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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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或总效用和处于另一方的财富平等本身是有价值的。他的确
以为，在某些情况下真正的平等要求向财富的平等靠拢，而
在另一些情况下则向财富的效率靠拢。但是他并不认为，当
这些正义要求得到正确评估和满足之后，某些有价值的东西
便牺牲掉了。假定深层的平等要求放弃严格责任，虽然这意
味着某些步行者因此将拥有更少的福利。假如从前所有人都
同样富裕― 或者更接近于同样富裕一－后来财富的平等衰
弱了。但是这本身并没有多遗憾，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财富
的平等是不公平的，在这些条件下我们并不怀有拥有财富平
等的希望，因此为没有获得我们不抱希望的东西遗憾是荒唐
的。那就相当于为一个人无法往面粉里混人更多鸡蛋做成蛋
糕而遗憾。持有第二个理论的人将为步行者无法得到他们想
要的东西而遗憾，不过是为这些人遭受损失而遗憾。无论其
了也人有没有得到，他都要替那些人的损失感到惋惜，那是
一个不同的说法。假如他相信那个深层平等不仅不要求而且
谴责那个平等形式，那么他不会为财富平等的损失而遗泳随。
另一方面，假定那个深层平等要求提习财富平等．而那
个提升将减少总财富。总财富的减少必定意味着有人获得的
财富要比他本应获得的少一些，那也许就是产生遗憾的原因。
我们对自己没有能力按照公平分配来产生帕累托改进而遗
憾，假如我们能够做到，我们无疑愿意那样做。但是那并不
意味着，为了实现正义，我们会为较低水平的财富（或效用）
牺牲了较高水平的财富（或效用）而后悔，或者我们把这个
交易完全看作牺牲。主张深层平等的人将否认，假如较高效
用由没有把人作为平等者对待的分配来产生，当总效用衰弱
时，在正义方面存在着总损失。
所以，深层平等的说法根本不同于财富平等和最大可能
效用之间折衷的说法，虽然关于两个理论的操作性建议在某
些情况下大同小异。也就是说，尽管如此，但是两者都将既
关心财富平等也关心财富效率，并且要求两者之间的“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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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合”。因为深层平等理论是一个诀窍理论：它主张，正义在
于在分配上人们应当作为平等的主体受到对待（换言之，在
于那个分配的帕累托改进），无论在财富平等方面，还是在最
高总财富或总效用方面，正义否认存在着脱离那个运算的任
何独立价值。折衷的说法是把财富平等和总效用当作独立道
德价值，因此无论哪一方面的损失，即使是改进另一方效用
要求的，都是正义的总损失。也就是说，按照折衷理论，“适
当组合”无论在派生意义上还是在寄生意义上都至关重要：
它作为主导价值或首要价值的两个目标之间的适当折衷是有
价值的。但是在深层平等理论中，“适当组合”是主导的和首
要的，这就是一个深层平等主义者谈论任何“平衡”虽然可
以理解但是会使人产生误解的原因。
这两个理论之间的第二个重要差异来自第一个差异。对
折衷理论来说，正义问题是平衡问题，既是非个人的又是直
观的平衡。说它是非个人的，因为个体变成了实现平等总量
和效用总量的工具。说它是直观的，因为正确的平衡必定是
一个微妙的“感觉”问题。另一方面，对平等理论来说，正
义问题是一个人人皆平等的问题，而不是一个各种总量的公
平的问题。一个人对人们的公平判断依赖于支持某个特殊结
果的论证判断，而不是依赖于竭力追求直观的或不确定的总
平衡。
我认为，这是折衷理论和深层平等理论之间的重要差异。
这些差异的重要性实际上依赖于一个人持有的深层平等理
论。如我说的那样，必须平等地对待人民的原则承认不同的
解释或观念。有人会说，那个原则仅仅是支持各种平等理论―
关于人们作为平等的人受到对待的理论― 的框架。假定有人
坚持以下平等理论：“除了当福利方面的差异将产生更多总福
利以外，当他们在福利方面获得平等的时候，人们作为平等
的人受到对待。没有一个浅显原则能够表明掌握了对那个附
带条件的操作；一切都将依赖于在特殊情况下作出的直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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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判断。”在这种理论下，折衷理论和深层平等理论间的所有
差异都消失了，因为折衷理论被深层平等理论的定义简单涵
盖。
但是与那个考虑相比，存在着有关深层平等的一些更好
更精确的考虑。对平等的功利主义考虑无疑更精确。它主张，
当物品和机遇为了最大化它们之间的平均效用而得到分配的
时候，人们作为平等的人受到对待了。于是假如一个折衷理
论被理解为要求福利平等和最高总福利之间的折衷，那么，
一个深层平等效用理论显然会产生不同结果，因为它将否认
“为了在某个特殊团体内部的福利平等而超出该团体来折衷
总福利是公平的”。
与功利主义考虑相比，我更偏爱对深层平等的不同的更
复杂的考虑，前一个考虑我在上一节一个简要框架中作了描
述。后一个考虑主张，当得到抽象测量的共同体资源― 即在
这些资源进人任何一个特殊生产程序之前― 的一个相等份
额被分配给每一个人的时候，个体便作为平等的人受到了对
待。我怀疑如此简略地提出的这个描述的意义，我已经试着
在其他地方用相当长的篇幅来描述这个理论及其后果［4 ］。
我现在的目标不在于说服你接受对深层平等这个考虑（或任
何其他考虑）的各种优点，而在于详细阐明我的以下主张：
按照某些这样的考虑，折衷理论和深层平等理论将产生极为
不同的后果，虽然两者都不要求社会应当致力于总财富平等
或总财富最大化。
四、一个虽有争议但有力的见解
我希望能够说服卡拉布雷西接受深层平等诀窍理论而不
是折衷理论，因此我希望能够说服他抛弃有关分配和财富之
间“平衡”的所有说法，那个“平衡”曾经要么被理解为本
身就是有价值的，要么被理解为福利平等和福利最大化的代
理者。那么我应当使用什么论点呢？我的最强有力的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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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点将是一个令人信服的深层平等理论的展开。我们马上要
探讨这一论点。与此同时，我随后会提出一些有争议的、否
定的但仍然强有力的论点。我猜想，当卡拉布雷西考查任何
此类理论之基础的时候，他将诉诸某个折衷理论。
我描述过的折衷理论― 福利平等和最大可能总福利之
间的折衷―要求人们接受不妨称为“多元论功利主义”的功
利主义。这种理论主张，虽然总福利不是惟一的善，但是相
对于分配的考虑和被卡拉布雷西称为“其他正义”的考虑，
它至少是有待于被折衷的善。也就是说，折衷者一定程度上
肯定是功利主义者，因为否则的话他便无法把财富最大化作
为总效用的替代物来掂量；之所以说他一定程度上是功利主
义者，是因为否则的话他便无法允许各种权利和其他非功利
主义因素具有他说他希望它们具有的特色。其实存在着两种
不同的功利主义理论，确切地说，存在着成为一个功利主义
者的两个途径。一个理论主张，总效用是一个价值，因为快
乐（或者按照更精致的观念，幸福）是自在的善，所以，要
是完全撇开快乐的分配，那么快乐多多益善。这是目的论功
利主义。另一个理论主张，针对某个给定人口，各种善应当
为了产生最高平均效用被分配，因为只有那种分配才把人当
作平等的人来对待。那是我在本文早些时候提到过的平等论
功利主义，我称之为“有关平等的功利主义理论”。在我看来，
这些著名的古典功利主义哲学家，如边沁，是平等论功利主
义者，虽然这一点也许存在着争议。毫无疑问，对功利主义
的现代辩护，比如以哈桑尼圈（J 。 C 。 Harsanyi ）和海尔仁6 ＇
（ R 。 M 。 Hare ）的精神对功利主义的现代辩护，是一种明确
的平等论功利主义。目的论功利主义似乎难以成立。罗尔斯
（和许多其他人）曾经指出，只要一个人丁兴旺的世界的总
幸福多于人数较少但其人民平均幸福较大的世界，那么在那
个世界每一个人的生活便算勉强过得去［v ］。
于是一个一定程度上的功利主义者必须在这两个方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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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作选择。假如他是一个平等论功利主义者，假如他主张把
人作为平等的人来对待的正确方式在于只以边沁算法来计算
每人的平等，那么他仍然会出于大量不同理由，比如，为了
更好地服务上帝，为了推进文化，为了改善遗传血统，而折
衷最高总福利。但是，他无法打着单纯财富或福利平等的名
义始终不渝地对一个给定人口搞折衷最高平均福利。按照功
利主义者的平等观，把人作为平等的人来对待的做法要求最
高的总福利。除了以某个更深刻的平等观名义以外，一个人
无法始终不渝地把人作为平等的人来对待（人们可以提炼有
关平等的功利主义观点― 例如通过抛弃某些外在偏好
［s ＇ ―从而把人作为平等的人来对待的做法不是最大化平
均财富。但是这种做法为了支持诀窍理论而抛弃了折衷理
论）。所以，假如卡拉布雷西主张我提出的折衷理论，那么他
必定是一个目的论功利主义者。一个人相信以下见解在逻辑
上并非前后矛盾：快乐（或者有关效用的其他概念）是撇开
分配的一个自在的善，因此世界在总体上越是美好，那么存
在的快乐便越多，而不管人们以后多么悲惨。但是这种见解
是不明智的，因为目的论功利主义不是一种明智理论。一个
人相信以下见解是不明智的：无论一个人多么痛苦，撇开分
配，自在的快乐是一个善。那是像财富崇拜一样愚蠢的快乐
崇拜。难道卡拉布雷西还不愿意抛弃分配和财富之间的平衡
观念吗？〔 ”〕
五、波斯纳的错误起点
理查德”波斯纳认为，政府代理机构，尤其是法院，应
当以最大化社会财富的方式作出政治决定（判决）［明。在“习
惯法判决中效率的伦理和政治基础”一文中，他限定了他的
主张并提出了新的论证山，。他希望证明，不仅以前的整个社
会应当在每一个政治决定中寻求财富最大化，而且普通法法
官应当为了最大化财富来判决案件。他提出了两个相互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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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证明（也许只是一个证明）＇ l2 〕。首先，每一个人（或
者至少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会事先同意法官将用来最大化财
富的原则或法规。其次，施行这些原则和法规符合每一个人
（或者几乎每一个人）的利益，包括因此输了官司的人的利
益。第一个证明― 来自同意的证明― 设想把自律观念（因
此是康德的一个分支）引向支持财富的情形。第二个证明―
来自普遍利益的证明― 坚持在福利和正义之间的连续相关
性，因此设想增加功利主义的分量。波斯纳认为，这些结合
论证表明，财富最大化― 至少由法官实现的财富最大化―
既为这些传统政治道德理论提供了最佳证明，又避免了这些
传统理论的著名问题。通过证明以下情形的原因，波斯纳详
细论证了第二个断言：假如过失赔偿责任法规从财富最大化
观点来看优越于严格责任法规，那么，从减少的驾车成本中
从获益的所有人― 几乎每一个人― 处在过失赔偿责任制度
下都将好于处在严格责任制度下。第一个断言― 关于同意的
断言― 由此直接假定：假如“几乎每一个人处于过失赔偿责
任制度下都将好于处在严格责任制度下”确实为真，那么提
出以下假定是公平的：假如在一个适当的较早时机要在这两
个制度之间进行选择，那么几乎每一个人都将选择过失赔偿
责任制度，因此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同意过失赔偿责任制度，
尽管实际上没有一个人如此。
来自同意的证明
这些论证比较复杂，我认为，它们比表面上更令人迷惑
（几年前我曾用相当长的篇幅讨论过这两种情况［l3 〕）。
重要的在于牢记，首先，同意和自利是两个独立概念，它们
在政治正当化中扮演着独立的角色。假如我们事先同意通过
一定规则来治理，那么这可以算作迫使我接受我曾经同意的
规则的理由。当然，在决定我的实际同意提供了多少理由的
过程中，我们必须探讨我的同意的各种条件，尤其是了解它
是否知情和非强制。在这后一个探讨过程中，我对其表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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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是否符合我的自身利益的问题只能作为一个证据被提出：
假如它显然不符合我的自身利益，那么它表明― 虽然它并不
证明，我的同意要么是不知情的，要么是强制的。但是我的
同意违背了我自己的利益这一赤裸裸的事实并没有提供反对
执行与本人后来诸期望相反的本人〔 原本〕 所持之同意的
任何自在证明。
反过来说，同意某件事情本来应当符合我的自身利益，
这一事实有时是我的确同意过的证据，而由于某个原因“我
是否真正同意过”的问题是令人怀疑的。惟一的证据是，自
身利益事实无论如何构成不了实际同意。不过，在某些条件
下，自身利益事实是我们不妨称之为“反事实”同意的良好
证据，即假定“假如我被要求作出如此同意，那么我本来应
当作出如此同意”。但是反事实同意没有为强制我接受我本来
应当接受（但是当时没有接受）的同意提供任何自在理由。
也许有关本人以前自身利益的事实的确提供了赞成施行违背
本人现在自身利益原则的某个证明。我将在后面进行讨论。
但是，除了自身利益提供的证明以外，关于自身利益是证据
的这个反事实同意无法提供进一步的证明。因为波斯纳来自
同意的证明完全依赖于反事实同意，因为这个反事实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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