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妙计-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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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现在虽然打得热闹，看似平分秋色，谁都奈何不了谁……其实却是不然。”蔡素真仔细瞧了几眼之后，也不隐瞒，略带沉重道：“我们都是江湖中人，都知道神兵宝剑的厉害……不说别人，我之前为了取回本宗的神兵宝剑就专门去了一趟妖魔之地……哎呀！跑题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认识了他之后，我说话也是越来越啰嗦了！长话短说，付练练的手刀虽然玄奥，毕竟不能与神兵宝剑相比！玄奥的武器永远不能代替武器的玄奥！他现在虽然能和陈百万打得热闹，其实也就是勉强自保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刃上的劣势会越来越大……对不对？如果可以吃肉的话谁会选择喝汤？如果断剑有用的话谁会费尽心思去骗什么神兵宝剑！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乱了！又乱套了！
1022章 无法出手之救
玄奥的武器永远不能代替武器的玄奥！
在江湖里混，吹是没有用的，总有原形毕露的那天；无论你吹得如何的深沉玄奥，永远不能代替武器的作用与威力！
因为武器进化是人族智慧进化的结果！
有了粗制滥造的长矛之后我们就告别了石器时代；有了神兵利刃以后我们就舍弃了青铜器！
战红颜和费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像他们两个之前手里拿着二月宝剑和黑铁重剑的道理一样。
战胜和陈百万同样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战胜之前一直把神兵宝剑紧紧攥在手里；所以陈百万得到神兵宝剑之后才会东来报仇！
……
剑气如血，刀光闪亮，小山包上正自生死决战的二人并没有因为害人果小两口的出现而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不单视若无睹，视若罔闻，反而杀得更加起劲，更加眼红！
谁来都没有用了，谁来都不是重点；只有打败眼前的对手，让他灰飞烟灭才是重点！
就和蔡素真说得一模一样，陈百万的如血剑气越来越盛，先不说什么正当壮年，身强力壮了，在妖魔之地里杀人如麻炼出来的真气更是充沛之极，此时仿佛大江大河一般施展出来，一把血色长剑已然化作了一条血江血河……天下第一神兵满江红之威竟然如斯！
知道的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不知道的还以为手里甩着一条血色长鞭！
血红剑气越来越盛，越来越奇，轻灵之时仿佛飞过大江大河的飞燕，刚猛之际又似收割生命的镰刀……血色长鞭带着恐怖至极的呼啸之声，已然将付练练的枯瘦身形尽数笼罩！
开始时一片血雾之中仍然能够看到几道冷厉刀光……慢慢的，慢慢的，传说中的圣光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和枯瘦的身形一起……一点点，一点点的淹没在血江血河之中！
不是不想练，而是年纪大啦！已经有心无力；已经练不动啦！
……
“你们还等什么呀？赶快冲上去救人呀！”眼见付练练的枯瘦身形慢慢淹没于血江血河之中，战红颜急得直跺脚……若不是身负重伤，早已经奔回去出手救人了！
战红颜虽然急得什么似的，没想到伍果却是一动不动；他既然一动不动，蔡素真与月明楼自然也不会动。
“不是我不想救人，只是救了不如不救。”伍果眼光闪烁，沉默半晌之后，终于长叹一声：“什么事情我们都要试着换位思考一下……你说付练练现在会希望我们出手相救吗？抛开一切感情因素不谈，只从性格角度出发，如果你是付练练……你现在会希望别人出手相救吗？”
“……”战红颜顿时就无语了……想了想仍然强道：“单从性格上来说，他可能不会希望别人出手相救……不过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对不对？既然是换位思考，最后必须要换到自身角度再想一想……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呀！”
“我不是见死不救……我只是尊重付练练的选择，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换位思考，易地而处，付练练和我们截然不同，他一生坎坷，没有过上几天快乐的生活……他一直在忍耐，不是他想要忍耐，更不是想要忍辱偷生……他只是想要死得轰轰烈烈；他始终在等待一个最最闪亮的谢幕机会！”伍果一双眼睛慢慢变得深邃，又发动了他十七岁的人，七十岁的心的神奇心法，悠悠道：“这一点我懂，赵叔叔同样也懂，所以此番主动借给了付练练飞行法宝……我们现在是可以冲过去救他，可是救过之后呢？他会开心吗？以后又要怎么办？以后又要上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最最闪亮的谢幕机会？不是我生性凉薄，而是我把他看成了一个纯爷们，我尊重他；同时也尊重他的选择……江湖中来，江湖中去，和最后无声无息的孤独老去相比，还不如现在让他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在他还有力气仰天怒吼之时！”
太监怎么了？太监之中自然有许多的阴柔奸佞之徒；不过什么时候都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的……太监！
太监里也有纯爷们呀！
乱了！全乱套了！
……
身为江湖人的荣耀。
身为江湖人的悲哀！
听了伍果的话之后，蔡素真与月明楼都是神色黯然。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论起眼前这件事情，如果说真正凶手是陈百万的话，那么始作俑者和幕后黑手就是我了！正是我之前煞费苦心，甚至是像个不要命的亡命徒似的设计了一切，最终让战胜失去了手包宝剑，又让陈百万得到了神兵利刃……！一人做事一人当，最最对不起付练练的其实不是公主你，而是我这个始作俑者和幕后黑手！如果你要怨就怨我好了；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好了！”伍果并不矫情，开门见山，一五一十道：“是药三分毒，药都如此，更别说世间的计谋了……我自然知道此计凶险，弄不好就是养虎为患，所以此番得到消息之后就急急飞了过来……不是我自我吹嘘，我做事情从来都是只对事，不对人的！战胜做错了事情，所以他要承担后果；而公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所以我绝对不能让陈百万伤了你的性命！小白同样如此，我之前已经在你叔叔面前打了包票的！不单要让你活蹦乱跳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且还要让你娶上一个美媳妇呢！”
这一切果然都是害人果的搞得鬼……战红颜与费白面面相觑，听到害人果又要施展红娘神功，费白心中自然偷偷欢喜；战红颜却是没心计较那个的，已然把下唇咬出了血；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流个不停……却不再说话。
很矛盾的，心中对害人果并没有多少的敌意……尽管从道理上讲应该有些敌意。
战家的事情她已然心灰意冷，不想再管了，手中二月宝剑再是锋利也剪不断那个死结，更别说现在已经两手空空。
至于付练练的事情……伍果刚才说的那些话……她自然都懂。
就像小时候付练练给她讲得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
最后的结局不是重点；重点是曾经快意恩仇过！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付练练想要快意恩仇的渴望！
正因为一生坎坷……所以他最后更需要一个怒吼的结局！
一生坎坷不是重点；只要活过，只要吼过！
尊重他；尊重他的选择。
在坎坷中忍耐。
在怒吼中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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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3章 无法屈服之心
伤悲的武器永远无法代替武器的伤悲。
就在几人相对无言，心下黯然之时，天上突然飘起了一场蒙蒙小雨，蒙蒙血雨！
世上自然没有无缘无故的蒙蒙血雨，即便陈百万的神兵宝剑能够化作血江血河，又如何能够化成一场血雨！
原来血雨是从小山包上飘下来的。
原来无论是岁月的筋骨还是岩石的皮肤……都是挡不住神兵宝剑的锋芒的！
血江缠绕，血雾弥漫，付练练已然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古有曹阿瞒的割须弃袍，今有付练练的衣不遮体……他最开始的蝙蝠衫变成了半截袖；现在的半截袖又变成了传说中的老头背心！
……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蒙蒙血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衣衫褴褛了！看着小山包上衣片飘散，血雨纷飞，即便山下几人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仍然是无法接受！
就像之前徐白冠独自一人迎上魔圣之时……即便知道他心中死志已决，仍然是无法接受！
因为我们不是冷冰冰的石头；我们是有温度，有感情的！
有时候是眼不见心为净……但是我们无法忍受发生在眼前的血腥杀戮！
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情况之下。
……
心有灵犀，伍果与蔡素真已然把手按在了彼岸神剑与桃花神剑的剑柄之上，刚想长啸一声拔出宝剑冲上山去……突然小山包上爆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那是付练练的怒吼。
那是他压抑许久的怒吼！
那个在皇宫大院里一动不动站了几十年的木头桩子……终于变成了一头怒吼的雄狮！
他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怨气，一生坎坷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好抱怨的……他只想证明自己！
有的只是怒气！指玄能不能杀天象不太知道；不过金丹绝对不会怕什么元婴！
尽管已是瘦骨嶙峋，江河日下；尽管已是伤痕累累，鲜血四溅，一头年老的狮子……仍然是狮子！
仍然会战斗下去！
直至死亡！
和之前徐白冠独自迎上魔圣截然不同，他的武功要比徐白冠高上许多，而现在陈百万比魔圣还要弱上几分……还是有着些许悬念，还是有着一战之力的！
失败和死亡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定要让陈百万付出代价！
在江湖里混，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怕谁呀！陈百万刚才伤害了战红颜，现在就要他付出代价！
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即便用自己的生命去拼去搏！
临死也要咬你一口！
临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好过！
就是这么的狠！
就是这么的刚！
……
最后一吼。
最后一刀！
就像是阳光下迅速融化的冰雪，付练练的整个人迅速干瘪下去……相对应的一只手刀却是充满了活力！一条条脉络，一道道筋肉，一点点地充满了年轻的光彩，年轻的力量……一只手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起来！害人果刚出场时是十六岁的少年六十岁的心；现在的付练练却是六十岁的老人十六岁的手！
原来他把全部的精神全部灌注在一只手上！
就像破茧而出，又似化蛹成蝶，那一刀仿佛翩翩飞舞的蝴蝶……斜斜向着陈百万砍了过去！
返璞归真！
……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面对付练练返璞归真的最后一刀，陈百万皆是大喝一声，不闪不躲，以硬碰硬，真气灌注之下，手中神兵宝剑不单焚起了万道火焰，而且幻化出万道火光！
你有蝴蝶刀，我有烈火剑！
叫你飞蛾扑火。
让你有来无回！
天呀！知道的是陈百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传说中的小太阳呢……光芒万道，火焰滔天！
夜空中仿佛银河突崩，万道火红剑光好似万道流星缤纷坠落！
一剑化万！
真正的一剑化万！
这是生命的赌注。
这是精神的较量！
万道流星飞速划过……每一道流星都能带走一片血肉！
万剑归一剑法配上神兵宝剑满江红……竟然如此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就仿佛迎面被一个四分五裂，绚丽万道的礼花击中也似……就在一瞬之间，付练练整个身形同样是四分五裂！
最后那声怒吼尚在群山之中飘传回荡。
……
即便整个身形已然四分五裂，伴着漫天的血雨，半空中就只剩下一只手……一只年轻的手！
没有年老时的锈迹斑斑，只有不屈的一往无前！
即便万道流星飞速划过，也伤不得不屈的分毫！
万道流星之中，那只手，那把刀斜斜斩在了满江红神剑的狭细剑脊之上！
好熟悉的感觉呀！尽管此时付练练已然不在人间，已然没有了任何感觉！
付练练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可是陈百万有呀！
顿时就是大惊失色！
他现在全身上下完好如初，一个零部件都没少……谁会想到付练练的最后一击舍本求末，竟然是一刀斩在了他的神兵宝剑之上！
就好像一只最最绚灿的飞蝶斜斜扑进了蛛网……虽然飞蝶最后烟消云散，但是那股不屈的力量皆让蛛网风雨飘摇，四分五裂！
几乎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咳！即便不用眼睛看，他都能感觉得到！
满江红神剑的狭细剑脊之上先是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纹，这只是地震前的牛刀小试……不是！牛刀小震而已；一瞬之后手中宝剑剧烈一抖，那道浅浅裂纹已然四分五裂……他耳中几乎都能听到神兵宝剑的痛苦哀嚎！
那是极其痛苦的哀嚎。
那是痛彻心扉的疼痛！
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创伤！
明白了！全明白了！姜是老的辣，原来付练练早已看穿了一切！
既然指玄杀不了天象，那么就要首先毁掉天象的吃饭家伙！
即便不能完全毁掉，也要让天象的吃饭家伙成为破铜烂铁！
都是老江湖了，眼光那是相当的毒辣！此番陈百万携剑东来，最为依仗的就是手中的神兵宝剑……有了神兵宝剑的陈百万遇神杀神，遇魔杀魔，这句话的另一种解释就是没有了神兵宝剑陈百万就要被神魔所杀！
是的，巅峰金丹是杀不得巅峰元婴的。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要让陈百万手中神兵宝剑受损，最后他就一定会被神魔所杀！
我杀不了你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有人会杀掉你！
你死在谁的手里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一定会死在别人手里！
就是这么狠。
就是这么刚！
1024章 无法忽视之素
并不是所有的人物都有着美好的明天。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幸福的结局！
当付练练仿佛一颗最最绚灿的烟花四下爆开之际……那是血雨飘散的生命烟花！
伍果与蔡素真颓然止步。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出来练，终究要被练的！
付练练当年纵横江湖，杀人无数……今天他是把命还给了江湖！
仅此而已！
生也江湖；死也江湖！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金丹与金丹自然也是截然不同……同为天下两个半步元婴，三分真人如今已然顺利成婴，付练练却是血洒黄土，魂归江湖！
说没就没。
伍果与蔡素真喟然长叹，战红颜就是愈发的悲伤了……眼泪模糊了双眼，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十年之前，回到了那个有着无数快乐回忆，同时又有着无数悲伤回忆的皇家大院！
听风在哭，恍惚中耳边又想起了付练练给她讲过的许多个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现在他同样成为了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中的一个！他用生命书写了一个属于他的江湖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