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摊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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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点羞耻了吧？
　　正在苏年听着系统提示的时候，张一成却陷入了沉思。
　　他想了想，就觉得这事儿有点荒唐：“那小子应该是急疯了，等他考完了，一准儿过来找你退钱。”
　　苏年当然也不敢打包票。
　　所谓的智商爆表状态到底加成有多少，能不能让那个学弟考过，这都不一定。
　　而且在操作上肯定是可能存在偏差的，万一他提前用了，或者用法不对，又或者不够虔诚，效果就不会发挥出来。
　　不过他也很淡定：“大不了给他退钱，而且锦鲤这东西不就是这样的？真想求锦鲤的人，有几个自己不努力想白赚的？他都要被开除了，自己肯定也得学，但凡是过了，他也不会来找我退钱。”
　　张一成愣了一下，点头道：“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年哥，商业鬼才呀！”
　　苏年汗了一下，他不过也是临场发散思维，而且还有不小的概率要被人找过来，什么商业鬼才？
　　“要不年哥你换个地方？”张一成提议：“等他找你的时候找不到，自己就认栽了。”
　　“那不是骗人吗？”苏年摇头反对。
　　“说得好像你现在不是骗人一样。”张一成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了。
　　既然苏年愿意这么做，人家的生意自己也不好插手，何况两个人之间也不是那么熟悉。
　　没过多久苏晓就踩着一双白色的厚底凉鞋到了景湖栏，一眼就在人群里逮到了苏年，一路小跑过来：“苏年，苏年，你真的来摆摊啦！”
　　苏年之前给苏晓发过短信，见她过来便说道：“那还有假？”
　　苏晓乐呵呵地在苏年蹭了半个马路牙子坐下来，说道：“多肉啊！我来照顾照顾你生意，放在我们宿舍刚刚好。”
　　她的公司就在澜城本地，而且距离学校并不远，条件很不错，两个人一间宿舍，虽然不如单间舒服，好在水电网费便宜不少。
　　苏年的摊子上现在就剩下了三盆多肉，便大方地说道：“剩下送你了，正好我也早点收摊。”
　　“不行不行，你要赚钱，怎么能白送给我？”
　　张一成也听说过苏年和苏晓的传说，苏晓从入学开始就追着苏年到处跑，结果到毕业了也没有修成正果，也是澜大的一个传奇。
　　听到苏晓的话，张一成笑道：“学姐不用操心了，年哥刚开张就碰上个傻子，三千五买一盆多肉，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真的？”苏晓小嘴张得圆圆的，十分可爱。
　　“当然是真的。”苏年说道：“而且就算没有傻子捧场，卖多肉赚的也不少，一盆花进价才两三块，卖出去至少十五一个，一晚上我就能赚两百五。”
　　苏晓掰着手指头算：“一个晚上两百五，一个月三十天……我的天，你好像赚的比我还多？”
　　张一成说道：“学姐，这么算可就不对了。学校一共就这么多人，喜欢养花草的估计两成不到，再加上一个宿舍四个人六个人里面有一个买的就已经够了，这东西会饱和的，也就赚这么一阵，不能细水长流。”
　　苏年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多肉摆上这么一阵儿就要换别的了，别的不一定卖得很好。”
　　“那也不少了！”苏晓说道：“而且马上就放假了，开学你还可以卖一波，我记得我们宿舍的多肉放假就全死了。”
　　“咦？你好聪明啊！”苏年收起了摊布夸奖道。
　　“诶嘿嘿！”
　　张一成默默地低下了头，表示这口狗粮他不吃。
　　苏年跟学弟道了别，背起鹿皮口袋说道：“今天赚了钱了，请你吃饭？”
　　苏晓没跟他客气，两个人随便找个熟店吃了点，苏年也没有留她逛马路。这丫头最近在忙着入职，每天都忙着呢，今天过来纯属担心他。
　　既然大家都已近走上了正规，那就都关注一下眼前的事情才好。
　　苏年回到了出租屋，和昨天一样，两个邻居只有一个在，也不知道那位昨天是不是回来过。
　　进了屋，苏年坐在床上，心中默念：“提取奖励！”
　　“叮！任务奖励提取中，请宿主接收。”
　　苏年眼前一花，面前便多出了两样东西。
　　他其实还挺好奇的，这个系统传送物品的原理是什么？空间传送？还是凭空造物？
　　拿起了左手边的小喇叭，顾名思义，长得就跟喇叭花一样，整体结构和手提喇叭差不多，只不过娘里娘气的。
　　行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系统出品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苏年看向了喇叭后面，就发现跟普通喇叭不一样了，触摸屏，还能联网，这就高级了啊！没听说过手提喇叭还能做这么商务的。
　　沉吟了片刻，苏年打开了声音开关，将音量调到了最小的一档，放在嘴边，试探着轻轻咳嗽了一声。
　　好在，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在寂静的房间里面已经非常清晰了。喇叭花的音量一共有十档，苏年怀疑开到最大是不是直接能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用了。
　　显然，这东西是为了下一个任务“从此爱上播音员”准备的，编写一段顺口溜，通过播音吸引至少五十个围观者……
　　“啧！”苏年有点无语：“系统你很皮啊！”
　　不过另一个东西就更迷了，系统名叫“人类还未驯服的荧光棒”，看起来就有点不正常。
　　这哪是荧光棒？苏年拎起把手来，看着铝合金的链锁上挂着的塑料球，心里疯狂吐槽，这不是流星锤吗？
　　“叮！系统提示：一级商品，人类还未驯服的荧光棒，打开之后摇晃，将会突然自行脱落，飞向人群中与持有者最匹配的异性。一次性物品，用完即彻底报废，售价3000元。”
　　苏年更牙疼了，这东西怎么卖出去？
　　不过系统也没有规定商品卖出的时限，他猜测，卖出系统商品的主要作用是积攒积分，而系统的升级显然也需要积分到达一定的数量。所以商品卖不出去，最后导致的结果应该就是系统一直停留在一级。
　　按照系统的说法，系统的任务并不只有主线任务，可是现在苏年只见到过实习手册。
　　他估计，至少在实习手册的第一章　结束之前，他应给触发不了其他的任务。而没有其他的任务，就没有其他的积分进账。
　　也就是说，系统可能要求他卖出一级系统提供的所有商品，才能够达到升级的标准，否则他将永远停留在一级系统的阶段。
　　而系统不升级，不用说其他任务了，说不定主线任务都要卡住，从此系统就变成了一个摆设。
　　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苏年叹了一口气，晃了晃手里的流星锤，把它扔到了一边，给张一成发了个消息询问他那些小玩具从哪进的货。
　　张一成倒不怕苏年抢他的生意，他已经看出来了，苏年有自己的一套，说不定他还能沾沾光。于是他很爽快地给苏年发了个地址，还附上了市场大门的照片。
　　道了一声谢，苏年趁早睡觉休养生息。
　　第二天照例起了个早，出了门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买个电瓶车了。至少进货的时候不用再花打车钱，他又不能走着去。
　　拎着两个纸箱子上了车，直奔花鸟市场。
　　在花鸟市场多进了一些多肉带回家，然后便赶往了张一成发给他的那个小玩具批发市场，简单采购了几样看起来挺能营造气氛的发光玩具。
　　晚上的时候，苏年的摊子上又出新花样了。
　　张一成看着牌子念道：“开光结缘荧光玩具……年哥，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苏年说道：“这不是河边上的小情侣也挺多的，挂上这个名头，忽悠男生多花两块钱是肯定的吧？”
　　张一成顿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要是我我就不花这个钱。”
　　“所以你才没有女朋友！”苏年毫不犹豫地打击道。
　　“呵……呵呵！”张一成又想起了昨天的狗粮。
　　“你就看好了，我今天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卖出去的。”苏年从鹿皮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小喇叭，开了三档音量。
　　“这大宝贝你都有？”张一成震惊得无以复加：“职业摆摊竟然恐怖如斯！”
　　于是景湖栏的滨湖漫道上开始响起了一阵吆喝声：
　　“瞧一瞧嘞，看一看啊！有事儿没事儿的您转一转！期末考试不发愁，爱情问题不心烦。来看我的开光货，走过路过不错过，有钱您来捧个场，没钱您就图一乐儿！”
　　“什么玩意儿？”苏年这一嗓子喊出来，整个景湖栏都骚动起来了，所有人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边凑过来。
　　“拿走一盆宝石花，期末考试不怕挂；再来一盆虹之玉，直接奔着九十去；带走我的碰碰香，裸考也能不发慌。都来看看嘞！”
　　张一成都傻了，这也行？


第五章　地摊的学问
　　苏年的生意出奇的好，这是苏年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第二天晚上同样两个小时不到，除了那根标价3500的流星锤，摊位上的东西几乎是倾销一空。
　　甚至连张一成手头的东西都让围观的人顺手给买光了。
　　不过想想也是，顶多也就二十块钱的玩意儿，可能连苏年那一通吆喝的表演费都不够呢，现在的人谁会在乎这点小钱？
　　通过这一次的吆喝，苏年在澜大也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大家都在传，毕业学长摆摊为生，实力说唱传统风格。
　　甚至有人把他吆喝的视频发到网上，广为流传。
　　“叮！恭喜宿主完成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三节——从此爱上播音员。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魅力坎肩，一级商品‘女鬼的红绣鞋’，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四节解锁——远方啊你在哪儿：请宿主尽快通过地摊赚取足够的资金，购得自己的第一辆座驾。”
　　苏年：？？？
　　还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了？
　　看着床上出现的两件东西，苏年挠了挠头。魅力坎肩倒是不错，模样还挺潮，可是这个女鬼的红绣鞋，怕真是鬼才会买这东西了……
　　“叮！系统提示：魅力坎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冬暖夏凉，自带玄学小空调，并小幅度提升摊主魅力值，增加顾客购买欲望，降低顾客砍价成功率。”
　　“女鬼的红绣鞋，一双被人始乱终弃而自杀的女鬼坟墓中出土的红色绣花鞋，有一定考古价值，装备之后相亲必失败，一次性物品，使用后变为普通绣花鞋，标价6000元。”
　　“哦豁，大杀器啊！堪比卸妆液了。”苏年觉得就算是没有这个属性，穿着这双鞋去相亲的话，恐怕成功率也不会太高了。
　　他总觉得系统是故意的，为什么老是出现这种古怪的东西让他去卖？
　　不过上一个流星锤还没有出手，现在又来了一双绣花鞋，反正系统也没说必须卖给有用的人，当个正常鞋子卖应该不成问题。
　　这双绣花鞋是典型的手工绣花，一针一线都精巧细致，而且带上历史价值，只要吹上一吹，还怕卖不出去？
　　既然是古董……苏年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卖一万。
　　至于魅力坎肩这种东西，小幅度提升魅力值到底是多小的幅度也不确定，苏年觉得应该作用不大。
　　最重要的是冬暖夏凉的属性，还算是比较照顾他这个宿主了。
　　将绣花鞋和流星锤都放在另一边，苏年也不着急了。
　　他早就预料到主线任务不可能总是一天都能做一个，第四节　的任务很显然了，摆摊确实需要一辆电瓶车，不过想要攒够钱还是需要时间的。
　　刚好这几天辛苦辛苦，白天去其他的地方转转，晚上再回景湖栏。总不能老在学校边上厮混，那能赚到多少钱？再说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
　　现在既然有了冬暖夏凉的玄学小空调，白天再热苏年也不怕，试试看能不能在旧货市场那边把红绣鞋出手。
　　旧货市场只是沿用旧称，是澜城很出名的一片地摊市场，二三十年前的时候，那里大部分都是二手货的，现在就没有了。
　　这年头都是二手车二手房，二手相机和手机，谁还会去地摊上找二手货？所以旧货市场就变成了地摊遍地开花的地方，卖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如今旧货市场上唯一姑且能算得上是旧货的，恐怕就只剩下古董了。当然，但凡你能找到的，九成九都是假货。
　　苏年就是这样拎着一兜子工艺品来到了旧货市场里面，找了个地方摊开了自己的摊布，将一件件工艺品放上去，最后一个老木匣，放的是女鬼的红绣鞋。
　　在苏年旁边的大叔伸手捻了一下苏年的摊布，口中啧啧有声：“小子，你这套门面倒是唬人的很。”
　　苏年呵呵一笑，并没有多说，随便坐在了鹿皮口袋上，也没有吆喝什么。这块地方是老油条们的自营地，初来乍到的太过扎眼可不好。
　　“大叔，生意怎么样？”苏年问道。
　　大叔摇头：“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啦！摆摊的和逛摊的都是老狐狸，没有生瓜蛋/子，哪来的油水？”
　　他说的倒是真的，摆地摊卖的就是你来我往，砍价高手眼光卓著，在老一辈这些人手里很难得到太多的利润，骗新手才是地摊上永恒不变的真理。
　　“不过你这个年纪出来摆地摊的，还真是少见。”大叔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年，白白瘦瘦的，点评道：“看着就不像风里来雨里去的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年轻人摆地摊怎么了？现在不是全民地摊时代了。”
　　“嘿！到处都说全民地摊，我也看见了，网上那什么开着兰博基尼摆地摊的，帅哥美女摆地摊的，花里胡哨的，算什么的地摊啊！”大叔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发起牢骚来：“你们年轻人啊，还是肤浅了点。”
　　苏年乐了：“我跟他们不一样。”
　　“那有啥不一样的？也对，你没有蓝脖儿鸡。”大叔说道。
　　“当然不一样了，没有共同富裕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基础的地摊文化，都不是真正的全民地摊文化！”苏年振振有词。
　　大叔愣了愣，吐出一口烟说道：“妈的读过书的人思想觉悟就是高……”
　　“兄弟，怎么卖的啊？”
　　这个时候，一位看起来四五十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大叔的摊前，眼神游离在地摊上的各种物品之间，甚至还看了苏年这边一眼。
　　大叔伸手捏住了烟头：“老板看上啥了？”
　　“随便看看。”中年男人蹲下来说道：“你这些东西都什么价啊？”
　　大叔来劲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插，伸手就拿起了一尊佛像，开始大吹法螺：“你要是真随便看看，那就不会来我这摊儿了啊！一看您就是识货的人，这尊佛像虽然年头不长，但是却是正宗大佛寺里面供奉出来的，上面还有香火气，闻都能闻出来……”
　　苏年无精打采地看着两个老油条互掐，觉得挺有意思。
　　地摊文化就是这点不同了，进店的是顾客跟掌柜的叫老板，因为你要进店，店大是庄家。地摊上就反过来了，地摊的摊主要叫顾客老板，因为老板是有钱、给钱、不怕花钱的那个。
　　见面抬三分，要面儿的人砍价的时候嘴就先软了。
　　干这行，吹牛是必备的功底，而且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吹牛都得专业。随便拿一个佛像就说是前清贡品的那才是傻子，一切牛逼都得有理有据。
　　而且对面这位“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分明是看中了摊上的某件东西，眼神儿却从来都不停下，嘴上也含含糊糊，就是为了探探价位。
　　大叔已经从佛像换到了梳妆盒，然后又换到了牛角梳，直到拿起了一对儿铁胆，那人才开了口：“砍个价，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