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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金岁月三部曲之二暧昧-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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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住在宋家,任何理由都能让他好过点。 
虽然在苗乙钧面前信誓旦旦,纵使江未礼是宋嘉延的人,他也非得到江未礼不可,但事实上,行事自我归自我,他对于抢别人的东西却没太大兴趣,自然不希望他们的感情已经好到那种程度。 
抢人东西,势必招若心来麻烦,他讨厌麻烦事。 
察觉他的坚持,江未礼感到奇怪。 
“住朋友家里,不行吗?”老爸老妈和三个哥哥都不管他外宿了,他干嘛用一副监护人的口气和他说话,好像在指责他住别人家没跟他报备是不对的事似的。 
真是怪人,哪根筋烧坏啦? 
“哪个朋友?”无法继续自我欺骗,苗继斌 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他真的在宋家过夜!口气还如此理所当然,好像那是家常便饭……妈的,该死透了!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如果他曾怀疑自己有多在乎江未礼,此刻心里也应该有了答案。 
就算用抢,也非得到的欲望太强烈。 
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压抑自己欲望的人。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本来想回他一句,但瞥见他恐怖的表情,江未礼只得硬生生地吞忍下来,改口道:“社长家,有什么不对?”虽然苗继斌 上学期加入了陶艺美术社不久又退出,也应该知道他说的社长是指宋嘉延。 
话声刚落,他差点没被苗继斌 骤生的杀人眸光骇着。 
那眸光……好像他说了什么千不该万不该的话;可是,他有哪个字说错了,犯到他的忌讳?没有吧,莫名其妙! 
怕惹毛他,他可是非常小心用词,只怕上学期的梦魇重演。 
“你们搞上了吗?” 
懒得拐弯抹角,苗继斌 从来不是个含蓄的人,然而江未礼却因为他开门见山、毫不修饰的话而愣住,脸庞已不打自招的染上红潮。 
“那不关你的事。”半晌,江未礼只挤出一句别扭的话。 
唉,江水朝东江水朝西,各人管好各人事,他和谁交往是他的个人自由,为什么要向不相干的他交代? 
“可还记得,你上学期拒绝和我交往的理由?”见他不否认,满臆的妒火立刻延烧上来。坐上保健室的床,苗继斌 目露凶光,寸寸逼近,仿佛若是他不小心忘了的话,他不吝于给点提醒。 
“记不记得……又如何?”想起说过的借口,江未礼开始有点心虚。 
由于苗继斌 的靠近,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借口,真的只是借口啊!那时他满心都是有关宋嘉延的烦恼,只想赶紧摆脱找碴似要求交往的苗继斌 ,哪料得到后患无穷。 
早知道当初换个说法就好了。 
眼神闪烁不定,江未礼的心虚没能逃过苗继斌 的眼,只引出他讥讽的言语:“不打算和男生交往,所以拒绝接受我要求交往的事,我想没那么容易忘吧?” 
那些话在此刻说来,只让人感觉可笑! 
他骗他! 
“世界上没有永远不变的事,人总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想法和感觉,我改变心意不小心爱上了社长,这样也不行吗?”无法否认,江未礼索性理直气壮地反问,挺身面对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不愿意连气势上也输人。 
对啊,他压根儿没错,干嘛要心虚? 
“不行!”苗继斌 斩钉截铁,态度比石头还硬。 
“为什么不行?”瑟缩了一下,江未礼还是不以为然地反问。 
 得二五八万,他又没欠他老大任何东西,没必要连和谁交往都得他同意吧!要是宋嘉延知道这件事,八成也会觉得没道理。 
虽然为免节外生枝,他永远不会告诉宋嘉延这档子事。 
啧,希望别有太多爱闲扯八卦的人,将今天苗继斌 找上他的事传来传去传到宋嘉延耳里,不然就难解释了。 
“既然你给过我那种烂理由,你不觉得我该是你和男生交往的第一优先人选吗?”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自觉该是如此的苗继斌 口吻充斥着满满的指控,捺着性子表达不满。 
“你这才是烂说法,大太阳底下有谁规定这种事?”害怕他的碰触,江未礼甩头挣脱他的手,往侧边猛退。“喜欢谁、和谁交往都必须感觉对了,两个人才能有进一步发展,不是谁先说先赢,就拥有什么鬼优先权!” 
见他想逃,苗继斌 心生不悦,二话不说地便抓住他的手腕。 
“放开我!”见他丝毫未被说服,江未礼也气了。 
驴啊,浪费他口水,国语说半天都没听懂,他是吐鲁番洼地来的不成! 
“就是不放,有本事你逃。”本来只是想阻止他逃离,苗继斌 却突然被他抗拒的态度激怒,索性一扑将挣扎的他压在床上,圈在身下的阴影里邪肆挑衅。 
可恶,他真有那么恐怖?为什么这小子每次都迫不及待地想从他身边逃开! 
错愕地看着正上方跋扈的酷颜,江未礼心中燃起更多火苗。 
就算是不自量力,他也绝不任人宰割! 
苗继斌 凭什么这样对他?脚比脑子运转的速度还快,江未礼突然弓起右腿膝盖,使劲朝苗继斌 的鼠蹊部用力撞击,痛得他翻下床。 
“妈的,你这该死的小鬼!”杀千刀的!苗继斌 滚落床下抱着重要部位呻吟,壮硕的身体痛得缩成虾米状,脱口而出的是粗鲁的诅咒。痛得要命,他万万没想到江未礼会用这种低级的小人步数。此刻不逃,肯定马上就会被剁了! 
眼见机不可失,江未礼在心慌意乱和手忙脚乱当中,再也顾不得苗继斌 事后会不会找他报仇,立即跳下保健室的床,掀开布帘往保健室外逃。蝼蚁尚且偷生,他好歹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自然能逃一时是一时,多活一天都好。 
何况,他只是气得失控,又不是故音一踹那么重,而且他说有本事就逃,苗乙钧也告诉他要自力救济的,不是吗?至少,他这次是靠自己的膝盖自力救济,没靠别人救援,那就先逃再说吧! 
在保健室门口回头看一眼,江未礼有些心虚的转身就跑。 
苗继斌 瞪着他的眼神好可怕。 
? ? ? 
纵使暂时安全无虞,但乱了分寸的江未礼还是感到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他脑海中只想到要找一个人安抚自己。 
不打算让宋嘉延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可是只要看到心爱的人的身影,只要听到宋嘉延温柔带笑的声音,他就能沉淀心底七上八下的惶惑。 
他需要安定自己的力量,似乎也只有宋嘉延能给他。 
午休时间,宋嘉延大多会去社团作画或休憩,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直接走向陶艺美术社位于西栋大楼的社团教室。 
来到社团教室,映入眼中的画面却让他愣在社团门口。 
社团里只有两个人,神情有些疲惫的宋嘉延合眼侧趴在一张桌子上,状似假寐中;背对着社团大门,坐在宋嘉延面前的范亦楠,则以异常灼热专注的眼神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闭着双眸的人。 
江未礼不知道宋嘉延知不知道,可是他出自本能地肯定,范亦楠看着宋嘉延的眼神叫作爱恋。那眼神,全然不输给他看着宋嘉延时的炙热。 
如果不是他和其他人都太迟钝,就是范亦楠隐藏情感的功夫太高竿,否则怎么会没人发现他对宋嘉延的爱恋。 
始终认为范亦楠对他有种令人不解的排斥,现在他总算确定那并非宋嘉延口中的错觉了。 
找到原因,他惶惶不安的心更混乱了。 
慢了些,但范亦楠还是察觉到第三者的存在而转头,看向门边的江未礼。 
“你有事吗?”思忖了几秒,他问。 
“你喜欢社长……”虽然有迟疑,但这是肯定句。 
范亦楠微扬起眉,仍以平淡的声音道:“是又怎样?” 
他喜欢宋嘉延并不会改变他们两个正在交往的事,他只是懒得说谎,并非有意挑衅;不曾惊慌浮动的眸光仍是相当坦然,他没有半点被人挖掘出秘密的惶恐不安。 
说不出话,江未礼的双脚下意识地不断往后退,在范亦楠目送的视线中退出了社团。 
他得花点时间好好想想…… 
03 
“奇怪了,我好像听见未礼的声音。” 
虽然听得并不真切,但假寐中的宋嘉廷总觉得如此,张眼后伸了个懒腰,便朝站在画架前的范亦楠说道,以为自己在做梦。 
如果未礼有到社团来,不叫醒他也会等他醒来,没道理一声不响来了又走。 
眸中闪过意外,但范亦楠仍小心隐藏住,只是以低沉冷静的嗓音回道:“他是来过,不过见你熟睡又走了。”宋嘉延身为班级干部,为收妥志愿表忙了一个早上,午休时才会小睡片刻,他还以为他睡得非常熟。 
“来了又走?”放下揉着睡眼的手,宋嘉延眸中闪过些许疑惑,显得有些错愕和不解,“为什么他没叫醒我,让我知道他来了?”未礼想必是有事来找他的。 
画笔停顿半晌,范亦楠才又继续作画,望着白纸上的素描道:“你似乎不怎么介意为他中断睡眠。”他记得嘉延最忌睡眠被打扰。 
“还好,总得为喜欢的人破例改变。”宋嘉延兀自傻笑。 
亦楠太了解他,难怪会觉得奇怪。 
“你从来不曾为我改变。”范亦楠有感而发。 
或者该说知道他的习惯之后,自己从来不忍心去犯他的忌,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知道,他在嘉延心中是不是够“特别”。 
愣了好一会儿,宋嘉延突来的沉默延续到听不到回答的范亦楠转过身来,才望着他一如平常的神情笑道:“你这是准备指控我不够朋友、重色轻友吗?”老实说,他琢磨着他是否在开玩笑。 
是错觉吗?亦楠的眼神似乎挺认真的。 
他对他可没有大小眼,不是总待他如亲手足吗? 
脸在笑,宋嘉延却开始反省和未礼交往以来,是否曾经冷落交心许久的死党。 
有吗? 
“如果说……是我赶走了江未礼,不让他吵你睡觉,你怎么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范亦楠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瞅着他。 
“咦?”宋嘉延有些惊讶。 
未礼来找他,却被亦楠赶回去?这样,未礼又要多想,以为亦楠对他存有敌意了吧!无论如何,他还是相信死党并无恶意。 
“你怎么说?”范亦楠等着他的答案。 
他那坚定不移的眼神有些深奥,有种令宋嘉延感到陌生的情愫。 
虽然从来不曾表明心意,只想待在宋嘉延的身边就好,可是……胸口会痛。 
曾经下定决心,不想有天因为分离而痛苦,或者被拒绝而失去陪在嘉延身边的权利,选择当他一辈子的朋友,能够默默守护着他就满足,为什么发现他对江未礼产生特殊的感觉以后,心却那么痛? 
或许是他高估了自己,因为嘉延从来不曾对谁感兴趣过,所以他无法体会事情来临时会让人多难受。 
更或许,他曾私心以为……宋嘉延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 
多可笑的蠢劲儿,人都会变的,一如他突然领悟的念头。 
“赶走就赶走了,还能怎么说?朋友当假的吗?难道要我为这种鸡毛蒜皮、扯不上重不重要的小事发你脾气吗?”以不甚在乎的神情摆摆手,宋嘉延起身走向范亦楠的画架,望着画纸上略显凌乱的笔法,撑着单肘支着下巴笑谑,顺便跳过话题道:“你想做点改变,连花瓶素描都走抽象派,或者这只是你的信笔涂鸦?” 
跳、跳、跳!跳开不营养的话题。 
问题不大,顶多他晚一点再向未礼解释就成了。 
至于从亦楠眸底看见的情嗉……就当是错觉吧! 
范亦楠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没打算戳破他蹩脚的意图。 
他想跳开话题,就让他跳开吧! 
至少,他开始确认某些决定,原本浮动的心亦踏实下来。 
时间问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 ? 
该是你的霉运逃不掉! 
可怜,江未礼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为什么老天爷就不同情他一下?一天、两天的缓冲时间也好,为啥不能给他一点理清头绪的时间,真看他不顺眼啊! 
纵使再如何小心翼翼,江未礼还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他眼中的瘟神活逮。 
此刻,苗继斌 就站在他面前,露出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抓住他的手。 
不用说,苗继斌 不但牢牢紧记,而且还很“用力”地记得中午被他在重要部位踹了一脚的事。唉!好倒霉。 
好乱,他的头好乱又好痛!被逮住以后,江未礼仰头看向随着夕阳西下,逐渐灰暗起来的辽阔天空,觉得他的心情仿佛随着天色亦变得阴暗。 
就知道苗继斌 会报仇,但也来得太早了吧! 
“你以为你能逃多远?”苗继斌 的神情几乎要吞噬人。发直的黑眸凶狠,太阳穴的青筋在皮肤下猛跳,显然他已被激出排山倒海的怒气。 
从中午酝酿到现在,他的呕气只增不减。 
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被踹了一脚,谁会善罢甘休?就算要他释怀,也得要江未礼付出该有的代价——他想要的代价。 
“至少今天。”江未礼自暴自弃地咕哝。 
过了今天,或许他的脑袋能清楚些,让他有能力处理发生在他身上的混乱,不会像此刻头痛得一个头快变成两个大,逼人有种想自杀一了百了的冲动。 
人生哪,老是这样有过多悲哀。 
“没有任何问题是逃避就能解决的。”苗继斌 阴鸷的眸子微眯,闪过难以辨认的光芒。 
逃过今天又如何?他依然不会消失,早点认命才是聪明的选择。 
问题是谁替他找来的麻烦啊!亏他有脸这样教训别人,还那副的态度哩!江未礼蹙着眉,用没被钳制的手捏捏鼻梁,觉得头正发疼。 
如果他的思考逻辑正常,那就是苗继斌 的脑袋根本有问题! 
烦死了,要是苗继斌 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多好。 
诅咒别人是件缺德事,他生性善良又可爱,哪会随随便便造口孽;天知道,他不想诅咒人,真的不想…… 
可是——姓苗的怎么不去死!? 
? ? ? 
这阵仗该不会是要找碴吧! 
在江未礼头痛欲裂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个痞子样的高中生,像饥恶发狂的野狗般盯着他和苗继斌 ,一副异样地围住他们。 
虽然没带刀啊、枪的那些危险武器,但从他们露出自以为最凶狠的表情,走在马路上很伤别人灵魂之窗的家伙人手一根铁管和竹棍瞧,想也知道这伙人来意不善,八成早有准备和预谋,这是埋伏! 
不会衰成这副德行吧,纵使是铁管竹棍,也是会打死人的啊! 
他从不和人结怨,哪可能惹来这几个痞子瘟神。 
显而易见,这些模样可笑的小流氓肯定是苗继斌 这个顾人怨招惹来的,现在却要拖着无辜的他一起倒霉。 
再天真的人也知道,就算他撇清和苗继斌 根本没关系,这群混混也不会放过他。 
看情况,他注定要遭受池鱼之殃了。 
江未礼看了苗继斌 一眼,只从他脸上看见满不在乎的神情。 
是啊,他当然可以不在乎,反正他力气大腿又长,要打要跑都方便,那几个混混动不了他一根寒毛,倒霉的大概只有他这个往哪儿逃比较快都摸不着头绪的衰人。 
“别怕,你不会有事。”察觉他的紧绷,苗继斌 突然对他保证似地道。 
那些像猪头的小混混,他不放在心上也没看在眼里。 
手被紧紧握住又骤然放开,江未礼突然觉得苗继斌 在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他,绝不会让这些人动他一根寒毛。 
有些激动的热潮涌现,他却不怎么想去正视自己的感觉。 
“姓苗的,死到临头你还说大话,我们今天非让你跪地求饶不可!”发现苗继斌 无视来势汹汹的他们,不将他们放在眼底,带头的胖虎憎恨地大吼。 
胖虎只是他的绰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胖”是出自他魁梧肥硕的身材,至于“虎”嘛,则是取自他本名中的虎字。 
国中开始出来混以后,其他同伴本来都喊他阿虎;那个将他威武的阿虎改成胖虎的该死家伙,正是眼前不把人放在眼底的苗继斌 ! 
虽然他不甘心,从此还是被人从阿虎改叫成胖虎,还延用至今。 
“有本事你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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