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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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无尘看到月笙的眼泪,即使钢铁做成的心脏也立马变得柔软起来,他问月笙:“姑娘,可否与我回府?府上会为姑娘准备安身立命之处。”
月笙马上跪在地上,感激涕零道:“恩人,太谢谢了,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一个美丽的女人说起谎来,真是让人一点没有抵抗力,北湛看着心都要化了,更别说是洛无尘了,如果洛无尘知道带月笙回府会使府中上下遭受灭门之灾,他是否会后悔如今的决定。北湛看着月笙被洛无尘带回了门派中,他心想终于可以不用呆在难民营中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一晚,北湛穿着夜行衣飞在洛府的屋檐上静静地看着月笙,月笙被带到洛府后被安排在洛府北院的一个小院落里,月笙坐在梳妆台前在梳妆,她穿着淡黄色的襦裙,脸上施了粉黛,本来惨淡的脸上顿时增添了光彩,本来就长得标志,现在一打扮更是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北湛坐在屋檐上呆呆地看着月笙,有点出神。一瞬间月笙瞬移到了北湛身旁,呆了一会儿,北湛没有发现,月笙在他身旁冷冷地说道:“想什么呢?我在你身后那么久竟然没发现。”他们都知道,一个杀手随时都要保持十分的警醒,否则刹那间的失神,就可能成为致命的瞬间。
被月笙的声音拉回现实,他说道:“不在想什么。”
他转移话题道:“你进洛府一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洛华派看上去跟正经门派一样,不过……有个地方很奇怪。”月笙说。
“什么地方奇怪?”北湛问。
“之前跟我一样到洛府做奴仆的人都消失了,去向不明。”月笙说道。
“去向不明……”北湛在口中默念道,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突然,有一人穿着夜行衣行走在屋檐上,虽然黑布蒙脸,看不清面容,但看他行走的步伐和使用内力的层次,可以确定绝不是堂中人。
北湛朝月笙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使出所学的轻功“乘风诀”追向那人,在房屋上飞了有十余里,当北湛用三成功力快追上那人时,那人便使出四成功力又向前飞去,当北湛用四成功力快追上时,那人便用五成功力向前飞去,就这样你追我赶了许久,追到了一个断崖边,那个蒙面人竟然没有一丝犹豫,跳下了山崖。
北湛立马在山崖前停住了脚步,北湛朝山崖下看了看,山崖下黑幽幽的,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怪兽般张开嘴,随时等待着猎物掉落口中,而且山崖下没有任何的树枝,想必掉下山崖之人定无生还的可能,北湛在山崖上思忖一会儿觉得无疑便离开了,但是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去送死呢?
月笙凭着自己出众的样貌,在洛府打探到许多小道消息,然而却都是一些洛府间一些恩怨情仇的八卦之事,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一晚,月笙早早地就寝了,谁知窗外竟有极轻的脚步声,是脚尖触碰地上时不经意间发出的声音,定是内功深厚之人才能做到的,换做一般人定注意不到,月笙内功深厚,耳朵更是格外清脆,无论什么声音在她耳朵里都会扩大十倍,变得格外清晰。她佯装睡着了,继续躺在床上,这时有一人进屋走到她床前,用一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她只觉得浑身酥软,动弹不得。
等她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一人在椅子上坐着,身着金色绸缎,坐在白玉雕成的座椅上,看着月笙犹如看着一只被等待斩杀的猎物一般。那人佩戴着只有宫廷之人拥有的玉佩,可想而知,身份定是王爵权贵。
那人高傲地哼了一声道:“今天的货质量不错,算是从以前到现在所有货中最为上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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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支离破碎
“主人喜欢就好!”那回话之人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月笙睁开眼睛看了看,竟然发现是洛华派的掌门洛黎。月笙感到震惊之极,她不知道把自己抓到此处是为了什么,但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件事后有着巨大的阴谋。
她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却没有一点力气,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爹!可不可以放过她?我求你!”
“怎么?你喜欢上这个丫头了?”洛黎鄙夷地说道。
“我……我不敢……”洛无尘想要争取,却又胆怯道。
“不敢就闭上嘴巴!”洛黎呵斥道。
洛无尘被呵斥后,蜷缩得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瑟瑟发抖。
那坐在玉椅上的人缓缓地走到月笙前,把月笙抱起,走向暖阁……
月笙内力深厚,早就恢复了功力,她装作动弹不得的样子就是想看看洛华派在搞什么鬼,现在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等北湛来一起行动,但是眼看着自己快要被吃豆腐了,北湛竟然还没出现,等不了他了,月笙立马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剑,划破了眼前那个色欲熏心的人,只一剑,那人的脖子就喷溅出大量的血,洒在了月笙的身上,是血腥味,月笙最为熟悉不过的味道。
房外的洛黎听到了声响,冲进房门,还没等洛黎反应过来,站在门口的北湛就一剑划破了洛黎的脖子,一世英名的洛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的结果,竟然死在一个毛头小孩的手上。
北湛看到月笙,月笙洁白纯净的脸在血的映衬下,变得格外妖冶起来,她的眼神变得格外锋利,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一般。
洛无尘看到自己的爹倒在血泊之中,跪倒在月笙面前,哭道:“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月笙厉声反问道。
北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月笙,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地微笑。
“你爹从城中难民中挑出女色进献朝廷命官,进行权色交易,没想到一个武林至尊竟然是如此卑鄙龌龊的小人!这种人不死,难道还要留着他去一统武林吗?”月笙说道。
“本来你替我求情,我可以放你一命,然而你最后却退缩了,所以你也该死!”月笙把剑架在洛无尘的脖子上,冷酷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月笙一剑夺去了生命。
北湛拍了拍手笑道:“哟!月儿何时也会骗人了?”
“什么骗人?”月笙问道。
“即是放过洛无尘一说。”北湛道。
“你怎知我骗人?”月笙道。
“我们影杀堂何时有放人一马的规定了?你我自然心里明白。”北湛道。
“我只是想让他死得更加痛苦些罢了!”月笙冷冷道。
“我的月儿依旧如此冷酷无情!却也是因此如此可爱至极!”北湛大笑道。
这一夜,他们回到洛府准备灭口,没想到还没动手,洛府上下二十几口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是谁先他们一步做完了这事。他们准备搜寻一些线索回堂中,没想到在洛府的一个竹篓下发现一个三岁大的男孩,男孩一直瑟瑟发抖。男孩年纪很小,长得稚嫩可爱,北湛想起幼时的月笙,他的心底露出一股怜惜。
月笙看着北湛犹豫不定的样子,说道:“你现在动手开始迟疑了?忘记堂主的训诫了?”
“我没有……”
“那你还不快动手!”
北湛举起自己的剑放在小男孩的脖子上,始终下不去手。
“快动手!今天他不死,明天死的就会是我们!”月笙厉声喝道。
他们俩迅速处理了尸体,洒了大量的嗜骨粉,洒了这粉,尸体就会加速分解消失的速度,还放了一把火,就这样洛华派在一夜之间消失在江湖之中。
他们两回到堂中复命,堂主看着被鲜血浸染的月笙说道:“月儿还是适合玄色衣裳,这素色沾了血,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月笙双手握拳跪地道:“堂主说得极是,在下便从此不再着他色在身。”
堂主点点头说道:“此次任务完成的很好!但是我们的小北仍需多历练才是,避免一时的仁慈而害了自己。”
堂主说完便转身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虽然影杀堂是个杀手组织,但是他们的堂主舒亦云却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也许外人看到他完全发现不了这样一个彬彬有礼之人竟是影杀堂堂主,一个杀手最大的成功便是让人感受不到杀意,许是说的就是像堂主这样的人罢……
“为何刚才杀那孩童时犹疑?”月笙看着北湛问道。
“那孩童犹如当年的你,你不觉得吗?”北湛看着月笙说道。
“……”月笙听了北湛回答,沉默起来。
月笙没有再说话,很多话都淹没在晦暗的夜色中,她身上穿的玄色衣服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微弱的烛光在空气中跳动着。深夜的山中,更深露重,一盏微弱的烛火在摇曳,像是在诉说尘封许久的故事,即隐秘又诡谲。
月笙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年幼时的记忆,那时只有三岁,过去了十几年,回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堂中的人大多失忆,只有她深深记得那一段深刻而支离破碎的回忆。
她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尹羡安,尹家是将门世家,满门忠烈。尹家和沈家是世交,曾一起上过战场,一起打过胜仗,一起加官晋爵,两家本是铁打的情分,谁知沈耀宗竟然因为尹家分配的兵力比沈家多了五百人,便心生妒忌,那一晚血洗了尹府,尹家二十几人的惨叫声萦绕在她心中,成为她每日每夜的梦魇,她活着唯一的一个目的就是报仇。
那一日她被沈耀宗用剑刺进心脏,血从身体里喷出来,她在惶恐中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凉,眼前越来越黑,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再次醒来,却是在死人坑中。她的身上压着自己的娘亲,她身下压着自己依偎长大的兄长,她一边无声地流着泪,一边用力推开身边亲人的尸体,爬出了死人坑。
她浑身被血染透,明明自己要死了,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她感到口中有股苦味,她一吐,是九转还魂丹的渣子,她才知道原由,定是自己被杀后,娘亲把家中唯一一颗九转还魂丹偷偷塞到她嘴巴里,才救了她一命。
她爬出死人坑,流着泪转过头,对死去的家人立誓:“不报仇!枉为人!我定要让沈耀宗血债血偿!”
她拖着虚弱疲惫的身体拼命向前走着,山中的狼在夜晚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她身上的血腥味迅速吸引了狼群,她躲在树后,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因为自己还没有报仇,她抓起地上的树干拼命与狼搏击着。
在与狼群相抗争的时候,有一人骑着马身着白衣白披风从她身边路过,那人从马上飘落到她的面前,从手中挥出了几镖,射中了狼群,狼群受伤四散逃跑了。那人看向她,眼光温柔如水,他取下身上的白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对她温柔地说道:“小不点,看你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如与我回堂中吧!”
她现在孤苦无依,遇上眼前人也许这就是她自己的命数。她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那人便抱着她飞身跃于马上,向前方奔去,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她都做好了准备。
到影杀堂的第一天是她见到北湛的第一日,他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傻小子。那一夜的月亮那么圆那么亮,却看上去那么哀伤。堂主为她取了个名字,叫月笙,是个凉薄哀伤的名字,但她觉得好听极了。
她常常喜欢到山崖上看远方,一看就是许久,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是她看着远方时却觉得格外踏实。那个叫北湛的傻小子喜欢跟着自己,就像个小拖油瓶一样,他可能以为她很不开心,所以常常会跟她讲一些无厘头的冷笑话,却总是逗笑了他自己。
北湛的本名应该不叫北湛,只是来到堂中,便换了名字,问他过往,却只字难提,因为他早已忘记了前尘往事。她未曾告诉过别人自己还有记忆,就当自己与堂中众人相同好了。
“你杀人时候的样子真的挺可怕!像是一只怪物!”北湛丢下这么句话离开了月笙的屋子,月笙露出微微的笑意,她的笑如此冰凉,自从全家人被杀之后,她一心只想报仇,她开始变得冷血,孤僻,做得最得心应手的事就是杀人,从小就知道被杀和杀人滋味的人又怎么会更多的理解什么是温暖,温暖这个词真的好奢侈啊!
“怪物这词形容得也算恰当。”月笙自顾自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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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水色蓝纱
长安城内有一家店铺叫“知之”,小到东家少了鸡还是北家少了鸭,大到天潢贵胄的秘闻还是西域密宝,都能从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因为需要买到消息要付大量的银子。
店铺的主人叫白泽,一个玉面公子,喜欢穿白衣水色蓝纱,手中长握一把白色玉柄丝质折扇,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见他一面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文人秀才,却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爱财如命。
一周前,店铺刚开张,有一西域富商为了打听消息,付了一半定金后,便消失不见了,白泽为了剩下的一半银子,追杀富商月余讨要钱财,穿越荒沙和大海,终于讨回了另一半钱,那富商不曾想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然对钱如此的执着,白泽与富商的十几个保镖打斗不过三招就迅速治敌,也不曾想这个书生的武功竟然如此深厚。
白泽讨要钱财一事被编成说书故事,平民百姓听得津津乐道,从此“知之”与白泽便一起名声大噪起来,去打听消息的人都带足了钱财,害怕钱财不够,便以命相抵了。
星河背着剑走到这家叫“知之”的店铺门口停了停,身旁的小丫鬟也跟着停了下来,她看着星河的侧脸道:“公子,怎么停了?不进去吗?”
“因为没带钱。”
“那还进不进?”
“进!”星河说完便往店铺里走去,小丫鬟也跟着星河一起走进了店铺。
星河走进店铺,店铺里陈列着许多书柜,柜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就跟一家图书馆一样。店铺里有一个身着青黛素裙的女子,女子穿着保守,不像街头酒肆里穿着开放的女子,如今的女子流行穿着襦裙,以丰盈唯美,此女子与那些街头女子截然不同。她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带着执着也带着淡淡的忧伤,当她看向星河,与星河四眼交错时,星河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是不是很美?”从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幽幽地问道。
“可是你看太久了!”声音温柔却带着怒气。
还未等星河反应过来,有一个人从悬于屋梁上方用麻绳制成的吊床上跳下,一把玉柄折扇如闪电般滑过星河的脖子,幸亏星河躲闪及时,否则再近半分,星河就变做死尸了。白泽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可以躲过自己的招数,眼中闪现出诧异的神情,他极速向前逼近星河,准备发起第一次的进攻,眼看星河要快被逼进墙角,星河使出内功,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悬于屋梁之上,星河站在梁上,拿掉了头顶的斗笠扔在地上,朝早霜大喊道:“早霜姑娘,帮我收好!”
星河拿出身后所背的剑,他拔出了烬沧,白泽看到星河拔出的剑,立马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把剑就是江湖中人趋之若鹜的宝剑,也立刻知晓眼前这个少年的功夫与自己定不相上下,他暗笑一声,朝梁上的星河喊道:“今日能等来烬沧之主与我切磋武功,也算是一桩幸事!”
“有什么等我们比完一场再议不迟!”星河拿着剑跳下屋梁。
“公子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