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人间-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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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芸儿的性格,怎的也不会妥协的啊,平日与我关系那么好,应该会跑来找我商量,说不定还要我带她私奔才对。”
“芸儿是你叫的!?我才与她平日要好。”
“放屁,就你这模样,去沧澜江好好照照,芸儿会看上你!”
“就是,不过那小子什么福气啊,除了比我好看一点,修为比我高一点,哪里比得上我。”
如今婚事已经在准备,卫翎芸要出嫁的事,让众人原本还有点侥幸的心理也荡然无存,自得接受这样的事实,热热闹闹的操办起婚事。
流程其实也简单,就在沧澜山剑派里操办,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时,门中一众弟子纷纷给派里各处建筑贴上喜色,大红的灯笼四处高挂,两边互换了八字,穿上喜袍,胸上挂上大红花,陆良生便推着还有些发懵的李随安从木楼出来,过去隔壁主楼接亲,又在楼里大厅跪拜了卫荒、陆良生两人,接着就被哄闹的一众人推入洞房。
随后,众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一通下来,卫荒也喝了不少酒,被两个弟子搀扶回房里。
“唉,掌门这模样,喝了不少闷酒啊。”
两人退出房间,最后看了一眼,门隙里对着灯火独坐的背影,轻轻将门扇带上,轻轻叹息。
“是啊,这跟外面传闻的强迫卖女有何分别。”
“唉。。。。。真是苦了掌门,也是苦了师妹,上午拜堂的时候,没看师妹笑中带泪吗?”
又是一声叹息,两人摇着头远去走廊,下了楼梯,身后的紧阖的房门里,微微摇晃的灯火之中,孤坐的背影一肘撑在桌上,手掌捂在额头,慢慢移去口鼻间,肩膀微微发抖起来。
不知是醉酒发红的眼睛,还是其他,泛起了一层水雾。
下一刻,捂着口鼻得手拿开,拍去桌面,卫荒嘴唇微张,呵呵的笑声传出,笑得合不拢。
。。。。。。驭剑术又回来本门,芸儿还找了一个好夫家。
老夫苦什么苦,高兴还来不及,往后,再将这掌门之位传给那小子,老夫终于有闲暇出山到江边钓鱼了。
一想到往后悠闲生活,“啊。。。。。”的长叹,颇为满足的闭上眼睛。
第六百九十四章 雏鸟褪花斑,老驴驮架随风去
张灯结彩的广场,七八丈大圆桌咋咋呼呼热闹非常,沧澜山这十来年,没有什么大喜的事,如今掌门嫁女,门中一众弟子难得这般哄闹,尤其是卫荒离席回房,更加没有了拘束,端着酒水与诸师兄弟劝酒狂饮,也有想起伤心事看去远方贴有囍字的木楼,又是一阵大大、叫骂,四个书生拉起袖子,显出豪迈的拿过整只鸡,当着众人面几口啃完。。。。。。
陆良生看着这片喧闹,夹过一只鸡腿放去师父旁边,目光含着笑,望去那边木楼,挂在檐下的红红灯笼。
烛火在里微微摇晃,照去贴着四书生写的洞房花烛夜,玉龙乘凤床的门扇。
红烛插在严实的米碗里,滑下一滴滴红蜡,将新房照的温馨暖黄,坐在喜床的少女,双脚并拢,盖着红盖头,视线在下面偷瞄贴着门扇站着的新郎官儿,细如蚊声。
“过来啊,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我。。。。。。额。。。。。。啊。。。。。。”
李随安有些拘谨挪了一下脚,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出话来,挪步过去,坐到新娘旁边,就没了下一步。
等了好一阵的卫翎芸有些羞恼,打了一下他手背:“就是根木头,你还坐那儿干嘛!?快把我盖头揭下来啊,快憋死了。”
“哦哦哦。。。。。”李随安手忙脚乱的将新娘头上盖头取下,看着戴着花冠的少女涂抹胭脂,比往日更加美丽,没来由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吞了下口水 结巴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你师父,没教你吗?”
“我师父都没成过婚 他教我什么。”李随安嘟囔一句 下意识的瞟去窗棂,然后连忙将嘴闭上 早知道还是跟着孙道长看点那些泛黄的书册。
正想着,身上袍子陡然一紧 整个人被拉倒 按着新娘扑去床榻,一上一下,四目相对望了片刻,卫翎芸连忙将眼睛闭起来 微微抬了下脸 红唇都凑了上去,却是感受到什么接触,睁开眼,就见李随安红着脸还在那看。
“你真好看,就是你嘴不舒服吗 支那么高。”
少女气的一下坐起来,将头上花冠扯下丢到地上 捏起小拳头使劲捶打床沿,“我要被你气死啦!!”
嚷了一声 转身反将随安按去下面。
“我来教你!”
“好。。。。。。我最喜欢学东西了。。。。。。哎哎。。。。。。你脱我衣服干嘛!”
“睡觉!”
“我自己来。。。。。。别脱裤子啊。。。。。。”
床架忽然摇晃,传来少女一声痛呼 像是拿手打男人。
“轻点!”
“手拿开 你压着我头发了!”
暖黄的灯火照着窗棂 随后暗灭下去,偶尔传出的声音也被外面吵闹掩盖下去,陆良生吃了一阵酒席,也带着酒足饭饱的师父,留下舍龙还有那四个书生,先行回到房里,点亮油灯,收起放在桌上的几本书册,一一放进书架。
“师父,我们也该走了。”
正准备躺下的蛤蟆愣住,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叹口气,重新起来将小床铺卷起,抱在怀里跳下床榻,一股脑儿塞进小隔间。
“正住的舒坦就要走了,为师真是劳苦命啊。”
“等回栖霞山,师父再好好休息吧。”
陆良生收拾好最后一本书,躺去床躺,双手枕在后脑,出神的看着屋顶,许久没有这般热闹,有些想念家中的父母、妹妹,还有红怜了。
夜色深邃,伴随角落的虫鸣停下,东方天际渐渐泛白,当天光照出云朵,推着黑暗的边缘蔓延这座古朴的门派。
贴着喜联的门扇吱嘎一声打开,李随安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回头看了眼还在趴在被褥里的娇妻,颇为得意的哼了哼。
“脱我裤子,不得举你一夜!”
外面,酒席凌乱不堪,还有不少昨夜喝的不省人事的门内人趴在桌上就那么睡了过去,舍龙也其中,想来乌蛮人的脾性上来,非要喝到天亮不可。
李随安过去将他拍醒,随后走去师父所在的房间,推开房门,里面床铺整整齐齐,桌椅茶盏也原封不动摆在那,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连忙转身回跑,碰上正从主楼那边出来的卫荒,连忙拱手。
“卫掌。。。。。。”
“嗯?”卫荒两眼一瞪,后者反应过来,急忙改口:“岳父,敢问我师父怎么不在房里?”
“走了,天还没亮,就带着那四个书生离开了。”
一听这话,李随安当即就要走,被卫荒叫住:“回来,不用去追了。”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你师父留给你,拿去看看吧。”
伸手接过书信,青年慢慢将信纸展开,上面字迹苍劲有力,确实出自师父之手。
“我徒随安亲启:
为师先为你新婚贺喜,可惜为师出来时日已久,还有许多要事要做,留书一封,不算不辞而别,亦勿来追我,当好生照顾妻子,专心修道。
而今,你也是成家了,一言一行莫要像当初那般脾性,该有个丈夫的样子,学会担当,站的顶天立地,不然,为师可要过来打板子的。
往后得空,带上妻子可来探望为师,还有你师兄师弟,小聚长安喝酒畅言。”
收起信纸,李随安眼里已有了泪渍,不顾卫荒劝阻,转身跑去山门,望着山外蜿蜒流淌的沧澜江,大声呼喊。
“师父”
师父师父
声音在山间回荡,远方沿江而行的书生牵着老驴,在铜铃声里停下脚步,好似听到什么,朝后方回头,脸上露出微笑。
做为师父,已经给徒弟铺好了路,剩下还能做的已是不多,全靠他自己摸索走下去。
至于驭剑术,也算是交还给了沧澜山。
叮叮当当
铜铃声渐渐远去,站在山门下,望着远方的李随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东面重重磕下一记响头。
。。。。。。。
哗哗
河水湍急流淌,天光升上云间,飞过阳光的鸟儿俯瞰着下方一行人沿着江岸而行,叮铃咣当的铃声里,陆良生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信庭漫步走过山麓,累了与四个书生捧着书卷坐在树下讲解典故,有时遇上阳光灿烂,风景别致的地方,放慢脚程,多看上两眼。
夏去秋来。
沿途延绵山势,青绿渐渐泛起了金黄,如同抚动的金色海洋,片片枯叶随风零零落落飘下,落在人肩头。
走在林间的陆良生,牵着老驴上了逶迤的山势,站在一颗摇曳枯叶的树下,望去远方熟悉的云海,阳光照在脸上,露出笑容。
就连趴在肩头的蛤蟆道人,也咧嘴笑起来。
那是家乡的栖霞山。
第六百九十五章 回到栖霞山
沙沙沙。。。。。。
山顶老树轻摇,叶子悄无声息飘零而下,落在书生肩头,陆良生坐在石上,双手放在膝上,就那么看着远方山势间云海翻涌,好一阵,才起来,微侧过脸,轻声说了句:“师父,我们下山吧。”
收拾初见家乡山水的心情,沿着来时的崎岖山路,下去与四个书生汇合,四人搓着手来回走动,见到上面身影走下,急忙凑上去。
“国师,可是到了栖霞山?”
到了栖霞山,距离富水县不过百余里之路,四人的老家南乡也是不远了,出门多年,也是想念家中的紧。
那边,陆良生笑着牵着老驴沿着山脚继续前行,也给他们肯定的答复,令得四个书生抬起手心有灵犀的齐齐互拍一掌,见四人高兴之情流露,陆良生轻轻打了一下驴臀,老驴驮着歪头叽叽喳喳的鲛人,步子轻快迈开,小跑了起来。
“国师等等!”
前面老驴小跑,四人紧了紧背上的行礼,大声喊着,加快脚步跟上,山路崎岖,原本弱的四个书生,不知不觉间,竟也能跟上,甚至四人都没发觉,从西一路走回,途中虽有缩地成寸之术的加持 也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单薄的衣袍下,身子明显结实许多。
山麓林野渐渐在一行人身后过去 翻过两座山脊 已能清晰看到栖霞山西麓,陆家村就在背后的山脚下。
途中再也没有耽搁 陆良生牵着老驴带着四个书生走近西麓地界。
走近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伸手 指尖触去常人肉眼无法看见的法阵 灵气依旧流转,只是没了当初那么顺畅。
有空再改改吧,胭脂并不知道如何驾驭。
山风吹来。
林野在视野里一片片的摇摆,陆良生收回手指 走进相隔的法阵之中 气息顺着肉眼无法看见的灵气流转传开,这座大山遮掩的后方,更远的半山腰上,红墙黑瓦的庙观斑驳风雨冲刷留下的痕迹,焚香在鼎中升腾 徐徐蔓延在瓦上积攒的枯叶,矗立庙门的老松下 香客来往合手膜拜。
庙中神台,飘荡的青烟拂去泥像 招展的泥身忽然闪烁神光,一道窈窕的人影旋起裙摆冲去穹顶 片刻 红袖长裙飘飘 缓缓降到庙顶,眺望去西面的山麓,微蹙的细眉舒展,唇角勾起了笑容。
“公子。。。。。”
轻轻呢喃一声,洒开长袖,飘然而起,越过如伞盖的树笼,向着更远的方向飞去。
远方的山麓林野间,鸟声清脆鸣啭,陆良生松开缰绳,走上向外凸出的巨岩,山下的景象在视野展开,蜿蜒的山道绕着一亩亩良田向北,坐靠山脚的村子有着些许炊烟升起,田野之中,不少村里的青壮弯腰弓背抓紧收割庄稼。
远远的,天空一抹渺小的红点飘飞,跟在身后的四个书生是看不到,只有陆良生知道那是谁,不久,人还未到,清脆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
“公子!!”
飞来的人影唰的一下扑进书生怀里,勾着颈脖,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檀香钻进鼻中,陆良生轻轻抚着女子后背,“我回来晚了。”
“刚合适,妾身正想公子,公子就回来了!”
聂红怜从怀里仰起俏脸,两颊显出好看的梨涡,甜甜笑起来,伸手握去陆良生的手,拿到脸上。
“公子,你摸摸。。。。。。”
掌心贴去的脸颊,稚嫩柔滑,传来阵阵温热,陆良生眼里顿时露出惊喜,“红怜。。。。。。能摸到你了。”
忍不住稍稍用力,聂红怜嗔怒的打他手。
“捏疼妾身了。”
这话吓得陆良生赶紧收回手,却是见红怜发出银铃轻笑,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公子,妾身逗你的。”
咳咳!
那边,老驴背上的书架,蛤蟆道人推开小门坐在边沿干咳两声,红怜这才反应过来,飘去小门前,矮身福去一礼。
“蛤蟆师父。”
“嗯,知礼便好。。。。。。”
蛤蟆道人点点头,抬起蛙蹼正要继续说,福礼的女子直起身,径直飘去陆良生,挽着胳膊,一男一女就那么踩着覆盖的落叶,沙沙的走过林野。
“。。。。。这小女鬼,还说你知礼。”蛤蟆道人看着前面两个背影,哼了一声催促老驴跟上。
跟在后面的四个书生是看不见刚才过来的聂红怜,只觉得一阵带有檀香的阴风拂过四周,看着国师比比划划跟空气有说有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刚刚你们有没有看见?”
“没有,就算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我敢肯定,是个女鬼,咱们还都见过。”
“都别说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不管再怕妖鬼一类,终究是跟国师相熟的,四人倒也不觉得害怕,跟在后面一路下了山,那边前行的陆良生转过身,掐了一个法决,忽然将四人,连带自己和老驴一起隐了下来。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红怜见状,有些不解。
“回去吓爹娘,还有小纤一跳!”
然而,陆良生刚说完,一旁的女子啪的一拍掌心,像是想起什么事来。
“见到公子回来,妾身太过高兴,差点将叔婶不在的事忘记跟公子说了,二老还有小纤都被孙道长接去长安居住,一同走的也有盼叔他们的家眷,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去看看外面的繁华,这有挺好。”
有老孙亲自来接,陆良生还是放心的,边走边说之中,进到村里,走过熟悉一座座熟悉的房舍,陆太公变得更老了,还是坐在那张躺椅上,听着墙后的私塾读书声昏昏欲睡。
走回篱笆小院,院门上了铜锁,陆良生吹去一口气,铜锁脱落坠地,便推门而入。
霞光照出小院清幽,柏树泛黄,落了一地枯叶,陆良生松开缰绳,让老驴驮着鲛人去小泉山,将她放进水潭里,让胭脂帮忙看顾一二。
“之后,就来茅庐寻我。”
叮嘱一句,看着老驴闷闷不乐的耷拉一对长耳离开,陆良生寻到母亲时常放扫帚的地方,清扫满院的落叶,王风等人见状,连忙冲去屋里,找了抹布,小扫帚,跟着帮忙打扫,此时农忙时节,左邻右舍没有听到动静出来人看上一看。
天光渐渐暗下,将小院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后,陆良生让王风四人在这里住下,自己却是走去栖霞山西面大山,看着枯藤颓败的茅庐,随着走近,枯枝焕发新枝,抽出嫩芽,在彤红的霞光里绽放,微微摇曳。
蛤蟆道人站在茅庐门前,挽起袖口与红怜将院子打扫一遍,回头叫了两声徒弟,没人回应,旁边的红怜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