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_正文-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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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岐阜召开军事会议,有这个必要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毕竟对手是名字遐尔武田势,如果我们贸然出兵,很可能会被对方击溃,如此一来,岂不是反而使德川殿下感到困扰吗?因此,我方召开军事会议,集合所有部队的这段时间之内,希望你们继续坚持下去。”
听到这里,使者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
大六只是以埋怨的眼光看着信长,并未再度提出要求。
“那么你这就马上回去禀告殿下,希望你们能在我方最需要的时刻出兵相助。”
“请代我问候德川殿下。”
当大六捻地回去之后,信长神情凝重地举起酒杯说道:
“右卫门!命令由我亲自发布好了。这个使者真是扫兴,老谈些不愉快的事情。来,喝吧!”
在任何人的眼中看来,他根本没有出兵的打算。
那是五月三日午后所发生的事情。
岐阜的结论
直到四日,信长仍然未曾发出作战命令。
在那之后,诸将陆陆续续地引兵回到了岐阜。
然而此次所集结的军队,却令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兵士们既不是拿长枪,也不是拿着洋枪,而是带着一要要长达十尺的角材走了进来。
原本人们以为这只是为首普请所准备的桥材,然而它的数量却不仅仅是三十根、五十根而已。
(到底要这木材做什么呢?)
就在大家都侧着头思考的同时,木材的数量很快地成一千根、两千根,一瞬之间,城门之前已经有了堆积如山的木材。
“这些木材到底做什么用的?”
“不知道!不过这些十尺长的三寸角是大将要我们一要要地搬来的。”
“难道打仗时需要用到这些木材吗?真奇怪!”
“说得也是,难道他要我们挥舞着这些木材上战场去不成?”
“真是笨哪!怎么可能让士兵们都拿着木材上战场呢?”
“听说长筱位于山中,说不定他准备架桥呢!”
“或许部队要长时期留在那边,所以才带着木材作为建筑城堡之用。”
当人们看到了那堆积如山的木材,都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口,然而谁也想不出这些木材的用途,甚至连搬运木材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
这时,又有德川家的使者骑着快马来了。这次来的人除了小栗大六之外,还有奥平九八郎之你贞雄。
“要是你们再不出兵,长筱城就再也支持不了几天了。当初高天神城被攻陷时,城将小笠原长善投降了。然而身为长筱城城将的奥平九八郎贞昌却是一个懂得耻辱的武士,宁愿战死也不肯向敌人降服,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贞昌这样的勇士被杀吗?如果你现示赶快派出援军,那么不仅是长筱城而已,很可能整个德川势都会被消灭的呀!一旦德川势被消灭了,武田势必须很快就会侵入尾张。这一点你总该明白吧?”
虽然使者是来求教的,但是言语之中却不时流露出威胁的口气。
这时信长站了起来: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马上出发,请你们放心吧!”
原来在岐阜所召开的会议只是听取诸位大将意见的军事会议而已,同时也是信长传达他所拟定的新战术、新命令的联络会议。
集合于大厅内的大将,包括长子信忠、柴田胜家、佐佐成政、佐久间信盛、前田利家、毛利秀赖、矢部善七郎、野野村三十郎、高九郎左卫门、福富平左卫门、丹羽长秀、龙川一益、羽柴秀吉等人。
信长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是:
“这次的战争我们已经胜了。”
像以往一样,他先说出了结论。
“这次作战的主力兵器,既不是弓、也不是枪或大刀,而是已有足够数量的枪炮。”
一座的人都侧耳倾听着。
“待会我叫到名字的人,请到前面来,在我的左手边站好。佐佐成政!”
“是!”
“野野村三十郎!”
“是!”
“前田又左卫门!”
“是!”
“高九郎左卫门!”
“是。。。。”
“福富平左卫门!都出来了吧?好,那么大家听好!作战时就以这五个人为枪队统领,每个人有八百挺洋枪及一千六百名的部队。”
信长的脸上有着十分愉快的表情。
“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们的,即是作战时必须严格遵守集体行动的要求,即使发现任何目标,也不许独自开枪,此外,必须随时衔枪炮装满子弹待命,一待令下,才准举枪射击。”
“遵命!”
“在这次的作战当中,希望各位不要想着射杀某位敌将,不管在任何时刻、任何情况,都必须集体射击、集体行动。请各位务必将这个命令转告你们的手下,绝对不许有独自发射的情形出现!”
“是!”
“首先必须将一千六百人分成两大队,每队八百人。然后再将八百人分成四小队,每队有两百人。这四个小队必须听从指挥者的命令,规则而正克地交替。在喊过一、二、三、四之后才能发射,接着的一、二则必须迅速地将子弹填入枪膛之中。当枪声完全停止之时,即表示这场战争已经结束。”
“是!”
“至于其他的人,就以此为主力,尽全力朝敌人进攻吧!”
信长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
“以前那种打头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要以我这灾厄之年的命运为赌注,试试我的新兵法。因此,所有部队都必须掌握胜利的契机,让对方动弹不得。”
长眉飞色舞地望着大家。
当信长和信忠率领着织田势由岐阜出发时,正是五月十三日。
他们正准备到三河的吉田城与德川势会合,一举攻灭乌黑着长筱城的武田势。然而,由岐阜出发的织田军行列,又叫站在街道两旁围观的人们全部傻了眼。
在这条为了今日的进击而整修得焕然一新的街道上昂首前进的织田兵士们,人人肩上扛着一根角材、腰上绑着绳索,如蟒蛇般地蜿蜒前进。
“他们这像是要去打仗的样子吗?”
“你怎么这么说呢?说不定队伍里有大家想像不到的洋枪队混杂其中呢!”
“洋枪、木材、绳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就是我们信长殿下伟大的地方啊!”
“此话怎讲?难道要把他们绑成一团不成?”
“说你不懂就是不懂,要是这战法能够让人一望即知,那带打什么仗呢?我说的就是这个啊!”
道路两旁的人们议论纷纷,然而谁也无法理解这三样东西如何使用于战场上。
他们只知道被武田势包围住的长筱已经陷入十万火急的困境。正等着织田势的到达,以帮助他们度过这一刻更紧急的危机。
在进军途中,家康又不时地派遣便者前来催促,以致信长一刻也不敢稍停,马不停蹄地赶着路。当使者看到织田势的前进的确迅速后,又很快地策马回城了。
长筱城之困
长筱城位于信州伊那郡的南方,是三河入口处丰川的上游,和东三河、远江同列为防守要塞。也就是现在的爱知县南设乐郡、丰川上游的大野川和龙泽川会流处的岩石上所建立起来的山城。
由于形势险要,因此信玄在世之时,曾经一度攻下此地,其后才由家康从武田势的手中夺回。
城堡本身构造也相当守固。在两条河川会流处的正面,即是建筑于悬崖峭壁之上的野牛门,并有一条横跨两条河川的细长吊桥。
这座吊桥的所在之地,即是进入城内的重要通路。桥的西北方是城内的本城,本城的左边依序是弹正曲轮、带曲轮、瓢曲轮。如今渡河的吊桥已经为敌人所据,因此他们只好守着城等待援军到来。
如果将武士也计算在内,那么城内的人数总共也不过五百人左右,然而敌军却有一万五千名大军,双方在兵力上有着相当悬殊的差距,因而使得镇守此城的二十三岁城将奥平九八郎备感吃力。
虽然这座城的三面是为激流所围绕 峭壁,另一面则正对着形势险要的高山峻岭,正是最适合守城的条件,然而他们能够坚守到今日也真可说是奇迹了。
正式开战是在五月一日。
武田田势原以为只需三天,至多不超过五、六天,一定能够攻下这里。
然而,家康为长女龟姬所选取的夫婿奥平九八郎却是一个有志节的武者,他曾经说过:
“我和高天神城的小笠原完全不同!”
在来自滨松的军监松平三郎次郎亲后、松平弥九郎景忠的大力 协助下,他们一度使得敌人的攻势遭到重挫。
当武田势由正面的野牛门攻过来时,九八郎早已在宽达四十间的河面上设下了埋伏。因此当敌人从门下的川原出现时,九八郎还是好整以暇地眺望着。
“你们放心吧!等到敌人上来时,我们再把他打下去也不迟!”
在他说话的同时,敌人也开始有了行动。
敌人将绑在身上的绳索往上投,打算藉此攀上绝壁。然而当他们正沿着绳索往上爬时,却突然由山谷里响起了两声枪响。
然后枪声就停住了。
因为对准敌人的两挺洋枪,很正确地打断了绳梯。
这使得武田势感到相当气愤,于是同样的动作又再度重复着。但是一切的努力又在两发子弹声中宣告白费。拉二连三,武田势不仅伤亡惨重,而且仍然无法突破敌人的防线。发觉这件事实之后,他们只好徒劳无功地引兵退去。
其后敌人又想出了加一种策略,也就是攻击城内的粮仓。
袭击粮仓的举动,正意味着武田势“除了攻击对手的粮仓之个,现地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这真是九八郎的一个大胜利。
粮仓位于城北的瓢曲轮里。
武田势这次行动的主将为在大通寺山布阵的武田左马助信丰。信丰故意命大军乘着竹筏在野牛门前面的河川上出现,以引开九八郎的注意,而自己则全力朝北方 的瓢曲轮进攻。
当竹筏在河面上出现时,他已经率领士兵接近瓢曲轮了。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在于烧毁粮仓,因此信丰特地选在薄暮时分发动攻势。然而,当武田势的足音在城内响起时,突然城墙倒了下来。在下一瞬间,就有松平弥九郎父子率领着一百五十名拿枪的士兵朝他们冲了过来。
世事果然难料。
当他们进去之时,原以为此次的胜利非武田军莫属,没想到在遭受突击的那一瞬间,情势却完全逆转。
就在那一瞬间,武田势不禁深深为奥平九八郎的胆略所慑服。
之后武田势又企图由地下发动攻击。他们从甲州动员大批挖掘工人来到城西,在内藤修理亮和小幡上总介的监督之下,由追手门南边朝德川氏的家老们所居住的弹正曲轮开始挖掘地道。
一旦让武田势顺利地挖掘好二、三十间距离的地道,弹正曲轮就有随时遭到突击的可能了。
奥平九八郎知道敌人接着可能会采取这种攻势,因此除了命待卫们随时注意地面上的动静之外,另一方面也积极地命人由城内向外挖出一条地道来。
当双方在地道内不期而遇时,随即响起了由奥平的手直所发射的枪声。而那些甲州的挖掘工人则——
“哇!地底下也有敌人啊!”然后就争先恐后地逃了出来。就这样,武田势的这个战略又告失败。
在这种你来我往的争战当中,武田势终于失去了耐性。
“好吧!看来只好再次袭击对方的粮仓了。”
经过军事会议之后,武田势决定再度采取毁粮战略。首先他们在地上设置了重重障碍,以封闭所有的出入道路,同时又在水面上张起缠满铀铃的绳网,使得长筱城与外界的联络完全中断,然后他们就开始袁粮仓所在的瓢曲轮发动总攻击了。
至于信长由岐阜出发的日期,则翌日的五月十四日。
突然之间,一阵阵火箭由天而降,使得存放兵粮的瓢曲轮一带很快地陷入一片熊熊大火中,奥平势迫不得已只好宣布弃守,怅然地退回了本城。
“粮食终于还是被烧啦”
奥平望着坐在本城矢仓中的松平新俊,不断地摇头苦笑。
“那么,本城之中还存有多少粮食呢?”
“如果我们不限制粮食,那么只能维持一天。不过也可能可以维持四、五天!”
“看来这将是最后一战了。好吧!你把次左卫门叫来。”九八郎贞昌若无其事地对站在身边的待卫说道。
奥平次左卫门胜吉与九八郎同为一族,也是一个相当有骨气的男人。他年约三十,勇气和作战技巧都高人一等,是九八郎最倚重的心腹。
“殿下!你找我?”
“是的。我们的粮仓已经被烧了,次左卫门!”
“是啊!殿下不说,我也看得见,这都是织田殿下的援军太晚出来的缘故。”
“不要说这些傻话!”
“这并不愚蠢啊!难道殿下你到现在还想念他吗?”
“好啦,算了!今晚你设法逃出城去,回到大殿的身边吧!”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回去见他呢?”
“我并不是要你回去求援军,只是希望你告诉他我们大概还可以维持四、五天。只要这么说就好了。”
“我拒绝做这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
“没什么,我就是拒绝做这件事!”
“你说这话可真奇怪。次左卫门!你也不想想,现在我们已经被敌人完全封锁住了,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啊!由于敌人在水面上布满了缠满铜铃的绳网,因此除了一个深谙水性、懂得潜水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能够通过,而你正是最好的人选。我要你从东北方的峭壁下去,然后潜入水中游过对岸!”
“我还是拒绝!”
“哦,难道你已经忘了怎么游泳了?或者你害怕散布四处的敌人?”
次左卫门像孩子般地摇着头说道:
“什么?我才不怕敌人呢!我并不是因为害怕才拒绝的。既然这座城只能再维持四、五天,想必殿下和其他人都已经有了一死的觉悟。在这种时候,我次左卫门胜吉怎么可以逃出城去,独自一人苟活呢?如此一业,世人会怎么批评我呢?他们会说:看哪!你看次左那家伙,平常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如今却因为贪生怕死而在落城之际,假借使者之名逃出城去。只有他一个人还活在世上。他们会这样笑话我的,所以无论如何我绝不答应!”
一时之间,本城矢他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城只能再维持四、五天。而是一旦自九八郎以下的大将都有了必死的觉悟,也就表明了所有在场者的命运。是因为他们明白这件事情啊!
九八郎并未因为次左卫门的断然拒绝而生气,只是平静地看了看座中的人,然后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只好另请高明了。哦,对了,鸟居强右卫门在不在?强右卫门呢?”
这时,从阴暗之处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强右卫门在此!”
然后他就像大肉块般地摇晃着来到九八郎的面前。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强右卫门?”
“啊、这,没有!我实在太困了。。。。。。”
“什么?你在睡觉?好吧,你去吧!”
“是!”
“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决。。。。。。”
“我要你从水底下‘走’过去,因为你不会游泳啊!”
强右卫门并未问及去处,只是继续说道:
“遵命!你要我在水底下走,是吗?”在座的人都忘了方才的紧张,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