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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5791-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解读北京的城市文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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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 每个城市,都有它自己的一种精神,北京男人身上,其实就有那种悠哉游哉的逍遥。


人 People、转变 Change小脚侦缉队

    应该是通过图片、影像、文字和口头传播,小脚侦缉队成为继天安门、烤鸭、自行车之后的另一类北京特产。外国人提及此处便微微一笑,仿佛非常了解其中奥妙似的——那必定又是跟政治有关了。 然而“小脚”跟“侦缉队”分明是两个概念。“小脚”乃旧时代女人被迫害的产物;而“侦缉队”则是指新时代居委会等民间督察组织,虽没有官方锦衣卫那么厉害,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确实起到了天罗地网督察全民之功用。 一部分小脚女人担当起居委会大妈的重责,但更多数的居委会大妈是新时代成长起来的“大脚”妇女。之所以有“小脚侦缉队”的称谓,大约是将“小脚”作了定语,形容居委会大妈大婶的琐碎多事和神出鬼没。 二者交合的部分,是她们的女性身分。残酷地说,她们皆为曾经的时代的牺牲品,活的“物证”与人证;她们又同被现有的时代抛弃,逐渐成为笑柄。 一群小脚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街串巷,戴着红袖章,在胡同口打听东家长西家短,过分关心男女青年的交际生活,时刻准备着议论、汇报和干预是非——这确是荒诞可笑的一幕。然而所有荒诞之事的背后都藏着大的悲哀,政治的悲哀,时代的悲哀,人性的悲哀。 这些女人,年轻时被同样小脚的母亲粗暴地裹了脚,成为畸人。她们承受一切为了取悦男人,成为最女人的女人。(多说一句,非常见不得许多猎奇“小脚”的摄影师和至今痴迷于“小脚美学”的文人。)后来时代变了,政府代替母亲们当家作主,不仅要求女人们立刻自强独立,还鼓励她们成为男人,甚至禁止她们显露女性身分——我母亲年轻时十分地积极向上,只因穿了高跟鞋和裙子被批斗,一直入不了党。 这些女人,身体被封建制度残害过一遍,精神又经过了政治的多次洗礼;她们带有旧时代所谓“女人”的烙印,又被灌输了新时代所谓“男人”的价值观——以“文革”为最的那段时期,男人、女人皆不存在,只存在政治的人,被抽掉自身感情和道德判断的听命的符号。 这些女人,其中怎可能没有一些会变得面目可憎。肉体心灵的双重畸形,使她们无法得到人世朴素的欢愉,由被迫害转向迫害别人,并且是理直气壮的——其中有麻木、愚蠢、无聊,亦有人性之恶。由于民间的偷窥偷听与告发,不知发生过多少惨烈的悲剧。 现在时代又变了,个人的自由开始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居委会即将失去现实意义,很快就会被收进历史博物馆,像那些绣工精美的三寸小鞋,在玻璃展台上静默无言,不发出当年的疼痛的嘶喊——一切归于历史,归于平静。 女人重新被要求成为“女人”:既要美,又要独立。好在这回女人们意识到了这些,懂得了自我选择与决定。而那些小脚侦缉队的妇女,乐呵呵地宣传申奥、节水和计划生育。她们已经老了,不管如今的女人获得了多大的权益,也与她们无干了。她们对时代的推进起不了任何作用,也无力阻碍时代的前行,她们的形象在巨大的美女广告牌前显得可笑——但嘲笑她们是可耻的——她们是我这一代人的祖母和母亲,她们经受了时代所能给予个人的最大的伤害。


人 People、转变 Change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这是每个到大陆来的人的第一课,尤其想长期住在大陆(不论哪一个城市),还没学会这门课的人千万要赶快学,因为这事攸关你的荷包大事。 “讨价还价”的功力也是有等级的,初入门者,欲语还羞,一个百来块的东西,如果能跟商贩求个十块、二十块的折扣就已经心满意足,不料到下个摊位,再问一次价,肯定会让你血冲脑门,哎,谁叫你是“菜鸟”一只呢。 “讨价还价”过了初级,接下来就进入凡事不安的阶段,面对市场上各式各样那么多货色,你还不能掌握每一种东西的实在价格,所以你只好随着商贩定的价钱起舞,他说一百,你说二十。他说九十,你又说二十五。他接着说八十,然后你再说三十。三块五块地杀,这么一边降一边涨,到最后你们的价钱总会碰到一块儿,可是,万一买的是一个价值万元的商品,两边这样十块五块地上上下下,那该有多累呢?几样东西买下来,我看你已经差不多快瘫痪了。 “中级班”出去买东西是最辛苦的,我初来北京六七个月的时候,陪几个来中国观光的外国人到天坛附近的“红桥市场”买纪念品,因为怕他们这些老外被商人“蒙”得太惨,我只好硬着头皮亲自披甲上阵,虽然自知此行任务艰难。 果不其然,当这些老外的脸一出现,价格马上就翻了五六倍(比台湾客的三四倍还高,当然比不上日本客的十倍贵,其实从这一点看,也忍不住佩服这些商贩对各地人民所得的精辟并公平的价差分配)。那里的商人个个见多识广,瞄一眼你的穿着长相,听听你的口音,价钱应该怎么定,心里的算盘马上有了谱儿。 不幸的是,同行者都是初次来中国观光的人,铺上摆的货色,从古董字画、陶瓷制品、手镯项链、民间工艺品,甚至是各种仿冒的皮饰、背包、服装一律看得津津有味,一个观光客随便买上个二三十件纪念品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开价七八百的苗族刺绣一路杀到一两百块,开价一条一百五的陶瓷项链杀到十二元,花布包从一百五到三十块,珊瑚珠从一百一颗到十元一颗,看得一旁的这些老外们瞠目结舌,一则赞叹我砍价的功力,一则惊愕于如此不实的标价。等他们人手数包地回到家,兴高采烈展示一个下午的战利品时,我看着那摊在桌面、床上花花绿绿的数十件商品,件件都有我的斑斑血泪。 随着在大陆生活的时间越久,阅历越多,便自然而然训练出来一种自卫的能力,不要说去跟人家抢夺什么利益,但至少,要做到——不容你的利益让人随意侵犯。 当你了解了此地生活秘诀的时候,那么你几乎就可以上高段班了,你不再那么天真地把别人跟你讲的东西当一回事,因为你知道待会儿另一个人跟你讲的又会是另一套,甚至,等一会儿你再去问同样一个人,他告诉你的铁定跟刚才不一样,其中的暧昧与模棱两可,就留给你自己慢慢去揣摩吧。这时候,你再上街去买东西,肯定是另一种光景,两年来的练习,你已经学就一套存活秘笈,并且那些你常买的东西该是什么价格你也差不多了然于心了。  所以当商贩跟你开出二百一件麻料衬衫,你摸摸下摆,拨拨袖口上一条没剪掉的线头,你脑际迅速闪过一个数字,老神在在,你说:“四十!”他当然唉苦着调说,“哎哟,大姐,您也看看这料子,纯麻的,今年最流行的,四十,太少了吧,怎么,我再降一点,就一百五吧。” 你摇摇头,什么话也不用多说,“就四十!”他又说了,“大姐,这纯麻的,四十怎么成啊,我进货都超过四十,这样吧,让我开个市,就一百吧,最低了,真的,您买不到这个价钱的。真的,就一百。”这时,你把眼神瞟过衬衫旁边的另一件洋装,再摸摸衬衫,用非常笃定的语气,“就值四十!”他看你不动如山,显然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吧,只能再降,“就这样吧,你也别说了,真的是赔本价,七十,七十,真的不能再少了,好吧?!” 你心里想,在台湾这么一件麻衬衫大概要卖到四五百块新台币,更别说在巴黎买了,这衣服标签上贴的这个法国牌子,就值他两百块法郎,虽然你也不是看牌子买衣服的人,你差不多有点心软了,反正已经不贵,算了吧,就七十吧,看他那副可怜相,你这么想着,脸上几乎就要流露出妇人之仁;可是另一个念头同时浮现,这样一件麻衬衫在大陆的价钱真的不会超过四十,你不能妥协,千万不能,多年成败就在这一刻。于是你铁了心肠,只冷冷地说,“四十不行,那算了,我再到别地去转转吧。”你迈开步伐,狠下心连眼角余光瞟都不瞟它一眼,尽管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接近你想要的样式。 可是更不堪的现实是,你都还没迈开第三步,马上就听到身后一个孤注一掷的声音,“好吧,好吧,你带走吧!”你飞快回转身,一个灿烂的微笑,你通过高段班考试了。 当然,你也知道,最后的赢家还是他,赔钱他是不会卖的,你只不过是“尽可能地维护了你的权益”罢了。


人 People、转变 Change把持方向的人

    20世纪末北京的马路上甚是热闹。面的(小厢型车)、夏利、富康、桑塔纳等三六九等的计程车阻塞着京城的运输系统,三六九等的人们乘坐着各种交通工具到达了各自的目的地。 新世纪的到来把面的永远留在了上个世纪,这种车容纳人数最多,十公里内起价十元,十公里以后每公里1元的收费,令这座越来越大的城里的人对距离和金钱不会有那么多恐惧和担心,从而诞生了一大批面的的热爱者,在这驾驶起来有几分飘忽、空调设施有几分破败、座位有几分不适、相貌有几分方头愣脑的车上,在这美中不足的车上,大众抛洒了他们最大众的消费。 时代进程加大了砝码,城市蔓延的地图上,面的到了影响市容的地步,它慢拖拖的速度显然没有跟上时代发展的速度,它给囊中羞涩之人带来的美好回忆变成了奥迪A6加入计程车行业带给世人的物欲新刺激。面的在1998年彻底从京城消失后,不知何日奥迪A6——全城业内只有两辆的新玩意,在计程车行业成了传奇。很少有人见过,据说在机场见过的人,号称其起步价不明,又说机场,有什么好活呢?对大多数人来说,它的行踪和乘客永远是个谜。 这座庞大的城市,到处都储藏了它的秘密。整天穿行在大街小巷的计程车司机们,总会有机会破译。在北京不论男女统称师傅的计程车司机们,即使没有读万卷书的阅历,也能轻易收获行万里路的经历,加上阅人无数的机率,见多识广自然成了他们的资历。他们在城市里的旅行是与乘客共同度过的,他们能侃出了名,时政百姓明星电影地理经济,总能收罗出些段子,无论乘客拧到哪个频道,都有可能听到他们的播音。 当然师傅们很懂得因人而异。你要是懒得说话,他(她)也不会惊动你。通常这时候收音机开始响起,好些个夜晚,曾听见他们收听鬼的故事,在冷飕飕的子夜,沉默的空气有些令人不寒而栗。有次终于忍不住问师傅会不会害怕,他说这样不会打瞌睡,你想呵在清净的马路上,终于有车与你相向而行。你望过去,司机的位子空无一人,车一驶而过,这样的夜晚会不会保持清醒? 要是我,宁可不要这清醒。还是白天好,这时候他们会把收音机的声调放得恰到好处,通常被评书消费的耳朵,会在乘客手机响起的刹那放低音量。从后视镜里看你的表情。如果你露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表情,保不准就被兜了圈子,毫不留情。这并不排除他们不熟悉所行路段的原因,并且他们几乎都会在快到而未到终点的地方抬起打表盘,毫不苛吝。这就是那个连计程车司机也不能穷尽的城市,什么都说不定。


人 People、转变 Change老秀水的故事

    1989年左右吧,秀水市场悄然成形。    
    当时“练摊儿”的,都是北京当地人,现在基本上全换作江浙一带的了。问最早那批“摊儿爷”去哪儿了,不好说,但肯定是都发了大财,据说民间最早挣到百万的,就是秀水街出来的。 从已经拆了的秀水街,到现在刚盖好的大楼,秀水市场都是集中了各阶层人民的购物场所。从演员、模特,到白领、家庭妇女,都到秀水市场淘货。尤其老秀水的假名牌,谁都知道是假的,但做得真像真的,一次有个朋友去买钱包,卖货的说了:“五百,不能砍价——你看看,多像真的啊!”假的也分等级,最高等是A货,能买到A货已经很幸福了,那几乎跟真的没区别。我有个在网站当CEO的朋友,身上永远挂满名牌,但她悄悄说:“全部made in秀水,我一CEO,谁能怀疑我穿的是假名牌,全觉得我倍儿有品位。”至于她为什么那么有钱还穿假名牌,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苦孩子出身,会算计。 当年秀水街上的“摊儿爷”,没什么会英语的,所以好多外语学院的小孩,假期就到那儿勤工俭学去,一个月挣一千多块钱没问题,那可是90年代初,算高薪了。现在,“摊儿爷”不但能用英语砍价,还懂流利的俄语,现在俄罗斯人成为秀水的一支主要消费力量,这是从前的“摊儿爷”所不齿的。 以前什么时候去秀水,永远是人挨人人挤人,如果夏天去买东西,无异于蒸桑拿。不过二百多米长的两条街,爱出汗的能两个来回瘦下两斤去。后来在“秀水”的北面又有两个小楼里开设了摊位,里面卖的东西更高档些,江湖人称“小灰楼”,“小白楼”。 我认识一对夫妻,90年代初在动物园那边练摊儿,挣了钱以后搬到秀水,更加挣钱。两个人一齐到南方进货,把大包小包运回京,挣的真是辛苦钱,但钱挣到手,人就不出意外地变了,男的与女的离婚,另外成家,也不要孩子,女的也没说什么,除了孩子,也只留下了那辆早早买下的“桑塔纳”,卖摊位的钱也归了男的。最近听说,那男的买股票,钱都赔光了,想跟女的复婚,她拒绝了。这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女的把世事看穿,什么挣钱呀,打扮呀,全放在一边,到公交公司当了一名售票员,等着吃养老金了。其实不过四十岁,年轻时极漂亮的一个人,现在如果肯打扮,追求者不会少。但她就是算了,富过了,也穷过,什么都无所谓了。 老秀水街上,有好多这样的故事。其实,真是值得写一写的。


人 People、转变 Change死而复生的城墙

    眼下,在北京城里,城墙是太惹人的字眼,一提起它,真不知是悲是喜。 要说悲,对于我这个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的年轻人来说,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在我出生的那会儿,北京古老的城墙走到了漫长岁月的尽头,建筑工人们卯足了劲儿,从城墙上直挖下去,修成了地铁环线。 要说喜,那就是北京市政府投入巨资,拆走了两千六百多户简易工棚,将仅存的一段从东便门至崇文门约两公里长的内城城墙亮了出来,并加以修缮,成为了城墙遗址公园。 当然,对于那些热爱老北京的人来说,这个“喜”是要打折扣的,城墙的消逝,是他们心头永远也抹不去的痛。人们还会记得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在1957年写下的那段话:“拆掉一座城楼像挖去我一块肉;剥去了外城的城砖像剥去我一层皮。”那时候,许多市民被发动起来,以义务劳动的方式拆除城墙,取砖取土支援建设,这被称为“废物利用”。 从致力于把城墙彻底拆除,到小心翼翼地整理已残存不多的城墙遗迹,这个城市仅走过了短短几十年,然而,已破碎了的记忆,却永远无法复原。 对北京人来说,除了胡同、四合院,就再也没有什么建筑能够像城墙那样让他们感到亲近的了。紫禁城是皇上的,王府是皇亲国戚的,城墙虽围护着这些权贵,但也保卫着小老百姓。明清以来,永定河屡发大水,有好几次是城墙用它坚实的身躯挡住了洪水,全城老少幸免于难;明正统十四年,也先兵犯京师,兵部尚书于谦在德胜门坐镇指挥,取得了历史上著名的“北京保卫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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