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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未删的文档_卫西谛-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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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天堂电影院》的画面有着十足的文艺气息,明亮大气,而在人物命运最关键的一刻,导演托纳多雷总是运用最准确的机位、调度、剪辑。他调动观众情绪最大的手段是,在最快乐或者最悲伤的时候,绝不黑场和淡出,总是直接切到相反的剧情中去。比如艾弗多和多多为人们放映“广场电影”,突然失火导致艾弗多眼睛被烧坏;再比如多多在爱人的窗下等待了数月,就在最绝望的时候爱人却翩然出现。这些最戏剧化的段落组成了这部影片的高潮点,最后在一连串“吻戏”中结束!



 历史撞击过的伤口:悲情城市,1989

    历史撞击过的伤口:悲情城市,1989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话挺多,看完电影话还是挺多,不加思索,就乱发感慨。看了几部侯孝贤的作品,尤其看完《悲情城市》,却学会静默,也只有静默,这种心境,数天也没有走出来。侯孝贤的镜头永远摆在猩红的门帘边、斑驳的窗栏外,或者一二模糊的身影之后,不管里面的人是如何的平静或者激越,他都不动声色、不即不离;要不就是极远的全景——让我们隐约看见人形晃动、奔逃、追杀,就在远远传来叫喊和枪声时,他却去看山、看云、看海。——侯孝贤是个人生和历史的旁观者,然后沉思、默想、绵绵叹咏成一部《悲情城市》。而我们是这部电影的旁观者,算是旁观的旁观者吧。

    大家喜欢谈论侯孝贤如何运用固定机位、长镜头、大全景、声画错位、字幕、灯光……,但是对于我——一个旁观者来说,固定机位、长镜头、大全景、声画错位、字幕、灯光,这些统统与我无关。我只是喜爱简单、冷静的镜头和偶尔传出的音乐。所谓:大象希形,大音希声。如果说激赏的话,对他的艺术良知、勇气、用心、诗情的激赏,超过了他的一切技术、形式和手法。

    仍是要提几场戏。

    前半部分:宽荣、林老师们在大谈国是,而文清和宽美却在一隅听音乐、说往事、脉脉相对,没有誓言、没有动情搂抱,却分明是以心相许;后半部分:宽荣死讯传来,文清呆呆坐着、宽美喂孩子吃饭,没有失声痛哭、没有失手将碗打破,却分明是悲痛欲绝。一切至乐、至痛原来都是如此静静地、轻轻地在生命中流过。而人生最深的烙印,并非个人情事,而是历史和政治烫过的疮疤。即便是文清、宽美这般温柔敦厚、与世无争的人,也无法幸免,风暴来时,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无法幸免。

    文清第一次下狱,狱警呼两个狱友开庭,文清茫然坐在铁窗下,画外传来两声枪响,接着狱警呼“林文清开庭”——如此的惊心动魄,不想镜头一切,却看到阿禄师一家在吃饭;再切,文清已然坐在家中的墙边——这段戏简直让人叹服。越发觉得在政治运动的惊涛骇浪中,普通人原来是如此渺小,命运如浮萍,莫说何去何从,就是生死也根本无法预测。这样来看,文清最后生死未卜,我们也只能低叹一声了。

    大哥文雄在争斗中死于非命,转瞬间就是老四文清的热闹婚礼,再转瞬间宽美已经怀孕——一个家族(或者说一个民族)的悲喜交集、死死生生不言而喻。到最后一个镜头,仍是阿禄师一家在吃饭,老父还在、妻子还在、儿女还在,可是文雄死了、文良疯了、文清入狱后不知生死……然而生活还在继续下去,你能说什么呢?你能向谁说呢?

    已经隔了许久,一场一场的戏都渐渐在脑海淡出,难以忘却竟是或明或暗的几个只有山谷、港湾、帆船、桅杆的空镜头。那雨雾里都是煤烟的基隆港,看上去就象被历史撞击过,难以愈合的伤口。



 色情、童话与希区柯克的混合物:本能,1992

    色情、童话与希区柯克的混合物:本能,1992

    1。

    导演保罗·维尔霍文的童年生长于纳粹暴力统治下的荷兰,据说大学生时代他学过油画,对十六世纪荷兰的油画很有研究。同时又修读电影,最后却获数学及物理的双料博士头衔。他早年在荷兰拍的电影就很“坦白诚实”,又带着强烈刺激的冒险性,他的电影在逻辑上不乏想象,但同时又较为严谨。后来看到新浪潮名导雅克·里维特的访谈,他最喜爱的维尔霍文的美国作品是《艳舞女郎》(showgirls),认为那是一部“坦白诚实”的电影,并一口咬定肯定是他自己写的剧本(而不是什么joeeszterhas),这是数年中最最优秀的美国电影之一。里维特同时喜爱《星河战队》(starshiptroopers),他则看了两遍(多数影迷估计会认为这是烂片)。里维特认为维尔霍文身上有着“连环漫画的一面”,“他的疯狂是那么精彩有趣,比斯皮尔伯格的恐龙强多了。”维尔霍文的疯狂和坦白,也许在《本能》中更令人一目了然。

    维尔霍文在dvd的评论音轨中提到《本能》是编剧joeeszterhas的原创,并且几乎没有经过修改就开拍了,这只有在独立制片公司才能实现。(这个公司叫做“卡洛可”,曾经拍过《终结者2》、《全面回忆》等卖座电影,但是因为《美国舞娘》和《割喉岛》的两次惨败,最终破产。维尔霍文与简·德·邦特在片头开始时,还着实感慨了一番,当一个倍受争议的导演受雇于大电影公司之后,往往便会很不自在不得志)。但这部原创的《本能》的风格和故事,偏巧与维尔霍文1983年的作品《第四个男人》(devierdeman),都有着一些牵连关系。《第四个男人》主角也是一位作家,只是性别为男性。在异地演讲时他遇见了一位美艳的寡妇,这个女子的三任丈夫都死于意外。而当作家遇到同时追求寡妇的一个俊美男人后,两个男人竟然产生了暧昧的情感。

    《第四个男人》有着超现实的片断,就是男作家总是梦见女人的阴户化成利剪剪去他的生殖器。所以也有人说这是一部“对女体充满恐惧、处处流露男同性恋暧昧的诡异作品。”维尔霍文自己说,《本能》就是一部“《第四个男人》与希区柯克电影”的混合物。

    2.

    在今天重看《本能》,影迷们的最大感受,就是觉得它可以完全被看作是一部“希区柯克式电影”,更准确的说它就是一部“现代版的《眩晕》”。这个“现代”主要体现在影片的性别位置上,在所有的希区柯克作品中,女性永远处于一个被窥视、被虐待的位置,而且希区柯克明显是压抑欲望的;而在维尔霍文那里,这种欲望被释放开来,女性虽然依然被窥视,但是这种窥视很多时候被表现为一种自身的手段。在《本能》中,显然女性利用自身的美貌和智慧完全控制了男性——个体以及代表男性集体的警察局。

    《本能》在《眩晕》的舞台——旧金山拍摄,包括著名的金门大桥也登场亮相。维尔霍文运用了大量的低视角近景拍摄人物,使得影片充满了不祥和神秘感,这也是希区柯克最常使用地拍摄手段。而最和《眩晕》有着“血脉联系”的是,道格拉斯驾车前去莎朗·斯通住处的场面,远远的俯拍全景,然后是跟拍汽车的场面,加上杰瑞·哥德斯密酷似《眩晕》的迷离配乐,简直让人有重温《眩晕》的感觉。而莎朗·斯通完全具有“希区柯克女郎”的特征:金发、身材高大丰腴、性感、神秘、冷艳。

    保罗·维尔霍文在《本能》中的拍摄方式非常严谨。比如有一个莎朗·斯通与道格拉斯在行驶中的车上对话的镜头,道格拉斯问她的新书构思,莎朗·斯通回答说“是一个警察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恰好也是《眩晕》的剧情内容)。维尔霍文要求在莎朗·斯通在回答这句话是,有一束阳光(灯光)正巧打在她脸上,以显示她的回答的危险与邪恶。《本能》的诸多驾车、追车的场面都非常成功,维尔霍文利用大量车内拍摄的镜头,让观众仿佛和主人公一起坐在车上——这也是希区柯克式的拍法。但是和希区柯克大量搭制布景相反,维尔霍文大多采取的是实景拍摄,只是警署部分是摄影棚拍摄。一般来说他让摄影机跟着演员的走位移动,镜头随着角色揭示各个空间和动作,这令《本能》充满了内在的运动感。摄影师简·德·邦特(后来导演了著名的《生死时速》)甚至发明了一种浮动摄像机架,以拍摄那些“隐隐令人不安的”场景。

    3.

    在《本能》上映后,争议极大,但有一种评论非常主流。比如美国的电影刊物《票房》,做了如此的评论:“《本能》探讨了美国社会的两性关系。人们生活在一个反常的、变态的社会里,男人们都是没有灵魂、可怜的动物,被女人们利用;而女人们对性生活永远贪得无厌。在说明人们存在这种病态心理方面,影片看来是有足够得说服力。”显然无论是赞誉还是痛斥这部影片,话题都在“性”上。维尔霍文“迷恋”性场面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对性场面有着清醒的估计,他说如果性场面如同“性爱写实片”那么长,实际上反而影响了影片的紧张感。

    观众往往会困惑:“为什么那么多电影需要床戏?”,记得有位导演曾大致这样回答“电影比电视剧时间上短很多,要让人们相信银幕上的情人之间的感情如何强烈、关系如何亲密,床戏可能是最好的方式。”那么《本能》中乍一看过多的裸露场面和过于激情的性场面,正是强调了人物被诱惑、被邪恶控制的程度。我虽然不认为《本能》和美国社会有什么关系,它没有这种放大的投射能力,但是它却从某种程度上反应了人类内心深处的某种“心理机制”,比如偷窥的欲望、神秘危险的引诱、暴力倾向的控制欲,等等,这些实际上也是希区柯克电影的一贯主题。这令人想起特吕弗说希区柯克电影里的“爱情就像谋杀”,而在维尔霍文电影里“做爱就是谋杀”。

    维尔霍文最大胆、最具有性挑逗的一场戏,是莎朗·斯通在警察局接受审讯,她未穿内裤两腿交叉互换的戏(但实际上,通过一些内幕披露我们知道,摄制组内部也有很多人说不清他们看到了什么)。在那场本可能枯燥、程序化的戏,维尔霍文从各个方面算计好需要取得的效果。比如审讯室,看起来非常压抑,那是因为剧组故意压低了天花板,使得这个空间仿佛是莎朗·斯通扮演的女作家凯瑟琳的个人活动空间。灯光的布置也一反常规,用彩色的荧光灯从地面往上打光,显得很具有戏剧感,一种所谓的“新造型主义”的打光方式。而凯瑟琳正处于在灯光内,而警察在暗处,凯瑟琳用充满挑逗和冷静的话语完全控制了所有男人的脑袋。而她的着装恰恰是一身传统电影中象征无罪的白色套装(导演甚至说令人想起格瑞斯·凯丽)。

    在《本能》中,女性的每一次暴露,都不是男性自己偷窥到的,而是女性故意给男人看,从而利用肉体向男性发起攻击、埋下陷阱。这或许是这部坦白的“色情电影”和那些不坦白的色情电影之间的差别吧。《本能》最终提供了一个类似童话的结尾——凶手放下了凶器,和爱人一起活下去——虽然他们要得并非永远幸福,但也是永远“性福”,虽然看起来很惊悚、很奇特,但其实仍然是一个童话般的快乐结局。



 “当你扣下扳机时,就已堕落沉沦”:不可饶恕,1992

    “当你扣下扳机时,就已堕落沉沦”:不可饶恕,1992

    1。

    “当你扣下扳机时,就已堕落沉沦”。

    在这套dvd的花絮碟收录的记录片《沉沦之路》里,摩根·弗里曼如是说。他谈到了《不可饶恕》(unforgiven)的核心议题:暴力的实质,暴力如何腐蚀人们的内心,暴力滋生的后果。伊斯特伍德拍摄的的确是一部“有良心”的西部片。在以往的西部片(或者动作片)中,观众往往被暴力的所谓“正义者使用”的假象所迷惑,甚至被暴力的单纯得发泄或者美感所吸引。但是《不可饶恕》指出了对道德的判断并非那么简单,杀人也远不是一件爽快的事,因为每个人本身都很复杂。

    《不可饶恕》和通常意义上的西部片一样,故事里照样有人“为了几块钱”而从事暴力,有人为扬名立万而崇尚暴力、拥抱暴力。但是伊斯特伍德利用暴力产生的快感,反思这种娱乐方式,他针对的不仅是西部,而是整个社会(直到2004年的《百万美元宝贝》,伊斯特伍德也没有停止这一主旨)。西部片按理是一种“炽热”的电影类型,但伊斯特伍德的电影则是“幽冷”的。这部电影中伊斯特伍德自己扮演的枪手威廉·莫尼沉痛地指出了杀人的本质是——夺走了别人的一切和未来。

    影片中重点描写了两个无辜者的死亡:一是那个陪同兄弟去妓院的年轻牛仔;二是黑人枪手内德。然而在暴力面前,我们看到有没有罪是没有区别的,这其中有无法辩解的事实。这部dvd的评论音轨由《时代》影评人理查德·西凯尔(richardschickel)解说(他也是科林·伊斯特伍德传记的作者),他指出“本片最重要的是区别了必要与不必要的暴力,本片在道德上尖刻得谴责了暴力。”

    2。

    “……这时一个已经将日常生活变成神话的西部,而这些是谎言、借口、托词,甚至可以说是伪造的传奇。”

    美国影评人皮特·多维尔在论及《不可饶恕》时如是说。巴赞在著名的《西部片及典型的美国电影》里也曾指出,“西部片”的深层特质是——神话。《不可饶恕》正是颠覆西部与西部片的神话性,从而完成了对暴力本质的揭示。

    那么《不可饶恕》中“伪造的传奇”从何开始?它和一切西部片(甚至一切动作片)都不相同,它是开始于一个女人(妓女)嘲笑了一个男人(牛仔)的阳具较小。几乎所有的西部片都强调男性的果敢、勇猛、壮烈,可是《不可饶恕》却从此处出发,可见这里的颠覆性(反讽)是十分彻底的。(影片另一处指出一个传说中号称“双枪”的牛仔,真相是他并非同时使用两支枪,只是他的阳具较为特别而已)。而那个妓女被牛仔用刀划破了脸,于是妓女们存钱收买枪手要杀牛仔。但是关于罪行的谣言产生了偏差,在传言中这个妓女不仅被划破了脸,而且被割掉眼睛、耳朵和乳房。罪行被夸大、渲染之后,似乎英雄的暴力行径就是正义的化身了,暴力有了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在《不可饶恕》中,谎言推动一切。

    再请看《不可饶恕》里的“三个火枪手”。伊斯特伍德扮演的威廉·莫尼的出场着实让人意外到发笑。这是一个肮脏的养猪场,他正在泥地里捉拿病猪。他不仅穷困潦倒,而且狼狈不堪。而这位传奇人物的枪法和骑术,在这部影片中也一直是个反讽。另一个是库费小子,这是一个典型的西部片人物,一心做个出色杀手,但实际是个毫无胆识的家伙。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是个高度近视,先天就无法成为神枪手。最正常的是摩根·弗里曼扮演的内德,他算是一个无辜而正常的人,但是这位枪手进镇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找妓女,以她们的肉体预支杀人的酬劳。他们的暗杀行动同样也没有传奇色彩,只是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的进行,甚至杀手还进错了茅坑。

    《不可饶恕》中公认最精彩的核心段落是警局中,铁碗警长小比尔与传奇枪手英格兰·鲍伯,以及一个廉价小说和传记的作者w·w·布夏之间的对手戏。这场戏向观众阐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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