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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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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人长舒一口气,心中震惊已极,他不住忖道:“天下除了天魁天禽和我那不成才的弟弟外,谁人还有如此功力?我一时托大,竟几乎吃了大亏,天魁天禽,虽和我齐名,可是我自信千招以外,或可占得上风,那中年功力有如大江大海,似乎深不可测,我竟毫没有把握,此人究竟是谁?”

  他转念又想道:“我那掌力可说是密无间隙,无坚不摧,可是那人力道怪异,竟能发出旋劲透人。”他忽然心一动喃喃道:“难道是那主儿来了?”

  道人略一沉吟,往前便走。就在这时候,那中年汉子忽然身于一额,竟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他嘶声道:“董其心,快扶我到路边林子里去。”

  其心下马将他扶进林子,那中年汉子似乎气力已尽,靠在树上,脸色苍白吓人。

  过了好半晌,那中年汉子这才回转过来,他心中忖道:“我乘他轻敌之际,施出致命一击,却是未占到半点便宜,我这五明做手的劈空旋劲,原是近来才练得,本是持以问鼎中原武林时和天剑地煞对拼,此时不但露了底,而且看来并亲不何他,董天剑真是名不虚传。”

  且说那少女安明儿眼见一场大战竟然一触即终,心中不由十分扫兴,她又见其心骑马远去,这才想起其心并没跟她说一言半语,似乎根本就不认得她一般,心中不由一凉,那藏在心中,自己编织似水柔情,美丽远景,一时之间,都破碎片片。

  她面色灰败,再无那种高不可攀的神色,马回回见她突然花容惨淡,他人虽不笨.但是一个鲁男儿,昔年就是因为不懂女子心情,造成一桩悲剧,这时见少女刚才还眉飞色舞,此时便泪光莹莹,更是摸不着头脑。

  马回回道:“喂,安小姐,咱们走吧!”

  安明儿摇摇头叫道:“我不要走了,我不要走了,我什么都完了。”

  她叫着叫着,竟然呜呜哭了起来,马回回更是奇怪,心想道:“不走便不走,这又有什么哭的产可是他把柄抓在那少女手中,不敢出言相劝,只有好声好气地道:“别哭了,别哭啦!你有什么难事,我马回回替你解决便是。”

  那少女安明儿听别人柔声安慰,更哭得伤心,她是少女情怀,初次看中心上人,虽只和其心交谈数次,可是一缕柔情却早有所系,她家世显赫,眼界自是高级,常人求之不得,可是其心对她一直冷漠,她愈想愈是伤心,像是受了天大的骗一般。

  她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只道自己如此,别人也当深情待她,哪知世上情感岂有常规?如果她年纪长大,也就不会如此了。

  安明儿只是哭泣,那四川唐瞎子穴道早解,正在调息内伤,见她哭得伤心,真是柔肠寸断,他虽瞧不见安明儿容貌,可是见她声音如乳莺初啼,悦耳已极,心想她一定是个绝色少女,不由先生了几分好感。

  那唐瞎子忍耐不住,叫道:“小姑娘谁要欺侮你,我唐瞎子请他吃几粒喂心毒的铁疾黎,包管他妈的直挺挺摊尸。”

  他行走江湖,口上自然带上几句粗话,早已成了口头禅,也忘了人家是干金闺秀。马回回忍不住笑道:“你唐瞎子可没有人敢招惹。”

  唐瞎子唱了一个诺道:“多谢马兄夸赞,适才非马兄相救,我瞎子已去见阎罗王!马兄先受瞎子一拜。”

  他边说边拜,样子甚是滑稽,就像戏台上唱戏的动作一般,安明儿瞧得有趣,哭得慢了。

  马回回忆道:“小弟闻唐兄高义,只是无缘拜见,今日一会,真是幸何如之。”

  两人一说一搭寒暄起来,安明儿收泪道:“马回回,我不要再去中原了,我要回家去了,咱们就在此分别了吧!”

  她脸上泪痕重重,声音又绝望可怜,瞧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就是铁石心肠也是会油然而生同情之心,大凡女子如是生得美丽,任人便会让她三分,若是加上哀哭之下!就只有任她欲所欲为了。

  马回回道:“你要回兰州总督府去?我也顺路回去,便送你一程吧!”

  安明儿坚决地道:“我不要你送,我一个人走,就是被虎狼吃掉了也好,反正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真的关心我。”

  她说到这,眼圈一红,又是咬咽不已,那唐瞎子也可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煞星,可是偏生听不得女子哭啼,不然立刻便乱了方寸。

  唐瞎子连忙摇手道:“小姑娘,只要你不哭,一切都好商量,你有什么事,包在我老唐身上,唐瞎子虽然年老不济,去杀个人或是跑跑腿,倒是利落得紧。”

  他口舌流利,而且机智多谋,可是一生不近女色,就和马回回也差不多,对于女子心情是一窍不通,他说了一大难话安慰安明儿可是却心中空空洞洞,一点把握没有。

  马回回也道:“世上没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你只要说出来,何必闷在心里?”

  唐瞎子见机不可失,连忙凑上一句道:“常言道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你一个人闷在心中,不如说出来,大家替你想想办法。”

  安明儿沉吟一下,她心中连转几次,其心的模样只是在眼前晃来闪去的,她心中不由叹口气忖道:“我这一生是不能抛开他的影子了,难道我就如此轻易退下,让自己终身痛苦不成。”

  爱的力量使这纯良少女智慧开朗了,她一时之间抛开了身份和羞涩,听马回回唐瞎子这两人一吹一唱,好像蛮有把握,心中不由怦而动。

  马回回唐瞎子见这少女忽然低头垂颈,眉梢紧皱,脸上红晕时露,心中也不知她到底捣什么鬼。女人心意变化多端,少女性子更如黄梅天气一般,阴晴难测,这两个大男人加起已有百多岁,可是却是一窍不通。

  安明儿心道:“他俩人又有什么方法?我……已经已经不顾差渐,这次主动寻他,对他表示好感,他却无动于衷。”

  她想到其心的无情,心中不觉又是一痛,她脱口道:“讲给你们听也没有用,你们都听不懂,听不懂的。”

  唐瞎子急道:“你没讲出来,怎么便知道咱们不懂,不说马兄智勇双全,就是我唐瞎子,也是三川五江跑遍过,不知会过多少高人,见过多少大场面,怎能说我不懂。”

  唐瞎子心感马回回救命水思,是以处处捧他,唐瞎子性情激烈,别人如对他有思,那他真是恨不得掏心相报,如果别人对他有仇,也如寒天冰水,点点心头,永不会忘记的了。

  安明儿忽然心念一动忖道:“人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却试试看不妨。”

  她抬起头来,只见马回回和唐瞎子都是一脸殷切之情,她一路上对马回回多端要挟,此时反而真心关切自己,她不禁大感差渐。

  安明地低声道:“如果……如果有一个人,他……他全没良心,你护他救他,以真心待他,他……却是稀松平常.没有事儿一般,这……这个怎么办?”

  唐瞎子脱口道:“这种人岂可深交,你疏远他不理他不就行了。”

  唐瞎子这句话说中了安明儿心事,她脸一红,只道这唐瞎子灵精,已瞧破他心事,当下厚着脸皮沉吟道:“可是……可是……这人是你很亲……亲近的人,你掏心肝给他,他却忘恩负义

  唐瞎子怒道:“对付忘恩负义小人,我倒有个顶干脆的方法,我老唐一把铁疾藜,岂不是解决了吗?马兄你道如何?”

  马回回点点头,安明儿见弄了半天,得到这种结果,真是哭笑不得,她心中不觉有气,脱口叫道:“你们两个都是大粗……大粗人,给你们说这个真是对牛弹琴。”

  马回回见她突然发怒,他忽然像发现一件大事一般,喜不自禁地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是你亲人,他虽为恶多端,对你志总负义,你却不忍心对他怎样是不是?”

  安明儿脸一红点点头,她心中却想道:“那人见了我理都不理,怎能算是亲人?”

  马回回想了半天,正色道:“为了顾全道义,我想还是大义灭亲,好教江湖上人钦眼于你。”

  安明儿又气又笑,她知道和这两人商量一定不得要领,便站起身来道:“感谢两位好意,我要回家去了。”

  她说罢头也不回地往西而去,马回回怔怔望着她的背影,这一个多月来,虽是受了她不少闲气,可是细想起来,她天真调皮,可爱处比讨厌处多得多,此时分别,竟会依依不舍。

  安明儿愈走愈远,风吹起她的布裙,更显得那么纤弱,马回回心中忽发奇念,暗道:“如果我有这么大一个女儿多好!”

  耳畔唐瞎子叫道:“哟不好!和这小姑娘磨着,我那小兄弟只怕已和那中年恶汉走远了。”

  他慌忙转身欲走,马回回道:“那中年身分少年你认得?”

  唐瞎子道:“他就是昔年一掌毙了庄人仪的董其心!”

  马回回一惊,喃喃道:“原来是那孩子,数年不见,已然长大成人了,唉!岁月悠悠,我马回回当其老了,连昔日救命故人也记不得。”

  唐瞎子道:“马兄珍重,只要我唐瞎子不死,他回马兄有事,水里火里都少不了我唐瞎子一份。”

  他说到后来,身形已在十丈以外,他是英雄行径,虽是寥寥数语,却是千金一诺,凛然气慨。

  马回回也高声叫道:“唐兄珍重了,咱们一见如故,但有小弟效劳之处,千万别不够义气,忘了小弟。”

  他那粗壮豪迈的声音在空中激荡不已,唐瞎子却已行得远远了,马回回忽然想道:“董其心昔年年才稚龄,已是功力高绝,如今数年不见,想是功力更强了,怎么对那中年汉子唯命是从,那中年汉子胡称他是什么皇帝,不知到底是何底细。”

  他转念又想:“董其心和唐瞎子识得,他怎么要杀死唐瞎子?一定是受那中年之命了。”

  他正自寻思,忽然远远一个声音叫道:“马回回,你走了没有?”

  马回回叫道:“安小姐,我在原处!”

  过了一会,安明儿又跑了过来,她走近马回回,忽然从抽中取出一物,交给马回回道:“这个还给你。”

  马回回双手发颤,伸手接过那卷陈旧皮纸,正是他师父血书遗书,心中激动不已,也不知是感激还是悲伤。

  他半天才颤声道:“安小姐,你心地纯良,善恶自有分,丝毫不苟,你一定会得好报。”

  他原是一个气吞牛斗的好汉,此时竟说出这种祝福冥冥报应之言,实在是心中感激太深,一时之间露了真性,却和常人一般了。

  安明儿甚是感动,大凡英雄豪杰,往往将自己本性都隐藏甚深,如能见着他真性流露,那光景确是动人,安明儿喃喃道:“你却不必谢我,这皮卷并非我抢到手的,我岂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打过冰雪老人?”

  马回回紧张道:“我一直以为小姐女扮男装,上次在林中抢了冰雪老人所持血书,想不到另有所人,那么小姐你又从何处得来?”

  安明几道:“马回回,告诉你吧,这血书正是刚才那中年汉子身旁姓董的少年抢回,他一时大意,将此物掉落,被我拣着了。”

  马回回听得作声不得,心中忖道:“这东西对我何等重要,岂可随意失落,如果是落在别人之手,那董其心少年救我一番心意岂不白费,总算老天有眼,落在这善良小姑娘手中,我虽受了她些闲气,可是我岂能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安明儿忽道:“马回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马回回一怔,安明儿双目正视,正容说道:“这件事,我非告诉你不可,不然我闷在心难受得紧,我……我一直就不信你是这种人,你定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她坚决地说着,挺直的巧鼻不住往上耸,这是她习惯的对一件事加强语气动作,马回回这时真是激动得鲜血直往上涌,恨不得立刻为她死去,他忘形之极,一手握住安明儿小手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安明儿正色道:“当然是真话,我假借这个把柄威胁你,其实我心中也并不舒服,我……我只是一个人走路,路途不熟,所以逼着你陪我。”

  她愈说愈低,怯生生的,就像做错事的小女孩,又害怕受罚,又不敢不说,马回回心道:“瞧你这模样,就是受了你天大之气,我马回回也只有罢了的份儿。”

  安明儿说罢,便又回走,马回回手中握着卷血书,一时百感交集,师父,师妹,往事像一场恶梦,梦醒了,一切都完了,剩下来的就是这如山深冤。

  他忽然想道:“董其心两次救我之命,他和那中年汉子一路,只怕是受骗上当,我岂能袖手不管。”

  当下不假思索,快马加鞭东行而去。

  且说那中年汉子又调息了好一会,仍觉体内真气不能运用自加,对于天剑的功力,更是心寒不已。

  又过了好一会,这才和其心驰马继续前行,一路上穿过数个小镇,来到一处大城镇才要顺官道进城,前面尘土大起,四骑迎面而来。

  中年汉子眉头微微一皱,那四骑已然奔近,突然一齐止住,四个异服少年齐齐翻身下马,直挺挺跪在地上。

  那中年汉子低叱道:“你们是作死吗?这是什么地方,还不给我滚起来?”

  四个少年连忙站身起来,其中一个少年道:“禀……陛……禀老爷,师父就在前面市镇之内,他老人家到处打听您……老爷的行踪,有要事报。”

  中年汉子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们到了中原,想要偷袭少林,这个我老早得闻,要想偷袭,便得作周详隐密一点,你们自己瞧瞧,这一身衣服,不是活招牌吗,金南道真是愈老愈糊涂。”

  那四个异服少年定眼一看,立在中年汉子旁边的竟然是少年高手董其心,他们其中三人都吃过其心的亏,但是他竟和主人站在一起,真是大惑不解了。

  那中年汉子道:“晚上叫你们师父来,我住在城东‘东来仙居’。”

  那四人齐声应是,还得替中年汉子开道前行,只见那中年汉子脸色一沉,不敢多言上马而去。

  那中年和其心驰到城东,中年对这市镇甚是熟悉,两人在“东来仙居”落了店,吃过晚饭,二更时分,忽然窗外一声轻轻击掌之声,那中年低声道:“进来!”

  来人正是西天剑神金南道,他向中年屈膝待要跪下,那中年挥手制止道:“师兄不必多礼,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金南道想了想道:“上次我和天禽联合攻打少林,想要先除却武林主力,可是想不到却发现一个秘密……”

  他瞧了瞧其心低声道:“此人据小徒说是中原罕见少年高手

  中年汉子不耐道:“不妨事,你只管说下去。”

  金南道道:“原来天剑董无奇隐身少林寺,柬发做了道人。”

  那中年淡然道:“这个我老早就知道了,我路上还和他交过手。”

  金南道原以为这是天大消息,想不到中年汉子老早便已得知,他结结巴巴对道:“那……那天剑引开天禽温万里,我一人大战少林三大高僧,众弟子本来已被罗汉大阵,可是突然来了一个青年乞丐,拼命抵住缺口,我得天禽暗号知道不易得手,这便退下少林。”

  中年道:“九大弟子都安好吗?”

  金南道道:“臣罪该万死,臣无能,有两名弟子被人下毒毒死,两名被人在长安打死。”他一急之下,忘了现下身份,又称起臣来。

  中年汉子神色一紧道:“林儿呢?今天下午只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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