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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错过你为遇见谁+月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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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等的这列车,L打头,绿皮厢,见车就得让,另散客众多。慢、脏、挤,选择它就是选择十几二十小时的折磨。

不过的确,年尾将至,铁路上可供选择的不太多。骆婷说这位同志从西安回来,只有这么一趟可以坐。我对这个不知何许人也深表同情。

火车到站停稳,乘客陆续出来,黑云压境一般,人头攒动。

转眼间站台上满是人。骆婷四下里张望,我还没来及问一句,她的视线已经顿住,然后她快步走了过去。

我的目光跟着她,到一个男人身边。

这个人个子很高,背一个牛仔包,线条硬朗的脸庞。

眼熟呐。

青春断代史(十二)

看起来也不像骆婷的男朋友,哪有恋人小别重逢彼此一点接触没有,站那儿光是说话的,暧昧阶段的都不会这样。

再说,她让我跟来,算怎么一回事呢?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这时骆婷转头,招手让我过去。

“我跟你提过,齐享,齐师兄。”她说话的时候我看看她,不知道是冷还是光的缘故,她脸色有点发红。

对了,我糊涂了,原来是他,已经是第三次见面——虽然每次这位的样子都有变化。此刻的他,风尘仆仆,像游记里的独身上路者,或者是西部浪漫小说中,不可或缺的那一位,再或者,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记者。

总之,不是我上次见到的法律界未来骄子,也不是月光底下,独自神伤的青年。

而无论如何,眼下他只是个对我没有印象的男人。在骆婷介绍完“这是庄凝,我们的小师妹”之后,他伸手和我浮皮潦草地握一握,视线甚至没怎么在我身上停留。

我缩回手收进口袋,在心里做了一个鬼脸,哼,骄傲什么呀。我的沈思博也有那么多女孩子宠,他还是那么礼貌又温和,您这样的?歇歇吧。 



“煮干丝,蟹黄蒸饺,粉蒸排骨,鸡汁小馄饨,三位请慢用。”服务员收起托盘,离开。

我面前是熬的很浓的鸡汤,加了一点紫菜、芫荽和虾米,馄饨皮几乎透明,香油在汤面开了碎花。

冬日的夜里,饥寒交迫,面对这一碗全城闻名的小馄饨,简直要感动的掉下泪来,坐在对面的齐享隔了这一层袅袅热雾,在我眼里都显得柔和不少。

骆婷在我的左手边,手指停在勺柄上,目光却不在食物,而在对面的男人:

“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再说吧。”

“有没有想过去那边发展?”

齐享看上去,是笑了一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毕竟……也许,你们……还有机会……”

我从来没听过骆主席说话这样吞吐,这样犹疑。

“别说了。”对方语调很淡,截断她:“都过去了。”

一时席间很静。

“对了齐师兄,我上次去看你的模拟庭审。”我抬头说:“非常棒。”

他转眼看看我,说谢谢。

“我去之前以为没看头,我当没人愿意当辩护人。”

“为什么?”

“他是杀妻狂。”

“哪个法庭宣判的?”

“公论嘛,他律师的妻子,肯定从此也特别没有安全感。”

齐享微微笑起来:“你大几?”

“大一。”

他点点头:“你转系还来得及。”

“……为什么?”

“以你的逻辑来说,世上刑事案的律师都是罪犯,民事案的律师身边也一定诸多麻烦。你何必一条道走到黑。”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噎这么厉害过:“那如果是现实里,你也会为他辩护了?”

“看情况。”

“比如?”

“比如说公诉人是你。”他看着我道。没等我们问原因,他低头舀馄饨,一边慢悠悠接着说:“因为胜率会很高。”

要不是骆婷拉我一把,我不一定能说出什么来,师兄有什么了不起,前学生会长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随便鄙视别人的专业能力?

我起身,去洗手间。

“齐享。”骆婷的声音落在身后:“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饭后服务员过来结账,我们三个都拿出钱包。骆婷对我瞪眼:“收起来。”

然而齐享按住她拿钞票的手,低声道:“我来。”



拍拍衣服站起来,刚走了两步,我听见齐享的声音:

“这是你们谁的?”

我和骆婷回头,他正俯身,拾起我座椅上一个淡蓝色的小物件。它有着长长的红丝线,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待在我包中一个小口袋里。

我想到售货女孩的话,立刻尖叫一声:“别碰!”

然而晚了,他已经拿在手里,小巧的绸符在他漂亮的手指间,丝线耷拉下来,听天由命的样子。

他直起身,把它递给我:“你的?”

我瞪着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不是特别迷信的人,但这一刻忍不住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个允诺,上天借他的手收回去,拒绝我痴心妄想。

我一时非常非常沮丧,难受的不知如何是好。

齐享看我没有动静,随手把它放到桌上,便要离开。

“等等。”我咬牙,说:“你扔掉吧,多谢了。”

我只能这样来表达我的愤懑。我的情绪全被冰封在那个念头上,世界一刹那褪了光——可我还怨不得他,怨了怕一语成谶。

我明白这样多少不讲道理,但眼前这个男人,此时拥有我从未有过的讨厌。我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开。

青春断代史(十三)

我回到寝室,再次被阿姨严重警告,我认得你,你不是第一次晚归了,下次我真往系里报了。

我累的一点辩解的心力都没有了,好吧,好吧。

爬楼梯的时候她还在我身后说,现在的小孩子——句尾拖得意味深长。今天是个人就给我找不痛快。

我在走廊就看见苏玛搬个凳子坐在灯光底下,这孩子一向再认真,也没必要坐这儿受冻。我说:“你怎么在这?”

她翻翻眼睛,语气活像修女谈论娼妓:“里头,吵死了。”

“曾小白又干吗了?”

“你自己去看。”

我就推门进去,每一根神经都被疲乏按捺住,说半个字都累,如今还要面临一场争端。我颓丧的想哭。

门里的景象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曾小白同学坐在翻倒的方凳上,痴痴看着一堆烛光:“哎呀,小~蝴~蝶~”

谢端在旁边,手里拿着毛巾,一回头撞见我的瞠视,无奈地笑笑。

曾小白又突然哭起来:“讨厌,讨厌死了……我有什么办法嘛……”

谢端赶紧搂住她,柔声劝哄:“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我哭笑不得:“这怎么回事?演戏哪?曾小白,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谢端对我摇摇手。我过去坐下来,好大的酒味儿。

“她怎么了?”

谢端犹豫地看了曾小白一眼,后者现在反而成了局外人,我们谈什么都不在她的注意力以内,她也不参与。

“她在街上看见国旗手和别的女孩子了。”谢端小声说。

“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

谢端轻轻叹口气。“算了,我来。”我把椅子搬近那个醉酒的姑娘:

“曾小白,不闹了成不成?”

她把脑袋埋在手肘间,呜呜咽咽的,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真伤心了?别这样,男的有什么了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虚弱,没有说服力。我今晚一直郁郁,就为了感情上那么一点不详。我拿自己的没出息都无法可想,我给这个哭泣的姑娘哪一门的励志教育?

于是我换了语气:

“要不然,咱也去再找一个?——你说吧,”我再凑近一点,说:“要什么样的,我打昏了给你拖过来。”

接着对谢端摆摆头:“端端,去,把我们寝室拖把拿来。”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我第一次叫她端端。她怔了一怔,然后咬着唇,想笑又不好意思。

隔了一小会,曾小白从自己的臂弯里抬头,眼泪还在纵横流淌:“那我要小布。”

小布者,布拉德皮特是也。

也是个听哄的好女孩啊,声音还哽着呢。我说:

“没问题,连乔治克鲁尼一起打包,后者我自己留着。”

曾小白强打精神笑了一笑,然后重又埋下脑袋,声气微弱地凭吊。谢端紧紧挨着我坐,另一只手轻柔地拍抚她。

不知什么时候苏玛也进来,我们围着小桌,默默陪着曾小白,看彼此烛光里神色柔软,妥帖了然——无论之前有什么不愉快,在这个沮丧及伤心的夜晚,我们四个性格迥异的姑娘,这一刻,相互终于达到了一点谅解、从容和共融。



这晚上我做噩梦了,沈思博家里人让他相亲,对方是个有小雀斑的,又瘦又白的小女人。然后他们两家一起吃饭,和睦欢快,沈思博竟然也非常配合,我叫他他都听不见。

我第二天从醒过来寝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昨晚那一场昏暖的温情脉脉,被一地冬日清晨发白的阳光偷换。

而我的情绪还没从梦里爬出来,时时沉浸在想恸哭一场的冲动里,刷牙的时候看见自己如同被盐码过,白的发虚,眼睛是肿的,嘴唇是青的。非常的哥特。

我走出寝室楼,太阳晒的我有点昏沉。抬头看看对面,沈思博宿舍窗门紧闭,我对着那儿皱皱鼻子。

他可能还在睡觉,不晓得他已经在梦里,莫名其妙辜负了我。

而且还那么具体,小雀斑,哼。

我顶着浮肿的脸和恶劣的情绪去了小剧场,骆婷站在主席台那儿,正跟人讲话。那个人今天又变了样子,墨色偏军装式的长外套,一张脸清秀白皙。

“庄凝,你过来。”骆婷对我招招手:“今天齐师兄跟你搭戏。”

“……”

齐享看看我,没说话。

“师姐。”我很少叫骆婷师姐:“我能不能辞演?”

当然,我是私下这么跟她说的。齐享那会儿正拿手机坐在另一边,低声地不知在和谁通话。

她看我一眼:“你能不能不添乱?”

“我,我那个来了。”

“又没让你干体力活。”

扯谎都没用的时候,你还能怎么办呢?反正我是想不出办法来了。

“他一个要毕业的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凑热闹?”骆婷声调扬上去又落下来,五线谱一样:“我好不容易请他答应友情客串。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他经验又丰富,还可以帮我。”

“要不你亲自上阵?”我不抱希望地问:“我打下手。”

“……呃。”她隔了一会儿说:“那不合适。”

事实证明,气场这种东西,的确是存在的。这次排练,只是换了一个人,竟然没几个小朋友再嘻嘻哈哈,突然间魂魄归位一般。连旁边唱歌跳舞的,都抖擞了几分。

然而实际上齐享什么也没做,除了跟我一起念念那些不靠谱的台词。我还要帮骆婷忙一些协调和调度工作,他没事的时候,只是坐在一旁,散漫的,自我的——但就是没人敢再孟浪。

后来我多少对他有所了解,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时常不讲话,坐哪里都好似有默不完的心思,有时候是真的有事要想,有时候只是懒得应酬。像杀伐决断的猎食者,平素却惯于养精蓄锐。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这个人懒,但一般人看不出来。他说这话时是在开车,转头看我,眼睛像黑夜里的流火,粲然却柔和。庄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青春断代史(十四)

晚会在三十号那天举行,大礼堂所有的桌椅都在七点半之前被清了出去,上千位法学学子,尚未深谙虚伪的年轻人,被各班组织要求站那儿看完了整场表演,从头到尾,气氛热烈。

最沸腾的时候,我在后台,还没有卸妆,静悄悄撩开幕布往下看,射灯的光束霎时如无声的海浪迎面而来。烈酒上头一般,我有稍稍的晕眩。

但我并不想去克服。

成就感。它们在我的意识里,就像眼前这样的强光,其他的一切感受,都短暂的黯淡下去。这是我做出来的成绩。我在这一时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这一天散场之后,院学生会和文艺宣传两个部十几号人,汹涌地杀去“佳缘小苑”享用庆功宴。

大家都喝了不少,彼此说了很多肝胆相照的话,颂扬青春热血高歌,快活到灵魂几乎都挣出身体,脱了形。

苏老师是在座惟一师长,不胜酒力,齐享和骆婷帮她代了好多杯,她还是喝多了,笑眯眯的,临别慈祥地把我们女的挨个儿搂一搂:“多好的小姑娘啊,你们都跟我女儿似的。”

又特别对齐享说:“你这个孩子,进学校就在我手底下干,要毕业了,不管以后有多大出息,多回来看看,啊。”

其他人都起哄:“苏老师就偏心齐师兄。”

苏老师说:“嗨,说我偏心,你们一个两个,有你们齐师兄的一半,我,还有你们爸妈就省心了。”

竟然也没有人为这个话不满,至少表面上。齐享在微笑,骆婷看着他,其他人围着苏老师。我溜了出去。

大堂的光线晦暗,老板娘坐在柜台后百无聊赖。

“嗨。”我醺醺然走过去,对她笑。

她对我笑回来,不过相较之下,就稍微勉强了点儿:“你们,还有多久?”

“马上,马上。”我口干舌燥:“我能不能用用电话?”

“用吧。”

十二月,又没有开空调,应该是相当冷,我却热的要命。漫长的等待音之后,对方终于接了起来:

“喂?”他语调听起来就是要睡的状态,低低的,有些疲倦。

“思博。”

“庄凝?什么事?”

“思~博~”

“……你怎么了?喝酒了?”沈思博顿了一两秒,再开口已经是完全醒了的声音。

“真乖,一听就听出来了。”语言开始表现它自己的主张,从源头出发后,一路没遇到任何把门的。

“你在哪,外头?”

我傻笑:“嘿~嘿~”

沈思博听上去是真急了:“庄凝,你清醒点,你到底在哪里?”

我就爱让他急。这个温润的男人,偶尔的微微专横,对我年轻的心来说,是拿罂粟酿成的蜜。

“你猜,你猜一猜。”

“我不猜,你要是不知道,就把电话给你身边随便一个人。”

“NO。”

“庄凝,你一向不这样的,别闹了。”

他就不肯容我稍稍放纵,我才十几岁,又处在特别兴头的时候,很过分嘛?

“好吧好吧,我在……”我过分忘乎所以,脑子迷糊了,看见老板娘盯着我才想起来:“佳缘小苑。”

“那你在那儿,不准动,我去接你。”沈思博很快说完,给挂断了。

他让我“不准动”,那个语气我阖上电话,想想就要笑,老板娘说:“小姑娘,没事吧?”

“挺好挺好。”我几乎想伸手去拍拍这个女人:“新年快乐!”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等侯沈思博。冬日的夜晚有一份奇妙的美,你所面对的世界,是那种彻底淡薄下去的静,空成一个不语的表情,不留丝毫的欲说还休。

一个人,又喝了一点酒,身处这样旷世的宁静之中,我也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倦,只有强烈的存在感和兴奋,迫切地需要与人分享。

再轻的脚步都敌不过等待中的耳朵,我是想要矜持,可当声响还在几米开外,我就回过头去。

竟然不是他。

我看着来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问:“我送你回去。”

“哦不用,谢谢齐师兄。”我懒懒地回答:“我好得很。”

他顿了两三秒,下一个动作让我不明所以,他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大钞。

我瞪着他。他把钱递给我:

“对了,上次那个护身符的事,我赔给你。”

“……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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