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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田一-恶魔的彩球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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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矶川警官拿出两人署名的奠仪,跟金田一耕助一起烧香,这时候,直平穿着羽织裤来了。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谢谢你们来为文子烧香,我代表父亲向你们答谢。” 
  “哪里。刚才听歌名雄说,你父亲在找我们?” 
  “是的,他从刚才就在等你们,还另外帮你们准备了菜饭。路子,请你带他们进去。” 
  “好的,两位这边请。” 
  走过挤满守灵客人的大房间,有一道跟由良家相同的渡廊;经过渡廊后看到三间偏屋。这里的偏屋也比由良家的气派多了;有十叠、八叠两间,非常宽敞,主人家还把所有的拉门都撤掉。 
  十叠的房间里放着两个餐盘,上面有四样菜。 
  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坐在壁龛前面。这时候,仁礼太平从里面随同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四、五岁的美丽妇人一起出现。 
  “金田一先生和矶川警官都来啦!来,请坐、请坐。” 
  仁礼嘉平十分周到地招呼着。 
  “路子,你到那边去,麻烦你温酒。客人拍手,你听得到吧!” 
  “好的,那么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我失陪了。” 
  “嗯。” 
  “请慢用。” 
  路子恭敬地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今天晚上希望你们为了死者,在这里慢慢地喝,不过在那之前,请你们见见她。” 
  他回头看着身边的妇人说: 
  “这位是笑枝,是我最小的妹妹。笑枝,这是我刚才跟你提到的金田一先生跟矶川警官,好好打个招呼吧!” 
  “是。” 
  笑枝身穿丧服,双手支着地说: 
  “两位好,我是今晚死者的母亲笑枝……” 
  她活还没说完,当场就哇的一声哭倒在地上。 

第十九章 最后的证据



    
第三个私生女

  笑枝哭了一阵子后,擦干眼泪说: 
  “我真是失礼,让你们看到我的丑态,我不会再哭了,请你们替我可怜的女儿报仇。”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 
  “是。” 
  “也难怪笑枝会这么伤心。” 
  仁礼嘉平在一旁解释: 
  “纵然死去的文子很可怜,可是活着的人更可怜。母女都还没相认,她就遭遇这种事情,这也是我的一大遗憾。” 
  仁礼嘉平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大声说道: 
  “我这个人真是的,什么都还没讲清楚就一直诉苦,两位一定感到很困扰吧!请慢用,一边吃一边谈。” 
  他拿起酒瓶帮他们两人斟酒,接着说: 
  “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是一些小莱,请不要客气。笑枝,快帮警官斟酒。” 
  “啊!谢谢,真是不敢当。” 
  矶川警官拿起斟满的酒杯,喝了一口就放下来说: 
  “这么看来,文子果真如大家所说,不是嘉平先生的孩子,而是令妹的女儿?” 
  “嗯……事到如今……金田一先生。” 
  “是。” 
  “这时候已经不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时候了,我早有心理准备,我会把一切都坦白告诉你们。金田一先生,请你听我说。” 
  “好的,我洗耳恭听。” 
  金田一耕助帮仁礼嘉平斟酒,仁礼嘉平两手拿起杯子一口喝光,摇动着膝盖说: 
  “由做哥哥的来讲这种事情实在有点奇怪,不过,我这个妹妹的确是我们兄弟姊妹当中最聪明的。 
  我们家有七个兄弟妹妹,正如下午在由良家的丧礼上所说的,我上面的姊妹富贵子小时候就死了,平安长大成人的只有六个人。 
  我们这六个兄弟姊妹里面,笑枝头脑特别聪明,也考上很好的学校,因此当她从总社的女校毕业时,大家都对她抱着希望,学校的老师也说这么好的学生只读完女校未免太可惜了。我父亲便想好好栽培她,因此送她去神户,刚好我下面那个妹妹——次子嫁到神户去,因此就寄住在她那里,进人J学院就读。 
  事后想起来,这便是错误的开始。 
  明知道一个年方十九、二十的天真女孩去都市,正是色魔下手的对象,我们还把她送去。为人父母总是这么笨,以为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当时是昭和六年春天……” 
  仁礼嘉平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后,稍微喘口气,替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斟酒,顺便也帮自己斟酒。 
  “第二年,也就是昭和七年年底,笑枝回到家里,次子也陪她一起来。当次子说:‘很抱歉,我监督不周,笑枝怀孕了……’时,矶川警官,你不晓得我父母有多么惊讶!” 
  “嗯!当然了。” 
  “笑枝毕竟是么女,也是父母疼爱的掌上明珠,家里还让她去念城市的学校,这附近根本没有女孩子读到那么高……论相貌的话,笑枝也长得不差,但是她现在竟然不知道体了什么人的种回来,这让大家感到非常灰心。” 
  “嗯……” 
  矶川警官喝着笑枝斟的酒,小心翼翼地回应,不得罪任何一方。 
  “可是我呢!金田一先生。” 
  “是。” 
  “笑枝跟我相差十七岁,让我觉得她像我的女儿,而不像妹妹。她刚出生的时候,都是我背她、抱她,甚至还帮她换过尿布,因此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妹,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不名誉的事情回来,矶川警官,这令我非常、非常生气。” 
  “是啊……” 
  “可是我也不能打骂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啊!更何况,她都已经怀了孩子,打骂也没用。如果他们彼此相爱的话,家人便想让他们结婚。于是大家拆命问笑枝对方是谁,她却始终不讲,还说如果非要她讲的话,她就咬舌自尽!我们当时真是束手无策。” 
  “原来如此。然后呢?” 
  矶川警官回头,看到金田一耕助低着头,默默地夹着烤鲷鱼,大概是为了避免直视笑枝吧! 
  “既然她不讲,我们就将炮口转向,开始责问次子,可是她却说她完全不知情,根本无法提供任何线索。最后大家没办法了,却又不能放着她不管,于是决定小孩生出来以后,就当作我的孩子。 
  我去年去世的妻子——阿里的娘家在城崎经营温泉旅馆,因此就让笑枝跟我妻子寄住在那里,后来生下的孩子就是文子,当时是昭和八年五月四日。我们努力要掩人耳目,可是乡下跟都市毕竟不同,不知不觉间就到处流传着文子不是仁礼嘉平的女儿的消息。 
  村里的人都知道文子是笑校生下的私生女,渐渐的,文子长大了,她总是为这件事情烦恼,并且感到丢脸,现在想起来,她真是可怜。” 
  仁礼嘉平猛力吸着鼻子,笑枝也再度抓起手帕,小声地啜泣着。 
  后来笑校在对方知道她“出事”的情况下嫁到鸟取,还好鸟取的先生非常疼爱她,还生了三个小孩。可是对笑校来讲,最难忘的应该还是一出生就必须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文子吧! 
  一想到文子这个正值青春年华,却惨遭横祸身亡的薄命女儿,也难怪笑枝会哭得肝肠寸断。 
  “幸好哥哥、嫂嫂都对文子视如已出、疼爱有加,不管是和直平或胜平之间,大家都相处得很好。最近哥哥还告诉我,说要让文子嫁一个好夫婿,叫我尽管放心。我好几次都从神户诚心面向这里合掌感谢,却没想到会演变成今天这样悲伤的局面。” 
  笑枝努力忍住呜咽声,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了、好了,你这么一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还有客人在,酒都被你哭得难喝极了。你就别哭吧!” 
  “对不起,我实在太难过了。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文子报仇。”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矶川警官从刚才就对笑枝的诉苦跟眼泪感到难以应付,趁这个机会,他赶紧探身问道: 
  “根据你刚才所说,我们大致了解文子出生的经过情形,可是关于文子的父亲……” 
  “就是这个问题!警官……” 
  仁礼嘉平用他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 
  “我听说昨天晚上在由良家的守灵夜里,敦子跟两位曾秘密谈过话,金田一先生,她有没有谈到这件事情呢?” 
  “是有听她说。” 
  “关于文子的父亲吗?” 
  “是的。” 
  “敦子怎么说呢?” 
  “她说会不会是骗子恩田几三呢?” 
  仁礼嘉平看了一眼笑枝说: 
  “她果然知道。可是,到底是谁跟她讲这件事情?” 
  “啊!这个……嘉平先生。” 
  金田一耕助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矶川警官从旁插嘴说: 
  “是村长说的。” 
  “是这样啊!” 
  仁礼嘉平点点头,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说: 
  “金田一先生。” 
  “是。” 
  “由良家老夫人唱的那首彩球歌……” 
  “怎么样?” 
  “唱得真是好。‘女孩来了,可是爱说话的村长,到处去说,因此用村长杀手让他躺下了,让他躺下了’……啊哈哈!” 
  仁礼嘉平的喉咙深处发出嘲讽的笑声。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我很久以前也曾经听村长说被杀死的泰子是恩田几三的种!” 
  “咦?哥哥,这种事情……” 
  笑枝脸上浮现恐惧的神色,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几乎同时抬起头往视仁礼嘉平的脸。 
  仁礼嘉平还是露出微笑,眼神带着点恶作剧的神色,他看了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半晌,再回头对笑枝说: 
  “笑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了报复而乱造谣。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觉得这样的传育应该让两位知汇比放好,因此我才讲出来的,你不用担心。” 
  “嘉平先生!” 
  矶川警官惊魂未定,他将膝盖往前移动说: 
  “如果你现在说的是真的,那么泰子跟文子就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不!矶川警官。” 
  金田一耕助的膝盖不停地发着抖。 
  “不只是泰子、文子,还有大空由佳利。” 
  “啊!” 
  矶川警官发出尖锐的叫声,他依序看着金田一耕助、仁礼嘉平和笑枝的脸。笑枝沉默地坐着,但是看她脸颊微微抽动、肩膀颤抖的样子,很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 
  “嘉平先生,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证据?” 
  矶川警官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村长应该有确实的证据。一般说来,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母亲最清楚。但村长似乎握有恩田与敦子丑闻的证据,他们家有四个兄弟姊妹,老大是敏郎,今年三十五岁;然后是战死的次郎,还活着的话是三十三岁;再来是嫁到姬路的房子,今年是三十一岁;每隔一年生一个,就生了三个。直到第八年才又生下泰子。 
  今天,我为了文子的事情去区公所,顺便查一下由良家的户籍,发现房子的出生时间是大正十三年三月七日,中间隔了七年,第八年——昭和八年四月十六日是泰子的生日,金田一先生。” 
  “是。” 
  “这个世上,不要说中间隔了七年,就算隔十几年再生一个也有可能,我的亲戚里面就有这样的例子。可是,在第八年生下的泰子,她的外貌完全不像她的父母兄弟,难怪村长会怀疑泰子跟思田的关系,她是不是恩田的孩子?” 
  “那么,村长握有敦子与恩田有关系的证据吗?” 
  矶川警官提出这个尖锐的问题。 
  “是的,这又必须提到村长是在什么样的机会里跟我提及这件事情。” 
  仁礼嘉平不好意思地一边笑着,一边用大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脸说: 
  “在笑枝面前讲这件事情,又要让她震惊了。不过为了赎罪,我什么都说。上次我也跟金田一先生提过,有段时间我跟敦子夫人很要好,那是卯太郎去世一年后,昭和十一年左右的事情。 
  当时我们两个人打得火热,我根本不管村里的人怎么讲。关于这件事情,我的父母很担心,给我很多意见,但因为他们曾经要我收文子当自己的孩子,觉得对我有所愧咎,也不敢跟我多说什么。当时村长听到我母亲的感叹,就说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办。 
  于是村长来找我,给我许多意见。那时候,他说他此刻讲的话,只告诉我一个人,我听了他说的事情后有点惊讶。或许我现在这样讲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不过,我认为自己和敦子夫人是在她成为寡妇之后才开始交往,如果村长说的事情属实,那么敦子夫人便是在丈夫还活着的时候就跟人通奸了。 
  光是这样想,我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再加上我养育着恩田的女儿,如果她也生下思田的女儿;再加上我们两个人亲热之后又有了孩子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我这么一想,陷入热恋的迷惑心情就整个清醒了。” 
  仁礼嘉平结束这么长一的段告白,脸色变得有些微红,但仍继续说: 
  “金田一先生。” 
  “是。” 
  “我会这么坦白地把一切都说出来,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凶手只对女人下手,而且她们可能都是思田的孩子……这件案子中是否有什么秘密,因此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 
  假若凶案和这件事情无关的话,就请你们当作没听过刚才这些话。笑枝,你也是。” 
  仁礼嘉平细心地提醒大家。 
    
旧案重申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 
  金田一耕助郑重地说: 
  “那么,当时村长对于恩田跟敦子夫人的关系,是否谈了什么具体的事?” 
  “没有。他正想说,可是因为我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听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因此就把村长赶回去。现在想起来……” 
  “怎么样?” 
  矶川警官催他讲下去,仁礼嘉平脸红红的,苦笑着说: 
  “是这样的,我很凶地把村长赶回去,后来自己又仔细想了一想,不管恩田的事情是真是假,我还是和敦子夫人漂亮地分手比较好,因此就下定决心要跟她分手,但是…… 
  我当时还很迷恋她,敦子夫人也很喜欢我,何况身为大男人,也不能把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情拿出来讲。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件事情竟比想象中还简单就解决了。当时我提心吊胆地提出分手,敦子夫人竟然马上就同意了。 
  男人总是比较好面子,她这么干脆,我反而觉得有点扫兴。我还是希望她对我喊着:‘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啊哈哈!好了,别开玩笑了。 
  敦子会知道文子的父亲是恩田,可能就是当时村长告诉她的。村长这个人真爱讲话!不过,如果没有其他原因,我认为他不会把这么下流的事情讲出来。” 
  “你的意思是,村长为了使你放弃跟敦子夫人在一起,故意告诉你泰子的身世;另一方面,他也把文子的身世告诉敦子夫人,让她不想再和你交往吗?” 
  “是的。村长这个人不太好对付,不过他的本性很古道热肠,现在想来,他可能很担心我跟敦子这种暧昧的关系若继续下去,无法做村里年轻人的榜样,因此只好使出非常手段吧!” 
  “原来如此,我懂了。” 
  矶川警官摇着头说: 
  “泰子这方面虽然还有点疑问,不过文子可以确定是恩田的孩子了吧!” 
  “当文子出生后,以我们夫妻的孩子入籍时,我们已经不气。不骂了,只是说服笑校说,至少要让我们知道父亲的名字,她才终于说出来。 
  笑校说,当她从家里搭火车去神户时,恩田主动向她搭讪,后来就渐渐被他引访。恩田来鬼首村时住在由良家,又说是敦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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