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千帜雪 >

第36章

千帜雪-第36章

小说: 千帜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睫毛颤动,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唇色枯槁,整个人浅淡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消失。
“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
“孩子没有事,他好好的,你放心,医生说他很好。”每个字都刮得我的喉咙生疼,酸涩从五脏六腑里一层层地逼上来。
她的手摸着腹部,她虚弱地一笑,眼睛里呈现出一种明净的光。她慢慢地垂下了眼帘,“对不起,樊姐。”她的声音凄楚得难以形容,“我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求助的人了。”
刹那间,我心里只剩下了无限的怆然和悲痛。
“吴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我的声音沙哑得模糊难辨。
她看着我,“好。”她的眼睛里是一种逼到绝境里的悲凉。
“我要做这个孩子的干妈,你答应了我的,不可以反悔。”
吴晓睁大眼睛看我,泪水慢慢涌出来。
我把纸巾裹在手指上,轻轻给她擦眼泪,“吴晓,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吴晓使劲地摇头,下唇上是紫色的牙印,“没有用的,丁哥和你……对不起。”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抽泣声,似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吴晓,他有错,可是我和立伟……”我一次双一次地咽下哽在喉咙里的硬团,“分开,有我们自身的原因,他不是决定因素,不能把一切都算到他的头上。这个社会的考验太多,我们不能因为自己通不过考验就把一个人钉死在十字架上。你不要哭,吴晓,为了孩子你要坚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可以对孩子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很爱他母亲的男人,虽然他做错了许多事,但是爱,是没有错的。”
吴晓用力地闭上眼睛,却完全没办法把泪水关在眼睑中,泪水流过她的脸颊,下巴,渐渐溶入白色被子里。
“虽然才两个月,但是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的性别了,一定是个女孩,所以才有这么多水分来让妈妈来哭,两面三刀个水做的女人。啧啧,以后可不怕停水了。”我边擦她的眼泪边笑道,“吴晓,要是个女孩子的话,我们要给她准备很多漂亮的公主裙吧,嗯,也不能太漂亮了,那会有很多臭男孩来追的……”
吴晓的眼泪不知不觉地被我擦干了,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孩子般期待的神情。
“你别以为现在想这些还很远啊,很快的。我嫂子怀小孩子的时候,很快就感觉到了她在里面踢腿啊,捏小拳头啊,这里会一鼓一鼓的,就是她在翻身哦。对了,你要保持快乐的心情,要不然你在外面掉眼泪,她会在里面翻来翻去地着急,不停地叫着妈妈,那样会让她很累的。你现在是妈妈了,不可以动不动哭鼻子了,我可不要我的干女儿一生下来就是两个熊猫眼。”
吴晓的眼睛染上了一缕明亮的光,“樊姐,小孩子生下来是闭着眼睛的,哪里会有熊猫眼?”
我嗤之以鼻,“我家的小孩能和其他家的一样吗?不过,有一点还是一样的,就是她妈妈需要很多营养,我去给你买好吃的,你要努力吃哦,我的干女儿生下来没有个7斤6两,我可是要投诉的。”
吴晓的唇边漾起温柔的微笑。
我走出房门,拨通了小秦和小乔的电话,分别交代了她们一堆该做的事情。
收线后我打车到满庭惠(专门给孕妇做吃的餐厅)端了一砂锅的首乌炖鸡回医院,严格监督吴晓喝下了两碗,然后在她睡下之后,打电话回台里请假。
柏台近期出国了,现在我最需要说服的就是唐主任——唐向华。在我的威逼利诱口水轰炸下,他终于答应了在常务会议上对我的缺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在需要时帮我找个合理的理由遮掩过去。不过我也惨遭割地赔款,在他美其名曰拉近贫富差距的幌子下,一周的客我请。
“你这趁火打劫的土匪!”我咬牙切齿。
“嘿嘿,这叫抓住机会,创造机遇。不过樊玲,5天啊,我就算是拎着一世的清誉也最多只能帮你顶5天,大BOSS不在,小差错可是出不得,你别撞枪口上。”
“明白了,可是我不知道5天够不够呢,如果不够那你也只能看着办。”
我很霸王地说完,然后在唐向华猩猩般的吼叫声中愉快地收线。哼哼,讹我,我先让你担足5天的心再说!
当然轻重我还是知道的,虽然在电视台已经坐稳了江山,但是我仍然不会轻易让老板扣一分一毫的印象分的。
小秦很快便赶到了医院,拎着一大堆的孕妇用品,“樊姐,你说的我基本上都买了,你看还差些什么,小乔等会儿找好了特护就赶过来。”
“小秦,你先有个心理准备,这些东西是买给吴晓的。”
小秦眼睛一亮,“啊,她回来了,居然还结了婚,这妮子太不够朋友了!”
她的笑容从内心里灿烂地溢出来,与脸上的阳光融合在一起,整个人都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看着她,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涩,曾几何时,都是阳光明媚。
“樊姐?”
我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下后把事情的大概都告诉了她。
小秦的眼眶微红,“吴晓,她……怎么样这么傻。”
我握住小秦的肩膀,稳定她的情绪,“小秦,现在最棘手的是吴晓以后的生活,她生性倔犟,旭升公司是断不会回了,当然更不可能一味地接受帮助,我只怕她又会无声无息地离开,她这身子可不能再折腾了。”
我一筹莫展,就算我勉强说服吴晓接受了我的帮助,只怕她心理负担会加重越发觉得对不起我,这对她的身体有害无益。
“樊姐,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小秦主动请缨。
我喜出望外,“这最好了,你和吴晓是好朋友,好多话你来说比较容易,好多事你去做也比较顺理成章。”
我和小秦商议了大半天,终于决定开一个化妆品专卖让,产品以美华日化的COT系列产品为主。小秦负责运作此事,说服吴晓出来和她共同创业,我则负责去和廖总接洽,垫付资金,当然这些就无需让吴晓知道了。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交代完小乔小秦后,我回到家里收拾行要。边收拾我边在想:是再给鞠惠发条短消息呢,还是直接飞往B市?到了B市我怎么参加宴会,我连那是个什么宴会都不知道。管它的,到了B市再说!我破釜沉舟地提起行李,准备出门,门铃叮咚响了,我一手拉开。
“你答应过我,不管你听到任何传闻都不可以去理,不可以插手,你现在在做什么!”一张冰凉如玉散发着些许冷冽气息的脸,令我扔下行李。
“鞠惠。”我欣喜如狂,扑上去挽住她,像一个孩童般只会迭声叫唤,“鞠惠,鞠惠。”
鞠惠没有应我,嘴唇紧抿。
我挽着她的手,声音轻软:“我答应过你不插手,可是我要和你在一起,什么事我都可以不问,但是我要在那里。”
短短的时日,鞠惠憔悴了,脸整个小了一圈,下巴瘦得尖尖的,眼睛深深地凹陷,却愈加的清亮,皮肤苍白,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如同一团夺人心魄的焰火,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鞠惠定定地看着我,我静静地迎着。
鞠惠镇定的黑眸开始焦躁不安,“樊玲……”
我用一句话切断了她,“鞠惠,换个角度,你会让我一个人吗?”
“我会,如果我确定你会应对得很好的话。”
“我不会,因为我确定你不会应对得很好,没有人能应对得好。”
鞠惠不语,她别过脸去,嘴唇轻轻颤动。
我微微叹气:“鞠惠,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你是不是想我以后也无法安睡呢?”我凝望她,有些黯然。
室内安静下来,鞠惠的声音缓慢而深长,“你本不该跟这些搅在一起的。”她的眼睛带着我所看不懂的东西,“可是我劝阻不了你,对吗?”
我嘴角浮出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弧度。



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宴会,从走进大厦的大门,到走进宴会大厅,我就已感觉到自己踏进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对我而言是极为陌生且不属于我这类人可以到达得了的领域。
宴会厅古朴宏大,毫不奢华,但是却具有一种恢弘的气势,大厅的正前方悬挂着一幅巨型壁毯,远看是一幅油画,上面画着奔腾的骏马。
大厅搭成三层,最上面的一层是一个个的厢座,坐在上面的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全场,循着那道铺着红色地毯的阶梯而上,底下的人翘首仰望。
那种形于其外的威势,实在是万分的瞩目。
这种排位法,每一个人的座位都是根据身份地位以及跟主人家的关系而设计拟定,是只在一种领域中施行的盛宴法则。
我眼睛突地一定,那上位的其中一个厢座,有一个好眼熟的身影,威严冷凝……
我收回视线,蒋峰的父亲……
我喝了口面前的红酒,无声地笑了笑,这叫啥来着?
一道目光越过众人投射到我的身上,我扬眸而视的瞬间,宛若幽蓝湖面上的暗夜流光缓缓飞落下来,她悠悠地一望,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睛仿佛一个无声的漩涡,将我卷入其中,流动的灯光,繁花淡尽,万种灵光疾驰消逝,只有那一方侧影……
清影芙蕖十里开,晓光摇曳梦云台,广寒宫里空月桂,轻许人间共徘徊。
“樊玲,樊玲。”鞠惠的声音飘过耳边,我手心一痛,时间和空间的存在感回来了。
我呆怔怔地撑下额头,对着鞠惠探询的目光傻傻地说:“刘姥姥进大观园——樊玲版。”
鞠惠的脸上绽现笑容,今天的她亦是美轮美奂,彩云般的华服,黑亮的长发绾成了一个高髻,削肩,露背,尤其是胸口间的那条红宝石吊坠系着一枚指环,服帖地躺卧在雪白的肌肤上,燃烧着每个人的眼睛。
“小七,你那项链倒真是漂亮,不知道是从哪个珠宝行买的?”席间有一位太太像是不经意地问起。“
鞠惠尚未回答,就有人自动献上解释,“还会有哪家,自然是TNAF珠宝行,侧室的女眷,自然是习惯当人家的小妾。“
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扫过来,眼神如冰似寒,薄唇一张,带着尖锐的不屑。
我的手一紧,鞠惠婉约地低下头,裸露的背部展示出孤决。
我知道在所谓手握强权的人的心中,弱者的尊严在他们眼里就像蚂蚁一样可笑,鞠惠就在这样的“照顾“下长大。
“七姑娘现在居于末席也好歹能上桌,不过我觉得以后还是跟你母亲一样躲在角落里,不要出来现眼了,母女俩也能做个伴。“
相触的指尖冰凉,这时代不流行斗士和勇士,我们只可以选择我们可以恨的,我们恨不起的只能无视。
所谓的宽容大度往往不过是实力不够,所谓的不予计较不过是希望对方能在自己的忍让下,大发善心地收手。
“三姨,时代进步了,现在不兴叫小妾了,叫二奶,不过比姘头可是好听多了。“
这些打扮得风姿绰约、矜贵华丽的女宾们掩口一阵嬉笑,恍如秃鹰一般。
连李连杰也说,忍无可忍须再忍。
“我以为高贵的穿着必然映衬着高贵的人格呢,看来是我错了。“我慢悠悠地开口。
她们一怔。
“我今天才开了眼界,所谓的大家出身的人,嚼舌根的功夫绝对是超过市井之徒的,不过二奶也好姘头也罢,好歹是人家的选择,只怕有些人连选择也没有,死死地抓着,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不过是做了过江卒而已!”
她们的神情是难以置信的惊骇,眼里的怒火喷薄,却又还顾及自身的仪态,“小七,你长进了,什么下三滥的都交往,等会儿我倒要去好好问问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越大越没尊卑!”
“三姨,”鞠惠淡淡地回答,“近来的气候不太好,我妈身体常感不适,所以我在今天来之前,已经将她送往国外去休养了。”
那个所谓的三姨一噎,气息不稳。
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不起诸位,我先申明我可不知道什么叫级别和气派,所以如果我再听到一句我不顺耳的话,我就会不小心掉了酒杯,这酒要是溅落在谁的身上——”我极为懒散的一笑,近乎顽皮地眨眨眼,“可会是一件很糟糕很失礼也很丢脸的事哦。”
满庭齐齐地倒吸冷气,我几乎可以听到牙齿咬合的磨擦声,但是很好,没有人敢和我这市井之徒斗狠。
鞠惠人冷然转而粲然一笑,笑容耀花了众人的眼,“樊玲,我怎么没想过这一招?”
顽皮的光在我眸子里一闪,“因为我是无赖,你却是淑女,做无赖可比做淑女容易多了。”
我等着她们的青筋暴涨,却发现她们的视线凝定。
大厅在短暂的时间里,静得只有音乐声。



我蓦然回首,白色,耀眼得令我眼眸一晃。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校庆上,他也是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步行来,夺目出众,带着与生俱来的光彩,令所有的人目光都凝定在他的身上。无数的仰慕和欣赏,都希望有一瞬间的目光相交,然而只有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目光只在人的头顶上行走,淡漠地看过,眼中掠过的什么,其实都不入眼底。
三岁看老,十年如一日的这副德性却依旧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可见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注重风姿仪态的世界里,人们对于璀璨生辉的美,总是没有抵抗力。
我嘴角的笑容乍现,视线稍移,倪森!
我迅速回头去看鞠惠,她骤然仰头,杯倾酒尽。
宇阳和倪森穿过红色的地毯,拾阶而上。
倪森身在此中,浑身影显出一种长期处于人上的贵气,但是却又不带一般纨绔子弟的浮华,周身围绕着一种靠血腥拼出来的霸气。
宇阳的视线蓦地斜飞过来,他的眼光微微一定,突然停下脚步,墨黑的瞳孔中漾出不可思议的光,眉宇渐渐舒展开来,犀锐的傲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蒸腾,眼底含笑。
空气慢慢地拉长,我深深感觉到它变得极细极细,耳朵上的耳环卡得我更加地疼,我弓着身子低过头,端起桌前的酒杯无意识地用牙齿啃咬着。
“樊玲,你先到阳台去,我随后就来,这里的空气太闷了。”鞠惠斜倾着身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连连点头,脑子里有根弦紧张得如临大敌,余光微微瞥过去,没了那个人的身影,我长长吁了口气,悄然起身前往阳台。
阳台真安静,不似里面那耀眼的水晶灯,浅浅淡淡的昏黄光晕,带着暖暖的柔和。
我松懈下来,耳朵越发地疼了。唉,我早就说过漫天神鬼皆可惹,就是鞠惠惹不得。她故意整我,非要我带耳环,我根本没有耳洞嘛,只能用夹子夹上,中间还有个固定的耳旋。好痛哦!我偏过头去取,弄了半天都不得其法,忽听脚步走近阳台。
“鞠惠,你这耳环把我的耳朵都夹肿了,你帮我取下来嘛……”我嘶嘶地叫疼,大行哀兵之策。
一只手轻柔地掀开我的头发,长指滑过我的耳轮,轻巧地旋了下来。指节修长,指尖散发的热度,不是鞠惠,我本能地惊到了。抬眼,摄人心魄的幽黑,宇阳!
我直接后退,左脚绊右脚,重心失衡,身子后栽。宇阳手一伸,扶住我的后背,止住了我的跌势。我看着他,这个姿势近乎是我在他怀里,天崩地裂山海咆哮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他将我垂落的头发捋到耳边,“它老是爱垂下来,就别把它束上去了。”
他缓缓的俯下头,挺直的鼻梁,完美的鼻线,一线薄薄的嘴唇,灯光下有种少年的丽色。坚毅的下巴,中式领口紧扣到最上面的扣子,领口边别着一枚金饰,古典的优雅,华丽得无声无息。
他的脸离我只有三厘米,我睁大了双眼,他的唇边勾出很深的弧度,“还有一只。”
他的脸在我的左颊一侧,一只手旋开耳夹,我闻到一缕琥珀香一层层地围上来。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这种味道所浸染,甚至有种毛细孔都会被浸透的错觉。
一张无形的网缚过来……
好诡异的状况,我的呼吸凝住。
“好了。”一股温热的气息绕过耳边,闪动的星眸明耀亮泽,闪得我恍有隔世之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