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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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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心转过身来,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那根小技“呼”地一声从他左耳下面差一分毫地飞了过去。

  玲小姐见居然没有吓着他,不禁怔了一怔,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么?”

  其心道:“不知道。”

  玲小姐正要再想一些花样,那边葛姥姥走了过来,叫道:“玲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还不快上屋去。”

  其心悄悄回到自己的屋中。那个漂亮的小姐给他的麻烦地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想都没有去想它,他心中充满的仍是那一张酷似爸爸的白睑,可几天来他再没出现过。

  天色渐渐暗了,其心到西院的火房里要了一点热水,洗了一个澡,他回到房屋里来时,已是月儿高挂了。

  他走进屋后,前面是高过三丈的高墙,突然之间,一条黑影从墙外直飞上来,那条黑影升得又快又高,轻身功夫惊人之极,其心不禁吃了一惊,眼见那人足足升到四丈左右,身形在空中横里一个翻滚,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那高墙上还插着一排数尺长的铁杆儿,黑夜里极不容易发现,这人升到四丈左右方才翻滚越墙,分明是在外面深测好了才进来的。

  那人落在地上,其心几乎叫了起来,只见这人左臂下空荡荡的,只剩一只袖子,双目深陷无光,正是那重伤落荒而去的唐瞎子!

  其心在一刹那间心中转了好几回,但他猜不透唐瞎子到这里干什么。这时,忽然嗡声起,五六只大草蚊飞了过来,那唐瞎子身在六尺之外,一扬手,只听得“叮”然声作,六只大蚊一齐被六只金针钉在木柱之上。

  唐瞎子侧耳倾听,过了一会,脸上露出释然,他以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是我太紧张了,怎么连蚊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其心可是看得口呆目瞠,这人双目全瞎,居然信手把六只在飞的蚊子同时针住,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不可思议!

  他知道只要自己弄出一点声音来,立刻就有金针飞过来,他停息着一动不动,那唐君律所了半天才放步而行。

  忽然其心下了决心,他低声叫道:“喂——唐……唐……唐瞎子——”

  唐君律如触电般停住身形,厉声低道:“什么人?”

  其心心想说出“我是董其心”来你也不知道,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回答,便道:“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唐君律听他支吾,更紧张地道:“你究竟是谁?”

  其心道:“那天……那天在林子里,只有我看见你被人暗算……”

  唐君律骇然道:“告诉我,是谁暗算我?”

  其心道:“我——我也没有看清——”

  唐君律道:“你怎会在这里?”

  其心道:“我是这里面的小厮……”

  他看见唐君律的面上杀气直升,不禁退了两步,心想如何应付这场面。他伸手往怀中一摸,指尖触及一物,他心中灵光一现,忙道:“我与丐帮的金弓神丐是朋友……”

  唐君律一怔,低声道:“呵——你是丐帮派到这里来卧底的?”

  其心知道事急,只得硬着头皮道:“正是!”

  唐瞎子面上露出疑色、低喝道:“金弓神丐是我多年老友,你想骗我么?”

  其心从怀中掏出一粒明珠来,正是那金弓神丐送他的,塞到唐瞎子手中道:“你摸这个!”唐瞎子一摸之下,低声道:“大内里的龙凤神珠!——是了——”

  他脸上神色大为缓和,低声对其心道:“那么,兄弟你贵姓?”

  其心知他信了,心中暗叫一声好险,伸手把珠儿拿回,答道:“董其心。”

  唐君律道:“久仰。贵帮十侠大名,唐某虽然钦羡得紧,却是只识得萧五爷一人,既然董兄弟你也在这里,想来我唐瞎子是碰对了……”

  其心心中纳闷,暗道:“我董其心你居然久仰,这倒是奇事了。”又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不答,唐君像忽然道:“贵帮金限雕金八侠已经过世了,董兄弟可知道?”

  其心信口道:“知道——”

  唐君橡奇道:“董兄弟既然一直在此卧底,怎能知道?”

  其心吃了一惊,索性道:“敝帮自有迅速传讯的办法,是以……是以在下早已知道一切,也知道唐……唐先生会寻到这里来

  他这样一答,巧妙地弥补了方才一见唐瞎子就说自己是主弓神丐的朋友的露洞,只因他一见唐瞎子,便说出金弓神丐,岂非太不合常理,其心小小年纪竟能在这紧要关头,出一言而两得,真是天离异禀了。

  唐君律低声道:“小兄弟,我四川唐家与贵帮非亲非故,可是唐君律敬的便是贵帮这等热血汉子,为了资帮金眼雕金八爷临终一句话,唐某已经送掉一条胳膊啦,我唐君律丝毫不怨尤,咱们两人更是素不相识,现在咱们即已拉手,那便是朋友了,以后小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对其心是个小孩倒不诧异,只因丐帮中曾有许多少年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其心虽然不明究里,但他被这种豪气感动了,紧握着那只大手,筋脉虬突,骨如钢技,那是一P大人的手啊。其心仿佛在这一刹那之间长成了大人,于是,他也用大人的口吻道:“不错,从此先生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也不……也不……也不哭。”

  唐君探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低声道:“那么——小兄弟,这里面可有一个地方叫做‘飞云阁”的?”

  其心吃了一惊,喃喃道:“飞云阁?飞云阁?你随我来!”

  他们两人悄悄地贴在屋边上前进.转了几个弯,来到那两边的小楼下。

  唐君律伏在地上,头上正是那‘飞云阁”三个大字,他四面望了望,悄悄沿着花园边上的石栏爬过去,似乎在默默数青步子。

  忽然,他停了下来,左面一个小石亭,唐君律把石亭中一张石椅用劲一提,下面骇然出现了一个地道。唐君律轻轻自下叫道:“下面有人么?”

  过了一会,有一个沉重的声音答道:“你是什么人?”

  唐君婊压着嗓子道:“在下,姓唐,来自嘉陵江畔。”

  下面的人道;‘小可姜一尊,阁下莫非是‘瞽目神睛”?”

  唐君律夏道:“姜六侠,果然是你!”

  其心喜然一惊,“姜六侠”姜六快?岂不是丐帮被俘的那个姜六侠。”

  





七步干戈第四章 貌假情真



第四章 貌假情真

  只听得那黑漆漆的深洞中,姓姜的道:“瞽目神睛唐大先生请恕姜某被锁深窟,不能上来见利。”

  唐君律遣;“姜六侠何出此言,唐某人毕生敬佩的便是贵帮十侠这等热血汉子,姜六侠昔年断指全信的故事曾叫唐某热血为之沸腾,咱们虽乏一面之缘,却是神交久矣。”

  地洞中传出一声叹息!

  “唉,只是姜某这一生是完了——-”

  唐君像岔开道:“姜六侠,你可知道贵帮金八侠已经过世了么?”

  深洞中差六侠一声嘶然惨呼。“什么?唐见你说……”

  唐君律适:“日前在扬子江上,金限雕金八侠临终叫唐某将一物交给姜六侠——”

  洞中姜六侠道:“唐兄为敝帮之事奔波,姜某在这里代蓝帮主谢了……”

  君律道:“姜兄何必言谢。在下依金八侠之言寻访到此院附近之时,忽然被五侠七剑中的蓝白黄三人阻拦,唐某不才,激战中遭暗算,被毁了一条胳膊,那……金八侠所托之物亦被夺了去

  他说到这里,洞中美六侠道:“唐兄义薄云天,竟为咱们之事遭人暗算,废了一条手臂,姜某真肝脑涂地无以为报,他……他日若是——”

  他原想说“他口若是碰着蓝白黄三人必要报仇”,但是忽然想到自己被困于此,如何能出得去,是以便猛然顿住了。

  唐君慷慨然叹道:“只是唐共未能达成金八侠临终所托,实是惭愧不已——”

  姜六侠道:“唐兄若是再说这话,叫我姜共何颜偷生,今生此世,只要姜某人能有脱离之日,唐兄有事姜某便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

  唐君律道:“唐某虽失了金八侠所托之物,但是此时天赐良机,正好借此机会助姜兄脱险——”

  洞中姜大侠长叹了一声,那声音宛如一个垂死的叹息,在黑暗中显得好不凄凉,只听得他道:“唐兄美意可感,只是——只是——”

  唐君律急道:“只是怎么?”

  姜六侠道:“只是在下被紫金锁练穿了琵琶骨,眼下只是一个废人了!”

  唐君律听了这话,全身不禁一紧,凡是练武的人听到被穿了琵琶骨便如同听到被判死刑一般,唐君律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姜六侠也没有说话,于是立刻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会,唐君律忽然:“姜兄,敢问贵帮金弓萧五爷如今侠踪何方?”

  姜六侠道:“萧五哥么——你到山西临汾……”

  他话声还没有说完,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唐君律的身后响起:“好个山西临汾,你们还没有谈够么?”

  唐君像是四川唐家仅存世上的高手,他双目全瞎,却有“曹目神睛”的别号,那完全是赞誉他耳力之佳,几乎可以完全代替双目,这时他虽一面与姜六侠交谈,其实耳听四方,便是落叶掉针之声,亦不能逃过他的巨朵。此时被人潜到十步之内.居然没有感觉,这一下可把他惊得几乎要失声而出了。

  唐君像身法如电,他是侠义本性,立刻伸手先抓其心,要想把他藏妥安全之地,但是令他吃惊的是他一把抓了个空,其心竟然无声无息地不在原地了。

  唐君律低呼一声:“小兄弟!”

  却是无人回答,唐君律猛然向后一个翻身,他双足不见转动,身形却如一只鼓风而上的纸驾一般,扶摇而上。

  黑暗中一个人飞快地窜了出来,他脚下穿着软橡皮的快靴,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他大喝一声:“站住!”

  紧接着便是虚空一掌飞出,掌风强劲,呼呼作响,唐君律身在空中,反手一掌拍下,只听轰然震响,唐君律身若游龙,如同一个弹丸一般飞起五丈之高,一个翻身,便到了高墙之外。

  黑暗中那人一个快步赶到,向着深洞中喝道:“姓姜的,方才那人是谁?”

  洞中姜六侠冷冷地哼了一声,不作答复。那人厉声道:“姓姜的,老夫劝你放明白一些,快告诉老夫那厮是谁?”

  姜六侠沉声道:“杜良笠,你逞的是哪一码子威风?方才那位仁义大英雄的姓名怎能告诉你听?怕你脏耳听了去拍辱了人家的英雄名声!”

  微光之下,那人银须根根可数,正是那杜老公,他怒哼了一声,狠狠地道:“姓姜的,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那人是谁,嘿嘿,老夫从他身法上看不出是谁么?”

  姜六侠哈哈大笑道:“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杜老公一顿脚,不再言语,他关好了地洞,转身走了出来,暗暗赞道:“姓姜的委实是条铁铸挣的好汉,唉,看不出一个叫化儿帮会,却全是如此英雄人物!”

  这时,人声传来,几个大汉跑了过来,叫道:“杜老,出事了么?”

  杜老公道:“没有,没有,你们快回去,各自留神!

  这时候,董其心在黑暗中摸上了床,他暗暗自语道:“好险呀好险,方才我若是招呼唐瞎子一道逃走,那就一定会被社老公发现了,希望唐瞎子能逃走……”

  他把被子扯了一扯,睡在床上,这时,门外有人走过,他听见那个浓重鼻音的声音:“杜老,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老公的声音:“我发现的时候,有一人正在和性姜的谈话,他们谈什么就没有听真了。”

  那鼻育道:“是丐帮的么?”

  杜老公道:“那就难以断定了。”

  那鼻育道:“那厮跑了?”

  老公轻嗯了一声。

  屋内,其心也轻轻吁了一口气。

  小玲觉得生活愈来愈是无聊,她每天练练轻功,遍山漫野地跑来跑去,在主人离家前,曾经再三吩咐杜公公要好好服侍这娇女,可是小玲怎会听这老人的话,尽管社公公再三向她说好话,请她别乱跑,免得晒黑了,回来主人大发脾气,小玲仍然我行我素,不理杜公公近乎哀求的劝说。

  这日她从山中回来,手中提了两只雉鸡,一进门看到董其心正在园中除草,她瞧着其心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以为其心定会上来看看自己的猎物,因为那野雉毛色五彩缤纷,委实漂亮,谁知其心只漠然的瞥了一眼,又一心一意的拔草。

  她心中大不高兴,走近其心道:“喂,你看这雉鸡有几斤重?”

  其心站起身道:“小姐您好!”

  小玲吸嘴道:“你这人耳朵聋了是不是,我问你这只鸡有多重?”

  其心瞧了瞧道:“总有五六斤吧!”说完又蹲下身去拔草,小玲点点头道:“算你还有几分眼色,喂,拔草是很有趣的么?”

  其心未答。小玲忽然气道:“好啊,你既然这等爱拔草,明天把我后院的野草全给清理干净,如果我发觉有一根未拔,你可小心了。”

  其心抬头看看小玲,道:“是,小姐!”

  小玲呆了一会,快快而去,走了很远,跨过花园圆门,又回头看了其心一眼,只觉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样子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再也想不到他会是这么一个大笨童。

  小玲把雉鸡往厨房里一放,道:“晚上我自己来烤,把鸡毛替我好好拔下留着。”

  她说完便回到房中,心中忽然无聊起来,怔怔出了一会神,不由又想到其心那专心一致的模样,她心中忽生奇想,忖道:“他年纪比我还小些,怎么一点也不爱玩,我觉得好玩的事他竟无一点兴趣,真是一个怪物。”

  她转念又想道:“我三番四次寻他霉气,他并不生气,好像一个木偶似的,哼,他又敢怎样,我告爹爹他可受不了,一个小佣人有什么稀罕,要他走路他便得走。”

  她想到爹爹快要回来了,她大声叫道:“老五,把烤架放在后院里,我可要好好烤这两只鸡,真肥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新月初上,小玲在熊熊的一堆柴火前烤着她的鸡,老五不时添柴驱烟,生怕呛了这娇养小娘娘。过了一会,鸡肉渐渐烤熟了,透出阵阵甜香,老五笑口大开,那满布皱纹的脸更深刻了,他不停地说:“小姐真好本事,老五就是十里之外,也能闻得这香味,垂涎不已,赶来求食。”

  小玲虽顽皮好动,可是这烹任之术却极高明,她也以此自豪,当下笑道:“谁像你这馋鬼,好像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这时候其心已跑到后院拔草了,那扑鼻鸡香,惹人食欲,其心心中忖道:“香是够香了,可是火功太急,如果用酱和姜再抹上几次,把火弄小些,肉一定更酥些。”

  他瞧瞧小玲,火光映得她圆圆小脸一半通红,一半阴暗,神采极是生动,正在此时小玲烤好了鸡,抬起头来,目光正好和他相接,只见他还在拔草,小玲想起刚才的命令,心中有一丝歉意,可是见其心那毫无怨尤的平静脸色,她又觉得气往上冲,很不开心,地暗自忖道:“你别以为什么都不在乎,我偏偏要你在平。”

  其心低着头,再也没向这边看一眼,小玲觉得无味,她见老五和杜公公都眼睁睁望着那烤鸡,便用手拉开,将一大半掷给两人,自己只留下一只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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