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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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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珠定交的往事都回到了他的眼前,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人怀,抚摸着那一颗触手生温的明珠,他的眼泪也不禁盈眶了。

  这悲怆的气氛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三人都似忘了时间,只是呆呆地立在那荒郊孤家前,白翎挥袖指了指泪水,低声道:“十弟又到何处去了呢?”

  古筝锋切齿地道:“三哥,咱们再要碰上那些异服小子,若是不把老命拼上,咱们也不要做人了。”

  白翎已恢复了镇定,他道:“四弟,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咱们把目前行动的方针决定一下,这个血债总要好好算一算的!”

  其已道:“萧五爷即是由穆十侠收殓的,那么穆十侠必然是平安无事,这是可以断定的了!”

  白翎点了点头道:“十弟葬了五哥以后,多半是接赶向开封去啦!”

  其心道:“小弟也是这么想——”

  白翎道:“董兄弟你此去兰州,咱们本应伴你同去,只是此时咱们方寸已乱,恨不得立刻赶到开封去——”

  其心正色道:“白三侠,你如果把我董其心当作自己人,就请千万不要这么说,小弟一人赴兰州足矣,二位还是赶快回中原吧!咱们就此别过。”

  白翎想了一想,叹口气道:“小兄弟你武功高绝,机智绝伦,只是江湖凶险绝非想象所能及,此一去千万多自珍重。”

  其心心中感动,他拱手深深一揭道:“小弟省得,二位请吧!”

  古筝锋道:“兄弟多珍重。”

  白翎仰首看了看天,也拱手道:“时因西风,惠听捷音。”

  他们两人转身走远了,其心目送着两个背影缓缓消失,这对天已全黑了。

  





七步干戈第十七章 甘兰道上



第十七章 甘兰道上

  其心为探明怪乌客到底真相如何,他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北去。

  一路上渐行渐西,虽然已是仲夏,可是愈走天气愈凉爽,一出渲关,举目都是一片黄土,莽原千里,无边所垠。

  他快马加鞭,不一日过了天水,已入甘肃境地,沿途村落愈是稀疏,往往走上半天,碰不到一个可以打尖之处,原野上倒是牛羊成群,夏天水草正肥,牧人们将牲口都赶了出来。

  这日他走上赴兰州的官道,离兰州还有半日路程,忽见道上渐渐热闹起来,行人商旅,络绎不绝,其心跑到中午,拣了一处干净的十里事休息一会,他一路上赶路,多半是吃干粮,这时叫了一碗面、几样卤菜,吃得甚是畅快舒服。

  忽然背后蹄声大作,两匹高大骏马突然停下,扬起一大片灰尘,弥漫空中,慢慢都落在其心菜碟之中,其心吃得也差不多了,他不愿惹事,正想起身会账离去,那马上两人已大步跨进酒肆之内。

  那两人生得豹头环目,样子极是魁梧,董其心不由打量了两眼。那其中一个已急叫道:“掌柜的。创面,打酒,切三斤卤牛肉来,快!快!快!”

  他神色极是急促,恨不得掌柜多生几双手。其心瞧他那饿死鬼样子,心中忍俊不住。

  另一个汉子见将董其心的菜弄得全是灰尘,不由甚感歉意,他看了其心一眼,抱拳道:“在下兄弟两人急于赶路,弄脏兄台菜肴,心实不安,兄台如果不弃,共饮一杯如何?”

  他虽生得高大,可是说话斯文一派,其心对他生出好感,也拱手道:“小可已然吃饱,两位自管请便。”

  那大汉道:“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兄台何必推辞?”

  其心推辞道:“小可也实有事,兄台高谊,小可心领就是。”

  这时掌柜将酒面及卤牛肉都端了上来,那大汉见其心坚辞,也不便再勉强,笑笑坐下大嚼。

  董其心向两人作别,上马而行,走了不久,只见路上来往的都是江湖汉子纵马疾驰,但心中暗暗称奇,心想只怕又是那几个异服家伙弄的玄虚。

  他心中沉吟,马行渐缓,后面一批批赶过他,他想不通这条路上为什么会有这许多江湖上人。正自琢磨,忽然背后啪的一声,一人凌空扬鞭,声音极是清脆,两骑擦肩而过,那马上的人正是酒肆中所见大汉,回头向其心一笑道:“咱们城内再见。”

  其心微微一笑,那两骑已冲得老远,他一夹马腹,也飞奔前去,跑了一个时辰,兰州城已遥遥在望。

  他进了城,盘算与约期还早,先在兰州城住下几天再说,便匆匆找到一家客栈,将马匹行李安置妥了。这时离晚饭时间尚早,其心闲着无事,便上街逛逛。

  兰州乃是西北重镇,城墙筑得极是坚固,董其心转了城中心一周,买了几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吃了,只觉甜脆无比,齿须留芳,他心中忖道:“久闻兰州是水果之都,看来名不虚传。”他又买了两大串南疆葡萄,真是颗颗透明,粒粒无核,吃到口中立刻化为一泡甜浆,令人暑渴顿消。

  董其心边吃边走,真像一个顽皮小童,他心中很是轻松,又回复到儿时那种情趣。

  他走到华灯初上,这兰州城到底远逊中原繁华之地,入夜来街上冷冷清清,比起洛阳城笙歌处处,喧哗比比,真有天壤之别。

  董其心看看没有什么值得观察之处,便信步走到店中,刚一回房,忽然听到隔壁一个洪亮的嗓子道:“他妈的,老子活了这大岁数,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依老子性,一把火烧得精光。”

  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老二你狗熊脾气慢发成不成,那酒楼掌柜的你可知他是谁?”

  这两人一口川音,董其心暗暗称奇忖道:“四川的好汉也来了。”

  忽然砰地一声,显然有人发脾气拍桌子,那洪亮的嗓子叫道:“管他是谁,老子要碰他一碰。”

  那低沉的声音道:“老二,你这脾气可发不得,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发脾气了,那掌柜的是马大侠手下四大天王之

  那洪亮的嗓子立刻惊叫道:“源来是马大侠的手下,真是大水冲翻龙王庙,算我李猛有眼无珠。”

  那低沉的声音道:“所以我说老二你那毛草脾气少乱发,如果刚才你和那掌柜子上了,不说取胜之机渺茫,传说出去,人家只道我们松潘二怪是忘恩负义,拆起马大侠的台来了。”

  他洪亮的嗓子唯唯诺诺,其心心中暗笑:“这人恩怨分明,倒是勇于认错。”

  他正想叫店伙送饭来吃,忽见走廊上脚步之声大起,来了五六名大汉,直奔隔壁房间。

  董其心好奇心起,也慢慢踱出房外,闪到小院暗处,只见那批大汉站在门外,过了一会,一个为首汉子上前敲门。

  那里房门一开,里面走出两个矮小汉子,怒目打量众人。

  那声音洪亮的矮汉道:“诸位有何见教?”

  “阁下大闹酒楼,摔碗掀桌的好不神气,难道欺侮咱们兰州城无人?”

  另一矮汉忙道:“我在下这位把弟脾气暴躁,兄弟初来来责地,还请诸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那敲门的汉子睑色渐弄。前一个矮汉叫道:“老大,别人挑梁子挑到咱头上来了,你还和他们赔啥礼?”

  那被他称为老大的矮汉道:“老二稍安忽躁,这几位英雄也是马大侠手下。”

  那声音宏大的汉子果然气馁道:“老大,我听你的就是。”

  众人正在相持,突然一个中年汉子轻步走来,双脚微动,已经走到了众人之前。

  董其心心道:“此人轻功非同小可,他举步如行云流水,只怕是那郝连派高手。”

  那中年汉子一到,那后来的五六个大汉一齐肃手而立,退在两边,中年汉子拱手道:“不知是两位侠驾莅临,小可真是失礼。”

  那矮汉中老大也回礼道:“铁掌柜,昔年甘凉道上一见,匆匆又是十年,适才在宝号竟然想不起来,我们这个不成气的老二,脾气火爆,失礼之处,尚清多多包涵。”

  那姓铁的中年汉笑道:“一别十年,黑兄英风如昔,好生叫人欣慰。”

  姓黑的矮汉道:“就是铁兄也是英挺弥坚,大慰吾怀。”

  姓铁的中年汉子转身一挥手道:“你们这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仗着几手练把式的功夫,还想吓唬人吗?还不给我退下去,你们知道这两位是谁?”

  那姓黑的矮汉忙摇手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铁兄也不必深责,小弟多年不见铁兄,适才回到店中,这才想起。”

  姓铁的中年汉子道:“这两位乃是川内武林第一把交椅,松潘双怪黑大当家和李二当家。”

  那些汉子都大吃一惊,这松潘二怪,在川甘边境,真是盛名如雷,威震武林。

  松潘二怪老大道:“咱哥子俩听说资主人马大侠发下英雄贴,大会西北武林,心想定是有要紧之事,这便赶来凑个数,替马大侠跑个腿。”

  姓铁中年忙道:“两位义薄云天,在下先替敝主谢过,敝主这几天忙着布置,两位先生先请屈驾迎宾馆如何?”

  松潘二怪老大笑道:“山野之久不识礼数,好在后日便是会期,到时再和马大侠见面便是。”

  那李老二一句话不说,只是陪着笑脸站在旁边。姓铁的中年道:“后日午后,在城东吴家花园大厅开会,在下身有急事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黑老大道:“铁兄只管请便。”

  姓铁的中年又向松潘二怪告了罪,飞步而去,神色甚是匆匆。那黑老大低声道:“铁大滨这十年来又精进不少,看他精进内蕴,足下又稳又快,已得郝连武功真传了。”

  李老二只是点头,两人走进屋中,董其心闪了出来,他心中沉思不已,想不到自己千里迢迢赶到兰州应战,对手尚未见到,兰州城内倒发生如此大事。

  他慢慢走回室中,心中想道:“那姓铁的武功已臻高手境界,可是还要替人跑腿,那姓马的是谁?我后天到倒要去见识一下。”

  这时刚才上更时分,董其心吃完晚饭,明月初升,北方天空清朗,更显得高不可及。其心望着月影,透窗进来,不由又想起远赴昆仑的父亲来。

  父亲心中充满了隐密,可是吝啬得一点也不告诉他,他一身武功都是父亲所接,可是他却没见过父亲施过一招半式。这几年来,父亲衰老的更是快,那外表已是龙钟老态,这是身修上乘内功所不应有的现象,可是为什么呢?

  父亲被天下人戴上了个凶神恶煞的帽子,可是他却从未辩护过,许多人至死还以为父亲是个嗜杀若狂的恶魔,这世上只有极少数人相信他是冤枉的,像蓝大哥蓝文候,还有那白发苍苍可亲的武当道长周石灵。

  他想到很多很多,庄人仪,庄玲,齐天心,青施怪客,天剑个,这些人物和这些事物都从他眼前闪过,他努力思索,便将这些人和事物联上关系,可是尽管他脑子细密,思想深沉,却一点也想不通其中真相。

  他顽然叹口气道:“唉,我对爹爹的事实在知道得太少了,这边事情一完,我一定要去寻爹爹去,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转念又想道:“如说庄人仪冒我爹爹之名到处为恶,我亲眼见庄人仪有制成的爹爹的面具,此事原本不假,可是在人仪那人本事虽是不错,到底不能称为绝代高手,顶多和熊竞飞他们一流,如说不是他,那他为什么要制爹爹面具。”

  “还有那姓秦的蒙面汉子,我总隐隐约约觉得他身怀绝大秘密,只可惜没能追到他一问。”

  他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远远更声三鼓,他知时间还早,便又想道:“那齐天心和青袍怪客又是什么关系呢?那青施怪客出手除去南海豹人,那身功夫真是骇人,已达到非人所能想象的地步,我就是功夫再高一倍,也不敢和他交手。”

  他不断沉思,以他天资之佳,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然而这事却是干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

  他很久没有如此静静想过,忽然前院嘈来之声大起打断他的思路,他作了一个结论:“总而言之,爹爹是身负奇冤,有人借着地煞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

  其心推开门,只听见外面吵闹之声愈是激烈,他走到前店,只见一个少年公子,正在大发脾气,用脚不停地踢着柜台。

  那掌柜的不断说好话,那少年只是不理,董其心待要上前去劝,那掌柜看见来了客人,连忙便要上来评理。

  掌柜向其心道:“小店这几天客人太多,上房只剩下两三间,这个客人非要包下一个独院,小老头告诉他每个院中都住了客人,他却叫小老头把自己住下的客人赶走,他愿意赔两倍银子,不说现在已是半夜三更,咱们做生意的总有个先有个后……”

  他不断向其心诉苦,那少年大为愤怒,只是用力踢着柜台,声音震天,那掌柜话声被蔽,再也说不下去。

  其心不由向那少年打量一眼,只见那少年生得俊秀已极,是个少见美男子,他北行路上见的都是又粗又壮的大汉,此时见到这等清秀书生,不由产生几分好感。

  其心上前拱拱手正待劝说,那少年似乎对踢桌子颇感兴趣,不断地踢得震天响,声音传得老远,正眼也不瞧其心一眼。

  其心见那少年背后背着一个长形包袱,分明是件兵器,那柜台是胡桃硬木所制,端的硬逾老石,其心眼前一扫,只见那木柜台已被那少年踢破一个小洞。

  其心暗忖道:“这人年纪轻轻,武功倒有根基,一定是名门弟子,一出道被人你捧我拍,便骄傲上了天。瞧他这般不讲理,难道是他师父教的不成?”

  那少年道:“怎么样,老头子,如果你再不依了本少爷,惹得少爷性起,一把野火将你这黑店烧得精光。”

  他眉毛一扬,挺直鼻子往上直耸,一脸唬人的样子。其心见他装腔作势,样子很是活泼顽皮,心中不由一乐。

  那掌柜的道:“清平世界自有王法,客官你可不能蛮不讲理。”

  那少年嚷道:“你要跟少爷打官司,告诉你,你这官司就是打倒皇帝跟前也是杜然,你是输定了。”

  他边说边踢,那掌柜从来还没有见过这等不讲理的人,只气得吹胡倒须,却是拿他无可奈何。

  那少年道:“本少爷这就去寻火种去。”

  忽然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且慢。”

  那少年爱理不理,依然踢柜子,其心一看,原来正是松潘二怪中老二李猛,脸色甚是不善。

  李猛道:“这位小哥子敢情是精神太好了,你进店来吵到现在,格老子到底干啥子事。”

  那少年冷冷道:“朋友你少管闲事,安安静静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李猛大为发火,他破口骂道:“格老子的,你这龟儿子是人不是,怎么没有一点人味,老子走了一天路,好容易才睡下,龟儿子却大吵胡闹,好像你家里死了人。”

  他嗓子原宽,这时再加上那少年增柜之声,真是闹得不可交加。那少年眉毛连扬,一脸不屑的样子,李猛看到这样子,心中更是有气,他冷冷道:“哪个没有教养的,养出这种人。”

  他话一说完,那少年勃然大怒,转过身子便去放对。李猛淡淡道:“格老子的要打架吗?偏偏老子手心痒,龟儿子的走啦卜”

  那少年道:“狗嘴里就是长不出象牙来,走就走,少爷难道怕了你不成?

  他大步往外便走,其心连劝都不及,两人已在院中干了起来。”

  那少年虽是年青骄狂,功夫上倒有真才实学,两人招来招去,渐渐打得极是激烈。

  其心只觉那少年招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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