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豢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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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这些年少爷太不容易了,当年的事情有太多的疑点了,我求你,别在逼迫少爷了,行吗?”
季夏沉默着没有说话。
要是重生之前,季夏一定会和欧平吵起来,可是现在,季夏却是一点争吵的欲望都没有,不要说争吵了,就是连说话的想法都没有。
狄浩天在欧少卿的病床前说的话,给了季夏太大的震撼。
自己自以为是的好友,竟然是整垮欧氏计划里面最重要的一员。
到头来,竟然是自己引狼入室,竟然是自己识人不清,用人不明,害了自己,也害了欧少卿。
季夏的沉默在欧平看来就是否认,欧平叹息着,却又无奈,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落到今天的地步了呢?
“季少,少爷真的不容易啊,当年你欧叔叔和阿姨撂下挑子走了,欧氏当时是内忧外患,少爷才十八岁啊,十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什么都不懂。”
欧平每每回忆起当年,除了心酸,就是心疼。
本来应该是阳光灿烂的一个孩子,就因为家庭的巨变彻底的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年少阳光的孩子,从此就消失了,不见了。
“季少,你根本就想不到少爷是怎么熬过来了,你们都以为他坚强,可是多少次,我看着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看着他通红着双眼却故作坚强的看着我,对我说“平叔,我没事”。你知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难受吗?”
欧平老泪纵横,双手颤巍巍的捂着脸,嘶哑的声音从指缝间流出。
“公司的事情少爷从来都不和我说,可是我知道,那些老股东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少爷。
少爷不懂经商,就是连人情世故都不懂,可是,少爷坚持了下来,还在这场斗争中赢了,你能想象少爷经历了什么么?”
季夏咬唇,忆起当年。
凌晨才会响起的归来的车声,起床后永远还不到的人影,唯有桌子上还带着温度的菜肴,正名那个人曾经回来过。
欧式越来越好,人,却是越来越沉默
季夏已经想不起来,欧少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一根接着一根,整个书房烟雾缭绕……
季夏已经想不起来,欧少卿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杯杯见底……
还有那浓到化不开的咖啡,就像是白开水一样,一杯一杯的灌进胃里……
想到之前的种种,季夏自己都奇怪,自己对于欧少卿的事情竟然记忆如此之深,只是当时的自己在干什么呢?
在想着法子的整治欧少卿。
在打架斗殴,找茬惹事,然后让欧少卿去善后。
在找人去设计欧少卿,找人去打欧少卿……季夏想不下去了,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季少!”欧平惊讶的看着季夏,季夏苦笑:“没事,有蚊子!”
往事历历在目,心境却是朝夕之别。
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看着在平车上被推出来的欧少卿,季夏扶着欧平起身“何医生,我家少爷怎么样啊?”
第15章
“胃穿孔,幸亏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上一会儿。”何益清医生摇了摇头,接着说:“病人现在还没醒,具体情况等醒过来之后再说。”
病房里,苍白的墙壁,苍白的被单,苍白的脸色,刺痛了季夏的眼,触动了季夏的心。
看着扎在欧少卿手背上的输液针,脑海浮现的,是上一世欧少卿满是青紫的手背。
视线略过即使是在昏迷中依然紧皱的眉峰上面,心口被莫名的酸楚代替。
季夏从为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觉的欧少卿可怜。
“医生,欧少的胃什么情况,以后还能吃饭吗?”
季夏担心欧少卿会像是上一世一样,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需要完全靠着输液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要是不用来吃饭,要胃干什么,干脆切了干净。”
季夏眼底的担心让何益清微顿,权衡之间,何益清打开病案:“正好,你来了,我跟你说说,这胃病啊……”
听着何医生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季夏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吃的喝的,会影响到胃。
心情好坏,会影响到胃。
休息时间,会影响到胃。
……
随着何医生的话,季夏的眉头越皱越紧,就连胃部都隐隐带上了一些酸涩的痛楚。
季夏从来都不知道胃病是这么麻烦而又痛苦的一件事情。
病房里,欧平已经离开,欧少卿还没有醒来,腹部袒露在外面,包裹着一层层纱布,鲜红的血液渗出来,触目惊心。
意识逐渐回笼,欧少卿只觉得胃部火烧火燎的疼着,还一下一下的绞着,像是在拽着,扯着,疼痛延伸到身体各处,最终在胃部聚集,回笼……
季夏看着欧少卿眼皮颤抖,知道这人是要醒过来,可是眼睛还没睁开,输着液的手就朝着胃部按了下去。
季夏一惊,慌忙上前按住了欧少卿的手,这一下子要是下去,输液针需要从新扎一次不说,就是连刚刚修补好的胃也要遭殃。
一抓一握之间,季夏恍觉,手心的手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瘦消。
挣扎的力道逐渐加大,就连无力的身躯也开始扭动起来,额角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滴落,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
“……疼!”微弱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惊醒了季夏心底那份隐藏的柔软。
疼,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却让季夏失了心,慌了神。
一个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曾喊过疼的人,此时此刻,紧皱着眉头,无助的喊着疼。
这该有多疼,才会摧毁一个人长久的坚持,轻忽出声。
看着欧少卿逐渐蜷缩的身躯,望着这人被冷汗浸湿的鬓角,听着这人唇齿之间无助的呼喊,季夏的心,像是被挖去了一块一样,从尖锐的痛楚到麻木的酸涩……
看着欧少卿还在挣扎着想要按自己的腹部,季夏眉头紧锁,着急的吼了一嗓子:“欧少卿,你给我住手。”
身体的扭动停歇下来,就是连双手的挣扎也变得微弱,唯有紧皱的眉峰却是越来越紧……
欧少卿下意识的顺从,让季夏满意却也酸楚。
懊恼,悔恨,自责,纠缠之下,季夏唯有狼狈的逃离……
欧少卿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心底一片了然。
果然,又进医院了。
第16章
胃部的疼痛虽然还是继续,不过已经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欧少卿抬手,看着手腕上的青紫,若有所思。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欧少卿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偶尔窗外会传进来几声鸟鸣,或者清脆,或者婉转,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新奇。
欧少卿微微转动头颅,视线落在明亮的窗口,几片叶子迎风飞舞着,想要坠落,却又难舍眷恋般黏在枝丫上。
叶子的坠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看着看着,欧少卿勾唇,淡淡的笑了起来,或许,只有此时此刻,他才会有片刻的安稳和宁静。
去而复返的季夏安静的站在一边,将欧少卿的神情尽收眼底。
看着对方惊讶,释然,羡慕,欣慰,还有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温暖和心愉的时候,季夏摸着胸口,里面的心脏第一次跳的如此平和。
季夏婉转一叹,瞬间惊醒了沉醉于美景的欧少卿。
欧少卿没想到会有人在自己的病房,更没有想到自己在转头之后,看到的会是……季夏。
一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一个他认为永远不会用这样平和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
瞬间,欧少卿恍惚起来,分不清前尘往事,看不清今夕何夕。
眼前的人太过于熟悉,又太过于陌生。
欧少卿打量的目光让季夏不悦,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让季夏顿时阴沉了脸,训斥的话先于脑海的思索脱口而出:“看什么看!”
欧少卿轻叹,就知道一切都是错觉,季夏的温柔,从来都不属于他。
欧少卿抿唇,微微一顿过后别开了双目,眼底的落寞却是毫无保留的落在季夏眼中。
眉峰轻皱,欧少卿的落寞就像是一粒石子一样,落在季夏的心湖里,惊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季夏摸着心口莫名的情愫,陌生却又让人温暖。
“你?”季夏张口,在触及欧少卿隐忍的目光之时,变得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我……没事,你回去吧。”欧少卿垂眸,空洞的目光没有聚焦点。
低沉的嗓音透着轻描淡写,看着欧少卿腰腹部的纱布,还有引流管,额角从未间断的冷汗,季夏暴怒的脾气瞬间飙升。
“没事,没事,就知道没事,什么时候才算有事?”
严厉而暴虐的声音在狭小的病房里尤其明显,欧少卿抬眸,眼底是来不及掩饰的惊讶,还有点点可以勉强称之为喜色的静默。
季夏气恼,怒气冲冲的留下一句:“我去叫医生。”就走了出去。
望着季夏有些急切,又略带狼狈的离开的身影,欧少卿莫名的想到了逃避两个字。
只是季夏在逃避什么,欧少卿想不明白。
何医生很快就过来了,给欧少卿检查过后,自然又是一顿训斥。
听着犹如老生常谈一般的训斥,欧少卿轻缓的闭着眼睛,脑海里面浮现的却是季夏刚刚一如既往的张狂,暴躁的样子。
只是,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欧少卿疑惑,季夏刚刚的言语应该是关心自己的吧?
虽然暴躁依旧,尽管指责依然,可是,欧少卿就是莫名的感觉到一丝暖意。
“还真是够贱的!”欧少卿自嘲的勾唇,季夏明明恨死了他,又怎么会关心他,又怎么会温柔的对待他。
而他还在奢望着这份不可能出现的温暖,不是贱,又能是什么呢。
第17章
一路奔走,心脏毫无规律的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极了季夏的心情,忽上忽下,没有定律。
一直到走到医院门口,季夏才停下了脚步。
欧少卿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总是浮现在眼前,任凭季夏如何避免,总是忘不了那张清瘦的面容掩藏下的怅然若失。
“该死!”季夏气急,不管是重生之前,还是重生后,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纠结,无措过。
被自己的情绪搅动的无法安生的季夏,伸手拦了一辆车,报了一个经常去的酒吧的名字,然后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本是夜色的精灵,却在白天迎来了一位熟客。
老板杨镜皱着眉峰,看着一脸愁容的季夏,嬉笑着打趣:“季少这又是看上谁家姑娘了。”
季夏没心情说闹,径直走到吧台坐下来,拍着桌子叫嚷:“快点,老规矩!”
杨镜将一杯高浓度的混合酒放在了季夏跟前,拉过等着在季夏身边坐了下来。
憋闷之下,季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杨镜看着对方喝酒的架势,就知道季夏心里有事。
“说吧,怎么回事!”身为季夏的同学兼多年好久,杨镜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季夏的。
自从十年前季夏的父母去世之后,季夏就离开了学校,转而在社会上鬼混起来,凡是属于小混混干的那些事情,季夏一样都没少碰。
喝酒,打架,赌博,飙车,就差玩女人了,说来也是奇怪,季夏什么都玩,就是不玩女人,这让杨镜很是费解。
凌锐的眸子扫过杨镜,季夏撸了一把头发,让本就乱糟糟的一头棕发更加凌乱不堪:“再来一杯。”
杨镜挥挥手,酒保又给端过来一杯,季夏端起来,又是一口闷。
就在季夏还想要喝第三杯的时候,被杨镜给拦住了:“好了,别喝了。”
季夏也不强求,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杨镜,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即使是熟知季夏本性的杨镜,也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躲闪的目光之下,是杨镜叹息的言语:“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欧少卿又怎么你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季夏心里或者愁闷,或者痛苦,或者纠结,或者狂乱,都会找杨镜说一说。
久而久之,杨镜也就习惯了。
“你说,欧少卿那个家伙是缺根筋啊,还是少根弦啊,一个大男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说……”季夏说不下去了,杨镜看过来的眼神让季夏皱眉:“你干嘛这样看我?”
这种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让季夏头疼,纠结,扬了扬手像是赶苍蝇一样的赶着杨镜:“哎,不说了,喝酒!”
杨镜也没有再追问,季夏想说自然会说,要是不想说,就是问了也没有。
而且有些事不是别人说说就管用的,总是需要季夏自己想清楚才是。
又喝了两杯,季夏脑袋一歪,趴在吧台上醉了过去。
杨镜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看着已经迷糊的季夏,喃喃自语:“你小子,看来是真有心事,十几杯的酒量,今天四杯就醉了。”
第18章
冷冷清清的别墅,像是伫立在风中的孤单的一抹影子。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湿润的气息,微风拂面,却让季夏酒醉的身体感觉到一丝凉意。
推开大门,迎面而来的是空荡荡的客厅,唯有厨房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餐具碰撞的声响,提示着这里有人在活动。
听到声音,欧平从厨房出来,看到季夏,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释然:“季少,早饭马上就好,你是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季夏呆滞了片刻,混沌的脑海逐渐清醒过来,视线落在欧平疲惫的脸上,叹息伴随着无力:“平叔,我饿了。”
宿醉的季夏,少了一些毛躁,多了一层柔软。
饭桌上的饭菜依旧精致,餐点依旧多样,可是落在季夏的口中,却是带着别样的滋味。
“平叔,这早餐?”
季夏咀嚼着口腔里面的食物,虽然依旧是自己爱吃的食物,可是味道,感觉却是不一样。
“季少,少爷住院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人出去给你买。”
欧平站在一边,疲惫压的这位尽职尽责的管家佝偻了身躯。
季夏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失了心神。
季夏揉着宿醉的额角,往事一幕幕,如同潮水一样的涌入脑海。
记忆里,自己毫无形象的谩骂,指责欧少卿。
记忆里,自己利用欧少卿的愧疚和自责让人给自己做饭。
记忆里,欧少卿不知道烧坏了多少饭,烧焦了多少菜,不知道打碎了多少餐具,不知道刮破了多少的血口子,才有了这一桌桌,一次次的精致的餐点和各色菜肴。
记忆里,自己吃着欧少卿做的饭,却从未给人一个好脸色看,不是嫌淡了就是嫌咸了。
记忆里,欧少卿总是沉默,漆黑的瞳仁带着让季夏看不明白的情愫,却总是在自己无端的指控当中,漠然的处理着一次又一次被嫌弃的美味。
记忆里,欧少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两个人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唯有满桌子的菜肴越来越精致,越来越美味。
这一切被当成是理所应当,这一切被视作本应如此,想到欧少卿那双逐渐失去了色彩的眼睛,季夏的心一抽一抽的,分不清是何种滋味。
口中的食物失去了滋味,变的难以下咽。
“平叔,我回房了,欧少那边……”
季夏突然觉的自己说不出话来,所有的言语在回忆里那些画面面前都失去了力量,就像是医院的墙壁一样的苍白。
想到那个还在病床上的苍白的男子,季夏突然就觉得心口憋闷的厉害,仿佛宿醉的感觉加重了一样,视线模糊,头脑发昏,就是连嘴唇都失去了张合的能力。
季夏是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