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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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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回回笑了一笑道:“在安大人军中。”

  蓝文侯道:“老马,你为什么不叫他也来——”

  马回回插口接造:“他本已不推辞担当这盟主之职,一路和兄弟同行来到长安,却有急事,说晚几日赶来。”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调特别响亮,别桌的人多半都听到了有关其心的消息,这些人中多半是一心拥护其心为盟主的,登时都静了下来仔细听听。

  那丐帮的二侠雷以停这时仰头连干两杯酒,站起身来大声道:“这次在长安英雄大会,都是四方名重一时的人物,咱们几个叫花子可是来凑个数的,但是雷某相信,这儿大多数人对那盟主人选想必多有同样的想法——”

  他说到这里,大厅之内已经议论纷纷,雷以停停了一下,又道:“所以兄弟想问个明白,在明日大会中省得麻烦。”

  马回回哈哈笑着站起身来道:“雷二侠说得不错,以我马某人说,马某认为盟主一职最适当的人选,当是一个新近名满江湖的少年美侠,想来各位必也熟悉得很,就是那董其心童少侠。”

  登时大厅之中响起一声哄堂彩,其心为国立下巨功,而且行侠行义,不计自身危难,原是众望所归,那马回回提出,大多数人也早是如此打算,立刻响应。

  众人又闹了一会,这时忽然大厅门呼地开启,一连走进十多个汉子。

  为首一人面如重枣,正是那名震一方的山西英风牧场场主孟贤样。

  蓝文侯和孟贤样没有多大交情,倒是马回回认识,立刻迎了上去。

  那孟贤样哈哈笑道:“听说各位说那盟主之位已内定下来?”

  马回回一怔道:“孟兄这是什么话?”

  孟贤样仰天一笑不语。

  马回回奇道:“这是天下英雄大会,盟主由天下英雄共推,怎能说内定之言?”

  孟贤样忽然抱拳道:“虽然大会会期定于明日,孟某今日有几句话是不吐不快!”

  群雄中有多人和孟场主交情甚深,一齐道:“孟场主决清说。”

  孟贤样道:“方才听说各位一致准备推那董其心为天下盟主,孟某却有意反对!”

  马回回哈哈笑道:“我说孟兄你是怎么了,原来是这个事儿,你有你的意见,各人想法不同,也是平常之事,岂能说咱们之意即是内定?”

  他显然也有了怒火,语气也渐僵硬。那盘贤样长笑道:“孟某以为天下盟主之位,非那齐公子齐天心不能胜任!”

  他曾受齐天心的救命之恩,对那齐天心的侠义作风极感崇佩,一心想推出齐天心,这次却见大多数人均要推举董其心,一急之下,言词之间竟有些强硬。

  这“齐天心”三字一出,群豪之中登时一阵哗然,原来那齐天心行走江湖数年,他是少年公子的心性,路见不平,立即拔刀相助,无意之中救了不知多少江湖英雄,他本人却丝毫不放在心中,有时往往为了救人,再危险再困难的事也毫不推辞。

  那董其心却是为整个武林的利益和西域来的强人周盘,为国家计股凌月国主,但对于这些一般武林人的切身利害倒并无多大关连,相较之下,就比齐天心为之逊色。

  由于这种切身恩怨的关系,立刻有一大部分人高吼道:“孟场主说得不错,那齐公子的确是人中之龙,再也适合不过了。”

  马回回呆了一呆道:“这……这……”

  孟贤样高声道:“各位英雄,这盟主之位是非齐公子莫属了,咱们待明日过了,就分头去找齐公子共议大事。”

  群豪大声叫好。马回回和蓝文侯面面相觑,那蓝文侯陡然站起,大吼道:“那齐天心齐公子是不错,这个蓝某也是知道,但那董其心为武林、国家,身受辱名,甘冒奇险,他是为了大家,丝毫未将他个人荣辱生死放在心中,倘若这盟主之位由他人所占,咱们丐帮立刻退出这英雄大会!”

  他说得斩铁截针,毫无转让余地,蓝文侯在江湖上是有名的硬汉,说一不二,他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一惊,纷哗之声减了几分。

  那益贤样面上神色一连变了几次,冷笑了一声,却不说一句话。

  蓝文侯仰头干了一杯,拍拍手道:“如此,咱们明日大会见面便了!”

  他一挥手,丐帮群侠缓缓跟着走了。

  马回回呆了一半刻,砰地将铜杯掷在地上,扔下一块银两,也跟着走出大厅。

  这一下整个大厅之中一片寂然无声,蓝文侯等人走到门边,暮然厅中有一人高声吼道:“慢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个少年站在圆桌边,有人识得,原来是武林中新人雁荡三剑。

  蓝文侯头都不回,冷然道:“什么?”

  那雁荡三剑之一道:“这英雄大会之中,论身份,论辈份都以昆仑掌门飞天如来老前辈为首,他老人家至今尚未到来,咱们何必自先争吵起来,何况咱们是为了天下武林大事而来,就凭蓝大侠几人数言不合便四分五裂,这算得了什么?”

  他这几句话说得原是十分有理,但此时蓝文侯怒火填胸,冷然道:“阁下是何人物?”

  那雁荡三侠见他口气狂妄,心中也不由微微有气,陡然之间,三人一齐挥手,只见三道白光破空而出,“卟”地只发出一声,整整齐齐钉在大厅门相之上。

  众人见这等手法,都不由惊呼;蓝文候瞥了一眼,却不识得。马回回冷然道:“敢问尊名?”

  他们近来忙于各种纠纷,对雁荡三剑新近崛起却无耳闻,三剑心中不由有气,怒道:“雁荡三剑.你听过吗?”

  他们吼声才落,“呼”地一声,大门陡然分开,一个人端端站在门口,全身火红,那宽阔的背上插着两柄长剑,正是红花剑客熊竞飞。

  众人都是一怔,熊竞飞抱了抱拳,洪声道:“熊某来晚了!”

  这时厅外天色已黑,厅上掌上灯火,灯光下只见他勇迈之气显露无遗,他声名旺盛,群豪都不由暗暗心折。

  孟贤梓见那红花双剑赶来,忙上前携了一揖,大声道:“熊大侠来得正好,快来评评理看!”

  熊竞飞啊了一声道:“评什么理?”

  孟贤粹道:“咱们方才在讨论那天下武林盟主的人选,大家一致赞成那齐天心齐公子,哪知蓝帮主——”

  他话来说完,熊竞飞陡然吼了一声道:“咦,这盟主不选董其心英雄,倒选了别人?”

  群豪议论纷纷。能竞飞又道:“那董小兄弟为人正义,武功高强,我熊茶就受过他救命之恩.那人品是没说的了——”

  众人见他如此说,原来一部分又生出推举董其心之心,一时群见无定,孟贤样不由大皱眉头!蓦然“砰”地一声,大门又自开启,闪入一个汉子,一身布衣打扮,双目全瞎,正是那四川唐门中的唐瞎子唐君核!

  唐君律闪入厅中,大叫道:“董小兄弟在吗?唐某特来参见武林盟主!”

  这唐门在武林中声名极著,唐瞎子本人名头更是人人知晓,这时他竟如此说,登时到有一大半人改变了生意。

  





七步干戈第三十三章 情是何物



第三十三章 情是何物

  就在武林群雄各持强理,争拥盟主之际,董其心却仆仆.风尘,笠星戴月随在甘育总督安大人大军.混充一名军中夫役。

  那大军东行,来到咸阳一带,关中之地自来民生富饶,衣物鼎盛,平原千里,沟渠纵横,举目间尽是青葱稻田,可是安大人似乎身重急命,挥军马不停蹄,日夜兼程。

  其心上次一眼瞧见凌月国主混在军中,他心中大震,便和马回回分手,那马回回素知其心能耐大得紧,不然智慧若凌月国主,也被其心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一败涂地,是以放心其心一个人去,就是被凌月国主识破,其心只要表明身份,那几十万大军中要想对其心不利,真是白日梦想了。这以暗击明,原是其心最拿手之作,当下不动声色,依样葫芦,乘夜点倒一名小卒,着上军士服装,暗中注意新遭大败的凌月国主。

  到了夜晚,全军运渭水而驻,营连数十里,此时正当水发之时,渭水混浊,滚滚黄浪,伙夫汲水澄清,其心独立河边,仁立良久,忽然大大不安起来,正待举步回营,忽然背后一个粗暴的声音暗道:’‘免患于,叫你替爷爷挑水,你倒偷懒看什么鸟风景,你奶奶的,看俺打不断你的狗腿。”

  其心一回头,只见一个粗壮汉子怒目而视,此人满面短须,是个伙头军,其心连忙应道:“是,是,俺这就来了。”

  他回到厨房,挑起一担水桶,才走了数步,忽然背后一片肃静,其心动中诧异,大凡军中伙夫都是没有规矩,任是百战雄师,钢铁队伍也是一样,伙夫总是随便惯了的,聚在一起不是言不及义的胡吹,便是赌搏打斗为乐,这时居然鸦雀无声,其心回头一瞧,连忙飞快转过头来,慢慢往渭水边走去。

  原来甘青总督安大人来巡视造饭伙食,他正在询问一个炊事军士,态度和悦,夸道辛劳,其心和他一个照面连忙转身,安大人并未发觉。其心边走边忖道:“瞧这安大人真是人杰,以总督之尊亲自到厨房查看伙食,而且对伙头们丝毫没有瞧不起的神色,难怪全军人入都甘心为他死呀,听说春天里关外一场大战,伙夫们也加入战斗,半点不见逊色,为将之道,首重能得军心,安大人数十年南征北讨所向无敌,深得此道。”

  他放下水桶,满满打了两桶水,等到安大人走得远了,这才挑起走回,将水倒在缸中。来回挑了十几担,天色渐渐昏暗,忽见远远人影一闪,一个熟悉人影往河边飞奔而至,但见那人身形高大,身着军士服色,走向河边,举步之间龙行虎跃,暮色苍苍中,其心瞧得清楚了,正是凌月国主。

  其心在暗处静观动静,只见凌月国主满面喜色地走到河边,手中握着一把枯枝,对着河心望了望,选择一处狭窄之处,手一扬投出一枯枝,身形一扬,竟往那汹涛涌涌河中跃去,脚一点,又往前掷了一段枯枝,这时河风劲吹,那枯枝何等轻飘,竟能激射五六丈之外,方向丝毫不变,落水之际,不过刹那时间,便被巨浪卷去,可是凌月国主身形一起一落,就在这刹那时刻,借着一点枯枝浮起之力,在汹涌波涛中,竟如行康庄大道一般。

  其心又惊又佩,骇然忖道:“这凌月国主武学实在深湛,从前达摩祖师一苇渡江,每被人认为神化,想不到世间真有人能练成这至极功夫,不知爹爹和伯伯能不能办到。”

  转念又想道:“武功练得像凌月国主一般,真是难上又难,可是他仍然不满足,贵为一国之君也便罢了,还想窃霸中原,人心之不知足,以此公为最了。”

  他沉思间,凌月国主身形愈来愈远,渐渐的隐没在暮色之中,其心忽然心中狂跳忖道:“那厮满脸喜色,不知有什么阴谋得逞,不好,莫要是安大人巡行时着了他的道儿?”

  他想到此处,心急如焚,一时间沉吟无计,飞身往中军大营走去,离此总有十数里,其心施展轻功走了数里。忽然远远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末将秦孝恭,恭迎大人莅临。”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笑道:“孝恭,你容光焕发,想必有得意之事,哈哈!”

  其心心中一松,脚步自然收慢,心想:“这几天听军中人谈论,秦将军击破凌月国主领第一功,是个上下爱敬的勇将。”

  他心中盘算,不知凌月国主到底碰上什么得意之事,只怕多半与安大人不利,这次全军东行,毫无人知道目的何在,其心数次窃听几员领军参将谈论,也都是半点不知,自己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其心沉吟半晌,决定今晚探听一下安大人大营,他本不愿与安大人再相见,免得惹上许多烦恼,可是事到如今,说不得必要之时,也只有露面了,当下走回营中,匆匆吃了晚餐。明月初上,其心缓缓向中军走去,走了半个时辰,只见警卫愈来愈是森严,每隔数步,便是一个岗哨,虽是急行军途中,布哨人马仍是精神凛凛,黑暗中甲盔森森,刀抢出鞘。

  其心低身闪过卫哨,不一刻来到大营,那安率大旗临晚风而立,僻僻啪啪发出轻响,帐营中灯火莹然,两个长长人影相对而立,似乎正在对奕。

  其心闪身暗处,凝神往帐内一瞧,那坐着的正是甘青安大人和年轻谋士李百超,两人正在对奕。

  李百超手执白棋正在沉思,久久不能下着,忽然安大人苍劲的声音低声道:“百超,咱们身负重命,日夜兼程赶路,我真恨不得一日千里以赴君难,怎么今天皇上又突然下了圣旨,叫全军过渭河待命。”

  李百超似在沉思,半晌才惊觉道:“学生也正在思想此事,好生令人不解。”

  他边说边又下了一子,安大人双目凝注棋局,良久喟然叹了口气道:“百超,你这子不但作成一劫,突破包围,而且主客易势,眼看我一大片土地尽失,所谓一子之差,满盘皆输,算了,我认输了。”

  他轻轻站起身来,转身踱着方步。李百超道:“总督心神不宁,学生侥幸之至。”

  安大人忽道:“百超,我棋力较你如何?”

  李百超接口答道:“总督棋力已臻高手之列,学生望尘莫及,学生记得与总督大人对奕何止百次,从来就没胜过一次。”

  安大人沉吟道:“什么叫百无一失?世下岂有永不败之局?百超,我胜你百次,今日毕竟输了,那百次胜利又有何用?”

  李百超心中一震,安大入天性豪迈开拓,今日怎会对棋局输赢计较起来,他沉吟一会道:“大人发现了什么不对的事吗?”

  安大人沉声说道:“百超,我安靖原一生军旅,虽说不上完美无过,但自信唯求心安理得,咱们男子汉光明磊落,义之所及,生死又安足论?”

  李百超道:“大人人格高超,这是天下百姓均可熟知的,大人有何忧心之事,学生不知能否善大人解些许之忧。”

  安大人不语,半晌喃喃地道:“我虽胜了百次,毕竟败了一次,百超,世上人难道真不能推赤诚之心以待人?歼灭大军,攻城占地,开拓疆土,这是为将之任,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最难得是能妥善遣散百战之师,解甲归田不生兵散之乱,百超,希望你记住我今夜之言。”

  李百超听得愈来愈不对劲,他知元帅素来对他都是推心置腹,可是今夜竟有难言之隐,心想元帅一定有极深苦衷,自己不便要他说出,只暗中留意便得。

  安大人又遭:“百超,你有谋国之才,真是少年沉着,老气横秋,从前汉高祖用萧何则根本固,你才不下萧相国,可惜生不逢时,唉!生不逢时,真是人间之大不幸。”

  李百超再也忍不住道:“土为知已者死,学生遇大人可谓三生之幸,何言不幸?”

  安大人慨然道:“百超,你说得对,土为知已者死,虽死何憾,你去休息吧!”

  李百超一怔,忽然由帐内走出安大人爱女安明地来,口中叫道:“爹爹,姆妈又有信函来啦!”

  安大人晤了一声。安明儿见李百超不住向她使眼色,也不知是什么事儿,横了百超一眼,李百超起身告辞退下。

  安明地道:“爹爹,你要看信吗?”

  安大人道:“你妈说了些什么?”

  安明儿吐吐舌头道:“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私看爹爹的信呀!”

  安大人凝视爱女一眼,只见她脸上爱娇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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