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虎做邻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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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我们停了三次车，观察动物的情况。因为当时正处在春节前夕，是最冷的时候，我们这几种动物除金丝猴耐寒外，都是热带动物，所以要时刻注意车厢内的温度，观察动物的精神情况，以免发生意外。每当我们看小胖子时，它都会把头扭过去不看我们，还在生气呢。再看车窗上，它吐的口水直往下流。这时忽然听见小胖子的嘴在咕叽咕叽地响。我们赶快走开了。为什么？如果不赶紧走开，它这口口水就要吐到我们身上了。它吐口水很有准头，而且吐得很远，常养猩猩的人都领教过它的口水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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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通过小门
经过５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人民公园。
当我们的车开到公园门口时，天已经全黑了。在车灯的照射中，我看到门口站着几十个人。据李主任讲，这是公园的职工，听说今天北京动物园的动物要来，下班后都没有回家。在职工的簇拥下，我们的车缓缓驶进了公园大门，顺公园内的曲径开到了公园新建的猿猴馆门口。
这个猿猴馆挺气派的。比北京的那个猿猴馆好多了。我们先到馆内观察了一下兽舍的情况，便开始卸车串动物。黑叶猴、金丝猴、长臂猿、狮尾猴由于体形小，笼箱小，串笼很顺利。小胖子的笼箱大也很重，加上馆舍内的通道比较窄，六七个人抬着好容易才抬到兽舍里，对到串门上时，这才发现串门太小了，小胖子过不来。没办法，试试吧。
我们将笼子门打开，小胖子稍微看了一眼串门，只见它将头一低，将肥胖的身子一侧，顺利通过了串门，在场的人无不为它的聪明感叹。小胖子进到兽舍里以后，四处走走看看，好像在熟悉环境。过了一会儿，它就跑到专门为它设计的暖炕上躺下休息了。可能白天的折腾、颠簸，它也真累了，不一会工夫就发出了鼾声。
向前来参观的市长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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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就听到猿猴馆外面传来了人声，原来公园的职工已经在准备今天上午的开馆仪式。只见猿猴馆外张灯结彩，门口摆满了各单位送的大花篮。我走上去看看，送花篮的单位有邢台市有关单位，也有保定动物园、石家庄动物园、太原动物园、天津动物园、北京动物园等兄弟单位。门口两边插满了彩旗，门口上方悬挂着的横幅写着：祝贺猿猴馆建成，预祝动物巡展成功。
早上8：30分左右，只见一队小车驶进公园大门，邢台市副市长在有关部门负责人的陪同下来到了猿猴馆。他首先参观了猿猴馆，详细询问了来参展动物的情况。我对我们参展的动物作了详细介绍。当他了解到这次北京动物园来参展的动物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非常珍贵时，对北京动物园表示感谢。
有趣的是，当我们走到小胖子的兽舍前时，我正在作介绍，只见它抬起头，努着嘴，不住地点头，并隔着玻璃向人群伸出它那像小簸箕一样的大手，向游人打招呼。我趁机对副市长说，它在向您问好，如果没有玻璃隔着，它会和您握手的。在场的游人被它逗得开怀大笑。小胖子看见这种情景，更来劲了，使劲地点着头，用手不停地拍打玻璃。
庆祝仪式开始了，燃放了许多鞭炮。小胖子的兽舍离门口最近，我开始还担心它会害怕。没想到，它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表现出非常欣赏的样子，眯着双眼坐在那里静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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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桃核发泄不满
到邢台以后，饲料的供应比起北京差多了。
在北京的时候，一般像这几种动物饲料每天要保持在15种左右，在这里由于条件所限，每天只有4~5种。其实兄弟公园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也是尽了最大努力，无奈条件所限，他们一直对此心存歉意。
这里每天供应最多的就是一种小桃。这种桃我尝过，有些酸涩。还有香蕉、橘子、苹果。这些动物开始都有些不爱吃，尤其是小胖子。我在平日喂它的时候，知道它喜欢吃香蕉，就尽量多给它几根香蕉。给它桃不爱吃，就到处扔。爱吃的食物吃完了，它再把那些桃捡回来，把桃放在嘴里咕噜来咕噜去，好像很无奈的样子。它能把好几个桃放在嘴里，过一会儿，嘴里就剩下几个被它啃得非常干净的桃核。它还会拿出它吐口水的功夫，把这些桃核一个一个地吐得很远，以此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向游客示范：这样它就能喝到饮料
邢台市的新闻媒体对这次动物展览做了充分的报道，又正赶上春节，所以每天都有许多游人来园参观。
游人都想亲眼看看这些珍贵稀有动物的真容。猿猴馆里每天挤满了人，游人感叹金丝猴的雍容华贵，黑叶猴的轻盈的体态，长臂猿修长的双臂。游人最爱的还是小胖子，因为它非常聪明，几乎能和游人进行眼神的交流。
我记得有一天，我在馆内巡视，忽然听到小胖子的兽舍前传来了哄笑声。我忙走过去，只见小胖子正沿着玻璃窗来回地走动。它看见有游人手里拿着饮料，看样子它很馋。游人拿着饮料瓶逗它说：“你喝不着，倒不进去。”这时，小胖子突然站住了，用它那粗大的手指，使劲地往玻璃下沿的矮台上指。游人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这时，小胖子显出非常着急的样子，只见它扭身走到水盆边，含了一口水，又回到玻璃那里，把水吐到玻璃下面。这时，游人发现，水顺着玻璃的下沿往外渗。游人恍然大悟，原来它发现玻璃下面有一条缝。它不停地指给游人看，游人仍没理解它的意思。于是它又含了一口水，吐在那里，示意游人那里有一条缝。游人终于明白了，拿饮料顺着玻璃缝倒，它在里面喝。实际它是喝不到多少的。按说是不能随便给动物任何食物的，此刻我没有去阻止，它为喝到这点饮料也真费了不少脑筋。
回到北京后，我将小胖子向游人要饮料喝当成新闻讲给猩猩馆的饲养员听，谁知他们很不以为然，说还有新鲜的呢！他们讲小胖子向游人要饮料喝，还挑肥拣瘦呢！
北京动物园猩猩馆的室外运动场是开放式的，没有网子，只有一条很深的水沟将猩猩与游客隔开，这样的条件更便于小胖子找游人要东西了。每天只要从兽舍里一放出来，它就会坐在沟边上，尽量地靠近游客，做一些怪相吸引游客的注意力。当游客都被它吸引过来以后，它就会伸着大手向游客要吃的。游客出于好奇就会往里面投一些食品饮料，饲养人员整天因为这事伤脑筋。每当发现它要吃的时，饲养员就要大声吆喝它，它会将手缩回去，等你刚一转身，它又会重新伸出手要吃的。也不能怪游客投喂食物，我想谁看见小胖子那又可笑又可爱的样子都会忍不住将手中的食物投给它。有的游客将整瓶的饮料、矿泉水往里投。
一次，一位游客将一瓶矿泉水扔给了它，只见它拧开瓶盖，我们还以为它喝呢，谁也没有想到它拿起来，瓶口向下全给倒了。倒的时候它两眼盯着刚才投矿泉水的人，好像在说这个我才不喝呢。另一位游客投进一瓶雪碧，同样是无色透明的液体，这次它拿了起来，照例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不住地点头，好像在说这还可以。就因为小胖子，猩猩馆旁边小卖部的饮料每天都会多卖出一些。我们饲养员为了避免它喝得太多，会劝阻一些游客不要投喂。小胖子看到饲养员劝阻时，又会使出吐唾沫的功夫。因为距离远吐不着人，它会将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地上，表示对饲养员的做法非常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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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饲养员：你忘了打招呼
我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巡视一遍兽舍，每次走到小胖子的兽舍前，我都要和它打一声招呼，它也会扬起头努努嘴，也算是回应了。
有一天，我在巡视时忘了和它招手。我刚走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咚”的声音。我当时一愣，回头看时，发现小胖子正满脸的不高兴，撅着嘴在那里看着我。我明白了，忘了和它打招呼。刚才那“咚”的一声是它在拍玻璃提醒我。我马上又走了回来，重新从它的兽舍前走了一趟，和它打了一声招呼，它也扬起头努努嘴，脸上的不高兴一扫而光，阴转晴了。
咧嘴嫌药苦
有一天，我在巡视时发现小胖子的精神有些不好，再仔细看看还有点流鼻涕，是不是感冒了？
我赶紧走到兽舍的门口，叫它过来，它把头靠在栏杆上我摸了摸它的额头，不发烧。我还是不放心，又问了兽医，说是有点轻微着凉。我拿来感冒冲剂还有片剂给它服。我在栏杆外面拿着药喂它，它很听话地张开了大嘴。我把冲剂和药片放到它嘴里，只见它咧了一下嘴，可能是药的味道苦吧。
我说：“不能吐，吃了！”只见它吧嗒了几下眼皮，看看我，那意思是说，“太苦了，不好吃”。看我没有什么反应，只见它嘴咕噜了几下，全咽下去了。我用手拍了拍它的脑门说真勇敢，好样的。它好像听懂了我在夸它似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得意的表情，把头靠在栏杆上让我抚摸。我又摸了摸它的头，它才满意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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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般粗的钢条压得直颤悠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外面的温度开始回升了，小胖子也要告别兽舍内囚徒一般的生活，该到室外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我们将室外的运动场进行了彻底清扫，仔细检查栏杆、网子，确实没有问题后，才能将小胖子放出来，因为这家伙不仅非常聪明，而且力大无比。在北京的时候就发生过它将固定暖气的大螺母拧下来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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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开通往室外的串门，这家伙慢慢走到门口，先将头伸出来四外张望，看了很大一会儿，才挪动着肥胖的身体慢慢走出来。出来后在运动场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施展出它攀援的本领，在栏杆上爬来爬去。当它将身体悬在空中时，有拇指般粗的钢条直颤悠。我们发现了这一情况，好像小胖子也发现了，不知它是出于好玩，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故意将身体用力往下沉，那钢条颤得更厉害了。它的行为提醒了我们。从小胖子来到室外运动场以后，我们每天都要检查栏杆，以防发生意外。
向游人索要食物
我们每天要检查笼子，猩猩也好像在检查笼子。
它每天都在笼子里到处看，用它那大手在这儿拉拉，在那拉拉，一会儿用手在两根钢条之间试着往外伸，好像在试试是否能将手伸出去。忙一会儿就会蹲在地上，好像在沉思。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来到栏杆前看看，重复刚才的动作。看到这种情形后，我们更加小心了，每天白天将它放出来，晚上把它关回室内，免得它搞破坏。
有一天，我正在展览厅里巡视，发现在小胖子的兽舍前游人手里拿着面包、水果等食物。小胖子眼巴巴看着，还不停地咽着唾液，表现出非常想吃的样子。游客看出了它的意思，开始用手里的食物逗它，并说想吃吗？你拿不着呀！就看见小胖子用它那大手指指身后通往运动场的门，扭转身体往门外走去。
我和游客开始以为它吃不着，跑到外面生气去了，都觉得很好笑，也想看看它生气的模样，就赶紧跑到外面展区。这时，我们发现它并没有坐在地上生气，而是在一处栏杆间距稍微大一点的地方，把它那大手伸出来，等着要吃的呢。我和要看热闹的游客这时才明白，它刚才的那一指，就是在告诉游客，到外面去，外面我能吃到。对于它有这样的思维，游客们惊叹不已，而我这才明白了它前一段时间在笼子里到处观察的目的。
为了安全，我们赶紧采取措施。第二天，小胖子发现这个漏洞被堵上时，很生气，在笼子里爬上爬下，并揪住钢条使劲晃。它发了一阵脾气后，很无奈地坐在地上看着我，好像在说，你真坏。我心里在说，对不起，不是不让你吃，安全第一嘛。
向饲养员诉苦
我在邢台工作了一段时间后，经观察认为动物基本适应了那里的环境，当地的饲养人员也基本掌握了饲养工作，我就回北京了。我回来之后，园里又陆续派了两位饲养员去饲养管理。几个月的展览工作结束了，所有参展动物都要运回北京。这次领导又安排我和张院长及猩猩馆班长前去押运。我们带上合适的笼箱，准备了大绳、铁丝和一些修理工具赶到邢台人民公园。
我来到猿猴馆，小胖子见到我们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当它看见我时，抬抬眼皮，努努嘴，好像在说你又来了，自从你把那漏洞堵上以后，我就要不到好吃的了。当它看见猩猩馆班长时，显得异常兴奋，因为在北京时他是小胖子的饲养员，老熟人了。它看见张院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表现出敌意。它似乎在说，上次在北京时若不是你给我打麻醉针，我还不至于被装箱运到这里来呢！这会儿你又来做什么。
第二天早晨，我们很早做好准备开始串动物。其他动物串笼都很顺利，最后串小胖子。张院长拿着吹管进来，小胖子看到了，又开始在笼子里来回走动，嘴里还不住地咕噜，好像在说你看他又来了。张院长跟着它转了一会儿，看准机会噗的一下，注射器又扎在小胖子腿上。它叫了一声，把注射器拔下来，放在嘴里狠狠地咬，要报这一针之仇。我们齐声喊它。在大家的喊声中，它把注射器扔了，在运动场里来回走动，过了大约有10分钟，它坐在门口不动了。我们拿来绳子，拴在它的前肢上，把绳子穿过笼子。几个人在这边拉，那边两个人推，就这样连推带拉的将它弄进了笼子。
注射了解药后，一会儿它就醒了，坐在笼子里生闷气。我走过去看它有没有什么异常。它看见我过来后，两眼看着我，用它那大手指着它的手腕，冲我努努嘴。我过去一看，只见它手腕上有一些绳子印。我明白了，它在告诉我，你看，你勒我手了。我对它说：“对不起，咱们一会儿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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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伸手表示欢迎
2004年6月份，领导安排我到沈阳动物园，接替正在那里展览的黑猩猩管理工作。我当时还有些犹豫，因为我从来没有养过这只黑猩猩，一点不熟悉。再说这种动物非常聪明，而且欺生。
我到达沈阳动物园，先期在那里的猩猩馆陈班长向我介绍了这只叫明明的黑猩猩情况，就带我去见它。明明拉住陈班长的手，眼睛紧紧盯着我上看下看。陈班长对它说：“明明，这位是新来的饲养员，从明天起他就要管理你的日常生活了，你要听他的话。”明明眨巴着两眼听着，过了一会儿，它向我伸出了手，表示欢迎。我赶紧拉住它的手。明明在我的身上闻了闻，用手摸摸我的鞋，盯着我看，眼神就和我们刚进来时不一样了，温和了许多。
一脸惆怅思念班长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兽舍外面叫了声明明，它马上坐起来，往我的身后看。我知道它是在找陈班长，就对它说：“明明，陈班长走了，从今天起我伺候你的日常生活。”我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一种惆怅表情，我知道它是在想念陈班长。我对它说：“你放心吧，我会像陈班长一样，对待你。”它听了我的话后，晃悠着脑袋走开了，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我心想，这家伙的心眼还挺多。
我打开兽舍大门进去，开始清扫兽舍。它在远处看着，与我保持一定距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