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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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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吼了一声,似乎觉得胸中较为舒畅,右手一震,只闻“呛啷”一声,长剑已然脱鞘而出,后退半步,凝剑以待。

  那老人见他这种拔剑手法,心中不由一惊,只见他此时满面肃穆之色,分明已经天人合一,正是最高剑术的起手姿态。董家神剑独霸武林多年,那威力之大,变化之奇,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他心中也知厉害,不由微微后退一步。

  董无奇长剑出鞘,只觉豪气一生,胆子一壮,冰然说道:“要想进去,先闯过我手中长剑!”

  那老人仰天一笑道:“好说好说!如此,小心接招!”

  他身随话动,双手一抬,一上一下,轻拂而出。

  董无奇只觉两股劲风交拂而至,他气沉丹田,手中长剑一挑,刹时幻起漫天青光。

  董家神剑的确非同小可,那老人只觉双目一花,剑风已然袭体而生,自己攻势不但瓦解,而且已被对方抢得主动,心中不由大吃一惊,这一式倘若由功力再高的人施为,这老人一式轻攻,已立于必败之地!

  董无奇抢得主动,手中长剑连闪,一连削出五剑,生生将老人逼退五步。

  他剑势突然一敛,陡然间一劈而出,随着剑刃,内力逼出“丝”地一声尖响,刹时发出董家神剑中七七四十九式天心连环!

  但见剑光连套而发,气势有如长江大河,裂岸而涌,一片青虹朦胧,密围住那老人。

  那老人面色沉重,这时才可看出他惊人的内力,在剑影之中缓缓固守,每一出掌,力道之猛,无奇只觉与爹爹的功力也不相上下!

  无奇出剑愈快,心中顾忌之感全去,一心放手出招,剑式极为凌厉,再加之他内力也甚深厚,每一出剑,剑风呼啸而出,到后来剑剑连环,那铁声密密相接,已成嗡嗡浑厚一片。

  一刹时,这七七四十九式天心连环已到最后三式,这三式是最后凌厉的杀手,董无奇连发两剑,那老人登时面上一紧,忽然封出两掌,生生击偏剑式。

  董无奇心知还有最后一式,多半也伤不了对方,不如不发反退,立变守式,否则攻势一尽,对方反攻起来.要守便来不及了。

  他这种打法,果然正确无比,那老人何等经验,连接两剑,便知这连环招式必然还有最后一式杀手,只要守住中庭,内力立发,对方攻势一尽,主客立刻相易,他正吸了一口其气,却见无奇剑式一挺,不贪攻势,不攻反退,剑法一变,登时密密护住全身。

  他心中暗叹一声,口中忍不住赞道:“老董教出的好儿子!小子,当今武林后辈,剑术推你第一!”

  他口中虽言,把式却是不止,上踏半步,猛力推出两掌。

  董无奇这时已全然采取守势,施出一套“盘石”剑式,将周身密守得若金城玉石,老人一连攻了好几掌,都无功而退。

  这时老人似乎开始全力施为,每发一掌,那内力之重,足可移山裂地,董无奇只觉剑上压力愈来愈大,施展不开,剑圈被愈缩愈小。

  又守了数式,无奇心中暗暗焦急,也暗暗心凉,这老人施出真实功夫,威力盖世,真不知是何等人物,看来就算老董先生全盛之时,也不过能和他持个平手。

  无奇缓缓提了一口真气,仰天长啸一声,暗忖再支持个三五十招不成问题,希望无公快快赶来。

  那老人似乎猜知他的用意,冷冷一笑,手中掌法一变,以快打快,全身幻作无数人影,将董无奇团团包围,董无奇力持镇定,见招出招,一时守得倒也难破。

  攀然之间,左方一声暴响,哗啦一声,树枝叶片漫天飞舞,一条人影好比脱弦之箭,拣了出来,足尖略一点地,直冲向那密室。

  无奇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双目,那人身法之快如同鬼魅,令人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这时他正被那老人内力相困,只觉剑上好比挑了一座巨山,哪有余力分身相救,这一惊简直吓得心胆俱裂,那老人似乎也吃一惊,手中力道不由一缓。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那人身后又是一声暴响,另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竟然在半空之中凌虚连跨三步,呼地落在那先前一人的身前!

  无奇只觉后面一人身法很熟,急切之间想不起来,这时那老人似乎为巨响呆住了,收掌而退。

  无奇只觉手中压力一轻,忙一闪身,走近过去,一看之下,只见前面那人原来是一个女尼,那后面追赶过来的是一个古稀老翁,白发飘飘,面容清瘦,正是那九州神拳叶公桥!

  那女尼面上阴森一片,冷冷道:“老头儿,你找死吗?”

  叶公桥哼了一声道:“人道神尼无忧与世无争,哼哼!以我说来全是虚名假义!”

  董无奇只觉有若巨石击胸,“无忧!无忧”!她就是三大奇人之一!那,那,天啊,这老人必就是奇是南天了!

  他思想尚来不及转念,那无忧神尼怒叱一声,猛可一抬手,全力猛拍而下!只见她模糊一动,叶公桥身形倒退,一连后跨三步,大喝一声,右腕一震,铁拳暴冲而出!

  “九州神拳”的拳力造诣可想而知,尤其是这等遥击之力最为擅长,他这一场铁拳,巨啸之声大作,在三丈之外的无奇都觉劲风逼人,心中不由骇然。

  神尼只觉全身一震,只见她面上杀色一闪,陡然之间,不知她用什么神妙步法,不退反进,一跨之下,已欺身而进。

  只见她双手模糊一颤,不可思议地一掌拍出,“砰”一声,端端打在叶公桥左胸之处。

  却见那叶公桥的右手不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法,猛可一伸,正正点中神尼眉心!

  无奇站得这么近,连他们两人如何出手丝毫不清楚,两个盖代奇人各已退三步,一跌跌在地上,眼看是不活的了!

  南天好比旋风一般掠到无忧身边,只见场中半空仍有一团白烟不曾散去,他后退一步,骇然道:“七指竹,原来你竟是叶公桥!”

  无奇也奔到叶老英雄身旁,触手一摸,软软一片,心脉都已震碎了。

  蓦然之间,只觉身后一阵巨风,无奇不及反身站起,就地反手削出一剑。

  只觉剑上一窒,右臂一麻,一缕冷风袭体而过,呛啷一声,再也抓不住长剑!

  南天是何等功力,偷袭之下岂有不成,无奇勉强忍住疼痛,反身一看,只见南天身形一惊已来到密室门前!

  他勉强提口真气,赶了过去,只见南天右掌一扬,“砰”地一声,木门应手而碎!

  木门碎处,室中一线灯光透了出来,灯光之下,只见一个白发白须满面通红的老翁当门而立!

  无奇张大了口叫不出声,那老人猛一抬手,拇中两指一扣而弹,“丝”地一声,奇臾南天全身一震,蹬蹬蹬倒退三步。

  南天双目睁得如同巨铃,颤声道:“你……你……”

  他话未完,哇地吐了一口鲜血,猛可一伸手,抱起地上的神尼,左手一挥。那老人当门单拳一立,呼一声,南天失声一呼,反身一惊而走!

  无奇的神经给这巨变惊呆了,耳边只听那人巨喝道:“奇儿,打!”

  他下意识的左手摸剑,一抖而发,一十五口小剑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打出,破空呜呜一片。

  那奇星身形踉跄,努力闲躲,黑暗之中们看得清切,一连三口剑钉在他肩、股等处,他身形却丝毫不减,两跃之下,口中怪啸一声便陷入阴暗之中!

  无奇转过身来观了一声爹爹,忽见老董先生身形一晃,一跤栽在地上。

  他哭喊一声,上前扶起,老董先生睁目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奇儿,你母亲呢?”

  无奇道:“到后谷去了,一直未回来!”

  老董先生双目一亮道:‘咱们等等她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唉,为父练功走火,方才强以一甲子内力相支,以金刚弹指袭其不意,天幸一击成功……”

  无奇道:‘爹,是神尼和奇叟联手相犯……”

  老董先生叹一口气道:“唉,这功夫,就为了这‘震天三式’,使我们三奇都落得这个下场……”

  无奇忍不住问道:“震天三式?爹爹,你原来是练震天三式

  老董先生面上忽然一阵苍白,一阵气血逆阻,他挥挥手道:“酒,奇儿快拿酒来!”

  无奇急忙跑到厨房,却不见酒壶,急切间寻之不着,不由心急如焚,忽然他想到黄妈昨夜好像将酒壶带回房中,连忙冲到黄妈房中。

  只见房门虚掩,一看之下,只见床褥乱七八糟,窗上木槛被掌力震坏,分明黄妈被掳走了!

  他呆了一呆,急切间也不再想,立刻跑到二弟房中,只见那一壶酒原来放在二弟桌上,忙拿起飞身跑回密室。

  老董先生似乎一口气转不过来,很难过地靠在门往上,见无奇奔来问道:“怎么去了这样久?”

  无奇道:“找了好久才找着。爹,黄妈被架去了!”

  老董先生啊了一声,伸手接过酒壶,连喝了好几大口。

  蓦然之间,老董先生面色大变,双目之中闪出严厉的光芒,瞪视着无奇。

  无奇只觉那目光之中充满了凶恶,绝望,简直可怕之极,他不由惊呼一声。

  老董先生咬牙道:“你——奇儿,你竟也为了震天三式,下毒酒中……”

  无奇只觉好比晴天霹雳当头打下,登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嘶声道:“爹,不,不是我……”

  老董迟纯的目光在他面上驻立,动也不动,忽然他叹了一口气造:“这是天意,这是天意……”

  无奇咬紧牙恨,惨声道:“爹,你不相信我吗?这酒……在二弟屋中——”

  忽然,他觉得舌头好像冻住了,再也发不出声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起,他喃喃道:“是了……是了……是他……”

  老董先生的目光忽然移向黑暗,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是南中五毒,奇儿——”

  蓦然之间,老董先生似乎想到了一件什么事,大叫道:“奇儿,咱们得冒一次巨险!快——你对准为父胸前全力推撞一掌!”

  无奇惊得呆了,怔怔望着父亲,老董先生满面焦急渴望,见无奇呆在当地,张口叫道:“你——”

  他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冲口喷了出来!

  无奇惊呼一声,老董先生痛苦地紧抓双手,霎时间里,黑血从耳孔,鼻孔之中泊泪流出!

  无奇只见父亲面上肌肉在抽搐着,抽搐着,眼光之中充满着急迫,嘴角慌慌而动,像是说什么话,但却一声也发不出。他大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思考了,猛吸一口真气,对准董老先生胸前打出一掌!

  他只觉双目被泪光模糊,看不清楚,蓦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道猛撞而至,将他发出的掌力击偏,他只觉一个踉跄,一连退出五步!

  他走了定神,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少年,满面疑惊,正是董无公!

  无奇颤抖着指了老董先生,这时老董先生已没有气了。无公惨呼道:“大哥,你好狠毒,竟然下毒之后,再……”

  董无奇一震,高声道:“你,你说什么?毒,是你下在酒中,还要含血喷人……”

  无公呆了一呆,霎时面色大白咬牙切齿道:“好,好好,你这畜牲——你,你永不再见我!”

  无奇好像没有听着他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着。

  不死和尚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天心和其心早已是泪流满面。雷以停问道:“大师,以后呢?”

  不死和尚微微摇头道:“密柬之上,就只写到这儿!老僧出关便为了此事寻找董无奇道友。”

  众人都哦了一声,其心叹了一口气造:“这真是上天安排!”

  天心问道:“什么?”

  其心叹道:“这其中曲折奥妙,的确非人力所能意料,上天好像有意在四十年之后,让董家的后人—一再遭遇一次,安排这谜题的解答……”

  天心睁大双目逆:“你……”

  其心长叹一声道:“他们两个人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人能够死而复生!而这件事现在对我们已迎刃而解了!”

  齐天心和雷以谆几乎一齐唤道:“你是说……”

  其心沉重地点点头:“秦管家……那秦白小……”

  这时,忽然天空浮云一散,阳光普照下来。

  玉门关外大战已过了三个多月,又是草木茂盛的艳阳天气,中原去年丰收,民生熙熙,到处漫扬着生气盎然,年后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由于甘青总督安大人指挥得当,并未使中原受到半点兵灾,道上商旅行走,虽是仆仆风尘,眉间都洋溢着欢喜之色。

  且说齐天心,董其心上次分手,天心动中只是想赶快找到爹爹,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事要问个清楚。其心也是急于寻找他父亲地煞董无公,他心思细密,已能将此中关键猜出十之八九,再找父亲一证实,那么这上代的仇恨便可化解。

  两人一般心思,而且两人心中又都知对方是自己嫡堂兄弟,可是在事情未到真相大白之时,都保留身份,其心城俯深沉,凡事以静制动那是不用说的了,齐天心这数月来历经艰难危险,也颇懂一些防人之道。

  齐天心在中原东奔西走,却是不见父亲踪迹,他心中纳闷,这日又进了洛城,只见市街熙攘,车马磷税依是年前风光,那赶车的汉子们浴着和风丽日,个个精神百倍,长鞭在空中振荡,时时发出清脆之声,马车上红男绿女,花枝招展地往城郊春游。

  齐天心停步路旁,想起了上次和庄玲共游洛水,整个一条河中只有自己和庄玲一条巨船,那日风和日美,何等统丽光景,这半年来出生人死,成日间费心竭智以求脱困、出险、保存性命,其它的什么也不能想,此时触景情动,那埋在心底的情丝缕缕不绝,一时之间相思之情大作,不由得呆了,庄玲音容言笑,又宛然就在目前。

  齐天心定了定神忖道:“我要先去寻庄玲,爹爹的事迟早总会水落石出。”

  他盘算一定,便往上次庄玲所住的城西大宅院走去,这时正当闹市,他虽恨不得立刻便见到庄玲,可是又不便施展轻功骇俗,心中只是沉吟这些日子庄玲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子,她见到自己不知欢喜不欢喜?自己必须要冷静不可太过兴奋让庄玲瞧得低了,一定要装作顺便去看她的样子。

  他胡思乱想,好几次险些闯着行人,总算他功夫已致化境,随时可以止住步子,他虽是名震江湖的青年高手,气势若虹,仗义流财侠风仁义早为武林人津津乐道,可是初尝情昧,居然和普通人一般,犯起息得患失的毛病来。

  他走了半个时辰,这才走到城西,他天生记忆力特强,凡事凡物只须用心瞧上一遍,那便终身不忘,是以轻易地便找到昔日庄玲所居宅院,只见大门深垂,他上前叩了好久,却无半点人声。齐天心沉吟一会,看看四下无人,身子~长跃身而入。

  那院子甚大,春末夏初,花园中百花齐放,可是檐角上蛛丝布满,显然很久无人打扫,齐天心推开大厅之门,屋中陈设依旧,却是灰尘落满。偌大的一幢巨宅,静悄悄的好不凄清。

  齐天心站在厅中,阳光从窗棂中透了过来,地上都是一条条横直光影,却不知主人何在。齐天心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失望得紧,眼见人去楼空,天涯之大,自己哪里去找庄玲?

  他来时心中又紧张又兴奋,就像一个小情人去初会他的爱侣,希望立刻见到庄玲犹豫着不好意思,这时心中失意,脚步也变得沉重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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