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清理计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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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柔震惊于太衍的强大,更震惊于几乎被覆灭的道门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的实力,但她并没有多余的惊恐,她直视着太衍。
现在太衍说出了这句话,竹柔立即就抓住了话里的破绽,这些修士看似强大,却总有他们不曾涉及的事物,她听太衍这么说,立即就有了应对之策。
于是她说道“我不要你放了我,我只出一题,如果你答不上来,你就自杀,为我师兄偿命。”
太衍点头,道“好。”
竹柔目光转向远处一批马儿,道“左边那匹马的背上有一卷画,我要你画出比那张画更强的画作,还要写出比那首诗还好的诗句,如果你能做到,就算你赢,反之,我赢。”
“谁来评点?”太衍问道。
“我。”竹柔说道,然后伸出手指对天发誓,“竹柔立誓,如在此次比试中说出任何一句违背良心的话,便让天火焚灭,永不超生。”
“你也立誓。”竹柔看着太衍道。
太衍也立下誓言,然后,在看过竹柔的那幅画和画上的诗句后,回身朝观里喊道“玄恒,取笔墨纸砚来。”
第十一章 清静明德而致远
竹柔在荀音和清笙的搀扶下,检查了太衍桌前的纸墨笔砚,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在书桌两丈之外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太衍站在书桌前,将道袍广袖挽在肩上,他身后是玄恒带领着陈元等清河村人在清理现场,填埋坑洞。
“可以开始了吗?”太衍问道。
竹柔点头“开始吧,你以什么为题?”
太衍清声道“贫道乃是修行中人,就以一个修行世界为题吧。”
说罢,太衍便拿起画笔,摊开画卷,铺上镇纸,提笔下墨。
一点烟云落于白纸之上,四方飘渺陡开清寒长天。石台如玉点驻左右二列,绿叶花莲香沁八面蓬宣。
一对彩翅飞展,皓皓明空之上,数只花蝶漫舞翩跹,丽翅扑闪之下,携起流光溢彩,星缀茕云。
烟遮雾罩,柔风漫卷。一人峨冠博带,洒然飘至,脚踩莲叶随风动,身伴彩蝶舞长空。
迷蒙点点,泡影重重。山高水远望之可见,楼台雨巷各不相同。
笔勾栏,墨成钟,迢迢长路愈加朦胧。恍然惊得,见那日照横空。云开雾散,满卷惆怅倏然通。
太衍收笔,在画卷左下侧题名曰回梦游仙。
接着,又沾墨赋诗道
烟寒雾洒尽朦胧,紫气阁台玉楼空。
碎叶拂尘方归去,谁又吇嗟惜花容。
星云飞渡旧巷里,霓裳渐隐日暮中。
玉露未盛别蒹葭,清霜有意在凉风。
里弄轻纱字如烟,便揽书香倚灯前。
仙人即为座上客,不妨共我伴晨钟。
“好了?”竹柔看着太衍动作,淡声问道。
太衍摆摆手,道“尚未。”
说完,将画好的这幅放在一旁青石上压住,回身又铺开一卷画纸,提笔凝思。
茫茫寰宇星彩如林,杳杳夜空清辉遍洒。一道波澜壮阔的天河蘧然分界开宇,浪卷星流。
万丈灯桥渐次飞落,连通天河两岸,勾月沉星,霞彩凝云。
漫天灵鹊衔枚展翅,鸣照银河,青宵万里垂悬叠璧,勾勒一把翠玉箜篌。
太衍收笔,在画卷左下侧题名曰织梦行云。
再次沾墨赋诗
青宵万里展天河,茫茫运数岂无波?
飞来彩织星万里,一朝落去总蹉跎。
天外一曲箜篌引,唱尽逍遥怎奈何。
且把七情抛洒去,呼来风云对天歌。
“现在如何?”竹柔看太衍再次停笔,出声问道。
太衍摇头笑道“尚未完成。”
然后,又将这一幅放到青石上压住,继续回身提笔。
一缕天光破开重云,千山万水霞光氤氲。人间又开喧嚣,山中依然清静。
昆仑万里,穹霄茫茫。山脉连枝,雾霭蒸腾。鸟飞兽走,万象具兴。
山间修行之人朝饮清露,暮枕山河,参禅悟道,斩妖除魔。
天地日盛,万法兴隆。高殿拜天地之道,山野崇大德至理。无为者无所不为,不争者无人与争。
太衍收笔,在画卷左下侧题名曰苍浪剑赋。
又赋诗道
我有清风剑,跨海斩长鲸。
平素诛不义,踏浪举浮萍。
竹柔撑起上半身,问道“好了?”
太衍抬头看了看天,日已偏斜,凉风阵阵,便道“再稍等一刻。”
竹柔有些不耐,“你是想用数量来胜我?”
太衍轻轻一笑,道“请稍待。”
说完,太衍挥毫泼墨,长袖飘然,笔转如意,运走龙蛇。
峰峦叠翠,流云转动。一条瀑布如银河垂落,水光四射绽起虹光九霞。
树屋静谧,花草含香,鸾鸟清鸣,岁月琢磨。
小桥之上洞悉尘世,青鸾峰头堪破虚妄。莺声燕语翠繁,花鸟兽声不断。
云聚云散,花开花落。只一方俗尘画卷,道尽了仙路风华。
那边竹柔轻咳两声,嘴角溢出一汩鲜血,她焦急的看着太衍,问道“好了没?”
太衍看她一眼,走笔勾墨,道“好了。”
然后在画卷左下侧题名曰玉水明沙。
最后赋诗道
玉星疏落青鸾桥,信步折花免徒劳。
懵懂不问前尘事,人间何处是逍遥?
太衍将四幅画并排铺展在桌面之上,荀音与清笙一左一右将竹柔扶到桌前。太衍从左往右数道“共为四幅,名为‘回梦游仙’、‘织梦行云’、‘苍浪剑赋’、‘玉水明沙’。”
竹柔目光迷蒙,盯着四幅画卷,整个人都深深沉浸了进去。
当太阳西下,晚风拂襟之时,竹柔方才从画中回神,目光看着太衍,问道“你们这些气法修士,都是这样功行高致,文法兼具的吗?”
太衍知道她问的什么,故而答道“没有什么气法、力道修士的区分,修行之人要修心养性,也要强血健体,这本来是可以兼得之法,却让一些蠢货强行分别开来。”
竹柔看着他,无比虚弱地道“有一点他们没说错,你们确实都是‘妖’道。”
太衍微微一笑,峨带飘飘。
竹柔将自己怀中的画递了过去,“我有最后一个请求,我把我的画送给你,你能把这四幅画送给我吗?”
太衍伸手,将竹柔的画接了过来,然后将自己的四幅画卷起,递给了竹柔。
“谢谢。”竹柔在接过四幅画卷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精神瞬间好了许多。
“道长,你赢了,竹柔心服口服,我会说话算话的。”竹柔抱着画卷,深深的看了太衍一眼,转身上了马,缰绳一握,纵马下山去了。
太衍看着竹柔远去的背影,转身朝一脸疑惑的荀音两人道“今天你们不回家吗?”
清笙转身指着身后忙碌的众人,道“我们要帮忙哦。”
栖星镇,竹家府邸。
竹柔从身下马背上跌落下来,这一幕正好被巡视至此的纪楠看到。她连忙赶上前来,扶起竹柔,柔声道“师妹?你回来了,师父他们呢?”
竹柔看着纪楠,这个师姐算是江钦所有弟子里面脾性最好的一个了,竹柔道“师姐,你不用等了,师父还有皇甫师姐、王师兄,他们都回不来了。”
纪楠眉头一皱,看着竹柔道“什么意思?”
竹柔轻声一笑,道“什么意思就是说,师父他们都已经死了。”
纪楠顿时如遭雷击,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竹柔看着她,道“想看看可不可能,你试试师父给你留下的玉符就知道了。”
纪楠闻言,连忙拿出传讯玉符,往其中注入一道真力,却发现传讯玉符瞬间化作一缕灰尘,里面再无任何力量溢散出来。
纪楠骇然道“这这”最后颓然道“这可如何是好!”
竹柔握着纪楠的手,缓缓道“杀死师父的人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你不必担心,你赶快离去就是了。”
“真的吗?”纪楠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
“他没见过你。”竹柔道,“我是和他打赌,才能回来的。”
“你赢了?”纪楠问道。
“输了。”竹柔淡淡道。
纪楠呆呆的看着竹柔,说不出话来。
竹柔看着纪楠,说道“师姐,师妹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纪楠反应过来,道“你说。”
竹柔将怀中四卷画塞给纪楠,道“你拿着这四幅画,马上离去,千里万里也不要回来。答应我,今后若有空闲,你就打开这四幅画观看参摩,你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竹柔将画塞给纪楠后,转身进入府内,将中门关上,在彻底关闭之前,竹柔看着仍在外面愣神的纪楠,笑道“师姐,保重。”
“”
竹柔关上了中门,然后以江钦的名义将家中父母、亲人、奴仆皆叫来大庭,然后迅速控制了他们的行动。她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对付凡人还是没有丝毫困难的。
最后,竹柔在家人门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放火将整个竹府点燃,在熊熊的烈火中,竹柔爬进了路长枫的棺椁里,就趴在路长枫的身上,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眼前腾起的滔天烈焰,以及周围街坊们敲锣打鼓的救火声,纪楠在一连串的惊骇打击中回过神来,抱着怀中那四卷画,最后望了一眼竹府,然后转身策马离去。
第十二章 宽大并正以制断
“便是这一方山川,十日前突然惊雷炸响,火光冲天,等过了两三日,小的派人前来探查,只见到如此景象。”栖星镇里正范文指着前方上百里焦土说道。
崇文县县令徐翰文一脸震惊,旋即道“十日前也是竹府大火,满门尽灭之时。”
范文转过身,谦恭地道“县尊,小的以为,这必然和那江钦大武师有关。”
徐翰文眼睛一眯,道“可是江钦大武师一行人十日前就不见踪影了。”
范文想了想,“我知道他们去了清河村,然后就是清河村大火,再然后是雷击山头,引发山火,最后是竹府大火,将竹府一家满门老小尽皆烧死。”
徐翰文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叹息一声,道“自三百年前武修与气修一场大战之后,武修崛起。他们强横霸道,从不将凡人性命看在眼里。偏偏他们实力强大,就像那六合派,只需派出一个武宗,就能将朝廷压得死死的。”
里正低着头,这种事情不是他能插言的。他也知道这里面的一些缘故,当年气修与武修平分天下时,那些气修好歹还与各国合作。
但是武修灭了气修后,那些武修行事无比霸道。强行将所有国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逼迫各国向他们进贡。凡是站出来反对的国家,都早已被灭的一干二净了。
剩下的这些国家只能依附于武修门派,年年为其进贡,而且凡是所属门派的武修,在国内享有一切特权。
他们只要看上一个修炼的好苗子,就不顾父母哀求,强行带走。
他们只要看上一个好地方,就将原本的主人或杀或赶,强行占领。
各国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所有的修炼资源都被武修宗门占据,使得各国再也无法培养自己的武修。所以,他们只有服从,不能反抗。
服从,可苟安。
反抗,则灭国。
在这只需一个大武师就能摧毁一支万人军队的世界,世俗的力量永远无法与修行之人抗衡。
但经过三百多年的发展,各国皇室慢慢的经过通婚、送子弟进入武修宗门的方法,逐渐的也有了一定的势力,于是现在各国基本都能够安定自己的国家,虽然武修的特权仍然强大,但是好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乱象。
“回去吧,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徐翰文缓缓说道,然后转身进入轿中,四名差役抬起轿子,周围是三十多名衙役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朝下山去了。
行至半山腰,徐翰文感觉轿中有些沉闷,便掀开帘子,目光看向周围的浮光山色。
突然,徐翰文叫了一声停,于是轿子便停了下来,手臂伸出窗外,指着远山上的一座道观道“那是何处?”
里正小跑上前,目光望了一眼,然后说道“回县尊,那是‘玄都观’,一座山野道观。”
徐翰文奇道“荒山野岭之间竟有这样一座道观?”忽然,徐翰文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些时日。因为自己老友的女儿喜欢上了京城的一位贵公子,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那女子原本与自己的儿子青梅竹马。她移情别恋后,自己的儿子终日里恍恍惚惚,茶饭不想。最后更是留下一封绝笔便失踪了,急的自己派出县衙所有人员去找都没找到。
担惊受怕的过了三天,当自己以为这个糊涂儿子再也回不来时,他却回来了,虽然狼狈不堪,虽然饿的走路都是飘的,但是精神状态出奇的好。
后来经过儿子叙说,他才知道,原来儿子是真准备为情而死。后来被一道长开解,而这道长,便是青鸾山玄都观的道士太衍。
他在骂了儿子一顿后,心里也不由得感激这个道人。他无视了儿子一直说那道士是仙人的话,因为饿了三天的人产生幻觉是很正常的。他只是想着以后一定要去当面感谢一下那个道士,毕竟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后来因为江钦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今天因为竹府的案子和大云山山火的问题下来巡视,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就到了玄都观外。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徐翰文想着,于是开口道“先不回去了,去玄都观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便又朝玄都观去了。
小轿晃荡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嘎吱’‘嘎吱’的轻响,上山下山的清河村村民们背岩靠边,为这个贵人让路。
“到底是大门户里出来的老爷,在这等拐道上也要坐轿,都不怕闪了腰。”不知谁说了一声,让徐翰文的老脸一红。
“大胆,轿中乃是县尊大老爷,方才是谁胡言?”里正站出来,怒斥一声道。
徐翰文掀开帘子,道“无妨。”
周围一阵寂静,那几个清河村的村民都低头不语,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连忙拉着几个小辈,朝轿子作揖道“原来是县尊大老爷,拜见大老爷。”
说着就朝几个小辈低声道“快,跪拜县尊老爷。”说着就跪了下来。
另外几个小辈一脸不悦,道“我凭什么跪他,当日那些强人来时,也不见大老爷主持公道,反倒是山里观主救了我们,他哪里有什么德行,要我去拜他。”
话一出口,周围衙役的刀顷刻间就拔了出来,就连徐翰文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们几个,想死吗?快跪下。”年长的呵斥一声,那几个小辈见拔了刀,也是吓得不轻,便一脸不愿却又不得不跪下来。
“好了好了,不要跪了,起来吧。”徐翰文到底是做官的,不是那些武修,动不动就要拼命。他出了轿子,道“山路崎岖,不便坐轿,你们先去山下等我,其余人等随我步行上山。”
四个差役抬着轿子下山去了,徐翰文看着跪在地上的村民,目光看向那几个小辈道“小小年纪要会说话,大人自然喜欢,就算不喜欢,也不会为难于你。三百年来国事困顿,武修猖狂,我非是不管,而是不能管。我若强行插手,纵然我身死亦无关系。但挑起朝廷与武修矛盾,倒霉的不还是这天下的百姓?”
说完,徐翰文挥了挥手,“你们走吧,切记以后不可胡言乱语。”
“等等。”就在村民们转身欲离去时,徐翰文突然反应过来,叫住了他们。
那年长的村民转头看着徐翰文,恭敬地道“县尊还有什么吩咐。”
徐翰文道“你们刚刚说,前几天有强人到你们村子?”
村民表面上看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