟镇督你做事稳妥,我自然放心的——好在她去那边找你也没惊动洛京陵署的人,不然就麻烦了。”
  “啊?为什么?”
  “洛京署的宇文镇督和苏芮同知镇督都是认得她的,尤其苏芮还是她的师傅,去东平上任之前她就跟着苏芮学过不少东西,大家很熟,倘若让他俩看到小女,那就没法解释了。”
  叶剑心叹口气:“总算是走运,她没闯祸之前,家里人就找到她带回来了。”
  叶剑心的烦恼,孟聚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叶迦南为什么找他:“公爷,听说那天,叶镇督找我有事?”
  叶剑心打断他:“世上已再无叶镇督,只有叶小姐。”
  “好吧好吧——那,贵府的叶小姐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呢?”
  叶剑心望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样?我可不可以直接向叶小姐询问下……”
  “她没空。”
  孟聚心头微怒,他按捺住火气:“叶公爷,我知道上一次是我做的不对,但这次见面,我绝不会乱来的,当着您的面,我就见贵府的叶小姐,问清楚她有什么事,然后三两句话把事说清楚了,绝不纠缠,这样总可以了吧?”
  叶剑心淡淡地说:“有这个必要吗?”
  “东平的种种,已经是过去了,我不想小女再与那边的事扯上关系——人也好,事也好,都不希望,所以,不管小女找你是为什么事,那都无关紧要了,孟镇督,你就安心回东平去吧,大好前途在等着你,你放心,小女是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那,公爷,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呢?瞒,迟早是瞒不过的。”突然,孟聚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公爷,难道你要这样永远圈着叶小姐?永远不给她自由,不让她与外界接触?”
  叶剑心蹙眉,他冷冷望着孟聚:“要怎么处理,现在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怎么管教女儿, 这似乎与孟镇督你没什么关系吧?”
  原先,孟聚一直以为,这世上最可恶的人无过于易先生和高晋了,但现在看来,这句话还是说的早了:叶剑心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可恶上一万倍!
  “叶公爷,有一句话,叫做掩耳盗铃,不看、不听、不接触,就可以当做事没发生吗?
  叶小姐曾就任东平镇督,政绩卓越,她壮烈牺牲在抵御北魔的战场上,这段历史,朝廷的史官已经记载丹青,皇帝知道,总镇白无沙大人知道,慕容家知道了,千千万万为国戍边的北疆将士也记得——叶公爷,叶家的暝觉师很强大,你们的势力也很大,但无论怎么,千百人的记忆,那是不可能篡改的!
  而且,公爷也无法向叶小姐解释这三年时间的空白!只要叶小姐出去,随便一个人都能告诉她,现在已不是太昌五年而是太昌八年——叶公爷,你人力再强也不可能逆天!
  叶公爷,这并非仅仅贵府教导女儿的家事!叶小姐是你们的女儿,但她也是深受东平军民敬重的镇督,为了她,无数热血好男儿英勇战斗、慷慨赴死。
  在靖安大战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一个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陵卫士兵最后说的话,他说,快去救叶镇督;
  我也亲眼看到,为了护卫她,卫队官兵与凶悍的申屠绝叛军厮杀,前赴后继地倒下,直到在场的最后一名侍卫被砍死,申屠绝才能到得叶镇督跟前。
  叶公爷,您要明白,那些死去的和活着的人,他们都是为了叶镇督而战、而死的!这些牺牲,这些鲜血,这些真是发生的事,你无权对叶镇督隐瞒,那是对许多人的不公平,叶镇督她有权知道!”
  孟聚心中愤怒,话语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一气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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