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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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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心见公主并无半点疑惑之心,完全相信自己,不禁微感歉咎,他处处防人一着,可是公主纯良有如一张白纸,其心觉得甚是惭愧。

  他忽转念又忖道:“说不定公主比我更高一等,她在侦查我之行动的,那可不妙。”

  他不禁抬头看着公主,那表情像婴儿一般诚挚无邪,其心下意识的心中发寒,他愈是遇到困难重重,危险百出的事愈是镇静,可是对于这最可靠之普通推断观察,却是越不相信自己,他心中忖道:“看在这诚恳的面孔上,就是被骗一次算了,如果人人都如我这般阴险,那么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公主果声道:“你负了什么大仇,可以让我知道~点吗?”

  其心一怔,他灵机一转道:“很多人做了坏事,可是别人却都挂在我爹爹头上,在我爹爹头上挂多了,就挂在我头上,我如不去学上乘武功,岂不任人宰割?死得冤枉?”

  他此言倒是事实,他含愤而发。公主安慰地道:“你别灰心,只要有毅力,定可学成上乘武功。”

  其心点点头。公主又道:“你家中除了你爹爹外,还有别人吗?”

  其已道:“没有。”心中暗自忖道:“她是在问我有无妻房吧!”

  他想到此,暗暗有一种喜悦,可是瞧着公主无邪的神色,对于这种想法又觉得十分可耻,向公主行了一礼,漫步退出。

  公主凝视着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消失,心中默默祷道:“万能的阿拉,感谢你给我无比的勇气和智慧,我其实根本就不知他是装作中毒的,我突然说出,原是心中希望,想不到却被我猜中了。”

  她抬头只见天空又黑又高,心中弥漫着无比的虔诚,阿拉是万能的,尤其是对一个少女的幻想,她贵为公主,凌月国在西域国中居于领导地位,身份何等尊贵,可是竟会对一个异国的流浪少年,推心置腹不顾一切,这是多么奇妙的一种力量。

  其心却松了一口气,他心想公主对他绝对不存恶意,否则就以她的武功,也非自己所能敌,他却万万想不到,自己却是被公主一句谎言所骗,所谓“智者干虑,必有一失”。

  且说其心在凌月国又混了半月,他将一切行情都打听差不多了,心中盘算着如何乘机东返,向甘兰安大人报信,凌月国中由太子太傅执政,他乃是老成持重之人,坚决主张至少要等皇上或是金丞相回国后,再作打算。

  那公主对其心越来越好,她为了避免被人瞧见说口,虽然不再约其心进宫相会,可是每天都要出宫数次,多瞪其心数限,心中便感无限舒服,更不时差翠珠嘘寒问暖,有时还悄悄送给亲手调制的羹汤。

  莜儿见公主忽然开朗起来,只道是她很满意和李将军的婚事,心里暗喜;其心动中却暗自叫苦,他对公主并无情意,眼前公主款款柔情,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暗忖早日离开为妙,免得和她哥哥相斗,又和公主纠缠不清。

  这日已是腊月将尽,年关将临,那太子太傅召集文武重臣商量,金丞格秘密去国已经半月有余,却是消息全无,眼看冬去春来,皇上的使命不知到底应该如何行动。

  太子太傅起身道:“金丞相平日行事稳健,他掌本相让垂十余载,从来没有出个差错,总是交待得井井有条,这次突然在夜间失踪,连老夫也没有交待一句,此事实在奇怪。”

  众大臣议论纷纷,均觉此事有些离奇,太子太傅歇了歇又道:“此事依老夫看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金丞相接到皇上千里传讯的信鸽,急赴中原相助皇上,这个可能最大,不然第二个可能,老夫虽是万万不信,但事到如今,却是不能不虑。”

  众大臣纷纷屏息而听,那太子太傅沉声道:“如非金丞相远赴中原相助皇上,那么金丞相便是被人引开,敌人将会乘虚而人。”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太子太傅又道:“如是老夫第二个猜测,金丞相如非遇难,便是遭人引走囚禁,老夫今日请诸位大臣前来,便是商量此事。”

  大臣中那少年将军李里首先反对道:“太傅此言差矣,金丞相何等神威,除了皇上之外,世上岂有强似西天创神的高手?”

  西天剑神金南道在武学上实在也是一个大大奇才,他昔年在西域天山南麓,曾经一剑败三十几个围攻高手,事后西域武林中人传言,金南道手不停招,一夜之间,只见天山南麓剑气冲霄,根本就看不见他身形影子,到了第二天清晨,地上整整齐齐排放了三十六件长短兵器,山麓上数十丈方圆冰雪尽溶。

  这一战金南道剑术已达通玄地步,武林之中赠以“西天剑神”的尊称,西域武林,只要提起金南道,莫不敬若天神,只因凌月国主生平极少显露真功夫,是以声名反而不如金南道之盛。

  那御林军统领李坚如此一说,众大臣都觉得全市道不可能是被人所伤。太子太傅道:“老夫心中也极希望此事不要到如此地步,可是皇上传令,今春正月二月之间,咱们去攻打甘兰要镇,如今中枢无人,老夫负不起这个责任,依老夫看来,目下只有一个计较。”

  众人问道:“太傅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太子太傅沉着地道:“咱们飞骑中原,派人去请示皇上或是金丞相。”

  武将中总领六军全国兵马大元帅徐麟起身道:“目下天下兵马集中京都即将完毕,这百万大军,如果不能克日出发,军中士卒役夫,末将对于这个守密的问题可不能负责保险。”

  太子太傅点点头道:“中国地方之大,比起凌月国来何止数十倍,兵马自也众多,咱们除非攻其不备,措手不及,这才有成功之算,如果行军不能保密,中国聚集了军马,不但全然失了皇上指示精神,而且胜机也极渺茫。”

  徐将军接口道:“所以求将清太傅注意时间上之支配。”

  太子太傅沉着地道:“咱们目前预定在上元过后五天之内行动,徐将军那时兵马也调派得差不多了,这二十多夭,先派数起武士由李将军率领到中原去寻皇上,如果到上元还无消”息,那时再无考虑,只有前进一条路了。”

  他说得极为中肯,调派之间极有分寸,伊然有大将军之风。李坚将军忽道:“皇上收取姓董的少年,也可派他到中原去寻皇上,他最近才离开皇上,说不定找起来比较有效。”

  太子太傅点头许道:“李将军真是智勇双全,这人心智已失,说不定皇上造他回国时还另有交待,来人,快叫那姓董的少年上来。”

  其心漫步走入宫中大厅。太子太傅道:“董其心,皇上除了叫你告诉金丞相要攻打甘兰重镇外,还有没有其它交待?”

  其心想了想道:“皇上说如果我要回也可以。”

  太子太傅一喜道:“你知道皇上在哪里吗?怎么不早说?”

  其心漠然答道:“皇上不准我乱说,你们又没有问我。”

  太子太傅连忙裁纸张写了一张折子,他是状元之才,文字姻熟,挥笔端端敬敬地向皇上报道危机,当下用火漆封了口。

  太子太傅向众大臣道:“咱们便道此人前往,李将军,请你也从东南小道入中国,以备皇上问询!”

  其心李将军双双应命,当日便骑着骏马东行,其心动道正好乘这机会向安大人报告,心中不由大喜。

  他行走了数日,过戈壁沙漠,一出了凌月国,天气越来越冷,一路上滴水成冰,寒风凛烈,正是严冬时分。

  这天忽然下了大雪,其心等雪露天晴,已是两天两夜以后,原野上一片皓白,积雪总有数尺之厚,那官道小道都被大雪所遮盖,举目望去,只见是一片粉妆银凿的世界。

  其心认定方向前行,那马是西域异种,耐寒善跑,虽在如此酷寒之下,犹能步步前行,踏雪而过。

  他这样行了一天,走到傍晚,忽见远远之处出现了两个黑点,雪地里,虽在极远之处,但也显得格外清楚。其心心中不由大奇,只见那两个黑点越来越近,身法甚是快疾,不一会已来到十数丈之前,其心定神一瞧,心中暗暗叫苦,原来正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天魁和怪鸟客罗之林。

  其心眼见躲避不开,他心中盘算应付之计,脸上却装得满不在乎,那天魁早就看到其心,哈哈一阵怪笑道:“好小子,咱们又遇上了,你能从老夫手中逃脱,显然很有本事,听说你被凌月国主收服了可是真的?”

  其心不发一言,只作未闻,那怪鸟客罗之林低声道:“师伯,这小子诡计多端,留了总是祸患,不如乘这机会除去。”

  天魁沉吟不语,他暗自忖道:“这小子既已投靠凌月国主,我现在还要利用凌月国主,岂可伤了彼此情感,罢了,今日便饶过他这一遭。”

  罗之林俯耳道:“这小子诡计太多,他如果在凌月国主那边,对咱们也是不利,师伯还不如暗暗下手将他做了,岂不神不知鬼不觉?”

  天魁想如果其心当真帮凌月国主设谋,实在是个大大之患,他正眼一瞧其心,只见其心脸色深沉,不知又在动什么诡计,心中不由大怒,杀机一起,忖道:“我天魁岂有不能杀之人,就是凌月国立知道了,他又能将我怎样?他借我力之处甚多,终不能为这小子和我闹翻。”

  他阴森森地道:“娃董的小子,你自刎吧!”

  其心冷冷打量着他,要逃走是很困难的了,这雪地里一望数里,而且行动又不方便,天魁的轻功比自己高明得多,目下之计,只有先行拖延,见机而行了。

  怪鸟客罗之林叫道:“董其心,你难道聋了不成?你非要爷们来动手吗?”

  其心沉声道:“天魁既是不顾身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天魁阴阴一笑道:“董小子,你今天是死定了。”

  其心乘他一言未毕蓦然发出一拳,他一上来就用威镇天下的“震天三式”,天魁对这少年老早便存忌惮之心,随时防备着他会突然出招,当下身子向旁一闪,连守带攻打了起来。

  其心知道空手不成,刷地抽出长剑,不再抢攻,只是紧护门户,绝不贪功,那天魁见他招式老气横秋,像是浸淫剑道数十年的老手,可是脸上细皮嫩肉,年轻得令人心寒,天魁杀机一起,招式立刻放重。

  其心苦战之下,剑圈渐渐缩小,长剑伸展困难,他每被逼进一寸,便立刻守住这圈,不再强自扳平,是以圈子虽越来越小,可是却守得十分坚固,两百招之内,天魁掌力放尽,却并未将其心击倒。

  天魁见其心数月不见,功力更是老到,隐约之间又进了半级,他上次在青龙山巅,两百招便将其心击倒,目下却多施了数十招,仍然没有击倒他。

  其心见天魁欺身太近,他心念一动,长吸一口真气,冒险当头连劈三剑,正是上次天剑和金南道交手的大风剑法,他虽不请其中口诀运转其气之窍,可是出招之间,依稀还有五分精神。

  天魁见他把式忽改威风凛凛,身形微微一滞,其心又是三剑攻到,天魁退了两步,他乃武学大宗师,退步之间,已瞧出破绽,伸手一弹,点开其心长剑,左手已按到其心胁下,顺手点了穴道。

  如果其心仍用本门剑法和他打斗,至少还可以和他缠过数十招,他用起大风剑法,只是一个空架子,精妙之处丝毫未能展出,是以立刻被擒。

  天魁冷冷地道:“小子,你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过一死,哈哈!”

  其心问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他虽知已陷绝地,可是仍未完全绝望。只想拖延待变。天魁阴阴地道:“小子,谁叫你脑袋如此聪明?哈哈,如果不早除你,再过几年,江湖上还有老辈混的余地吗?”

  他此说倒是肺腑之言,其心生死掌在他手中,他决意杀掉其心,是以对其心说出真情。

  其心心中焦急,口中却道:“原来你是害怕我一个小辈,我董其心何德何能,竟使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的老前辈恐惧,也算死得不枉了。”

  他侃侃而谈,并无半点畏死之态,天魁右掌举起,正待向其心天灵盖击去,忽然背后风声一起,一股力道直击过来。

  天魁何等功力,他身子微侧,先问敌人攻势,左脚却接着飞起踢向其心死穴,他这两个动作有如一气呵成,美妙非常,可是脚才起一半,忽然对方便生生伸出一只手来,直往他预间切夫。

  这一招变招之速,天魁大吃一惊,他飞快缩腿,裤管粗松处已吃掌风扫过,就如利剪切过一般,破了一段,这丝布原本不是受力之物,来人掌力竟然如此凌厉,已达无坚不摧地步了。

  天魁连忙转身,他一时托大吃了小亏,睑色十分难看,只见身后立着一个蒙面老者,冷冷地打量着他。

  其心心中狂喜叫道:“爹爹!爹爹!您老人家可来了。”

  那老者蓦然一抹面具,露出本来面目,他冷冷地道:“欺侮一个后生孩子,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

  天魁道:“阁下就是威震武林的地煞董无公了,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干笑了几声,心中着实吃惊,他曾听天禽温万里说过,地煞董无公可能功力尽失,可是此时地煞董无公功力凌厉,实是他生平所仅见,心中正在打算要不要出手相拚。

  其心心中紧张已极,他有生以来,从未见爹爹和别人交过手,对方却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天魁。

  董无公柔声道:“其心你没事吧!”

  其已答道:“爹爹我一点没事,这人就是天座三星之首的天魁。”

  董无公淡然地道:“其心,管他什么天魁天禽,只要有人欺侮于你,爹爹就替你出口气。”

  他爷俩一问一答,根本没将天魁放在限内。天魁老好巨猾,知道今日所遇是生平大敌,是以并不激怒。那怪鸟客罗之林是少年心性,却是忍耐不住了,他高声叫骂道:“什么东西,婆婆妈妈像个娘儿们,要谈家常到家中去谈好了。”

  董无公轻轻移动一步,倏地出手一抓,罗之林想不到地煞会突然下手,只觉眼前一花便被扣住脉门,天魁冷冷一哼,大踏步往地煞面门抓去。

  董无公一手抓住怪乌客,他见大魁出手来攻,心想自己手抓一人行动未免吃亏,右掌轻轻一拍怪马客臀部,罗之林身形有若箭矢,直往天魁射击。

  天魁原来前进三步,已然逼近地煞董无公,突见罗之林身子飞来,他不敢再事托大,一吸其气,身形略停,伸手接过罗之林,放在地上,董无公已上前解开其心穴道。

  天魁心中吃惊忖道:“好纯的隔山打牛气功。”

  董无公洒然而立,其心眼看他爹爹出手从容,强如天魁也只有束手瞪眼的份儿,心中狂喜之下,对爹爹信心大增。

  天魁一言不发,双掌一拂,董无公真气暴发,脸上一阵酡红,天魁突然身子一斜,领着罗之林跃过董无公而去,董无公一吐气,也不追赶,长眉渐渐垂下。

  其心忖道:“爹爹如果施出震天三式,不知又何等威力,天魁也不敢一拚。”

  他思忖之间,天魁和罗之林已渐走得远了,其心像孩子般地欢叫道:“爹爹,天魁被您打跑了,真是痛快!”

  他这半年来步步为营,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这时在父亲面前才能放松一切戒备,因为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自有这个功力比天神的父亲替他担当了。

  董无公道:“你这些日子混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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