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男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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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的眼睛时就将落红的不大不小的眼睛幻化成金郁子那双大眼睛。在落红完完全全成为金郁子的替代品之后两个人又碰杯干了各自的杯中酒，伊尔色这才纵身扑向落红。
伊尔色占有落红的整个过程非常简单。翻滚、接吻、喘息、胡乱抓去落红的衣服，最后让自己射出目的的子弹。完事后假装一点热情送给落红一个戒指。
伊尔色因为与落红相处期间伪饰得天衣无缝从而赢得了落红的芳心。落红答应嫁给他的第二日他就急着将此事公布给老校长。此前老校长从小女儿落红口中已知晓伊尔色与小女儿落红在谈恋爱，可他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神速地举行婚礼仪式。老校长眉宇轻皱了一下即刻又舒展开。他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做事简直就像火箭上天一般，他摇了摇头只好由他们去。
婚后二年的光景伊尔色便如愿以偿地荣登上校长的宝座。因为此间他不但业绩突出而且对于老校长及老校长的老伴像亲儿子那般孝顺甚至比亲儿子还要面面俱到。逢年过节自不必说，单说平日里伊尔色对老校长及老校长老伴的那分孝心就足够老两口感动一阵子的了。岳父岳母家的大事小情他都忙前忙后地张罗着。岳父，也就是老校长不愿意去理发店理发时伊尔色就为老校长买来理发器具亲自为老校长理发。虽说伊尔色理发技术不是很高明，但他认真仔细又有耐性。老校长在伊尔色为他理完发后就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老校长每每都会满意地拍拍伊尔色的肩膀微笑着进入自己的书房。伊尔色就拿了笤帚将地面的头发清理干净。
此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伊尔色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就在诅咒着老校长快些让位或者生个什么暴病，但生暴病之前要打理好他的事情。伊尔色一边干着活计一边诅咒的瞬间赶上岳母进来他便及时地呈出一副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笑脸。
婚后的又一年他的诅咒终于灵验，老校长患了高血压不得不宣布病退。老校长临退前如伊尔色所愿向上级部门举荐了工作出类拔萃的他。不久经教育厅研究决定提他做了副校长又不久他又荣升了正职。
有了一校之长这样官位的伊尔色不再像从前那样殷勤地跑岳父岳母处帮助岳父岳母做事，关于这一点老校长及老伴很能理解女婿当上了一校之长时间上不比从前那样宽裕，他们以一种善良的想法理解了他。
伊尔色回到家中也大大改变了从前对落红的殷勤。至于那个仅有一周岁大小的儿子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在他眼里他认为那是他计划之外与落红糊里糊涂中的产物。
伊尔色只有在心血来潮或者在外面应酬喝了酒才碰一碰落红的身体。但因为他平日里非常严谨自己的生活作风，因此落红纵然怎样对他不满也无从挑出他在私生活方面有什么不检点。落红认为全世界做着大大小小官位的男人都像伊尔色那样将自己的全部精力贡献给了仕途生涯。落红因此承担下全部的家务。什么柴米油盐，什么交各种生活费用，什么洗洗涮涮她都应承下来。照顾儿子自是她分内之事。她之所以任劳任怨地承揽下全部家务，理由只有一个伊尔色许多年来从不沾花惹草。落红观察到伊尔色平日里连电视剧都不瞭一眼，对于各类美女画像更是不屑一顾。因此落红认为伊尔色心中只装有她落红一个女人。落红因为太不了解伊尔色的底细所以每每想到此都忍不住傻乎乎地让自己面部露出满足的笑靥。
伊尔色在大忙大碌地开拓事业的征途上与落红过了十余载。伊尔色的终极目标是做教育厅长。正当他干劲倍增组织上拟定他去任职教育厅教育处处长之职的节骨眼上金郁子出现了。他自认为许多年来他早已将她忘掉，可是他近日来的精神萎靡不振提醒他，他忘了现在的金郁子但忘不了从前的金郁子，尤其是金郁子的女儿乐乐的出现更是搅得他心神不宁。乐乐无疑是昔日金郁子的翻版再现。伊尔色失眠了。伊尔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他在想是什么样的男人将他曾经那么热恋的金郁子折磨成那番憔悴模样？他不甘心。想当初他是那样体贴入微地呵护着她。他把她当做花朵来看待每日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绽放的花蕾。如今那花蕾不但香消玉陨叶脉枯萎以致使他昔日的美好情节遭到严重的破坏。多少年来他在工作之余就是靠着一些美好的回忆打发掉剩余时间的。他靠着回忆在午休时段于自己办公室内的午休床上激情大发。他是一校之长而且他很重视仕途生涯。他没有某些男人的那种自由自在激情大发之时去随便什么地方用钞票买来随便什么女人的快乐。可他并不羡慕那种毫无品位的男人。他在激情大发时刻从办公室的休息床上一跃而起来到学校的操场上连跑十余圈又恰赶上夏季炎热气候伊尔色浑身上下让汗水湿了个透，之后伊尔色又让自己去附近的浴池大浴一场这才重新返回校长室。伊尔色的这些举动被某些教师看见，某些教师就暗竖大拇指对伊尔色利用午休时节锻炼身体而大为赞扬。他们哪里知晓伊尔色的内幕呢？
伊尔色手上的花朵完全失色，也就是金郁子完全失色。他本希望有一天再见到金郁子时金郁子能够仍然保留一分对他的吸引力。在金郁子连半分吸引力都不复存在的今日伊尔色多年来的精神支柱完全坍塌。他的脾气从而变得暴躁不堪。在学校他动不动就将某班主任训斥一顿直到人家一连向他检讨着那不是错误的错误。人家在背地骂他不知天高地厚整个一条疯狗。回到家里他变得比疯狗还疯狗。儿子在学习完毕打开电视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电视屏幕上显示的节目就被他武断地关掉电视并顺手打了儿子一记耳光。儿子哭着跑出家门跑到网吧过了一整夜网瘾。第二天早晨才进家门。正准备报警的伊尔色和急得团团转的落红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本来是同落红一样地焦虑儿子的一夜未归，可是儿子一进家门他又打了儿子一拳，儿子摔了书包又跑出家门，幸亏被落红追上这才避免一场更大的灾祸。
某个星期日落红的一女友打来电话说要与她一并去逛商场。落红想都没想就一口应允下来答应女友待她梳洗完毕就去找女友。待她梳洗完毕正准备拿了皮包走出家门之际被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伊尔色的一声断喝吓得连忙止住脚步。原来她与女友的通话被伊尔色无意间听到。伊尔色说：什么友不友的，这世上不存在永久的朋友也不存在永久的敌人只存在永久的利益，懂吗？这是老美谚语。老美智商高才有了这种论断。
落红因为与女友相约在某商场门口见面，所以没有理睬伊尔色的阻拦执意将房门打开。落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当口伊尔色一个箭步将她提拎进室内然后照准落红的两侧面颊左右开弓几记响亮的耳光。落红被一向都是文质彬彬的伊尔色突然的粗鲁举动震惊在原地。她双手捂住两侧面颊想哭却哭不出来，她让自己那双不大不小的已经染上岁月之痕的眼睛锋利地射向伊尔色。十五岁的儿子看到这副情景连忙开溜出家门。
伊尔色被落红的目光切割着，他在两手插兜绕房间走了几个来回后猛然张开双臂拥住落红连声向落红道歉，他并且在落红身上失声痛哭起来。落红感到伊尔色的精神一定出了问题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了这一层概念落红便及时收住愤怒将一脸怒容转为平静。伊尔色一改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作派他像一个大男孩扑向母亲的怀抱那样扑向落红的怀中让自己尽情发泄着。他发泄过后从落红的怀中抽出身体，他感觉他的身体部分器官轻松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绷紧与负重。伊尔色用冷水冲了脸后就转身去了卧室让自己昏睡到傍晚来临。他没有吃晚餐也没有与躺在自己身边的落红讲话。他瞪着一双空茫的眼睛凝视在夜的黑暗中。按理说一个刚步入不惑之年的男子心中的热情与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不相上下。伊尔色的热情却早已随着金郁子的消失而消失。他在之前的十余年里为了目的佯装出来的热情现在冰冻在心灵深处，那种寒冷的方式不是落红这样平淡的女人所能融解得了的。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之路更加平坦而没有采取与落红分居。但是他每日睡在落红身边都像一具木乃伊或是像某种男人那样得了医学界称之为“假性疲劳”的疾患。落红却是个不在意男人有无热情的女人，她只要睡在自己认为理想的男人身边她就会很踏实感和心安理得。
伊尔色近来由于失眠的缘故脸色像贫血症患者那样苍白。尤其是在见到金郁子的女儿乐乐以后他的心神大为不安。乐乐的形象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搅得他寝食难宁。更确切一些地说来是金郁子从前那可人的形象搅得他寝食难宁。这种时刻他冰封的热情开始一点点融解、释放。伊尔色就有一种冲动促使他哪怕是夜半也要从床上起来走进户外。户外，在他与金郁子相见后的半个月内仍是寒冷无比雪花纷飞的天气。伊尔色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让自己穿着内衣内裤立在楼外直到他身体里的那股燃烧的热情全部被寒冷浇灭他才觉出身体的寒冷抱着双肩跑回室内。倘使这种热情燃烧在学校内他会停止手头的工作忍不住去高一三班假装去视察一下高一三班的纪律情况，不管是否是上主课时间伊尔色大模大样地走进高一三班，一双眼睛却在四下搜寻着乐乐。乐乐坐在靠近后排的位置。当伊尔色的目光寻探到乐乐时，乐乐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没有在意校长大人进来做什么，然而当她发现校长伊尔色的那双目光像起初她去校长室找他安排转校时那样死死地盯住她而且那目光中带有某种令她恐怖的光点，那令她恐怖的光点又隐约含有色迷迷的成分。乐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因此金郁子将在某一个星期天准备找一家上得档次的饭店宴请伊尔色以示对他帮助自己找了律师又帮助女儿转了学答谢的计划讲给女儿乐乐时，女儿乐乐一口回绝了母亲的做法。金郁子连忙问女儿为什么？乐乐没好气地回答母亲说：不能请他吃饭，你那个同学是条色狼。
乐乐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第二卷疯狂过后（5）
金郁子被女儿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她不清楚女儿为什么要有对伊尔色这样的评价。狐疑间她叩开了女儿的房门。她坐在女儿的小床上拉着女儿的手与女儿攀谈起来。乐乐架不住母亲金郁子柔声细气的一阵刨根问底。乐乐说那个伊尔色校长盯她的目光怪怪的且又痴痴迷迷。金郁子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她没有将这件事想象复杂化，她明白伊尔色至今仍没忘了她与他的从前。女儿乐乐与自己年轻时代一模一样，伊尔色用那种如女儿所述的怪怪的痴痴迷迷的目光凝视女儿在她看来不足为奇。她听完女儿告白伊尔色的举态破天荒地让自己笑出了声。女儿很愣怔地望着她的这种莫名奇妙的动作时，金郁子的双眸又浸满了泪水。她为了不至于让女儿看出什么破绽连忙走出女儿的房间。她不能将那段使她美梦破碎的往事讲给女儿听。为了孝顺父亲她忍痛割舍了伊尔色。那时节她痛苦绝望到了极限，所以她才不顾任何后果地由父亲操纵嫁给了一个她没有任何情感基础的金钢。现在总算噩梦已去，但她知道自己已不再有早春。美好的与非美好的事物都被岁月之碾悄悄地碾碎，她的内心世界只留有记忆的碎片而有些记忆碎片已经生满绿苔。金郁子就放弃那生满绿苔的记忆。
金郁子是个讲求人情事体的女人，她从不欠任何人的人情，虽说伊尔色与她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情节，但毕竟已成为过眼烟云。更何况她还欠着伊尔色一笔丰厚的感情债呢？金郁子知道伊尔色不吸烟不喝酒。为此她为伊尔色选购了两盒精装上等咖啡之后她又拨了伊尔色的办公电话。伊尔色那时正在办公桌前看一份报纸。报纸上五花八门的新闻吸引着他的视线。什么溺水婴儿，什么一野蛮丈夫砍断妻子的双手，什么同性恋歌星，什么爱情陷阱，什么恐怖分子的炸弹，什么中东局势紊乱……伊尔色看得有些发困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清脆地响了起来。伊尔色庸懒地抓起话机。当伊尔色听出是金郁子的声音时他举着话机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金郁子在电话里的音质很是动听比他那日见金郁子本人现场对话要好听十倍。伊尔色被金郁子的音质所吸引，他眼前又沸现出了从前那个金郁子可爱的形象来。于是他爽快地答应金郁子的盛情邀请，不过他要求金郁子在家里请他吃饭，他当时是想再次看到乐乐，因为每当他看到乐乐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与沉醉感。
周末下午他没有让司机送他而是在安排好儿子的作业后冷漠地告诫儿子倘若儿子不能在他回来前完成他留下的学习任务他将罚儿子下跪两小时。伊尔色虽说不喜欢这个不经意间诞生的儿子，但对于儿子的学习他还是蛮上劲地去抓。之后他留给正在妆台前盘头的落红三个字：看好他。
伊尔色便毫无牵挂地步出家门。伊尔色来到街面上招手打了的士按照金郁子告诉他的地址指挥着的士司机左拐右拐地行驶着。的士在一处普通居民楼旁停下。金郁子早已等候在那里。金郁子将伊尔色带到自己的家中。金郁子早已将一桌酒菜准备齐全。伊尔色除了客气还是客气。他自始至终没正眼瞧一下金郁子。因为他不敢正视金郁子脸上的沧桑。那种沧桑之痕会使他心痛与窒息会破坏他脑海里存留的昔日的金郁子。他爱昔日那个金郁子，现在这个金郁子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伊尔色没有吃几口菜倒是喝了不少酒。在金郁子叫出女儿乐乐一起就餐时，伊尔色的双眸又射出那种怪怪的痴痴迷迷的光泽。乐乐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快速地向口中递送着饭食。乐乐离开餐位许久他才收回视线。
金郁子因为早有思想准备就理解了他用那种直勾勾的目光盯女儿。
一场餐饮结束后金郁子拿了事先准备好的两盒咖啡递给伊尔色，伊尔色却将那两盒咖啡摔在地上。之后伊尔色一边醉醺醺地向门外走去一边冲向金郁子说道：把从前的金郁子还给我，还给我……
金郁子听罢泪水夺眶而出，金郁子何尝不想找回自己的过去呢？现在一切都已来不及重新去爱已是不可能的事情。金郁子望着踉踉跄跄走下楼梯的伊尔色心中一阵难过和阵痛。
伊尔色精神愈来愈恍惚的时候脑海间就愈是思念从前的那个金郁子。他亦愈来愈感觉到这许多年做的许多事都不能将从前的金郁子从脑海里洗掉。伊尔色洗不掉金郁子从前的形象之时就去高一三班或在门外窥视金郁子的女儿或找一定的理由去高一三班像以往那样凝视着乐乐。乐乐忍无可忍之时就背着书包逃回家去嚷着要母亲为她转学。乐乐说：那个狗屁校长你那个不要脸的同学老是盯着我看烦死人了。
金郁子听完女儿的话心就一阵破碎。她之所以先前为女儿转校其原因有二：第一，金郁子想断了金钢日后的纠缠就必须让他找不到女儿；第二，伊尔色管辖的B校是一所重点中学。现在女儿又嚷着要她为她转学她心里一阵苦恼袭来后的几秒钟便决定为女儿再次转学。
一周后金郁子为女儿转学到一所二类一级学校。乐乐总算摆脱了伊尔色那种可怕的目光。
伊尔色在乐乐转学离开B校后从内到外一阵空落。乐乐是他人到中年时的惟一精神支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