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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玉娇梨-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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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友白心下暗想道:“白小姐既在,则这段姻缘尚有八九分指望。只是新近又许了皇甫家,这头亲事却如何区处?皇甫公是一个仁厚长者,待我情分不薄,如何负得?若是一个,或是两就也还使得。如今皇甫家先是两个了,如何再开得口?前日赛神仙的课,叫我应承他,说的话无一句不验。难道不是姻缘叫我应承,莫非白小姐到底不成?”又想道:“皇甫公为人甚是真诚,我前日已有一言,他说临时行权。今莫若仍作柳生,写书一封将此情细细告之,与他商量,他或者有处,亦未可知。”算计定了,随写一书,次日来见张轨如,只说一友相托,转寄锦石村皇甫员外处的。张轨如应诺,就起身先去行了。然后苏友白辞别了浙江多官,随后望金陵而来。正是:
  蝶是庄周围是蝶,蕉非死鹿鹿非蕉。
  此身若问未来事,总是漫漫路一条。
  不题苏友白随后而来。且说白小姐与卢小姐自白公出门后,日夕论文做诗耍子。忽一日,管门的送进两封书:这一封是吴翰林的,一封是苏御史的。原来白公在家时,凡有书札往来,白小姐俱开看惯的,故这日书来,白小姐竟自拆开,与卢小姐同看。只见苏御史书上写:
  年弟苏渊顿首拜。恭候台禧,间启一通。自兄荣归之后,不奉台颜者经年矣。想东山高卧,诗酒徜徉,定百福之咸臻。弟役役王事,缅忆高风,不胜尘愧。舍侄友白原籍贵乡,一向隔绝,昨岁遭遇,弟念乏嗣,因留为子。今侥倖联捷,滥授浙推,然壮年尚未受室。闻令爱幽闲窈窕,过于关雎。故小儿辗转反侧,求之寤寐。弟不自揣,遂从儿女之私,干渎大人之听。倘不鄙寒微,赐之东坦,固衔感之无穷。倘厌憎萝菟,不许附乔,亦甘心而退听。断不敢复蹈前人之辙,而见笑于同心也。临楮不胜待命之至。
  二小姐看了,喜动于眉宇。再将吴翰林书展开,只见上写着:
  眷弟吴珪顿首拜。去岁匆匆进京,误为妖人倚草附木,矫窃弟书,以乱台听。虽山鬼伎俩,不能逃兄翁照察,然弟疏略之罪,不获辞矣。今春复命,面会苏兄,惊询其故,始知前谈。苏兄近已战胜南宫,司李西浙,梦想丝萝,恳求柯斧,今借为官之便,晋谒泰山。兄翁一顾,自知卫玉荀青之有真也。从前择婿甚难,今日得人何易。弟不日告假南还,当即喜筵补申贺庆。先以布心,幸垂听焉。余不尽。
  二小姐看完,满心欢畅。卢小姐就起身与白小姐作贺道:“姐姐恭喜!”白小姐答礼道:“妹妹同此,何独贺我?”卢小姐道:“姐姐之事,既有苏御史父命来求,又有吴翰林案情作伐,舅舅回来见了自然首肯。小妹之事,虽然心许,尚尔无媒。即使苏郎不负心而追求前盟,亦不知小妹在于此处。即使得了妹书,根寻到此,舅舅爱姐姐实深,安肯一碗双匙,复为小妹地乎?这等想来,小妹之事尚未有定。”白小姐道:“贤妹所虑,在世情中固自不差。只是我爹爹不是世情中人,爱愚姐自爱贤妹,况又受姑娘之托,断不分别彼此,叫愚姐作尽管妇也。”卢小姐道:“虽如此说,尚有许多难处。才聘其女,又欲聘其甥女,在苏郎既难启口;女选一人,甥女另选一人,在舅氏亦不为坏心。小妹处子,惟母与舅氏之言是听,安敢争执?”白小姐道:“贤妹不必多虑,若有争差,愚姐当直言之。如贤妹之事不成,我也不独嫁以负妹也。”卢小姐道:“若得如此,深感姐姐提携。”又说道:“吴翰林书上说,今借为官之便晋谒泰山,则苏郎一定同书来拜矣。倘要来,怎么透个消息,使他知我在此更妙。”
  白小姐道:“这有道理。”因叫人去问管门的道:“苏爷曾来拜吗?”管门人回道:“苏爷差人说要来拜,是小的回了老爷不在家,无人接待,就要拜,只消留帖上门簿,不敢劳苏爷远来。差人去了,今日不知还来也不来。”白小姐道:“既这等回了,苏郎自然不来矣。”卢小姐道:“想便是这等想,就是来也难传信。”白小姐笑道:“传信有何难,只消贤妹改了男装,照前相见,信便传了。”卢小姐忍不住也笑了。正是:
  闺中儿女最多情,一转柔肠百虑生。
  忽喜忽愁兼忽忆,等闲费杀俏心灵。
  二小姐心中欢喜,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山水游偶然得婿

  诗曰:
  物自兮兮类自通,难将要事语水虫。
  绝无琴瑟音相左,那有芝兰气不同。
  鲍子所知真不朽,锺期之听却何聪。
  果然伯乐逢良马,只在寻常一顾中。
  却说苏友白遇见赛神仙起了课,说得活活现现,只得依了他。往西兴一路而来。恐怕人知,隐起真名,因与白小姐和新柳诗,就说姓柳,逢人只说是柳秀才。
  不数日到了山阴道上,真个是千岩竞秀,万壑争流。无穷好境,应接不暇。苏友白心下甚是爱恋,就在形胜之处,寻了一个古寺,叫做禹迹寺住下。日夕游赏,不期白侍郎游禹穴回来,也在这禹迹寺中。
  一日饭后,二人都出来游玩景致。忽然撞见,苏友白抬头一见,恰是老者。头上戴着一顶葛巾,身上穿着一件白衣布道袍,生得清秀古怪,不是寻常。苏友白心下暗想赛神仙之言,不胜惊讶,就立定了脚不走。白公看见苏友白青年俊秀,一表人才,甚是欢喜,又见苏友白立定看他,白公也就立住了脚,二人两目相对,大家就拱一拱手,你看我,我看你,不忍别去。白公因笑说道:「仁兄独散步於此,山水之兴甚豪。」苏友白亦答道:「晚生岂敢称豪,亦步老先生之后尘耳。」白公见路旁长松数株,历落可爱,同是山水中人,何不松下稍坐一谈。
  苏友白道:「固所愿也,只恐不敢抑扳。」二人游入松间,寻了两块石头坐下。苏友白道:「请问老先生高姓贵乡,因何到此?」白公道:「学生覆姓皇甫,金陵人氏,因慕山阴禹穴之妙,故漫道至此。不知仁兄贵姓,到此贵干?我听仁兄声音,似是同乡。」苏友白道:「晚生贱姓柳,亦慕此地山水而来,正也是金陵人,在本乡到不曾拜识荆州。不意於此得奉台颜,可谓厚幸。」
  白公道:「学生老人无用於世,故借此山水,聊以娱情。柳兄青年秀美,自是金马玉堂人物,何亦徜徉於此?」苏友白道:「晚生闻太史公,游遍天下名山大川,胸襟浩瀚,故文章擅千古之奇,正老先生今日之谓也。晚生未学,虽窃慕之,而愧非其人。」白公道:「大才自有大志,非老朽之夫所能知也。但游人子有戒,柳兄独不闻乎?」苏友白道:「不幸父母双亡,只身未娶,故得任意飘流,重蒙台诲,不胜悽感於怀。」白公道:「原来如此。」友白道:「请问老先生尊府,住在城中何处,明日归去时,好来趋谒。」白公道:「我学生居乡,离城六七十里,叫做锦石村。」
  苏友白道:「原来就是锦石村,村中白太玄工部曾相识否?」白公见问,心下想笑道:「他也来问,莫非此人也是赵千里?」因答道:「白太玄正是舍亲,怎么不认得?柳兄问他,想是与他相好?」苏友白道:「不是相好,晚生因素慕其高风,故偶尔问及。」白公道:「白舍亲为人最是高傲,柳兄何以慕之?」苏友白道:「俗则不能高,无才安敢傲,高傲正文人之品,晚生慕之,不亦宜乎。但则是此公,也有一件不妙处。」白公道:「那一件?」苏友白道:「无定识,往往为小人播弄。」白公道:「正是,我也是这般说,柳兄既不与交,何以知其详也?」苏友白道:「白公有一令爱,才美古今莫伦,老先生既系亲戚,自然知道。」白公道:「这个知道。」苏友白道:「有女如此,自应择婿,奈何择来择去,只有膏粱白衣中求人,而才子当前不问也,故晚生说他个无定识。」
  白公道:「柳兄曾去见舍亲么?」苏友白道:「晚生去是去的,见是未见。」白公道:「柳兄也不要错怪了,舍亲也只是无缘,未及与柳兄相会耳。若是会见柳兄,岂有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苏友白道:「晚生何足道,但只他选入幕者,未必佳耳。」白公暗想到:「天下事最古怪,我错选一张轨如,他偏晓得。注意一个苏友白,他就未必得知。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因问道:「金陵学中,有个苏友白,想柳兄也相认么?」苏友白听了,心下吃了一惊道:「他如何问我?」因答道:「苏友白与晚生同窗,最相好的,老先生何故问他?」白公道:「且请问柳兄,你道苏友白才品何如?」苏友白微笑道:「也不过是晚生一流人耳。」白公道:「得似柳兄,其人可知,白舍亲亦曾对学生说,他注意东床之选者苏生也,其余皆游蜂浪蝶,自奔忙耳,柳兄如何说他无定识?」苏友白听了,心下又惊又喜,又不甚歎息道:「原来如此,这是晚生失言了。」
  二人说毕,又谈论些山水之趣,只坐到夕阳时候,方起身缓缓同步回寺而别。正是:
  青眼共看情不厌,素心相对共偏长。
  不知高柳群峰外,鸟去云归已夕阳。
  却说苏友白回到寓处,心下暗暗想道:「原来白公胸中,亦知有我,我若早去睹面求亲,事已成了。只因去寻吴瑞庵,遂被功名耽延岁月,归来迟了,以致白小姐含恨九泉。这等看来,苏友白虽死,亦不足尽辜矣。但我初来,原无意功名,却是卢梦梨苦苦相劝。」又想到:「卢梦梨劝我,也是好意,只说是功名到手,百事可为。谁知白小姐就死,连他也无踪影,总是婚姻簿上无名的,故颠颠倒倒如此。前日赛神仙说,我此来定有所遇,今日恰遇此人。」又叫取历书来看,恰恰是丙寅日,心下甚是奇怪:「莫非婚姻在此人身上?」一夜千思百想。
  到次日,忙写了一个乡眷晚生帖子来拜白公。白公就留住不放,二人焚香弔古,对酒论文,盘桓了一日方散。次日,白公来拜友白,苏友白留下饮酒。自此以后,或是分题做诗,或是看花品月,二人情投意合,日夕不离。
  白公想到:「苏友白虽说才美,我尚未见其人。今与柳生盘桓数日,底里尽窥,才又高,学又博,人物又风流俊秀。我遨游两京各省,阅人多矣,从未见有此十全者,况他又未娶妻,若再误过,岂不是他笑我的无定识了。只是还有一件,若单完了红玉之事,梦梨甥女,却教我那里去再寻这等一个配他,他们岂不说我,分亲疏厚薄了!若是转先与梦梨,再替红玉另寻,这又是矫情了。我看他姊姐两个,才貌相仿,情意相投,莫若将他二人,同嫁与柳生,便大家之事都完了,岂不美哉!我看柳生异日,自是翰苑之才,功名决不在我之下,舍此人不嫁,再无人矣。」主意定了,白公便对苏友白说道:「学生有一事,本当托一个朋友与仁兄言之,但学生与仁兄,相处在世俗之外,意欲直告,不识可否?」苏友白道:「有何台谕,自当拱听。」白公道:「非别事也,柳见前日说白太玄择婿,只管择来择去,有美当前却又不问,我再三思之,此言甚是有理。今我学生也有个小女,又有个舍甥女,虽不敢说个绝世佳人,却与白太玄的女儿,依稀彷彿,不甚争差。今遇柳兄青年才美,国士无双,恰又未娶,若不愿结丝萝,恐异日失身非偶,岂不是笑白太玄的,又将笑我学生乎!不知柳兄亦有意否?」
  苏友白听见说出一女一甥是两个,与赛神仙之言,一一不爽,甚是惊奇,忙应道:「晚生一过激之言,老先生不以为狂,反引以自例,而欲以寒素充东床之选,何幸如之,但只是晚生尚有一隐情,不知可容上达?」白公道:「知己相遇,何妨尽言。」苏友白道:「晚生虽未受室,然寔曾求聘二女,其一人琴俱亡,已抱九原之痛。其一避祸而去,音耗绝无。在死者不能起帐中之魂,然义无复娶之理。在生者,倘去珠复还,恐难比下山之遇。历历情义所关,望老先生有以教之。」白公道:「死而不娶,固情义所关,然柳兄青年无后之戒,又所当知也,去珠复还,别行权便。当其未还,安可株守?」
  苏友白道:「台教甚善,敢不敬尊,只恐晚生凉薄菲才,不足辱老先生门楣之选。」白公道:「寒微之门,得配君子,不胜有幸。」苏友白道:「既蒙垂爱,即当纳采。但旅不遑奈何?」白公道:「一言既许,终身不移,至於往来仪文,归日行之未迟。」二人议定,各各欢喜。大家又游赏了两三日,白公就先辞道:「我学生离家已久,明日就要回去了,柳兄不知何日返棹?」苏友白道:「晚生在此,也无甚事,老先生行后,也就要动身了,大都违颜半月,即当至贵村叩谒矣。」白公道:「至期当扫门拱候。」说罢次日白公就先别而去。不题。
  却说苏友白,自白公去后,心下想道:「这赛神仙之言,真是活神仙。说来无一言不验。只是我起的功名课,说我是翰林未坏,这就不可解了。」又游了数日想道:「我如今回去,谅无人知觉。」遂叫家人僱了一只船,就渡过钱塘江而来。
  且说杨巡抚,初意再三难为苏友白,心中也只要他从这头亲事。不期苏友白竟自挂冠而去。府县来报了,心中也有这快快,随叫府县去赶。府县官差人各处去赶,那里有个影儿。府县回报。杨巡抚心下想道:「苏友白虽是我的属官,但他到任不久,又无过失赃罪,我虽不曾明明赶他去,然他之去,寔寔为我,监按二院,都是知道的。苏方回在京闻知,岂不恨我?」也觉有些不妙。正在沉吟之际,忽送报来。杨巡无展开一看,只见吏部一本认罪事:奉圣旨苏友白既系二甲第一,该选馆职,如何误选浙推,本该降罚,既自首认罪,姑免究。苏友白着改正原授馆职,浙推另行选补。钦此。
  原来苏友白已选了馆职,因阁下怪他座主,故叫吏部改远了推官。后来翰林馆,俱不肯坏例,二甲既属翰林,从无改选有司之理。固议大家要出公疏参处,吏部违例徇私。吏部了慌,只得出本认罪,故有此旨。杨巡抚见了苏友白复了翰林,甚觉没趣,又恐他怀恨在心,进京去说是说非,只得又叫人各处去追寻。不期一日,府尊在西湖上请客,客尚未至,独自在船中推窗闲看。恰好这日苏友白正过江来,到湖上叫了一只小船,自南而北,适打从府尊大船边过。早被府里门子看见,忙指说道:「这是苏爷。」府尊抬头一看,果见是苏友白,忙吩咐叫快留住苏老爷船,急急迎出船头来。众衙役早将苏友白的船拽到船头边来。苏友白忽被府尊看见,没法奈何,只得走上船来。府尊忙接着说道:「苏老先生为何不别而行,小弟那里不差人寻到。」
  苏友白道:「小弟性既疏懒,又短於吏治,故急急避去,以免被官之诮,理之宜也,怎敢劳堂翁垂念。」府尊就邀友白入船,作了揖,就放椅子在上面,请苏友白坐,苏友白不肯,只要东西列座。府尊道:「老先生自然上座,不消谦得。」苏友白道:「堂道改了称呼,岂晚弟不在其位而外之也?」府尊道:「翰林自有翰林之体,与在敞衙门不同,焉敢仍旧?」苏友白大惊道:「晚弟既己去官,便是散人,怎么说个翰林?」府尊道:「原来老先生尚未见报,吏部因误选了老先生,为何司贵衙门不肯坏例,要动公举,吏部着急,只得出疏认罪,前已有旨改正了。老先生恭喜,容当奉贺。」
  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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