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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菩萨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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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一抹笑,和他交握着的手指,因虚弱无力而隐隐地颤抖着,语气中有着些许忍耐的迟疑:“没有……没有什么……” 

  但这样的迟疑犹豫,明眼的他已经猜到了她的心事。 

  “你想见他?”锦瓯用最温存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还是那个不解事的少年般纯真无邪,吐出的话却好似利箭,箭箭穿心,“可是……他已经启程去了灵州,两三年内怕是不容易见到了。” 

  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他人,即使那人是你的夫婿。锦瓯这样想着,俯首吻住她苍白的嘴唇,却蓦然被狠狠地推开了。 

  夜宴转过身缩到床角去,狼狈不堪地碰到了自己的伤处,密密的冷汗自额头冒出,更显出她的脆弱,那一字一句也好似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般艰涩:“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锦瓯僵直的身体孤单地静伫在空气中,然后缓缓后退,唇际却浮上一抹淡淡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痛苦的身影,眸子中闪烁的是没有丝毫怜悯的残忍。 

  “别生气,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朕这就出去。” 

  许久,夜宴感觉到他出去了,才缓缓地支撑起身,静立在一旁的何冬连忙上前扶住她。 

  夜宴的身子无力地倚在何冬的身上,低低地呢喃着,眼睛里却有好似随时会断裂的火芒,要焚烧一切。 

  夜宴将脸慢慢地埋进双手中,身子却在抖着,断断续续的仿佛在呻吟的笑,像是飞舞的蝶在枯萎的花瓣下面慢慢死去,不甘地挣扎着。 

  “何冬,原来他连再见本宫一面都不想,不愿,不敢……”夜宴心中忽然传来锥心的刺痛,像是有一根针扎了进来,把什么东西生生地扎碎了,“如果就此不再醒来,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何冬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很慢很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面上刀刻般的皱纹下意识地抽搐着。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明艳如火的女子同样伤心地倒在他的怀中,哽咽倾诉。 

  也许,这就是夜氏女子的命运。 

  十几日后,夜宴的身体渐渐地好转起来,也好像忘怀了,绝口不提谢流岚的远去,只是裙畔坠着的田黄螭琥印章,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思绪。 

  这日,夜宴听闻玉太妃身体不适,便到了静寿宫去问安。 

  静寿宫依例是太后的居所,但是余德妃殉葬之后,锦瓯破例颁旨让晋升为太妃的玉贵妃居住于此。 A 

  宫内青铜的玄武香炉中烟熏袅袅,琉璃屏风前,宫人垂眉敛目跪候在那里。 

  垂着水晶的帘子后面,玉太妃雍容端庄地坐在锦榻上,两名宫人执着羽扇侍立榻畔。 

  “好孩子,快坐。” 







四十四




  见夜宴进来,玉太妃微微颔首一笑,鬓间垂下凤凰步摇的流苏,珠钗玉串,宝光摇曳,温温柔柔地对着夜宴款款絮语:“前几日听说你遇袭,本想过去看你,却又听说你要静养,今日看来,气色还是不错的。” 

  许多日子不见,她暗暗吃惊,玉太妃仿佛在无声无息地憔悴着,那高贵清雅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倦怠。 

  “蒙太妃爱惜,夜宴已经好多了。”夜宴含笑接过宫人奉上的香茶,客气而有礼地答着,“倒是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大好,本来早就应该来探望,但是不巧身体不好,便一直拖了下来,还请您不要怪罪夜宴失了礼数才好。”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些夜不安寝而已,下回让奴才们传达一声就好了,不必老远的再跑来一趟。” 

  正客套间,帘席轻卷,宫人引着锦渊走了进来。 

  “儿臣,叩见母妃。” 

  锦渊一袭火色的蟒袍,躬身还没有行完礼,便被玉太妃伸手拉了过来,坐在身边。 

  “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 

  “母妃,您身体好些了吗?” 

  锦渊曲线硬朗的俊秀面上,难掩关心地露出一抹笑意。 

  “喝了你昨日拿来的汤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玉太妃温柔宠溺的眼神望着锦渊,应答着儿子的关心。 

  “皇姐你看起来瘦了很多,我那里还有些补身的药材,改日也给你送过去一些好了。”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倒是太妃最近后宫诸事操劳,应该多进补一下才好。”夜宴抹着殷红胭脂的唇,勾勒出浅浅一笑,带着三分的敷衍和七分的漠然。 

  玉太妃端起白瓷缠枝的茶盏,长长的丹蔻指甲轻轻地拿起玉色茶盅的盖子,优雅目光貌似漫不经心的一掠,方才悠悠地道:“哪里有什么操劳,只是现在中宫空缺,代为管理一下罢了,过不了多久皇上册封了皇后,就可以安心颐养天年了。” 

  “是啊,皇兄快要选秀了,到时候后宫就该热闹了。”锦渊说着,回过头来对夜宴一笑,微微蹙着飞扬入鬓的眉峰,露出了忧虑的神情,这样的神情在他的面上出现,仿佛碧蓝的天空蓦然出现的乌云,让人痛惜,“不过今日早朝的时候,众位大臣刚刚提了立后的事,就被皇上以国丧之名给驳了回来。” 

  玉太妃悠闲地啜了口香茶,温和地对夜宴说道:“这怎么可以,国不可一日无后,子嗣是延续国脉的根本,不然就会影响国运民生。夜宴,你们姐弟的感情最好,有空的时候多劝劝皇帝,这可是关系黎国千秋社稷的大事啊。” 

  “太妃放心,夜宴知道了。见到皇上,夜宴一定会好好劝导皇上的。”沙哑地开口,喉咙一时艰涩得梗住,几乎无法顺利说出话语。 

  一旁的锦渊别有深意地看了夜宴一眼,眸中精光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然后对着玉太妃露出孩童一样无邪的笑容,有点天真,又有点撒娇。 

  “母妃,你看看你,关心皇兄比儿臣更甚呢,不怕儿臣吃醋啊?” 

  “你这个傻孩子,总是这个样子。”玉太妃高兴地看着身旁的锦渊,无论他长得多大,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她爱惜又担忧地叹息着,怎么也无法想像让他上战场的模样,“你父皇怎么会让你去统兵杀敌的……” 

  母慈子孝,承欢膝下的画面,让夜宴一阵刺心,有些冷淡地笑着,莹白纤瘦的柔荑中,尖尖的指甲用力地掐了下去,客套地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出了静寿宫。 

  “皇姐!” 

  夜宴走在花间的石路上,听到锦渊的呼唤,缓缓地转过身,午后有些灼热的光线照拂着她,身后各色绽放着的花瓣中间,石路蜿蜒曲折,远远的一个火色的颀长身形,慢慢走了过来。 

  “锦渊,怎么不多陪陪太妃,这么快就出来了?” 

  “母妃乏了,已经睡下了。”锦渊走近她身边,似是没有感到她眸中的冰冷淡漠,尽量用轻松柔和的语气轻轻说着,“说起来我们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我自然想跟皇姐好好聊聊了。” 

  她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再看锦渊一眼,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冷笑着看着面前开得正艳的蔷薇。 

  “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五岁。” 

  “是啊。” 







四十五




  转眸间,夜宴便望见锦渊那双含笑的眸子正饶有趣味地注视着她,平日里凌厉的眼,此时竟也带着清逸隽秀的优雅。 

  真的很像啊…… 

  夜宴似乎感触到了什么,她的眼波凝视着他,天色映入墨色的重瞳里,流出淡淡的烟波。 

  这样的神情让他没来由地一慌,心中如飞鸟振翅,拍皱了一池春水。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瞬间恢复到剑一般的凌厉。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这么多年了,皇兄都要有孩子了。” 

  “孩子?” 

  锦渊平静又温和地凝视着自己的姐姐,满意地发现她墨色的眼里瞬间掠过失措的波痕。 

  “对啊,皇兄立后选秀,自然就会有子嗣了。” 

  夜宴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却仍认得叶子的绿,花朵的红,那个人也快成亲了,也许他有了皇后,就会慢慢地疏远自己吧? 

  想着那些不可告人的心事,夜宴丝毫没有留意到身旁男子的奇异表情…… 

  第十二章

  细微的喘息传入守夜的宫人耳中,晃动的红烛光芒晕红了她们的面颊,绯色的火影颤抖着一丝一缕地洒在芙蓉锦帐之上,恍如妖媚的涟漪,把浓浓的夜色,染上情欲的艳娆。 

  柔软的手臂缠绕在颈项上,身下冰肌玉骨的女儿身姿,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像是婀娜的藤蔓,缠在他的耳鬓,呢呢喃喃地呻吟着,让他如痴似醉,澎湃迭荡不休,要把魂都销了似的疯狂。 

  许久,她仿佛漾开的一江春水,被他软软地拥在怀中,状似漫不经心地细语:“锦瓯,百日的国丧已经过了。” 

  “嗯……”他低低地应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摩着被汗水湿透的身体,声音中有着饱食的慵懒。 

  夜宴握住他在身体上游走的手指,凝视着他刚刚被欲望冲刷过的美丽眼睛,在黑夜中闪烁出如水的朦胧光泽。 

  “人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同理亦是不可一日无后,再过几日,你就该选秀了。” 

  锦瓯抬眼,紧紧凝起修长的眉:“你要朕册后吗?” 

  “你终究是得立后选妃的,不是吗?”她温柔地反问。 

  幽幽的烛光,宛若情人温柔的眼波流过他的面容,他却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寒冬的冰封住了,殷红唇中吐出的话语仿若一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身体。 

  锦瓯冷漠地笑了,推开她的身体:“已经很晚了,朕该走了。” 

  下地,赤裸的足触到冰凉的地,秋夜蔓生的寒意一点点从足下缓缓流入,他随手拣起地上明黄的衣袍,披在了身上。连腰带都未系好,就径直向外走去。 

  正在迷糊的守夜宫人,猛地感觉纱帐飞舞,帝王衣衫不整赤着足踏在宫殿里的石砖上,那在夜光里怒火中烧的身影让她目瞪口呆。 

  还维持着震惊表情的宫人,看着帝王的身影大步走到宫门口却蓦然转身,未束的发在空气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夜宴转回头看见去而复返的锦瓯。 

  “你别误会,朕只是觉得……觉得你一个人睡太寂寞了而已。” 

  锦瓯面上挂着一抹可疑的红晕,有些涩涩地说。 

  他伸手抱住那还有些僵直的躯体,夜宴知道,现在的锦瓯正笨拙地试图对她表现自己的内疚和依赖。 

  他其实和她如此的相像,因为一直太过孤独,所以不知道怎样寻求温情。 

  因为一直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别人。 

  “其实……” 

  “别再说了,朕不想听!” 






四十六




  夜宴没有想到他的脾气来得那样猛烈,只有静静地注视着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愫。 

  她静静地把自己的头埋在身旁男子的浓密发丝之间,无力地发出像是呻吟一般深深的叹息,那灼热的气息透过层层发丝抚在了他的耳鬓。 

  同激烈语气相反的,是他柔情的拥抱,那么轻、那么软,几乎将她淹没:“告诉朕,你这是想要报复朕吗?”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手轻轻抚摩上他的脸庞。 

  锦瓯将手叠上那只在自己容颜上游走的纤细手掌,诡异地弯起嘴角,有些阴狠地微笑着:“报复朕变相的流放谢流岚,拆散你们这对同命鸳鸯?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锦瓯,我是在说你的事情。” 

  “可这也是你的事情,不是吗?你以为朕立后封妃之后,就会放开你,你就可以和他双宿双飞?夜宴,朕对你不好吗,你为何总是想着他,他究竟有什么好?”锦瓯露出的是温柔似水的神情,可是话语,却好像锐利的刀锋在她的胸口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真是可怜,你是金枝玉叶的天骄之女,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做到如此地步,值得么……你真的值得么?” 

  这句话终于激怒了她,她一把推开他坐起身体,烛花摇曳,火光透过玉罗纱帐,将薄薄的锦被遮掩下满是欢爱痕迹的身体,染上了一层浅色的绯红。 

  锦瓯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竟有着几许的迷离。 

  “因为他像个人,他是那么的鲜明,有血有肉,就像这北方的四季。锦瓯,你去照照镜子,看看我们,在这个腐朽宫廷长大的我们,还有哪点像个人,我们都成了怪物,阴谋、暗杀、权力,把我们变成了怪物,我们的身上连血都是黑的,冷的。”夜宴温柔而低迷地诉说着,略略带着几分沙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浮现了一丝稀薄的情愫,“锦瓯,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比你清楚一点,你选择了一条注定孤独的路,需要牺牲很多东西来维护它,总有一天你会连我也舍弃掉,只是因为权力的滋味太过鲜美。你要我爱上你,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我们早就注定没有选择,没有退路了,我的弟弟。” 

  “我不是你的弟弟!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对,我们都不像是个人,我疯了,但是你也同样也是个疯子。”几乎是咆哮着,锦瓯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用力地把她抱在了怀里,用力到让她的脊背生疼,“我们是如此的相像,我们才是同类。夜宴,朕发过誓,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怎么发誓?铲除夜氏后,把我一生一世幽禁在皇宫之中,成为你不能见光的禁脔,还是对外宣称我死了,改头换面成为你的妃子,囚禁深宫?” 

  “朕……” 

  看着他被说中心事的犹豫,夜宴毫不在意地带着讽刺笑笑,清秀的容颜在烛火中隐约流露着诡异的味道,她知道如果不下一剂猛药,他永远不会接受。 

  “你太小瞧我,小瞧夜氏的女子了,那样的话我宁愿去死。” 

  “你在威胁朕吗?” 

  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让锦瓯慢慢冷静下来,他爱她,可是他没有办法去相信她,虽然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因为有着共同的利益,形成了这种相互需求的依赖关系。 

  锦瓯用一种诡异的心情研究着前一刻还在同他恩爱,可后一刻又要极力促成他立后的女子。 

  在这样的一个瞬间,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种低沉压抑的气息。 

  感觉到锦瓯的动摇,夜宴稍微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仔细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谴词用句,缓下语气,重新伸手环抱住了他的颈项。 

  “我会在你的身边,我会专心辅佐你,其实我们现在有什么区别,我帮助你疏理朝政,我和你同床共枕,甚至洞房花烛夜都是我们一起度过的,我已然是你的妻子了,我们已经同为一体,生死相连,名分并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所以?” 

  锦瓯依旧铁青着脸色,嘴唇微微弯了一下,却弯不出任何类似于笑容的角度,自己心爱的人劝告着他需要迎娶另一个女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你需要一个出身贵胄的皇后,来统理六宫。你需要一个子嗣来使你的王朝变得更加巩固,锦瓯。” 

  “让朕再想一想……” 

  他轻轻抚摸着她锦被下不着寸缕的身体,不知所措地轻吻上她的额头、面颊、嘴唇,最后把头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 

  “不论怎样,朕决不放开你,决不。” 

  锦瓯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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