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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御剑人间-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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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过去,那还耽搁什么,你现在这般修为用上缩地成寸,可是今非昔比,换做为师当年,也不过眨眼的功夫,要知晓为师当年何等的威风,几大宗门精锐尽出围困为师,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法器蔽日。。。。。。”

    画架里,响起红怜轻笑的声音,“蛤蟆师父又在吹牛了,其实那是人人喊打。”

    “你这小女鬼,会不会说话?!”

    “可是我没说错啊。”

    。。。。。。

    听着两人对杠,陆良生掏了掏耳朵,已经懒得理会了,走出林间小路,视野所及青葱平坦,偶尔也有起伏的山峦升着徐徐炊烟,田地间农人提着水壶,扛着锄头正与相熟的村人一起走上田埂回家。

    途中陆良生拦下归家的农人,打听了去往信都、太原的方向,才知道不过百余里的距离,骑上老驴,翻山越岭来到齐河边,映入眸底的河流比当初宽阔数丈有余,成百上千的汉子穿着短褂,或光着膀子喊起号子,不停挥下锄头,砸下一块块泥土、石块,让挑夫装走。

    陆良生牵过老驴沿着河岸走了一阵,就那么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看着这片热火朝天,延绵数里不止的工事,心里感慨。

    陛下,当真有魄力啊。

    阳光渐渐西斜,做工的汉子渐渐停下手中活计,擦着粗糙的大手三五成群的跑去监工那里领今日的钱财,陆良生粗略算算,仅仅一段齐河渠就有数万人,每日的工钱怕也是天之数了,隐隐有些担忧朝堂那边能否承受得住。

    “这位老先生,你在这做了许久可是在等人?”

    远处发完了最后一批工钱的监工,带着兵卒过来,他之前就注意到了这灰衣老人在这边坐了许久,以为只是过来看修河渠的,但眼下天色快黑还未走,便过来问问。

    “天色不早了,老人家还是快些回去,夜黑路难走,要是不小心掉进河里,那可就没命了。”

    陆良生点点头,也不为难这名监工,道谢的拱了下手,仅这一段齐河渠,大抵已是明白工事预期,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多谢这位大人提醒,老朽这就离去。”

    牵过老驴,趁着夜色渐渐消失在身后那帮人眼中,带着老驴直接越过宽阔的齐河,来到对岸,便是要径直去往太原郡。

    途中也再未有其他事,缩地赶路,穿过厚实的城墙,陆良生走进城池,街道间灯笼高挂,照亮街市,此时夜色人潮熙熙攘攘,陆良生瞧着两侧摊位贩卖的各式玩耍得东西,拿过一张面具放在脸上向后面的书架扬了扬,引来里面一阵好听的女子笑声。

    “公子,不必这样遮住,妾身觉得公子就算老了,也挺好看的。”

    说话间,街道传来喧哗,过往的行人百姓混乱,几个穿着青色衣袍的男子慌慌张张的东张西望,挤过人群跑去前方。

    “小公子不知又跑哪里去了。”

    “。。。。。。别说了,快些找。”

    声音随着几人很快消失在街尽头。



第七百零二章 玄霸?



“太原豆腐脑葱盐俱全,晚上没吃饭的,过来尝尝,填填肚子了喔,吃了饭的就当夜宵!”

    “过油肉。。。。。色泽金黄、质感外软里嫩!”

    “陈醋,太原老店的陈醋”

    夜色渐深,长街嘈杂热闹,过往的行人百姓间吆喝络绎不绝,揽客的伙计扯着嗓门大声呼喊,街边摊位下锅的滚刀肉传出嗤嗤的过油声,陆良生穿梭过这边,远处的青楼响起叫骂,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响后,有人被丢到街上,指指点点的注视下,抓起地上的酒肉塞进嘴里,不顾身上疼痛一瘸一拐走远。

    “看来吃霸王餐的,到处都有。”

    陆良生看着那人走远,笑着拉过老驴继续前行,沿途打听了一下关于此间屈姓宅院位置,屈元凤现在是太原卫府鹰扬府任郎将,城中百姓不知姓名,但鹰扬府该是知晓的,寻着打听到的位置,来到城北,这里街道人迹较少,长街两侧多是高墙大院,宅院基本一致,应该是卫府武住的地方,院门上方门匾都有写姓,按着名讳该是不难找。

    不过陆良生直接寻着屈元凤的气息将这里方圆几里都搜索一遍,却是没感知到徒弟。

    难道不在城中?

    走了几家,才看到其中一座宅院写有屈府二字,上前敲响院门,吱嘎的轻响,一个门房小心翼翼打开门缝,朝外面的陆良生警惕的打量几眼,衣着灰色,须发银白,面容老态而祥和,不免有些好感,又看了眼外面留在石阶下甩着尾巴的老驴。

    便开口问道:“这位老哥,你找谁啊?”

    陆良生知晓自己眼下容貌,脸上带起笑容 “找你家屈郎将 他若在,劳烦通报一声 就说栖霞山有故人来了。”

    “寻我家老爷啊?”门房多看了外面的老人几眼 摇摇头:“老哥,我家老爷今夜还未回来 这个时辰了想必留在军中也不回来了,你还是等明日再过来碰碰运气吧。”

    门房谨慎 何况主人家不在 不敢随意放人进来,多说了两句,就把门给关上,陆良生皱起眉头走回石阶下 转身看了眼紧闭的院门不觉莞尔 想不到自己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

    “良生,既然元凤不在,那就先去寻了客栈住上一晚。”书架里,蛤蟆道人边打着哈欠,边开口传出话语。

    “客栈住不成的。”

    陆良生洒脱的拍了拍袖袋 里面可是一钱都没有,最后的钱财也都是几年前还在南中时就用完了 家中更是分没有,父母、妹妹临走时就将银两都带去了长安 这一路过来,饭食大多都是从画里拿出 自然也就用不上钱财。

    “太原老城 总有空余之所 容人栖息。”

    既然没钱,陆良生也没太过纠结,拉过老驴沿着街道四处溜达,就当逛逛此间李渊治下的夜景了。

    “公子,你不是跟李渊认识吗?不如去他那里借宿一晚。”红怜飘出画轴,绣鞋踩去地上,脚步轻快的跟在一旁。

    陆良生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毕竟交集虽有,但还没到借宿一晚的地步,何况此时夜色不早,还是不要去打扰别人。

    不过说出的话里,用着说笑的语气,逗着旁边的女子。

    “如今我这番模样,除了自家徒弟,还有谁能认识,说不得刚一敲门就被人轰走了。”

    “谁敢?!妾身收拾了他!”红怜横眉瞪眼,适时的举起拳头显出凶戾的刹那,绷不住了,抿嘴也跟着笑起来。

    街道幽静,银铃笑声回荡,也不知走到了城中哪里,行人稀少,周围多是一些破旧房舍,偶尔还亮有灯火的人家,照出的光芒里,隐约看到远处黑暗有庙观的建筑。

    “还说今夜要打野铺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陆良生拉着老驴过去,走近看清是一座破瓦烂檐的土地庙,石碑歪斜插在地面,庙门的石阶缝里长满荒草,窗棂破烂,风吹来,上面挂满的蛛网微微摇晃。

    好在庙门还算完好,陆良生推门进去,土地的泥像矗立神台,下方还有祭司的小鼎,里面残有纸灰,想来这里还不算被废弃。

    “太原乃北方重镇,城中也算繁华,怎的一座土地庙这般破败?”

    陆良生拿起蒲团拍了拍上面灰尘,洒脱的丢去一旁坐下,片刻,神台上的泥塑闪显神光,一道身形矮小的人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坐在那边须发皆白的老人,感受到对方身上王朝敕令,以及一股难以说清的气机,脸色一变顿时拱起手。

    “小小土地,见过国师。”

    “土地公不用多礼。”陆良生也没成想自己随意说了一句,倒是把这方土地给引了出来,起身还去对方一礼,“刚才本国师不过随意感叹罢了,不用劳烦出来相见。”

    身形佝偻的土地公呼出一口气,赔笑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国师有事召见。”

    话是这般说,土地还是将陆良生刚才的感叹解释一番,“此间乃是旧庙,城中的官员在他处另起了一座新的,将我神位请了过去。”

    原来是另有了新庙,不住这边了,陆良生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毕竟召土地也是无意之举,又说了些话,将这位土地公送走,从书架里寻了蜡烛点燃,放去神台,仍由老驴在庙里匍匐打滚,取了书架放到旁边,籍着火光翻起书来。

    庙外街道变得幽静,渲染灰色的游云露出月牙,月光清冷照着外面这条破旧的街道,风里有着脚步声踏踏的跑动,似乎瞧见了这边光亮,朝着土地庙跑来。

    听到动静,陆良生抬起头,庙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瘦不拉几的孩童进来,转身就将门给碰上,猴子般一下跳到庙柱上,抓住垂着的红布,不管上面灰尘,就荡了起来,手一松,直接跳到供桌上稳稳站实。

    烛火摇曳,陆良生这才看清站在不远桌上的孩童,面容枯瘦,身子单薄,穿着却是锦衣缎袍,不过袍摆下,一双步履硬是裂开了个口子,连里面的足袋也都破开,露出几根脚趾在外面翘来翘去。

    看上去病怏怏的孩童,似乎也注意到了持书的老人在看他,蹲下来,挑挑下巴。

    “老头,你看什么?”

    “老夫在看一个夜不归宿的孩子。”

    陆良生饶有兴趣的打量,对方看似瘦弱的厉害,可血气非比寻常,倒是难得一见,“此间破庙,为何深夜跑来?”

    “你又为何过来?”那孩子似乎并不惧陌生人,一屁股坐去桌上,悬着两条腿踢踏:“这里可是小爷的地方,当然想来就来。。。。。。”

    就在说话间,陆良生忽然侧脸看去打开的庙门,隐约听到叫嚷声、脚步声蔓延。

    “这边,小公子一定又来这边了。”

    “快快!”

    “等会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尽量别大声。”

    陆良生自收回视线,笑道:“找你的?”

    坐在供桌的小孩也是听到了,斜眼哼了一声,跳下桌子跑去将庙门给关上,转身又将靠墙歪倒的半截土地娘娘给抱了起来,神像乃实心雕琢,就算不截也有上百斤重,硬是被让孩童给抱着放去庙门堵上。

    “好大的力气。”这般小的年纪,有这种力气,陆良生可谓头一次见,忍不住赞赏了一声,“你如何做到的?”

    那边的孩童得意昂起下巴,拍去手上灰尘。

    “我天生神力啊。”

    此时,外面的人已经跑到这边,有人叫道:“小公子,小的们看到你了。”

    “跟我们回去吧。”

    “老爷,还有夫人该等急了,会生气的。”

    “哎哟,门堵住了!”

    “快快,翻窗进去。”

    窗外人影幢幢,分去数道影子沿着窗棂那边跑动,像是翻进来,小孩儿有些恼了,捏紧了拳头。

    “小爷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玩会儿,一个个就知道叫我回去!”

    忽然,偏头看去神台那边的白胡子老头,笑了起来,脚下一蹬,就跃了过去,蹲在陆良生旁边。

    “老头,等会儿他们进来,你就说没见过我可否?”

    说完,跳上神台,爬去土地神像,跃去上方吊着的华盖,下一秒,庙内两侧的窗棂有几人翻了进来,目光四下看了看,轻咦出声。

    “。。。。。。怪了,怎么只有一根蜡烛,人呢?”

    “快到处找找。”

    “找过了,没有啊。”

    “难道小公子也玩起狡兔三窟?”“说不得故意引我们到这里,其实从后面偷偷跑了。”

    “那这里的蜡烛谁点的?”

    “肯定是小公子啊,引我们过来的,那么重的神像堵在门口,也只有小公子能做到了。”

    “。。。。。。那赶紧从后面追!”

    进来的几人检查过四周,甚至连华盖也看了,连人影儿都没瞧见,急急忙忙出了土地庙,绕到后面追去了。

    嘭!

    上方华盖,孩童得身影跳下来,呼出一口气,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老头,刚刚他们明明已经看到我了,怎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也没看见你好端端的坐在这儿。”

    “我天生会法术。”

    陆良生将这孩子刚才说的话,还了回去,不过对方听到法术两字,眼睛都冒起光来,猴急的蹲到地上,伸手拉住他袖口使劲摇晃。

    “老。。。。。老先生,你教我法术好不好?我叫李玄霸!很能打!”

    “不教!”

    陆良生笑着轻轻一动胳膊,不着痕迹的将宽袖从他手里扯出,拿起书继续看着,急的那孩童起身,抓耳挠腮的走来走去。



第七百零三章 造孽哟



“老先生,怎样你才肯教我?”

    稚嫩的童音又起,不过那边的陆良生只是翻着书籍没有再理他,名叫李玄霸的孩童叉腰皱眉看了一阵,见没回应,思索起来。

    。。。。。。父亲常说想要索取就要先给予付出。

    握小拳头呯的砸在掌心,稀稀拉拉的眉毛一挑,顿时想起家里一件东西。

    “老先生,你等着,我回去拿一件东西与你换!”

    转身跑去庙门,一脚将堆在那里半截石像给踢开,打开门扇冲了出去,边跑边喊:“小爷在这,玩腻了,小爷先回去了,你们慢慢找!”

    陆良生听着原本跑去庙后的那帮人折返回来,朝那孩童追去越跑越远,起身找了些窗框木料,放去小鼎点燃,蛤蟆道人探出脑袋张望一眼,“走了?”

    旋即抱了床被铺去蒲团,就着小鼎的温热舒服的打了一个哈欠,“怎么不将那孩子收为弟子?天生神力,以武入道的话,按他年龄不出十年,拓儿不用轩辕剑都不一定能胜他。”

    哗的轻响。

    书页在指尖翻过一页,昏黄的火光照在陆良生脸上,嘴角勾起笑意,转过视线看去正拉着被子裹到身上的师父。

    “那个孩子性格太过乖张、顽皮,不像当年随安、拓儿、元凤他们还可以塑造,真要授他道法,只怕将来为非作歹,不好收拾。”

    那边蛤蟆道人侧卧下去,一蹼撑着脑侧,一蹼随意的挥了挥。

    “随你,为师只是说说,不用当真。”

    风从外面吹进来,放在神台的蜡烛明明灭灭,画轴里的红怜化作一缕青烟飘出,过去将庙门阖上,走到破烂的窗户望了眼外面没人,这才回来,坐去陆良生一旁陪着,听着轻轻的书页翻动,看着面容呈出老态的陆良生 不自觉的将头靠去瘦弱的肩膀 抚着一缕缕白发,心里泛起欣喜:

    公子就算变老了 也是那么好看。

    夜风呜咽跑过屋檐 跑过长街,泛起薄薄雾气的街道上 飞奔的孩童拐过前面街口,看到前面灯火通明的府邸 直接冲了上去 守在府门那边的几个侍卫、下人提着灯笼、火把来来回回走动,火光照去的范围,一道矮小的人影唰的冲来,从几人中间挤了过去 厚重的府门嘭的一声向内撞开 被吓了一跳的六人反应过来,也就不惊慌了,习惯的互相招呼一声。

    “好了,小公子回来了,咱们也进去吧。”

    “留下个人 等其他人回来。”

    府邸后院,一路横冲直撞的小人儿哪里顾得上府中来往的丫鬟仆人 迎面而来的侍卫连忙躲闪,被带起的风掀的后仰 撞在栅栏,掉进长廊外的水池 端着汤碗的侍女惊呼跌倒 瓷碗噼啪碎了一地 一片鸡飞狗跳径直延伸去后院一处房门。

    灯火明亮。

    书房里,有着徐徐的说话响着,烛光照着的人影投在墙上,绕着案桌而行的李渊敲了敲桌角,看去下方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儿子。

    “往后你们娘再说什么杨家强了宇将皇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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