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人间-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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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来得及高兴,狂风吹来,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远处过来飞过那边船公商贩上空,然后,一片人仰马翻。
“兄长救我!”
身子单薄的四个书生里,有人卷上天空,下意识的伸手拉去旁边的人,随后,第二个书生拉拽之下跟着掀飞起来。
“三弟救我!”
接着又是一声:“二哥救我!”
“救你娘,我也在飞啊啊啊”
哗——
海浪扑卷,驶离码头七八丈的大船少了大风的颠簸,显得平稳了,陆良生仍旧掐着法决,让船只保持速度尽快脱离那黑影吹出的法风,然而,下一秒,天空接连几声“啊——”的叫喊传来。
陆良生回头,只见半空上,有四道身影手拉着手齐齐落下甲板,重重砸在老驴不远,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老驴歪了一下头,就见其中一人抬了抬脸,擦了一下满脸鼻血,嘟囔一句:“终于落地了真踏实。”然后,咚的一声,昏迷过去。
这四个家伙
掐着法决的陆良生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第六百五十一章 大海、书生、垂钓
呼
风声袭来,海浪翻腾倒卷推向驶离的海船,陆良生偏过视线,从那四个书生身上投去后方码头,那条黑影游到了海上,四肢优雅点去水面,显出龙首的轮廓,须髯抚动,张口发出一声龙吟,吹起狂风,大船四周海面陡然向下塌陷,形成十多个巨大的旋涡。
吱
船体随着水窝隐隐摇晃起来,龙骨都在瞬间响起摩擦的呻吟,推开水浪的速度渐渐变得缓慢。
陆良生回头叫了声:“师父!”
匍匐那边的老驴背上,书架嘭的被一蹼踢开,蛤蟆道人看了看周围,直接跃出小门,化作一个胖乎乎的老头。
笑呵呵说了句:“唤为师何事?”的同时,回头,见到那条拂过海面的长影,感受到的龙威,令蛤蟆道人笑容僵了下来。
“成神的龙?!”
“师父,你来船首。”
书生来不及跟他解释,伸手指决一出,一老一少瞬间换了位置,陆良生一蹬甲板,投去船后的天空,迎上张开巨口就要咬在船尾的龙首,袍袖哗的拂开,指决变化的一瞬,化作大掌盖下。
乾阳掌!
手心泛起敕文光亮,欺近龙首的刹那,一掌抵在上面,法光直接穿透黑影打出一声爆鸣,长影震了一下,在半空偏了偏,凄厉嘶吼:“吼昂!!”
咆哮的同时龙首一摆,呯的将书生撞的倒飞。
天干地支,癸水兑丙卯!
青丝在风里抚动,倒飞的陆良生手指拨动周身天干地支,掀起巽风冲抵,拉开距离,脚勾住船上桅杆,身子斜斜挂在上面,祭出的巽风推着船体破开阻碍的风浪,直接冲破激流水窝,向着更远的海面过去。
“陆!”
“良!”
“生!”
那黑影像是不能离开庙观的范围,追击了一段距离悬在海面上徘徊游移,有着人的声音呐喊。
“你找不到的!”
“离开九州,你只能死”
“我们一直都注视着你,在天上看着你!”
咆哮的声音渐渐在海面上变得缥缈,远方的码头、漂浮的巨影化作一抹黑点时,陆良生这才从桅杆上轻飘飘降下,离开了原位,刚才波动的天干地支也发生变化,巽风便跟着停了下来。
大船还在持续的分开水浪往前航行,立在船首的蛤蟆道人见徒弟无事,也撤了法术,望去一眼后方,这才抚着颔下白须过来。
“良生,刚才那是庙中的龙王,管辖一片海域,你怎么惹到它了?”
“说来话长。”
陆良生调理了一下体内法力,重新掐着法决,使出御水的法术将大船继续向前推进,片刻,他才开口将事情原委说给蛤蟆道人听。
“师父不知,你体中的那位始皇帝告诫,一旦出了万灵阵的范围,天上那些神仙就能投下法相干扰我,应该是为了阻扰我寻找归墟之处,或者说,不让我得到崆峒印。”
至于这种神器为何不在那帮神仙手里,极有可能是对神灵有着巨大的伤害,所以封印在归墟也是有可能的。
不然为何三番五次阻止始皇帝出海寻找印玺,而这么多年却不将它转移地方?
蛤蟆道人一字不漏的听完,默默的走到船舷,望着无垠的天与海,眼睑都不自觉的抖跳。
彼其娘之,老夫不过惹一些修道中人,或山中妖鬼一类,这下好了,惹了一堆神仙,唉,村里那么多人,当初怎么就想着传他法术呢。
唔。。。。。。
堂堂逼近妖王的啊,怎么的如此颓丧,不是连个徒弟都不如?
蛤蟆道人负着手缓缓转过身,看着那方越来越远的码头,颔首点头:“良生啊,既然事已发生,那就不要顾虑,那帮神仙阻你,就越是说明怕你找到那崆峒印,今后这大海茫茫,你我师徒二人联手闯他一闯,胆敢拦路,就杀他个干干净净!”
船舱那边,老驴哼哧嘶鸣两声,示意蛤蟆还有他呢。
“呵呵,好,听师父的。”
陆良生笑了笑,伸手在老驴头上抚了一下,说着走去那边躺了一地的四个书生。
“不过,还有这四人呢,算上来也是六人。”
甲板上的四人被狂风从码头吹到甲板上,也算命大,陆良生给他们检查了一下,好在没伤及内脏骨头,抬了下手,将四人升到半空,跟在后面送进舱里休息,顺道看看船舱里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先将他们四人放到这里便可。”
这艘海船仅三层,第一层多是跟船的船工、商贩住的船舱,将这四个书生放去木床上休息,陆良生跟着下了第二层,空荡荡的没有多少货物,想来昨日突降大雨,还没来得及装舱,走完这二层,也就只有几桶常备清水、几桩粮秣,没肉食蔬菜可用。
“师父这下只能海鱼了。”
检查完第三层,里面全都是修补船只的工具一类,没什么稀奇的,陆良生回到甲板上,“师父,除了一些粮食,就剩清水了,还有这个。”
朝那边拖了小躺椅放在甲板上晒太阳蛤蟆道人扬了扬手里的鱼竿,后者又恢复成蛤蟆的模样,懒洋洋的偏过头来看了一眼。
“放那吧,总是能用上的。。。。。。。”
师徒俩在甲板一坐一躺,又聊了一会儿,凑合着船舱的小炉煮了一锅稀粥,凑合对付了一顿,陆良生过去书架,翻出列子在手里拍拍,搬了一张小凳坐去船舷。
伸手一勾,招来鱼竿,往前一挥,鱼钩拖着雨线落去海里。
哗哗。。。。。
哗哗哗
风带着海腥的气息吹来,趴在舱门的老驴恹恹的打了一个哈欠,无聊的垂跳头枕在交叠的前肢上,蛤蟆道人懒洋洋的翻了翻圆鼓鼓的身子,亮出背后密密麻麻的疙瘩,继续呼呼大睡。
海风里。
青丝退出发髻,在肩头抚动,一身青袍的书生听着海浪翻滚的声响,沐着洒下的阳光,目光专注的看着书上内容,琢磨所谓归墟之地的距离,以及沿途要去的方向,偶尔海面上的浮标晃动下坠,便随手一拉鱼竿,扯上一尾大鱼,甩到甲板上,啪啦啦的胡乱拍响鱼尾。
老驴抬起头,欢快的跑来,拿蹄子去刨它,兴奋的在甲板来回蹦跶。
恍如惬意的一个午后。
第六百五十二章 海中夜雨一盏灯
欧欧欧欧欧
西云染出一抹绚丽的晚霞,宽阔无垠的海上,白鸥成群绕着桅杆飞舞,俯瞰着下方缓缓向东航行的大船。
起伏嘶鸣袅绕耳旁,船舱里,躺在木榻的四个书生恍恍惚惚醒了过来,捂着还有胀痛的脑袋,王风睁开眼,低矮的穹顶,一下坐起身,张头望去左右。
“马流、张倜、赵傥,快些起来,出事了!”
两侧还有几张木床,另外三个书生迷糊的醒来,听到兄长的声音,意识这才慢慢回拢,打了一个哈欠。
“兄长,可是开饭了?”
“仔细瞅瞅,这里是哪儿?”王风挪挪嘴,示意他们看清楚周围陈设,那边三人揉了几眼眶,发现了不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像是船舱。。。。。。”“不会被那股大风吹到船上了吧。”
“哎哎。。。。。你们感觉到没有,船好像在动?”
四人一翻脚,套上鞋子前后推搡着,急急忙忙冲出舱门,绚丽的霞光映入眸底,视野前方,乃至周围一片,全是起伏不定的海面,天上成群的白鸟立在桅杆嘶鸣。
“这这。。。。。。这真是造孽哟!!”
微胖的张倜哭嚎起来,气得直跺脚:“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差事,才干半日不到,怎么就到海上了啊。”
“男子大丈夫哭什么?!我等四人岂能枉读圣贤书,一点磨难就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看那边。”
这时,马流拿手肘顶了顶哭嚎的三弟,挑起下巴,示意看去一个方向,四人目光望去,一个青袍书生拿着鱼竿,翻着书页,坐在小凳上垂钓,脚边已有数条鲜嫩肥硕的海鱼。
看到那书生侧脸,这边四人下意识的闭上嘴,就连哭喊刹车般止住,齐齐后退几步,退回到船舱,围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看见那人了吗?”“见到了,好像是。。。。。。陆良生。”
“什么陆良生,要叫国师!”
“兄长,你说是不是国师将咱们救下来的?”
“应该。。。。。。是吧?要不,咱们出去拜见国师?都在一条船上,怎的也是缘分呐。”
“是啊是啊,能不能回去还得靠国师。”
“。。。。。。。大兄、二兄、三兄,小弟有些怕。。。。。。”
“怕甚,走!一起一起!”
交头接耳讨论一阵,四人互相推搡着准备出舱,就听到外面传来陆良生的话语。
“都出来吧。”
外面,坐在船舷的陆良生阖上书本,一拉鱼竿,一条白花花的大鱼落到手中,取下鱼钩,掐了一下脑袋,便不动弹了丢去脚边那堆鱼上面,偏头看去舱门,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出来把拿去剖了,今晚吃鱼。”
海船要比江河寻常船只要大的许多,船体重,加上眼下风平浪静,人走在上面还算平稳,没那么颠簸,让人晕船作呕。
四人挤着笑脸出来,看到书生走去那边一个极小的躺椅那里,将一只穿衣服的大蛤蟆捧在手里,小声嘀咕道:
“咱们好歹曾经也是有功名的书生,怎么的让我等做庖厨之事!”
旁边有同伴凑近,低声提醒:“。。。。。。。有功名那是陈朝的事了。”
“。。。。。。。。”
“算了,算了,都别说了,咱们不做这事难道让国师做啊?”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没话说了,过去将十几条鱼用袍摆兜着,回到船舱里,寻了刀,蹲地上挨个儿剖起鱼来。
霞光落去海平面,照来最后一缕光芒,陆良生提上躺椅,托着师父回到舱里,看着那边专心剖鱼的四人,拿出笔墨,又走去甲板,沾了墨汁将四周栏杆写上敕文,用法术固定住,以免被海水浸泡散去。
夜色降下,陆良生收了御水的法力,让船悬停在原地,这才走回船舱,此时那四个书生抱成一团,缩在角落,看着另一边升起火的小炉前,蛤蟆道人垫着几块木头,拿着木勺在锅里搅动。
“你们四个,拿八条鱼串起来,在炉边烤!”
蛤蟆道人认得着四人,那边四个书生也知道蛤蟆,当初西北常羊山时,就已经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蛤蟆道人也是妖,会说话,眼下见到对方开口,也吓了一条,战战兢兢的拿起鱼,用筷子串起来捏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挪过去。
舔出炉口的火焰,照亮那边的蛤蟆,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白色围裙系在腰间,将剩下的几条鱼剁碎了,抱起来一起丢进锅中,垫起脚蹼俯身朝锅里闻了闻,伸蹼从围裙兜里掏出几块姜、葱,又拿了盐块敲碎一起丢进去,搅动几下,便朝进来的书生说道:
“良生啊,鱼不能久煮,快过来尝尝。”
“师父手艺真的不错。”
“那是自然,为师当年什么没烹过。”
陆良生过去坐下,接过师父递来的小碗,喝上一口,不仅保留了鱼的鲜味,还没有腥气,随即朝那边四人笑道:“你们也尝尝,既然一条船上,就不要拘束。”
“哎,好好。”“谢国师!”
“也谢那边的蛤。。。。。”
嗯?蛤蟆道人脸色沉了下来,四人当中,道谢的那书生连忙呸了一口,连忙说道:“是蟾大仙!谢蟾大仙。”
“嗯。”蛤蟆这才脸色放缓偏过头去。
舱里挂上油灯,昏黄的光芒之中,四人端起碗筷泾渭分明的与那边师徒拉开,小心翼翼的吃喝。
筷子触着碗底的哒哒声里,那边个儿最矮的赵傥小声问道:“国师。。。。。在下能问个问题吗?”
“嗯?”
蛤蟆道人抱着那红公鸡小碗转来视线,眸底泛起冰冷,吓到赵傥缩紧脖子,退到四人里面,那边,陆良生笑了笑,大抵知道他们要问什么。
也坦言说出来,算是给这四人解惑,省得之后对方心里别扭,作怪起来。
“我要去办些事,至于什么时候回去,可能要在海上多漂些日子。”
“哦。”
四人连忙埋下头,夹着鱼肉、米饭大口大口的刨着,等那边国师吃完,争抢着去洗碗刷锅,反正也没其他人,什么君子远庖厨,早就丢一边去了,眼下跟国师打好关系,说不得将来就能回到长安,做上大官,登上朝堂,那可就是人生巅峰之境了。
天色已经不早,吃完饭,陆良生将船首固在东方的位置,便回到舱里,床铺却是早早被四人铺好了。
“你们。。。。。。”陆良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叮嘱一句:“睡觉的时候,别睡的太沉。”
四人点点头,这才退出这件舱房,书生点上一盏油灯,放去微微有些摇晃的小桌,靠着床头,翻起书来,刚才那句话不是吓唬这四人,毕竟出了九州之地,飘到海上,指不定天上那帮神仙,什么就会投下法相来阻他
而且,普通的法术应付起来,起不了什么效果,今日白天时,在码头用乾阳掌打在那条龙王法相上,就能说明了。
“师父,你也早些睡吧。”
灯火光里,陆良生看去环抱双蹼坐在桌上的蛤蟆道人,后者鼓着蟾眼,摆了一下脑袋。
“暂且不睡了,为师。。。。。。现在才感觉到有些晕船。。。。。。想吐。。。。。。”
话刚落,陡然跳下小桌,撒开脚蹼就朝外面狂奔而去。
。。。。。。。
海面漆黑如墨,翻起的波涛里,一道鱼影滑过水底,紧跟着一条、两条、四条。。。。。。十条。。。。。。百条,四面八方的朝亮有灯火的海面上窜了过去。
甲板上,蛤蟆道人扶着栅栏呕吐,船舱里,籍着灯火看书的陆良生忽然间皱起眉头,隐隐约约听到不同与海浪的水声,眯起了眼睛。
哼,还真来了。
另外一边的船舱,四个书生躺在各自的木床上,夹着被褥辗转反则难以入眠。
“兄长,你说国师最后说的那话啥意思?不会有妖怪吧?”
“哼,妖怪?我等可是读书人,怕甚!”
“别说话,你们听,好像有人在说话。。。。。。还是一个女子。”
有人坐了起来,倾听了一阵,拿过木枕就朝刚才说话的马流丢过去:“哪儿什么女子说话,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