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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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缥缈峰的春日已经悄然而至,院中那棵梨花树已经开满了白色的花朵,开得满树都是,好像树上积压了一树的白雪,风轻轻一吹,白雪飘零一般。
流光陪在舒亦云身边,准备向舒亦云喂药,看着舒亦云的侧脸轻轻问道:“师兄不愿与玄青派联姻吗?”
舒亦云回答道:“不愿!我不想成为权力联合的工具。”
流光听着回答说道:“嗯……”
舒亦云不解道:“怎么突然这样问?”
流光解释道:“没事!我好奇你怎么想的。”
流光左手拿着药碗,右手拿着勺子,向舒亦云喂着药。
“很苦吧!这药!”流光看着舒亦云道表情问,舒亦云依旧露出他那温柔的微笑,可是流光看得出他脸上的笑比他手中的药还要苦。
“嗯……苦!”舒亦云笑着点点头。
“来把这冰糖吃了就不苦了。”流光摊开手掌,两粒冰糖出现在手里。
舒亦云拿起冰糖放在嘴里:“还是你懂我!”嘴里的苦味浅浅散了,甜味在嘴里徘徊,仿佛身上的痛也随之减少了不少。
舒亦云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背上的定位架犹如千斤重,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他都要躺在床上,原本穹苍派剑术大赛斗是由他代表参加的,现在他只能放弃。
他不怪流光,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无怨无悔。
流光看着舒亦云,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歉意,他只能呆坐那里看着他,像一个傻子,即使想要帮他承担一点痛苦,他都做不到,他真的是一个没用的人。
他想了很久,他想要帮舒亦云承受一些什么,他想到师兄不愿与玄青派联姻,那就由自己阻止,该承受的一切都由自己承受好了,师兄不愿做的事情都由自己来做好了。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
第十九章 不期而遇
流光坐在树下想着舒亦云的事,正愁绪难解,他此刻若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时候陆笙笙正巧看到流光一人在树下发愁,她认出此人正是那日的登徒子,她拔出腰间的佩剑,悄悄走近流光,想趁他不注意来一个突袭。
流光虽然在想别的事,但他依旧洞察到了那把即将砍到自己的剑,他一跳,直接轻轻松松地飞身于树上,他躺在树丫上欣赏着树下那位大小姐发脾气。
陆笙笙气急败坏,虽然她是玄青派掌门的女儿,但是武功却是极差的,许是因为管教不严,骄纵任性,也无人敢严厉对待她,所以到如今武艺也毫无进展。
“你给我下来!”陆笙笙在树下张牙舞爪地朝流光怒喊道。
流光看着陆笙笙,他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带着轻蔑和不屑:“玄青派也不过如此,你身为玄青派掌门的女儿,竟然武功还不如一个八岁孩童,怪不得你们门派要急着和我们门派联姻,不联姻的话,许是这大窟窿是填不上了!”
“你给我下来!我要杀了你!好一个狂妄自大的贼人!有本事你下来啊!我们好好比试比试!在树上算什么本事!”陆笙笙在树下气得发疯道。
流光一挑眉,他正好因为师兄的事,郁结难消,竟然有人自动送上门给他解气,他正不高兴,他对陆笙笙喊道:“这可是你说的!”
流光跳下树,他比陆笙笙要高出一个头,这小丫头片子,抬头仰视他,手里拿着把剑,气势汹汹的:“你说你们门派和我们门派联姻,那你是穹苍派的!你叫什么名字?在杀你之前,我要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流光一笑,嘴角上扬:“行不改名,做不改姓!我叫尹流光!”
“好!尹流光!今天我就要杀了你!”陆笙笙喊话气势十足,但是在流光眼中就是一只发了怒的小猫,架势挺大,也就那样。
陆笙笙左砍右砍,流光左躲右闪,轻轻松松,就这武功还想杀流光,许是再练个一百年才有机会吧!流光看着她的样子还觉得挺搞笑,陆笙笙看着他的样子就更生气了。
“你竟然敢嘲笑我!”陆笙笙气得大喊。
“没有!没有嘲笑你!”流光越说笑得越大声,忍不住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起来。
陆笙笙气得抓狂,她用剑刺地上打滚的流光,却怎么也刺不中,一个不小心摔在了流光的身上,就这样四目相对,流光从没有碰过女人,这一触碰让他浑身感到炽热,陆笙笙脸都红了起来,心里的那头小鹿快要撞破胸口了,她想要挣脱爬起来,流光紧抓着她的手腕按到在地,露出猥琐的笑容。
“你带人来了吗?就你一个?”流光看着陆笙笙紧张的脸问道。
“对啊!你敢对我怎样!我可是玄青派掌门的女儿!”陆笙笙紧张却依旧任性蛮横。
“玄青派掌门女儿!好厉害哦!可是那又怎样!现在就你一个人,看谁能来救你!”流光按着陆笙笙,脸越来越凑近陆笙笙。
这是地咚的姿势?!
陆笙笙害怕极了,手脚冰凉,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欺负她,只要在门派中说她是掌门的女儿,大家都会对她礼让三分,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何时会轮到别人来欺负她!
她现在很后悔没有听大师姐的叮嘱,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一个人走一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当流光看着紧闭双眼害怕发抖的陆笙笙,他渐渐靠近离她只有一分距离的时候,他就停下动作,他一动不动地欣赏着陆笙笙害怕的样子,觉得还挺有意思,他看着她的样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流光大笑,声音传入陆笙笙的耳朵。
陆笙笙这时才慢慢睁开眼睛,眯着一条缝观察一下眼前的情况,流光松开了手,他从陆笙笙身上站起,玩味般地笑:“真有意思!”
抛下这句话后离开了,陆笙笙知道他走远了,没有了危险,才安心地睁开眼,草地上还有着她翻滚过后的痕迹,她的衣服也沾染一些草渍,青草香味传入鼻子。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重重一击,狠狠地打在她的心上。
她落寞地回到卧房,这事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清誉是如此的重要。经过这一事,她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是有多差,从小到大,没有人一个人敢跟她说真话,一直让她生活在美丽的谎言里。
“尹流光,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陆笙笙一剑把椅子劈成了两半,气得说道。
她的脑中还清清楚楚地印着流光那张脸,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明亮的眼眸,时隐时现不断闪现着,一想起流光,她的心就跳得特别快。
一时的玩乐并没有让流光的快乐持续很久,不远处,别的门派的人正在进行剑术比试,假如舒亦云没有受伤,凭着舒亦云的实力必定会赢得这场比赛的。
流光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代替舒亦云去参加这场比赛。
……
……
到了舒亦云换药的时间,流光走回舒亦云的卧房,此时已经有一个人在舒亦云身旁,那人在帮他换药,流光走近一看,原来是孝越。
孝越帮舒亦云换好身上的伤药,孝越转过身看着流光,他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前辈需要休息,我有话想对你说,可以出去聊吗?”
流光看着孝越点了点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流光问。
“这次来,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说完孝越恭敬地低声双手相搭鞠了一躬。
流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干你何事?那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我!错的人是我!你不要有负罪感。”
“还是……对不起!”孝越再次道歉道。
“真的不用道歉!本来一切皆是我的错。”流光对孝越说道。
孝越拿出一瓶药对流光说道:“我这里有我们门派最好的丹药,专治各种伤病,对筋骨有很好的作用,吃了这药,会加速伤口愈合,依前辈的伤势,只要一月便可痊愈了。”说完,孝越就把一瓶药放在了流光手里。
“真的吗!”流光看着手中那瓶药,又惊又喜。
“真的!”孝越微笑着说道。
“太感谢了!真的是雪中送炭的好事!”流光看着那瓶药惊喜道。
“客气什么!”孝越笑了笑,脸上的愁容疏解了不少。
孝越和流光一起坐在院中的那棵梨花树下,梨花被风一吹,飘在他们的身上,扬扬洒洒地,像是雪花一样,美丽极了。
“这花真好看!”孝越抬头看着飘落的白色梨花花瓣说道。
“我也觉得。”流光抬手,那些梨花花瓣飘落在他手掌里。
“此情此景如果能有坛酒就好了!”孝越叹息道。
“对啊!可惜现在我再也不敢喝了!”流光苦笑一下。
“是的,人不该犯错两次!”孝越回答道。
“我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变了?”流光问道。
“是人都是会改变的!”孝越说道。
“真的吗?”流光像是确认一样,又问了一遍。
“真的!只是变化很不明显,我们自己没有发现罢了……”孝越像是一个老人一样说道。
“你变过吗?”流光渴求验证。
“有吧……小时候的我很喜欢吃苹果,可是自从有一次我吃了一个苹果后拉肚子一天一夜之后,就再也不喜欢吃苹果了……”孝越说道。
“这也算是变化吗?”流光不解。
“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而已,有时候人变了会从行为习惯上表现出来的。”孝越道。
“那你不吃苹果证明你自己内在有什么变化呢?”流光问道。
“至少我在那以后会学着提防别人了……”孝越压低了音调,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好像有点懂了……”流光恍然大悟。
“是的,那个苹果被人下了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对人敞开心扉,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孝越道。
“一想到我可能会改变,我就越想逆着规律前行!想做那个独特的存在!”流光说道。
“是吧!坚持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孝越看着飘落在他脸上的一片花瓣说道。
“但是我想要证明看看!”流光抓住一片飘落下来的梨花花瓣对孝越说道。
“我也想要看看!你一定要成功!”孝越道。
“一定会的!”流光在孝越面前摊开手掌,把手中那片抓住的花瓣送给孝越:“当做我的立誓之物,以此为证,你好好收着!”
“那好吧!我好好收着!别人说的话我可能不信,但你说的,我绝对信!”说完,孝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片花瓣说着。
“为何如此相信我?”流光问道。
“因为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孝越笑看着流光说道。
………………………………
第二十章 人若尘埃
孝越两手指夹着那片花瓣看了许久,这一片小小的,白白的,透透的花瓣,却承载着一个人的誓言。他笑笑,这个世间真的会有不会改变的东西吗?
人若蜉蝣,朝生梦死,人若尘埃,卑微渺小。
但孝越又相信着流光,他希望可以有一个人来打破这个规律,他想要看看在他眼中的不变到底是怎样的意思。
流光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想。
他用了一本小本子把这片花瓣夹在里边,合上本子,他轻轻拍拍这小本子的封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里。
说起那个苹果,也是孝越七岁时的事情了,不就是受他人嫉妒,有时候比别人多了一点点的天分都会变成被嫉妒的理由,即使自己从未做错什么,别人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毒害你。
人心太过脆弱。
然而别人毒害你,你却依旧不想要去毒害别人,报仇却又是做不到的事情,心里总是有一条叫善良的界限在限制着你,你看,报仇不会报,心里又柔软,怎么又能成得了大器。
孝越总觉得自己太过软弱,太过好欺,掌门总对孝越说:“你这样也便是好的。”
对啊!我这样也便是好的,始终改变不了自己,始终没有勇气,那么就好好夹起自己的尾巴做人,不会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才华,也不会过多言语,甚至有时候他还会故意做错一些事情,别人觉得自己愚蠢也是好的,他看着别人嘲笑他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是略有些得意的,毕竟被他骗了,那些人却还是不知。
如若做了与他人一样的事情,那不就是与他人一样了吗?他做不到。
他缓缓地走到院中的亭子下,他倚靠在木椅上,手握拳靠着脑袋看着弯弯的月亮。
“啊!今天的月亮一点也不圆呢!”他轻轻叹了一声。
……
……
陆笙笙从出生以来,就很少可以见到爹爹,爹爹似乎真的很忙呢!从来都不会管教她,有时候她觉得假如自己变得骄纵顽劣一些,或许爹爹就会来多看他一眼吧!她可劲地作,可劲地使坏,然而爹爹却从来不关心她!
爹爹一直想要统治武林,也许每个男人心里都会有一个一统武林的梦吧!即使自己病得奄奄一息了,爹爹也不会来看她一眼,阿娘又是一个软弱的女人,不知道为何阿娘会嫁给爹爹。
阿娘总会对她说:“阿笙,你要乖啊!我们孤儿寡母已经是相依为命了,没有人会来保护我们,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人笑话了。”
“爹爹是男人,为什么不能保护我们啊?”
“你爹爹要忙的事情太多,是不会顾上我们的。”
“为什么?我要去找爹爹问个明白!”
“别去!你去的话,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阿娘~”
阿娘每当这时脸上就会露出忧伤的表情,陆笙笙就会乖乖地呆在阿娘的怀中,静静的,她希望一切不开心也可以静静地沉下去。
现在陆笙笙明白了很多,爹爹本是一个无门无派,无依无靠的剑客,后来娶了阿娘,更准确来说是入赘,爹爹入门派不久,外公就病逝了,爹爹便继承了掌门之位。
会不会爹爹是为了得到掌门之位才娶了阿娘,那些在门派中胡乱言语的人,不是被拔了舌头就是被杀,陆笙笙看在眼中,若不是因为心虚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她活了十几年,最令爹爹满意的便是与穹苍派大弟子的联姻,好像门派从此也变得更加荣耀了一般,就这样让她嫁给一个从未曾见过的人,她不过是爹爹的一枚棋子。
假如自己反抗爹爹的命令,是不是也会像门派中的那些人一样,被拔舌头,被杀死呢?
那日陆笙笙又砍坏了房间里的东西,大师姐初晴便来看她。
“笙儿,你这又是怎么了?”大师姐看着房间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木头碎块,叹了口气道。
“只是发发火!”
“你这火可比那火焰山的铁扇公主还要厉害!你看看这已经是一个月里第几次了!再这样下去,穹苍派都要被你砍完了!”
“师姐尽喜欢嘲笑我!”
“哎!你啊总是不让人省心!”
“再怎么不令人省心,也总有一个人永远那么省心着!”
“乖!别闹!”初晴知道陆笙笙嘴里说得的省心之人是谁。
陆笙笙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别人都说女儿是爹爹前世的小情人,别人的爹爹对女儿都是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融了,怎么到了陆笙笙这里就不是这样了。
太没安全感,太缺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