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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水母与蜗牛 -[美]刘易斯·托马斯 1086-第12章

小说: 水母与蜗牛 -[美]刘易斯·托马斯 1086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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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apello)最初意为政治的聚会。人们一定很早就认识到,大众的会议对于考虑下
  一步该怎么办是很重要的,对人类社会是基本的,因此需要融入神话,而且要创造
  出一个司命之神,于是产生了阿波罗,多利安人(Dorian)的预言之神。
  人们并不真的认为,达尔菲的女预言家发布关于未来问题的明确回答。相反,
  她的宣布常常含有像《易经》一样的模棱之处、其设计也同样提供多种选择,让人
  可能从中挑选。她象征的更像一个委员会的议程。当她狂迷而倒在鼎上,喃喃着模
  棱的话语时,她成了今天的问题单。细节的描述涉及对预言者声明作出的详推细勘,
  那是exegetai(诠释者)的任务。那是个公民的委员会,部分由雅典的公民选举产
  生,部分由达尔菲预言家任命。这个制度似乎在长期内行之有效,构成了希腊宗教
  的法令和法律基础。
  于是,今天的达尔菲代表着一个改进了的古代社会设计,对委员会的程序作了
  新颖的修正,这一程序制约着一组组的人们,让他们更安静地想,更安静地听。这
  方法作为正式的程序看似新鲜,其实非常古老,也许跟人类社会本身一样古老。因
  为在现实生活中,这总是我们作出决定的方式,尽管总是以散漫无章的方式进行。
  我们把话传开;我们冥想不同的人会怎样论述这个问题;我们读诗;我们默想文学;
  我们播放音乐;我们改变主意;我们达成谅解。社会是这样演进的,不是靠大声喊
  叫彼此压倒,而是靠独有的个体互相理解的独特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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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里的扰频器
  语吉学家在理论问题上有很多争论。他们也应该争论。可以想见,那些穷其一
  生来参悟语言之谜的,就是说、要整个儿理解人类的学者、会经常各执己见,甚至
  弄得烦燥易怒,彼此不耐烦。叫人更为忧虑的是,他们比其他学科的同行们争吵得
  更多。
  而对语言学家,特别是那些担当哲学家之任的大学问家,有一个很难的技术问
  题:他们不得不用来进行研究的唯一工具,正是他们欲加研究的那个系统。这位得
  他们特别容易遭到自海森堡以来物理学家们牢记不忘的那种危险。语言学家越接近
  问题的核心,就越需要用正在操作的那一机制来审视那个机制;难怪在问题的答案
  似乎伸手可得的时候,它就突然抽搐,震颤,在一片烟雾中逃之夭夭。
  你可以在某些有关语言的书中看到这一现象。在那些其作者本人并非科班出身
  的语言学家、因而小心翼翼的书中,情况就更是这样。这些作家是从局外进来向大
  众解释一些事情的,因而他们总是达到一点,在这一点上,文章本身突然间变得极
  难理喻,解体为无意义的废话。这种事通常是在语言学逻辑的要点业已阐明,转换
  语法的基本想法经过了解释,是不是一些语言比另一些更“复杂”这个问题得到了
  论述,对句子作深层分析的数学技术已充分描述了之后才发生的。用这么多有力而
  有用的信息装备起来,非专家于是勇往直前,不知道他此刻正在跨越边境,进入一
  个未知的,或许是不可知的国土,然后就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不太清楚在通讯的这一阶段上发生了什么。我愿意相信,信息的传输机制出
  了什么毛病,一经传输,给读者的就成了废话。但这一点上我可能错了。也许那究
  竟是平直清晰的散文,而问题出在我这头,出在我的脑子里。也许我没有为这种讲
  话而设的感受器。
  或者,信息进入时我把它改变了,但并没有意识到我正在这样作。
  在其他场合,在一些不牵涉语言学的事情上,我有过问样不受用的疑虑。有一
  位耐心而文雅的数学家曾给我解释过哥德尔定理。正当我要整个儿接纳它、不住地
  点头欣赏,赞叹这整个思想之美时、我突然听到水银质的墙中开关啪嗒一响,那思
  想一下子在我头脑里变成了废话。听电子音乐时我有过类似的体验、而在阅读诗论
  的时候还有过更糟糕的体验。那体验不像是抹掉数据或失去兴趣或走了神儿,决不
  是。其时,我的脑子如有异常,那便是更加警觉,热切地抓住每一个语句,可尔后,
  开关一下子关上了,而进来的则转变成深不可测的密码。
  这使我对大脑,至少是我的大脑,有了一种说法。我相信在大脑的什么地方,
  可能在右半球、有某种中枢,它有种扰频作用,类似那些装在政界要人电话上的电
  子装置,它能把所有机密的语句即时转变成无意义的噪音。
  也许,在涉及语言的情况下,需要秘密。可以想见,假如找们对自己的所作所
  为有某种全面的、有意识的理解,我们的语言就全沦为永无休止的磕哪巴巴,甚至
  会成为一片死寂。 要驱除那些最简朴的句子,可爱的华莱士·史蒂文斯(Wallace
  SLevens)式的句子,比如,“那人回答道,事情就是那样,在蓝吉他上变了样,”
  是心智上不可能作到的。作这种事,监测所有的肌肉,紧盯着句法,警惕由语序的
  最微小变化而带来的语义灾难,留心声调,还有眼角嘴边上的表情,最要担心的是
  说出什么无意义的东西来的危险,作到这些非常之难,要比由你负责自己的呼吸,
  被告知要使用你的有意识的头脑照管那一功能,每下妹妹没完没了,还要难。
  大脑里的扰频器会是一个保护性装置,保全娇弱的语言机制中枢免受敲敲打打
  的修补和暗鼓捣,屏蔽心灵,不让它接触它不想卷入的信息。
  你可能认为,假如在大脑的一部分有一个神经原扰频器、那就应该有某种系统
  地安装了的反扰频中心。在另一个额叶的什么地方,能够把解体了的信息复原成近
  乎本来的次序。我怀疑这一点。我承认,大脑不大可能冒险使自己充溢完全无意义
  的噪声,但我想更可能的是,像言语的真正性质这样的真正深刻而危险的被扰频了
  的想法,被整合成了不可辨认的愉快的体验,如闲谈或音乐或睡眠。有些人,身手
  极快捷,能捉住倏忽而过的思想,不等它们消失进扰频器就逮住它们。史蒂文斯那
  样的诗人就有这等素质。但在我们大多数人,事情是在看不见处自动完成的,而我
  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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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读短笺
  关于标点,并没有确切的规则可循(福勒,Fowler,提出了一些一般意见(鉴
  于英语散文写作的复杂情况,他已尽其能事了(比如,他指出,我们只能有四种停
  顿(逗号,分号,冒号和句号(严格说来,问号和感叹号算不得停顿;它们是语气
  的指示(甚可怪者,希腊人用分号作问号(这样,读一个平淡无奇的希腊语问句时,
  就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你为何哭泣;”(而不是“你为何哭泣?”(当然,还
  有括弧(这的确是一种把整个事情弄得更加复杂的一种标点符号,因为你得计数有
  多少爿左括弧,以便肯定地用数目相同的右括弧(但假如弃括弧而不用,只有那四
  种停顿,我们便会大大地灵活,比试图用物质障碍隔离所有短语、别句的作法更能
  使用丰富的意义层面(在后一种情况下,一方面我们要表达的意义可能取得更多的
  精度和准确性,同时也将失去语言的本质特性,那就是它的绝妙的模糊性)#####)####)。
  逗号是所有停顿中最有用、最好用的。写作时,把逗号安放在适当的位置非常
  重要。假如你试图在写完一段话后回过头米把它们安放在引诱你安放的那些地方你
  会发现它们会像小鲦鱼一样涌来钻进各种各样的缝隙中你从前没有意识到这些缝隙
  的存在没等你反应过来那整个句子变得失去活力被逗号横缠竖捆在作无望的挣扎了。
  最好尽可能少用,富于情感地用,只有在每一个逗号需要准确地提出来时才用,运
  用得妙,即成佳句。
  近年来,我越来越喜欢用分号。分号告诉你,刚刚写下的完整句子容有可商;
  需要补充点什么;有时,它使你记起了那种希腊用法。遇到一个分号几乎总比遇到
  一个句号让人高兴。句号告诉你,就是这样了;如果你没有得到你需要的或期待的
  意义,不管怎样,你得到了作者打算包装发出的一切,现在你得读下去了。可对于
  一分号,你便有一种小小的期待的好感;随后还有来者;读下去;事情会更明白些。
  冒号的魅力就小得多,原因如次:一,它们给你一种被呼来喝去的感觉,或至
  少牵着你的鼻子朝一个方向走,而没人管你的话,你可能不愿意走那个方向。第二,
  你疑心自己被卷进了那种句子,它标了号码要列举一些论点:第一、第二,等等,
  隐含的意思是,假如不是这样标了序号、你没有足够的聪明跟上这些想法的思路。
  还有,许多作家用这一系统时既随便,又不完全。开始是第一点第二点、似乎要扳
  着指头数下去,然后,却滔滔而下说个没完,没有了你已经被引导去期待的一系列
  标记,害得你慌得到处瞎摸,寻找应该有的第九点或第十七点然而却没有。
  惊叹号是最惹人烦的标点符号。看!它们说,看我刚才说了什么!我的思想多
  新奇!这就好像被迫观看别人家的小孩子在起居室中心疯狂地跳上跳下大叫大喊让
  人家注意。假如一个句子真有什么重要东西可说、这东西相当值得一提,那么,用
  不着用一个记号去指出。而如果它到底是一个平庸陈腐的句子,需要加点活力,那
  么,那个惊叹号只能强调它的陈腐平庸!
  引号应该用得诚实而稀少,只有在手头有真正的引语时才用,而且,引号中包
  含的词语必须严加审查。如要引用,就必须引用确切的词语。如果由于篇幅所限,
  某一部分必须省略,规矩是插入三个圆点以示省略。但假如故意把原作者没打算加
  以联系的思想联系到了一起,那就是不道德的。顶要紧的,引号应该用于那些你不
  愿据为已有的思想,可以说,那些凭空得来的身外之物。它们也不该放在陈词滥调
  的周围;如果你想用一句陈词滥调,你应该自负全部责任,而不要试图把这冒牌货
  委之于某个不知名的作者或社会。最需要反对的引号的误用,但却说明了通常散文
  写作中引号误用的危险的,见之于广告,特别是为小餐馆作的广告,比如,“就在
  拐角处“ , 或”吃饭的好去处“。没有一个能够被确认而可以引用的人真的说过
  “就在拐角处”,更不用说“吃饭的好去处”。最不可能的是,任何人会这样谈论
  使用这种文体的那号餐馆。
  破折号是个很顺手的工具,较为随便,而且基本上是游戏的,告诉你就要转入
  不同的航向、但会以某种方式与现在的路线相联系——只是你须记住,破折号在那
  儿,你要么须在这一想法讲完后再用一个破折号,以便让读者知道,他又回到原来
  的路线上,要么就结束句子,像这儿一样,用一个句号。
  使用标点符号、最大的危险在诗作里。在这儿,用逗号和句号时须节俭而吝啬,
  就像字词一样要惜墨如金。任何其自身似乎携带微妙意义的标点符号,像破折号和
  一溜小圆点,甚至分号和问号,都应该全然不用。不该插入它们,让模糊的意义造
  成堵塞。惊叹号尤不可用。一首诗不管说了些什么,只一个惊叹号就足以毁掉那整
  件作品。
  T。S。爱略特的诗里,特别是在“四首四重奏”里,我最喜爱的,是那些分号。
  你听不到它们,可它们在那儿,摆明着意象与思想之间的联系。有时你瞥见一个分
  号过来了,还差几行,就好像在树林中爬一个陡峭的台阶时,看到了前而不远的拐
  弯处有个板凳儿,你可以指望在那儿小息一会儿,喘口气儿。
  逗号不会作这样的事;它们只能告诉你,一个复杂思想的不同部分是如何凑成
  一块儿的,但你不能停下,甚至也不能喘口气,只因为有个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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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区长的杰作
  关于人类健康的前景,我有一种最光明、最乐观的预感。这种想法似乎一直让
  一些非常明达的人士反感。这种感情复杂难解、半是愤慨,半是沮丧。奸像我说出
  了关于未来的很坏的话似的。实际上,我的全部断言,部分是出于信仰,部分是来
  自过去一个世纪生物科学的零星的、但却是丝毫不爽的点点证据,这断言就是,人
  类有朝一日会想出办法,摆脱现今那些过早结束人的牛命或造成长期功能伤残和痛
  苦的数目有限的大病。简言之,我们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摆脱了疾病的物种。
  除了对于人类意识的本性(这一课题可能会在很长时期内难倒我们,或许永远
  解决不了)获取确切的洞见,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东西限制我们理解活物的深
  度。这一前景可能出现在几百年后,可能更晚些,可一旦出现,它显然会导致对人
  类疾病机理的详尽解释。我的一个基本信条就是,那时候、我们会知道如何直接地
  进行干预,使其转向或防止它们。
  有些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比如在大多数主要传染病的情况中。尽管生物学出
  现未久,我们仍处于原始的、最初的阶段,比如,跟物理学相比就是这样,可我们
  还是完成了足够的基础科学,使我们得以发展特异抗菌性抗血清和令人顺目的一长
  串安全可靠的病毒疫苗。辨识细菌为病原体后不到50年,我们就已经能把它们分类,
  关于其复杂的代谢方式已了解了足够多,以至于为抗生素的出现扫清了道路。本世
  纪40年代末以来,悠久的医学史上第一次技术革命出现了,从前肆虐灭门的传染病
  至今已成陈迹,快被人们遗忘了。
  在传染病学领域,事件进展迅速,这可能代表着异乎寻常的好运。对其他某些
  大病来说,如心脏病,癌症,中风,老年件精神病,糖尿病,精神分裂,肺气肿,
  高血压,关节炎、热带寄生虫病,等等,我们可能还奸有一番更难更远的路程要走。
  但这也说不准。过去二十年中,科研的速度大大加快。有如此才华横溢的生力军加
  入生物学的研究工作,我们随时都可能作出惊人的奇迹。不管怎样,这些疾病迟早
  会不再神秘、得到解释和控制。
  在我看来,这些前景令人兴奋,使人增加信心。可是,一些冷言冷语,通常生
  出非难的缄默和冷眼,却叫人难以面对。你还会认为,我宣布了一项最终的灾难呢。
  麻烦之处,在于自然而然生出的问题:“那将如何?”一个普遍的信仰就是,
  我们需要这些疾病,它们是人类生存条件的天然部分。折腾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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