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杀-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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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尘子手中的卷轴掉落在地,他惊诧站起,道:“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弟子喘着粗气道:“掌门把其他门派的人诓骗至此,然后下药迷晕他们,现在正在大殿前大开杀戒!”
玄尘子道:“他疯了!”说完移形幻影至大殿,大殿外上了锁,玄尘子运功摧毁了那把锁,直往大殿冲,看到舒亦云正手起刀落地杀了最后一个人。
他那一声“不要!”还未喊出口,所有一切都尘埃落定,他看着满地猩红,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舒亦云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玄尘子走到舒亦云面前,拿起舒亦云手中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旁,看着因为杀人而变得麻木的舒亦云,道:“徒儿,你还想再杀人吗?你杀了我吧!”
舒亦云看着眼前的玄尘子,道:“我不会杀师父!”
玄尘子道:“为什么?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能多杀我一个?”
舒亦云道:“我杀的人都该死!是他们害死了流光!是他们伤害了星河。”
玄尘子走进舒亦云,细长的手摸了摸舒亦云的脸,道:“其实从头到尾,你从未放下过,你为何要骗我?”
舒亦云讽刺地笑笑:“要放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那师父心里的那个人,你又何时放下过?我对你说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玄尘子想起了诗织,对啊!自己又何曾放下过,说放下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舒亦云道:“你们都说流光入魔了,可是他的心从未入魔,而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入魔,因为我的心现在只想要杀人!流光何时想过要杀一个人,他都是被逼的!我穿着正派的衣衫,却是早已腐烂的内心,在流光死去的一刻,我的心也早就开始腐烂,名门正派可以救我吗?可以把我救回来吗?”
玄尘子看着舒亦云的眼里全是泪水在打转,他是多么痛苦地活了那么多年,最重要的人死了,自己便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飘飘渺渺的。
这时候闫杀殿一身黑色来到穹苍派的大殿,身后带着从头到脚全是白色的白泽。
闫杀殿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拍手开心地大笑道:“这画面可真美!在穹苍派应该算是绝无仅有的吧!”
玄尘子看着闫杀殿,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闫杀殿大笑,露出他那可爱的小虎牙,道:“我啊!我最喜欢凑热闹!所以这么大的热闹,我自然要来看看!我真是要多谢谢你的好徒儿,帮我铲除了那么多敌人!哈哈哈哈哈!”
玄尘子移形幻影至阎杀殿面前,两人交手,两指相抵,相抗击,十几招下来,不分伯仲。
闫杀殿一把抓着玄尘子的衣领,道:“你到底把诗织的遗体藏在哪里了?”
玄尘子推开闫杀殿的手,道:“不告诉你!这辈子你没有脸面再见她!”
闫杀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指手画脚!”
玄尘子看着闫杀殿道:“你忘了诗织是因为谁死的吗?”
闫杀殿一巴掌扇在玄尘子的脸上,“啪”的一声,只见闫杀殿脸上一个巴掌红印,清晰可见。
闫杀殿怒斥道:“你忘了那是被谁害的!从头到尾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玄尘子幽幽笑了两声,道:“你又何尝不是?!”
闫杀殿道:“总之你今天不告诉我诗织在哪里!我就杀了你!”
玄尘子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笑道:“那你就杀了我吧!这样我也好去陪诗织了!”
闫杀殿道:“你做梦!”
只听得穹苍派的长空两道光影飞旋,伴着一声巨响,好快!好快的两道风,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人影,快如影,影如风,在天空画出一团毫无规则的图案。
闫杀殿看着玄尘子,大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两终于可以好好地打上一架了!”
玄尘子看着闫杀殿,道:“我早就想跟你好好来一场比试!”
闫杀殿大笑:“比试?我们怎么会比试?我们再见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玄尘子道:“那便来吧!”
闫杀殿的“黑刹”剑与玄尘子的“麾毫”剑相撞击,发出刺耳的声响,天空中可以看见火花四射,转折手中的剑,来回躲闪,黑衣与素衣在空中飞旋。
而大殿之中,白泽正与舒亦云和孝越在以武博弈,白泽可不是正人君子,当年他跟着业林的时候,所用的手段数不胜数,只要他自己不想当个好人,随时就可以变成个坏人,他看着眼前两个男人,轻蔑地挑眉一笑。
舒亦云看着白泽,问道:“你不是星河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何会入魔教?”
白泽轻笑道:“你们各大门派那么多探子竟然不知道我为何会入魔教?我告诉你,因为我妹妹死了!因为星河,她死了!”
孝越道:“星河定不是那样见死不救的人!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白泽嘲讽一笑:“你说误会?会有什么误会?我妹妹死了,这是事实!他没有救我妹妹,这也是事实!而你们站在他一边的人都要死!”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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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付出代价
白泽的玉扇已开,一跃身,一扫扇,他的银发在空中摆动,在光耀下熠熠生辉,一手朝舒亦云挥去,另一手从腰间摸出三枚卒毒的银针,这种银针是白泽最熟练配制的,单手朝孝越射去,孝越看银针看得真切,他空中飞旋,迅速躲去了两枚,然而第三枚银针在他没有留意之时,射中了他的左臂,他感觉自己的左臂一阵麻木,毒素直攻丹田肺腑,他的武功使不出来,从左臂开始的麻木感蔓延全身。
舒亦云看到孝越倒地不动,大喊道:“孝越!”
孝越看了舒亦云淡淡一笑,喘着一口气道:“舒亦云,看来我没机会看你死在流光墓前了!没想到我会死的比你早!”说完,便呜咽着最后一口气倒地。
舒亦云感觉心中一阵痛楚,这个最爱讽刺挖空他,却陪他最久的人,就这样死了,他的心抽紧,呆呆站在原地,手中的剑滑落,就在此时白泽的玉扇扇过舒亦云的胸前,一道血光喷射而出,胸前的衣衫破碎,血喷而出。
舒亦云感觉不到自己的痛,不顾胸前正不断往外流的血,快步跑到孝越面前,跪地扶起孝越,眼泪夺眶而出,道:“你不是要看我会活得多痛苦吗?怎么可以比我先死?!怎么可以?”
然而孝越都不会再说出一句话回应他了,从孝越的胸前落下一块琥珀石,舒亦云捡起琥珀石,他看见琥珀石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瓣梨花花瓣,这梨花花瓣就是当年流光送给孝越的誓言,原来他一直都珍藏着。
回到最初相见的那一天,那一天的天空晴朗无比,暖风习习,树下,两个少年初次相见。
“我乃穹苍派,尹流光。”流光笑道。
“我乃越光派,孝越!”孝越道。
“要一起喝酒吗?”流光笑问道。
舒亦云抱着孝越的尸体,呆滞着,白泽朝舒亦云撒了药粉,面无表情,道:“舒亦云,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还有用!”
舒亦云倒在地上。
白泽绑好了舒亦云,去穹苍派各处寻找那个叫聂诗织的女人的尸体,根据探子的回报,玄尘子平时没有去别的什么地方,照常的来去,最不会引起人怀疑的便是他自己的住处,只要在自己的住处设置个暗室,那么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白泽径直来到玄尘子的住处,这一路挡他的人全被他杀了,没有一丝犹豫,现在于他而言,杀人不过是切个菜一样简单的事情。
来到玄尘子的屋子,房间一望到底,没有什么东西可藏的样子,那么就只有找机关了,一般这种屋子的陈设,机关一般设在书架上,白泽在书架上摸索了一会儿,发现一个指甲大小的机关,一按,一道暗门打开,发现了一个秘洞,往秘洞里走,一直到底,看到了冰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虽然死了,但依旧散发着淡雅的气质。
白泽看着这个女子,想起了白玉,他眼眸中不禁流出哀伤,喃喃自语道:“我带你走吧!”
说完,抱起这个女子的尸体,来到大殿前,天空中,闫杀殿和玄尘子依旧在空中打得火热,大概打了几十招,还是不分高下。
白泽把那女子放在地上,朝空中喊道:“教主,我找到聂诗织了!”
闫杀殿看到聂诗织,嘴角露出满意的笑,看着玄尘子道:“看啊!诗织终究是属于我的!”
玄尘子怒道:“你做梦!”
玄尘子的剑聚集了剑气,看来这一招不是普通的剑招,玄尘子道:“风如练辰,万剑归踪!”一道锋利的剑气朝闫杀殿飞去,闫杀殿感觉一道强烈的剑风把自己包围起来,身上的肉被剑锋刮得生疼,感觉血脉倒流,感觉心上被一剑穿过,他猛吐一口鲜血,他抿抿嘴角的鲜血,腥腥咸咸的,他抬手握拳擦了擦嘴角的血。
闫杀殿的唇被鲜血染红,好看的口红色号,他看着玄尘子,轻笑两声道:“没想到你竟然学会了乘风剑诀。”
玄尘子道:“这些年,我日日精练,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打败你!”
闫杀殿狂笑一声道:“你还是为当年我打败你的事情耿耿于怀!你知道为什么聂诗织喜欢我,而不喜欢你吗?”
玄尘子震惊,问道:“为什么?”
闫杀殿道:“为什么诗织喜欢我?因为我从不计较胜负得失,从不在乎身份高低,所有一切外在的东西,我都不在乎!而你呢?却恰恰与我相反!”
玄尘子听完,就像是失了魂魄,不错!闫杀殿说的不错!他自己在乎的东西总是太多!那些被重重的外壳包裹起来的东西在他眼中是那么重要!其实诗织曾经有对他期望过吧!只是自己给诗织太多的失望,让她失望太多,而闫杀殿却给了诗织最想要的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他自己太过自私,在乎自己太多,却不曾关心过诗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总是以为自己觉得好的东西,诗织也会喜欢,可是那些东西并不是诗织真正想要的。
玄尘子朝天大笑,带着嘲讽,嘲讽他自己,他不过是这部剧中最可笑的人!一个自作多情的笨蛋!手中的剑滑落而下,他也自天空中自由落体坠落下去,山中的云飘荡在身旁,感觉寒凉。
闫杀殿看到坠落的玄尘子,也极速下落,在玄尘子坠地的一刹那,接住了他。
玄尘子看着闫杀殿怒斥道:“为什么不让我死!”
闫杀殿一字一顿道:“你!不!配!”
说完,闫杀殿走到诗织面前,抱起诗织的尸体飞身而去,回头对玄尘子道:“这一辈子,你别想再见到她!”
玄尘子双膝跪地,大喊道:“不要!”
白泽背着昏迷的舒亦云轻身随着闫杀殿飞回了岐山。
……
……
那一日后,江湖八大门派灭绝七派,只有碧珏派还残存着,江湖中传说,是玄尘子发疯杀光了所有人,也有人说是舒亦云下药杀害所有人,还有人说是岐山魔教教主在穹苍派大开杀戒,各种传闻纷飞,众说纷纭。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而如今,江湖只有碧珏派独大,江湖也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江湖,已不复往日荣光。
那玄尘子那一日后已疯,整日抱着一个布娃娃,似哭似笑,嘴里一直念着:“诗织,诗织……”
舒亦云也消失在江湖之中,不知去向,而那一日在穹苍派究竟发生了什么,找不到人来佐证。
星河站在一个水缸前,看着水缸中自己的倒影,在那发呆。
他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夜之间会变得如此?
羡安看着星河枯黄呆滞憔悴的脸,拿着一块沾湿的面巾帮星河擦了擦脸,道:“可以振作起来了啊!难道你不想知道穹苍派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星河抓住羡安的双臂,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羡安从怀中拿出剑羽放在星河的手中,道:“这是堂主要我给你的东西,他说这本该是你爹的东西,现在交到你手上,希望你可以继任穹苍掌门之位。”
星河心感不妙,道:“怎么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看来穹苍派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羡安道:“是啊!所以,你就不想去查清楚发生了什么吗?”
星河点点头,道:“是啊!我该去查查事情真相。我不该消沉下去。”
就在此刻,一头银发的白泽出现在星河面前,朝星河扔去一个被捆绑结实的人,被折磨许久,满脸伤痕,面容憔悴。
星河看到白泽急切跑向前,白泽打开玉扇,眼眸冷冷道:“不要过来!你我已是仇敌!”
星河跪在白泽面前,泪落而下,双眼通红,跪求无用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星河道:“白泽,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样,我都可以!”
白泽大笑一声,道:“怎样都可以吗?真的吗?”
星河道:“怎样都可以!”
白泽看着星河道:“那么你在我眼前杀了这个人!”说着指着那个被捆绑结实的人。
星河看着那被捆绑结实的人,这才看清,原来是舒亦云。
可是舒亦云,他又怎么下得去手!
白泽看着星河犹豫的眼神,大笑一声:“你不是说怎样都可以的吗?怎么?让你杀了他就那么难?”
星河拔出自己的剑,看着白泽道:“我杀不了他!但是你要我做别的都可以!”
白泽大笑:“那我让你把羡安交给我,你可以吗?”
星河再次摇头,道:“羡安,也不可以!”
白泽怒道:“你这个骗子!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
说完,白泽从腰带间抽出一把剑,一剑朝星河的胸口捅去抽回,星河捂着胸口,原本还未愈合完全的地方,再次感觉到了疼痛。
白泽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天天后悔没有救我妹妹!为我妹妹的死付出代价!”
星河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白泽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星河,噗嗤一笑,道:“这不过是我的小小手段,比起光明正大的打斗,下药才是最省力气的事情啊!”
白泽走到羡安面前,羡安看着白泽逼近眼前,她提起剑,准备与白泽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羡安从上次救治星河之后,又怎么会是白泽的对手,她提剑已不如当初。
十招之下,羡安败在白泽手下,白泽点穴制服了羡安,带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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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最狠报复
星河醒来,他从地上爬起,解开了舒亦云身上的绳索,舒亦云已经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来,舒亦云身上的筋脉都被挑断,武功被废,已是一个废人。
做着一切的人,是白泽?
何时,他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还是说他本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
……
自闫杀殿带回聂诗织的尸体后,便把岐山魔教教主的位置传给了白泽,理由是用余生去陪聂诗织,想不到闫杀殿还是一个情种。
白泽看着床上的羡安,羡安的脸很精致,的确很美,怪不得星河会那么爱她,可是这么美的女人是自己仇敌的女人。
他一想到白玉是被人凌辱而死的,曾经那么爱护的妹妹,那么纯白干净的妹妹在死前还要受尽耻辱,他就怒火中烧,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