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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沦陷千年 作者:风雨月(晋江2013-04-18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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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在耳边踏响,刀剑的铿锵不断。
  “呵!小妞!”阴魂不散的声音在临近,我瞪眼看去,里奥正举着鞭子策马而来。
  呼—的一声,鞭子抽在了我身边的沙地里。我半跪起身,望着地上那道痕迹,喘的有些厉害,是的,如果我刚才慢了一秒,我已经皮开肉绽了。
  失血让我的头有些晕,腿也有些颤抖,冷汗从额上冒出来。
  可里奥的鞭子不会给我休憩的机会,转眼,它又被举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从身边不知道谁的手中夺来一把沉重的铜剑,像亚对付克罗的方式一样,在地上一滚,剑刃扫过马腿。骏马嘶鸣着向前扑倒,里奥重心不稳的往前翻过来。可是,我几乎举不起手中的铜剑,更不要提将它做为武器而挥动。但是,我忽然想起托尔曼的话,于是,我用双手倒握起长剑。
  “该死的女表子!”里奥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却在我从下而上的锋刃中往后仰去,“呃”他大叫一声后便“砰”的躺倒。
  是的,我的剑命中了他,虽然伤口不会太深,但也够他受的,血在空中划了一道深黑的轨迹,洒向地面。
  “喔~”亚截住了向我飞来的剑风,一把将我捞上马背,在我耳边笑道,“做的不错!”
  他如火的胸口贴在我的背上,伤痛似乎没有那么剧烈了,可是一阵阵彻骨的疲惫却袭过来。
  “亚汀斯,我们被压制住了!”萨萨大叫着,“冲出去吧!”
  耳边一片嘈杂,之后又是一片寂静,我忍不住合上眼睛。
  “看来不需要了。”是亚的声音。
  “抓住阿诺。”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随后,“砰”的一声闷响,我感到身后那个火一般的身体离我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胸口。身后的人嚷了一句什么,骏马便飞驰起来,呼呼的风让我更加困倦了。
  眼睛一合,我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章

  手上的绳索告诉我我现在的处境不妙,然而更让我觉得不妙的,是坐在对面的阿诺的眼神里反复闪过的寒意。
  他皱着眉,脸色阴霾。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杀气腾腾的眼光看我,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就这么对望着,气氛很阴沉,甚至从小木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也有一种阴沉的味道。
  阴沉的对望让我有机会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的额头很饱满,微微卷曲的黑发松松的覆在上面。他的眼睛的形状与萨萨很像,狭长的,碧绿的,却冰冷的仿佛没有温度。他的唇线很漂亮,可是本该上扬的嘴角却被抿住,这让他显得很阴郁。我又注意到他左袖管,空空如也。亚说过这是他的杰作。
  SHIT!
  我不由皱起眉,他要报复的不是亚吗?为什么现在面对他的人是我?!
  阿诺忽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蹲下,手扣住我的下巴,语调森冷,“我是不是现在就该杀了你?”
  我心里怔了一下,“杀我?”
  “对,就像亚汀斯对格蕾丝那样,割断你的喉咙。”
  他的话又让我怔了一下,因为那种压抑的怒火不像是在说笑。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什么?”
  “他应该尝尝那种的滋味。”
  “什么?”
  “爱着的女人被杀的滋味。”
  他的话再一次让我怔住,随后,我爆笑出声。
  “很好笑吗?”他按捺着问。
  “难道不好笑吗?亚。。。亚汀斯爱着我?哈哈哈~这个玩笑真不错!那个混蛋?哈哈哈哈~”
  是的,除了做那一件事,我想他的脑袋里不会出现我的影子,虽然他经常想做。
  所以,我停不住狂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他冷笑了一声,“可是,我安然脱身了。”
  听见他的话,我的笑容一滞。
  “因为劫走了你,所以,亚汀斯拦住了迪奥的士兵。”
  我慢慢安静下来,一眨不眨的盯着阿诺,那双冰冷的眼睛告诉我他没说谎。
  那个商人,那个野兽,那个残暴而血腥的亚汀斯。。。
  我彻底笑不出来了,因为阿诺的手指按在了剑柄上,他的手肘猛的挺向我胸口,巨大的力气让我一下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那一下让我差点晕过去。
  “所以。。。”他森冷的开口。
  “所以,你更不应该杀我!”我忍住剧痛,立刻接过他的话,“你有很多弟兄被他们抓住了不是吗?既然你确信亚爱着我,为什么不试着用我去交换呢?”说着,我的眼角扫过他指骨突出的手,不由咽了口口水,心几乎要跳出来。
  也许是我的话生效了,阿诺微微眯了眯眼睛,紧绷泛白的指节松了下去。
  其实,我想我已经猜到为什么亚会那么做了。
  那个混蛋又在利用我,而且不管我的死活!
  SHIT!
  阿诺慢慢放开顶在我心口的手肘,那一刻,当我感觉生命回到身体的那一刻我不受控制的顺着墙滑下去。惊吓让我大口喘息,胸口与后背的伤疼出了满头冷汗。
  阿诺抿着唇,目光跃过我的肩膀,忽然他伸出手拉着我的手腕用力一扯,我立刻向前趴倒。手臂着地的那一下,痛极了。
  SHIT!我瞪了他一眼。他却冷冷一笑,是的,一直抿着的嘴角向上弯了弯。他的手指很冷,划过我的肩膀挑起破碎的布料。
  很疼。
  布料与伤口粘在了一起,我感觉他在活生生的拨我的皮。
  “没有人教过你该怎样对待女士吗?”我咬着牙问,身体不住的颤抖。
  “当然有人教过。”他继续挑着那些碎布,语调有一丝轻挑,有一丝邪魅。
  直到我感觉我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干燥的空气中,他才停下手。我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冰冷而没有温度,所以,我不确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噢!对了,还需要酒!”他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按剑,抽剑,向我斩过来!
  “啊!!”我惊叫着闭上眼睛,却蓦然发觉禁锢的双手被解放。睁开眼,只看见冰冷的剑贴着我手腕的皮肤,它在轻轻蜂鸣,仿佛在嘲笑我,一如阿诺。
  他冷笑一声,收回剑,走出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眼底闪过了一丝警告的光芒。是的,警告,如同刚才那一剑。
  这一次,我可以斩断你的绳索,那么下一次,我也可以割断你的喉咙!
  我费劲的爬起来,前胸后背一片让人痉挛的痛。
  SHIT!
  我看着门口,日光里,地面倒映着两个森森的人影,出不去。
  那么小窗呢?我回头看去,却不期看见墙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痕。
  噢,上帝。那不正是我刚才靠着的地方吗?
  头一阵晕眩,我立刻扶住椅子。
  我忽然有点庆幸,庆幸伤在背上,不然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崩溃。
  噢,这该死的。。。该死的亚。。。
  *
  阿诺是端着食物走进来的,香味丝毫没有勾起我的食欲,倒是他手里的酒让我盯了很久。
  对,我忽然很想喝一杯。
  他看了我一眼,“想喝吗?”
  “当然。”
  他挑了挑嘴角,打开瓶塞,递了过来,很优雅,很绅士,却在我伸手去接的那一刻将手一抬。
  “哗啦啦…”酒从我头顶劈头盖脸的洒下来。
  你能体会那种痛吗?
  刺痛,灼烧的痛,抽筋断骨的痛。
  我几乎站不住,一下摔进他胸口。坚硬的,冰冷的胸口挡回了我的牙齿。
  SHIT!
  在那种痛的作用下,我出不了声,甚至不能握起拳头。
  我只能瞪起眼睛,感受着耳膜传来的一阵阵撕裂的痛。
  这该死的虐待狂。。。
  阿诺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开了些,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好喝吗?”
  看着他,我想起了一件事。
  曾经我的公寓楼上住着一对夫妇,丈夫有虐待倾向,一开始,经常能在半夜听见他妻子的惨叫,可是后来,再也没听过了。有一次我与他妻子不期而遇,问及此事,她告诉我,对待试图虐待的男人,不能露出痛苦的神色,否则他们会更兴奋。相反,如果你表现的越淡定,他们也越容易冷却下来。
  所以,我扯起嘴角,笑了。
  “味道不错。”我舔了舔嘴角,顺便向他吹了口气,诱惑的。
  他皱起眉,讥讽的笑开始退却。
  “一起用餐吧。英俊的骑士。”我笑着勾住他的脖子。
  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厌恶的光,随后,他把我推在地上,恶狠狠的。
  “啪~”剩下的酒被扔在我面前。他一言不发的坐回椅子上去。
  我灌了一口,热辣的气息从胃里一直上头。
  “你很奇怪。”他看了我半天,忽然说道。
  “你也是。”我看了看桌上的食物,他也看了一眼,将那些东西扔在了我面前。
  “你与沙利亚一点也不一样。”他又说。
  “那是谁?”我顺口问,虽然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也许是一场惊吓让我消耗太大,此刻,我觉得这些干面包美味极了,便塞了满口。
  阿诺又皱起眉,“我现在开始怀疑,亚汀斯是不是真的爱着你了。”
  本能的,我想笑,可是面包噎住了我,我只能痛苦的咳嗽。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人,他大叫着,“阿诺!不好了!我们被人围住了!”
  阿诺看了我一眼,走出门去。
  


☆、第二十一章

  不错,阿诺出门前的眼神很明了,带着威胁,带着警告,只不过我觉得那是多余。在被人围困的情况下,身负重伤的我根本插翅难飞。
  我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便挪到椅子边,掂量了一下它的分量,很合适。
  是的,如果谁要是冲进来试图对我不利,我想这个椅子会成为很好的武器。
  于是,我镇定的坐下,继续吃喝。
  其实仔细想想,阿诺是个不错的家伙。虽然他认定我是亚的软肋,欲杀之而后快,却为了弟兄可以忍耐,这说明他不是个自私薄凉的人。另外,除去他暴虐的倾向,他斩断了我双手的束缚,还为我拿来了食物果腹,这说明他本是个温柔的人。
  是的,如果他还在上流社会,他会是个温和体贴的绅士,比起那个自私狡猾残酷的亚汀斯要好得多。
  门外很吵,有怒骂声,有刀剑碰撞声,还有脚步声。
  有一阵脚步很清晰,像是硬底长靴踏出的声响,它不紧不慢,而且越来越近。
  随后,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我抓起椅子向他砸过去。那个身影立刻伸手把椅子挡在一边,另一只手将我扯进他怀里,如火灼热。
  “莎拉?”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带笑。
  “亚。。。”我松开了椅子,攥起拳头狠狠的揍向那双拉菲般的眼睛。正着!
  “噢!”他惨叫一声,捂住眼睛,红宝石耳坠随着他的身子一晃,“你疯了?!”
  “你这个混蛋!”我恶狠狠扑上去,将他扑倒在地上,拳打脚踢,用指甲抓,用牙齿咬,将能用上的泄愤方法全部用上了。
  在他脸上出现第三道血痕时,他终于有点愠怒了,“住手!莎拉!”
  “住手?!你利用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住手?!”说着我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狠到他脸上浮出鲜红的指印,“你想放走阿诺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故意让他劫走我?!如果我死了怎么办?!”我又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揪住他的前襟,声嘶力竭的吼道,“如果阿诺把我杀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眯起眼睛,眼眸不再诱惑,寒光遍野。
  我愣了一下,就在那一秒钟里,他将我按在地上。
  我想,我该为刚才疯狂的举动后悔。因为惹怒一头野兽的后果就是让自己遍体鳞伤。
  我计算不出他在我身上撕咬了多少口,因为从一开始,灼热的撕痛就几乎夺走了我的神智。
  反抗无用,挣扎无用,求饶无用,并且无处躲闪。
  “再继续的话。。。我会死的。。。”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指甲见血。
  他挑了挑嘴角,完成了最后那一下最凶猛的攻城略地。
  一只灼热的手探到我背后,按在我的伤口上,我不自觉的全身颤了一下。
  很疼,痛入骨髓。
  亚扯过地上的披风包裹在我身上,将我抱出去。出门的那一刹那,强烈的日光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马车边站着萨萨,狭长的眼睛如水剔透。
  “喔~我的公主,你的脸色真苍白。”说着,他又看了看亚,忍住笑,“你被猫抓了吗?亚汀斯?”
  “对,一只发疯的猫。”说着,他将我丢进马车里。“阿诺呢?”
  萨萨的笑退了下去,“跟我来。”
  顺着他们的方向,我看见那个独臂的身影和几个被缚的强盗。
  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神色都很激动。随后,萨萨狠狠的在阿诺肚子上揍了一拳,阿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最后,我看见了昨天晚上庆幸没有看见的那一幕。
  屠杀。
  是的,除了阿诺,其他的强盗都被杀了。
  血染红了黄沙。
  *
  马车不疾不徐的往前。我趴在软垫上,很无力,“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紧,是吗?”
  亚笑了一声,看着窗外,“我认为你不会死。”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酷的多。”我看向他,“认为?”
  “恩。”他微笑着,“事实上,你也没有死。”
  看了他一会儿,我吐了口气,“亚汀斯,到了凡蒂,我就离开。”
  “亚汀斯?”亚古怪的重复了一句,收回目光,望向我,“怎么了?”
  “被你这样利用,总有一天我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又笑了一声,目光转回窗外,半晌,“好吧。”
  我挑了挑眉梢,钻出车门,“嘿!我的骑士!我们共乘一匹吧!”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这么做是因为信任你呢?”
  听见他的话,我回头微笑,“你的话和你脸上的笑一样诱惑人。”他挑了挑唇角,那抹性感的笑更浓了。
  我握住萨萨的手,在他扑上来前跳上了萨萨的马背。
  我微笑的看着马车门口的亚,他半跪着,长发扫着靴子,眼眸与耳坠一样红的像团火。他看着我们,笑了一声,回到马车里。
  “喔~我的公主,你把王子惹怒了?”
  “噢,我的骑士,那明明是一头野兽!”
  “哈哈哈~~”萨萨放声大笑起来,忽然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莎拉,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从今天开始管好自己的嘴。”
  那忽然冰冷而残酷的语气让我的背僵了僵,“什么?”
  “你会知道的。”他低声说,恢复了寻常的微笑,“我的公主,您真香。”
  *
  马车在艾伦境内行驶了两天,到了艾伦皇室在西德镇的行馆,晚宴上,我第一次见到迪奥,这位让亚称为混蛋的王子与混蛋似乎根本就不沾边。
  是的,他很温和,那是一种从里到外的气质,无论是声音举止眼神还是微笑。
  此刻,他坐在我面前,举杯向我示意。他的嘴边挂着浅浅的笑,那种笑很容易感染人,“莎拉,希望你今晚玩得开心。”
  我微笑,“谢谢您,迪奥王子。”
  这时,一个侍卫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起身捧起我的手,轻轻一吻,歉然说道:“对不起,我要失陪一下。”
  我点头。
  迪奥向外走了两步,忽然他回过头,微笑着说,“您的衣服与手链非常漂亮,和您很配。”说完他消失在门口。
  喔~我不由笑了一声,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像是由衷的称赞,而不是刻意的恭维。
  “他对你说了什么?”几缕黑发垂到我胸前,接着一只修长的手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撞进一个如火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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