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妙计-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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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一起？难道果儿近期要下山？”青阳真人顿时大惊失色，白眉紧锁，惊疑不定。
“八年前果儿年幼身孤，万分无奈才远远躲到了真阳剑宗之内……却也不能总像个没事人儿似的一辈子都躲在这雪域山脉里吧！”伍果突然淡淡一笑，仿佛有几分自嘲，又有些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通天之变，变化通天！如今八年过去了，世间已经有了极为关键的几个变数，而那几个关键变数发生的时候，果儿是绝对不能在这真阳峰头袖手旁观的！”
“真阳兄莫急！果儿先说说娃娃军的事，别有用途？你的葫芦里卖得又是什么药……”蔡开怀急忙问道。
“便像蔡伯伯刚才说得那样，西北死战军虽然在数量上占有优势，可是这些年里一直被朝中苛刻刁难，若没有赵叔叔的从中斡旋，只怕就是连粮饷都要断上无数回了！最根本的粮饷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什么兵器铠甲了！想必魔族也是深知西北军此处弱点，所以才有信心只是从中路北调来了一个近卫军！”伍果看了看一头雾水的蔡开怀，心中偷乐，脸上却继续正色道：“魔族既然托大，那我们就应该继续示弱，果儿如今把娃娃军远远调到真阳山来，便是为此！蔡伯伯您想呀！现在我们如何在娘子关上摆出一幅坚决要和魔族不死不休，死磕到底的样子，魔族心里没底，如果再调过来一个近卫军，那又如何是好！”
“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蔡开怀狐疑道。虽然心中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一时半会又如何想得出来！“果儿刚才说得那几个关键变故呢？又是什么？”
“第一个变故，就是八年前的那场通天之变！蔡伯伯不觉得现在魔族犯境的方式与以往已然有所不同？以往人族势弱，妖魔两族中的大能修士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要超过人族，他们甚至可以单人匹马，放心大胆地绕关而入；而因为人族在八年前提早两百年开启了通天阵法的缘故，中原如今无论男女老幼，修为深浅，只要天赋根骨俱佳者，修为皆是日渐精进……所以现在，和从今以后的战争方式，会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相同。”
“好像……还真是这样……”蔡开怀抚须沉吟了半晌，却还是不能十分肯定：“那果儿再说说，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不同？”
“虽然妖族嗜血，魔族好色……说到底，都是因为资源不够罢了！妖魔之地除了万里草原之外，其它地方都是飞沙走石，环境恶劣，所以魔族人丁一直稀少，而魔族女子比起同龄男子就更为稀少……这些年魔族那些散兵游勇不时进攻娘子关，心中无非就是想掳走几个人族女子给他们生儿育女……对了，白冠叔叔给果儿的信中还说……魔族大能修士之所以一直偷袭悬空阁，就是想抓走几个人族女修士和他们双修……”伍果眼睛转了转，好似忽然之间就有了几分难为情，小声问道：“师父……双修又是一门什么样的功法呀？怎么每次听了都让果儿心里痒痒的呀？果儿在信中问白冠叔叔，他却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果儿又去问衣衣姐，却被她拿着一根大扫帚追打了好半天……果儿前几天又独自偷偷溜进了藏书阁，找了大半天，却是没有找到一本……”
青阳真人手指一颤，差点没把颏下白须也给揪下一缕来。
“呸！呸！呸！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没事打听那种事情做什么！”做为悬空阁中身份最尊的一个……老……女婿，蔡开怀老脸一红，差点没立时跳将起来，抬手就在伍果头上重重打了一个爆栗，急急怒道：“果儿现在快说正事！”
“哎呦！”伍果双手抱头，吃疼之下更是连连叫苦道：“那双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你们都是支支吾吾，神情古怪的不肯直说！而且蔡伯伯一定深谙此道，要不现在怎么就会这般的气急败坏？分明就是贼喊捉贼，不打自招！”
“……”蔡开怀面红耳赤的，差点没被害人果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果儿别闹。”八年下来，青阳真人如今早已是被这个害人果徒儿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摇头叹气道：“即便是看在小蔡真人这两年一直辛苦守卫边关，让你能够如此安心地呆在真阳山上修炼的份儿上，也应该把心中所想都说出来的。”
“蔡伯伯，不是果儿不想说……只是果儿的身份到底有些尴尬，终有一天会面对上京师中的那一大坨的元婴真人……虽然现在彼此还不至于剑拔弩张，却也总是两看相厌……有些话果儿如果当面说了出来，蔡伯伯会很难做的！”伍果依旧可怜兮兮的双手抱头，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蔡伯伯的为人，果儿自然是相信的……下面果儿说得那些话，可能会有些犯忌讳。蔡伯伯如果真心想听，那就等于尽数知晓了果儿的秘密，也就相当于上了贼船……不过毕竟悬空阁也是天下四大剑宗之一，门中弟子亦是不在少数，蔡伯伯不但要考虑自己家人，还要考虑那些弟子将来的安危命运！压力着实不小呢！果儿从来都不喜欢勉强别人，如果蔡伯伯现在立刻离去，果儿自然是万分理解，毕竟果儿这边如今就只有师父一个人帮衬，和京师之中那一大坨元婴真人相比，双方实力属实是有天渊之别的……不过蔡伯伯放心，蔡伯伯现在便是离去了，日后悬空阁有难，即便是出于同道之谊，师父与果儿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青阳真人一边听得连连点头。
“果儿说得是哪里话！老夫虽然空活了一大把的年纪，生平却有一所好，就是永远都不会做那锦上添花之事的！”蔡开怀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神色之间又透着一种无比的悠然与自信：“患难时刻见真心，远了不说伍国师与妙仙子与我辈之大恩，便是三年前的悬空阁之战，真阳一脉就已让悬空阁上下无不钦佩折服！老夫虽然只是悬空阁的女婿……可是关键时候，还是能够做主一二的！”
哎，世间之事，大多都是老实人吃亏。
在那个舌灿莲花，天花乱坠的害人果的面前，那个已经头昏眼花，又被完全吊起了好奇心的老狐狸，都成了一个老实人。
第十五章：战争论
“哦……这样的话，果儿可是要开始说啦！魔族从最开始的单人闯关，再到现在的整军来犯，这便是战争方式的改进与不同。”伍果随手又从身旁小几之上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笑眯眯地道：“而最最关键的是，以后呢？魔族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战？或者可以这样说……哪一种方式的战争……对我们更为有利呢？”
“这个……”蔡开怀不顾形象地抓了抓一头白发，很明显，他的思维早已经跟不上害人果的异想天开。
“以往人族积弱，绝对经不起修士之间大规模的兑子消耗，所以除了三年前四个魔王有恃无恐地直接闯到了悬空阁前而吃了大亏之外，那些时常偷偷摸过娘子关的魔族大能，只要不是过分招摇，几乎都可以全身而退；而清凛真人这两年之所以一直坐镇与娘子关上，无非就是想先挡魔族于前路，防患于未然；之后便是阁中有女弟子被魔族修士所掳，她也能与娘子关再次拦其退路罢了。”
“对！对！对！果儿说得不错！小女心中就是这般想的！”蔡开怀连忙点头应道。
“而随着八年前人族这边提早二百年开启了通天阵法之后，中原各地修真之士越来越多，越来越强，那些天赋极佳的年轻修士更是层出不穷，别的不说，便是如今虎牢关上的那个号称‘长生公主，战地红颜’的战红颜与贵派的司徒红花，还有烟雨楼楼主虞青山的两个儿子，号称‘虞家麒麟’的虞无麒，虞无麟等等……短短八年修炼下来，都是修为大进，堪称新一代之少年翘楚！所以现在魔族的修为优势正在一点点的丧失，上到魔圣魔王，下到魔将魔师，其实心里都明镜似的……他们现在已经等不起了！其实这也怪不得我们，谁叫他们没有办法提前开启通天河源头上的那个通天阵法呢？”
“那他们……又会如何做呢？”青阳真人此时听得也是肃然动容，双眉紧锁地追问道。
“天下之事，有其利，必有其弊……人族提早二百年开启了通天阵法，万民欢腾，却也使整个军心浮动起来，虽然在末法时代从军吃饷，混日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这一眨眼的功夫，末法时代就变为了盛世，自然就再没有一个人心中想着混日子了！经过这八年时光，那些在各军之中成功筑基后的厮杀汉心中都在盼望着能早一点脱离了军籍，然后再拜入一方修真门派才好！久而久之，自然兵无斗志，军无战心！而魔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宝贵机会……所以果儿想，魔族如今是想趁着我们军心浮动之际，以大军团之间的决战来消耗掉我们军队中的中坚力量！迫使我们把大批低等修士再次充入军队，以此来延缓我们整体上的修行进度！而决战之地，自然就是关后一马平川，四通八达的中路虎牢关了！魔族如今只把一个血影军北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是为了牵制住娘子关上的死战军而已。”伍果又狠狠咬了一口果子，撇撇嘴，淡淡一笑：“此等浅薄道理，凭司徒太傅那等卓绝人物，便是拿膝盖去想，也是了如指掌，而且肯定已是早有准备的……按照赵叔叔前时信中所写，司徒在仔细准备了八年之后，最近便要率领京师三大营一起出师，然后在虎牢关上汇合中路血战军与东南百战军一部，出虎牢关西征……”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哎！西北死战军自国师陨落之后，这些年来是娘不亲，舅不爱的，几乎就已经成为了聋子和瞎子！若不是当年国师把底子打得好，将帅齐心，军卒效死，身为户部尚书的赵凯歌又一直勉强拨给钱粮器械，恐怕死战军早已经风消云散了！”蔡开怀大吃一惊，兴奋之余，马上又露出了一丝怀疑之色：“人族出了虎牢关，不远处便是妖魔之地的万里草原，那里放牧骏马，牛羊成群，乃是妖魔两族赖以生存的命根子呀！更别说草原后面还有一座灵石矿脉，虽然产量极少，妖魔两族又无法吸纳灵气而修炼真气，却也是绝不会允许被人族染指的！先不说草原之上的妖族黑压压的狼族战士，魔族近卫军几乎都是长年驻扎在那里，却不知司徒大人又是如何准备的？就有那般大的手笔和信心？”
“详细计划与准备都是司徒一手策划，然后由兵部尚书凤仪亭具体实施的，赵叔叔除了奉命调拨给了大批钱粮之外，细节亦是丝毫不知……通天阵法开启，魔族来犯，太傅西征，这一系列因果便是果儿刚才说得第一个大变故！”伍果静静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摇头道：“从任何方面看，司徒此次西征也没有一战全胜的实力与把握，因为三族决战，自古少有，司徒应该也是全盘衡量了通天之变的利与弊之后，不得已才出此策！他此番攻敌之必救之地，事关种族兴亡，妖族妖圣通天河主虽然可能会依旧守在通天河源头之处，可是魔族的通天魔圣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而司徒现在手中……并没有降服魔圣的底牌……果儿想他此回西征，无非就是想把妖魔两族打疼打怕打老实了，以此来给人族一个宝贵之极的喘息之机！毕竟我们中原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只要我们能喘过这一口气来，不出十年，人族之师必能彻底扫平妖魔之地！蔡伯伯，现在我们这边可是盛世年代，三十不成元婴，终生无望的盛世年代！”
“那果儿又要怎么做呢？”蔡开怀顿时双眼发亮，急急问道。
“大敌当前，果儿自然是到那娘子关上，与司徒大人遥相呼应，一起重重教训一下魔族了！不过西北死战军实力有限，嘿嘿，那些魔圣魔王什么的硬骨头就全部交给司徒大人去啃好了！至于果儿，把娃娃军训练好了之后……勉勉强强收拾掉眼前的这个劳什子的血影军，却也并非什么难事！不过蔡伯伯莫急，至于之后如何一步步的实施，果儿却是还要再详细思考推演一番的。”坏人果说到此处，猛地站起身来，做义愤填膺，掷地有声状：“魔族素来残暴，也是多亏了小蔡真人一直驻守在娘子关上……蔡伯伯放心，即便是没有那两把神兵宝剑之事，果儿原本就已经打算在一个适当的时机下山去斩妖除魔的！”
“这才对嘛！专心去祸害妖魔两族的害人果，才是世间最好，最可爱的果儿！”听至此时，蔡开怀终于兴奋的一拍大腿，对着伍果高高竖起了大拇指，浑不知已经早已经掉进了害人果的圈套之中！“果儿，你小小年纪的，那颗玲珑心窍到底又是怎么长出来的呀！聪明的时候真是喜煞个人；可是祸害起人的时候……又真是愁死个人呦！”
“……”害人果情不自禁地翻了几个白眼，慢慢坐下身子，以作回应。
第十六章：凌绝顶
“蔡兄有所不知……果儿的那颗玲珑心窍，是天生……又非天生……哎！乃是秒仙子当初十月怀胎之中慢慢传给他的……”青阳真人刚才听了害人果的一番长篇大论，不由得老怀欣慰，手抚长须叹道：“要不然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如何就能有那般的深沉计较！”
蔡开怀闻言大惊，便是伍果听了，双眼之中亦是精光一闪而逝！
“当年的那些秘密，终于还是都要说给果儿听的……今天蔡兄既在，正是一个大好机会。”青阳真人转头望向望向伍果，淡淡道：“果儿，八年前国师即将陨落的那一夜，你年方八岁，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让你知道的太早而影响了你的专心修为！国师临终之前还郑重其事地嘱咐我说……你何时凝就了元婴，我才能把以前的那些秘辛都说给你听。”
“可是果儿现在才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呀……”伍果转了转眼睛，神色之中极为罕见的好似有了几分迟疑之意，不满道：“师父刚才还只恨时间过得太慢耽误您老成为元婴界的资深人士，现在肯定又是想偷懒了，所以想要把那些烦心事早早的告诉果儿！然后您老人家及时抽身撤退，最后让果儿独自一个人上山打虎，下海捉蛟……”
“哎，想为师成就金丹大圆满之时已经六十有余，你现在才多大呀！你今年才十六呀！”饶得青阳真人身为真阳掌教，平素又以虚怀若谷而著称，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了几分抓狂之意：“即便是神鬼莫测的伍国师，也绝难料到你在十六岁时已经有了成就元婴的资格！想当初国师和先帝是同辈中人中最早成就了元婴境之人，却也都已是年近三旬……再者，近些年听说妖魔之地也出了一个惊天动地般的天才，据传年纪与你相仿，修为成就也不在你之下……自古英雄出少年，所以为师现在思之再三，还是决定早一些把当年那些密辛尽数说给你知道。”
“真是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情节，为什么每个天才的成长道路都注定了是七扭八拐，弯弯绕绕的呢？是不是我出生之时就是天现异象？百岁抓周之时一把就抓了上古仙剑？刚满一岁的时候就……”
“打住打住！”青阳真人急忙又苦笑着抬手打住，他心知这个徒儿虽然性子很是有些玩世不恭，但绝非一个不知轻重缓急的，忍不住抚须奇道：“八年前的种种秘闻，甚至是之前你母亲妙仙子的故事，果儿难道都不想听吗？这些年来不但为师绝口不提，也让那衣冠禽兽四人亦是缄口不言……第一是因为你修为不够，第二更是怕你听了伤心，扰乱了心神耽误了修炼进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