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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御剑人间-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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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台后面,干瘦的掌柜,拨弄着算盘记账,听到有人过来,抬起视线,一个书生走了过来,拱了拱手。

    “掌柜,请问你家可还有房间?”

    “有是有的,只是房间。。。。。”他瞟了眼陆盼八人,赶忙说道:“。。。。。就是房间肯定不够,要不你们挤一挤?”

    “行,那就挤一挤!”

    陆盼等人本就山野粗汉,有地方睡就行,便是将这家客栈最后三间房都要了下来,八人分两间,陆良生跟道人一间,又点了些差不多二十人的饭菜,让伙计送到房里。

    “对了,这封书信,还麻烦小哥跑跑腿,替我送到越国公府上,给这是一点辛苦费。”

    将几同伴塞进伙计手里,后者接过封好的信纸,点了点头:“客官就等好嘞,保证给你送到!”

    待伙计关上门离开,栖幽飘出书架,大大咧咧的坐去凳上,拿起筷子敲来敲去,而蛤蟆道人打开书架小门,蛙蹼飞快揭开腰间的绳子,攀爬上桌,深深闻了一下饭菜香味,颇为讲究的一抖围裙,系在胸前。

    “良生先给为师夹一块肥肉,开开胃!”

    “那师父坐好。”

    陆良生夹了一筷红烧肥肉放去师父碗里,回头倒了酒水,与道人捧了一下,边吃边聊起之前发生的事,自然也说到天地大劫的事。。。。。。



第四百二十八章 书生交友遍天下



“冰糖葫芦!!”

    “实惠的陶罐!走过路过的客官不妨看一看,不装东西,也可放在房中当夜壶!!”

    “。。。。。字画,读书人的字画,裱糊挂在墙上,写字人百年后,就值钱了,莫要错过了”

    日头落去西面城头,昏黄洒在扰扰嚷嚷的长街,人声嘈杂传去的客栈二楼,霞光照进窗棂。

    “曰他老母的。。。。。十万人。。。。。就算十万头猪,让本道用法术,没个半年都杀不完。”

    “拓儿,用的是轩辕剑,结合他昆仑镜的神力,不到几息就没了,两者相合,这世间难有力量抗衡,就算眼下没了轩辕剑,以他目前的实力,也能睥睨天下。”

    “快快,把轩辕剑给本道瞧瞧,还从未看过神器到底怎般模样。”

    隔壁八个大汉喝酒吵闹声里,老孙放下杯盏,火急火燎的从凳上起来,撩起袍摆就跑去书架,月胧剑一旁,悬挂的宽面剑鞘,古朴深邃,道人像是轻抚爱人肌肤一样,指尖在上面摩挲了几下,使劲的深吸了口气,说了句“好剑!”便握去剑柄。。。。。。

    然后,金光乍起。

    嘭的一声,整个人倒飞回来,陆良生一丢酒杯,从凳上一闪,冲到道人后面,双手一撑抵去后背,才将他接住,两人叠在一起,硬生生向后滑开顶去墙壁,旁边敞开的窗棂都在嗡嗡抖动。

    “本。。。。。本道曰它。。。。。老。。。。”道人捂着胸口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撑着墙壁站起来,看着那边书架上金光消散的轩辕剑,“老陆,你拿怎么没事?”

    陆良生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从他后面走出来,笑道:“这轩辕剑被剑鞘护着,旁人碰不得,剑鞘你忘了,上次常羊山,在刑天葬头的洞窟所得,我自然能用,是吧,师父?”

    偏头看去的那边方桌,蛤蟆道人脑袋盖着酒杯,蟾嘴蠕着一条泥鳅,吸溜吞进嘴里,“良生啊,劳烦先把杯子拿回去放好,再问为师。”

    陆良生连忙上去将酒杯拿下时,道人揉着唇上八字胡过去,是不敢再碰轩辕剑了,只蹲在对面细瞅。

    “还以为看相貌,本道也不差啊。。。。。”

    说话间,房门忽然敲响,道人起身看去桌子边的书生,后者将酒杯放下,想了想,知道是谁来了。

    吱嘎

    陆良生将门扇拉开,一身道袍装束的杨素,背着一柄法剑站在外面,正含笑看着他,片刻,笑容陡然僵住,上下打量书生。

    “咦,你的修为”

    “越国公,里面请,修为之事,稍后再谈。”

    拱手还了一礼,陆良生让开到侧旁,请了老人进来,杨素抚过须髯朝桌上胡吃海塞,大快朵颐的蛤蟆点了点头,往日也算见过,知道有些灵性,算是打过招呼了。

    房中的道人、还有黑裙树妖也都面熟,拱了拱手,正准备坐下,还没落座,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偏头看去墙角摆放的书架,眼眶顿时瞪大,指着上面挂着的轩辕剑。

    “陆道友,此剑如何在你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那边,陆良生关上房门回走过来,邀他坐下,摆上酒水,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

    “当日,我看得出来拓儿弃剑离开,也是不想让我难做,或许,为什么将这把轩辕剑留在我这里,还另有一层意思。”

    关于天地劫数,杨素刚才也听了一阵,做为大隋有名的统帅、朝臣,眼下见书生这么说,怎么会联系不上一点蛛丝马迹。

    “宇太师怕被察觉,不着痕迹的留下这把剑,就是想让你用轩辕,来对付那个什么五元上人?”

    “极有可能。”

    陆良生给他满上酒水,也给自己满上,托起与对方轻碰了一下。

    “。。。。。。他说这法阵用来抵御天地大劫,却不透露五元上人丝毫,遮遮掩掩的话里,意思很明显,仅仅我一人,怕难以对付的,早些年的那祈火教所犯之事,上万的妇孺被装进陶瓮,用来人祭,此种人,如何会救天下苍生。”

    杨素遮袖喝尽杯中酒水,细思了片刻:“道友此话差矣,倘若劫数波及天下万物,再恶之人,怕也难免不被牵连其中,说不得他也有自己的救世之法。”

    这话让书生陷入缄默,越国公杨素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真如他这般说的话,不是不可能,可仅仅只是救世,而不是改邪归正,之后,依旧我行我素,像多年前那般,掳人来做人祭。

    何况,事情并未完全搞清楚,天地大劫是什么,那法阵当真是用来抵御?万一。。。。。。想起那日通天的红光,怎么看也是极邪之法。

    但愿是我想多了。

    三人算上蛤蟆坐在桌边说笑劝酒,隔壁的陆盼等人也过来,连拖带拽的拉着老孙去往隔壁,声音变得更加嘈杂,惹得住附近几间房间客人,跑去敲门,打开门的瞬间,看到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壮汉杵在门口,里面还有七个肌肉虬结的汉子,光着膀子,转过身投来目光。

    门口,陆盼朝着对方抖了抖胸前两块肌肉,挑了挑下巴。

    “何事?”

    “没事就是想说,诸位好汉不够尽兴的话,我请客几位再再喝点。”

    说完,撒开腿转身就跑。

    “莫名其妙,城里人都傻了?”

    陆盼看着那丢下一句就跑的男子,摇摇头嘀咕一声将门合上,那跑开的房客,提着袍摆过去的一扇房门里,陆良生听了会儿动静,笑着给杨素斟上酒。

    “刚才过来的,是我族叔,越国公几次过来,应该是见过的。”

    “见过见过,这八人放在修道里,不够看,可放到凡间,那可是一等一的猛将啊。”

    老人喝过几杯,话匣子也打开了,他常伴君王左右,又有从龙之功,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唯有眼前这位比他小上许多岁的年轻人,能不惧他身份,甚至不嫌他所用法术多是至邪阴损。

    说了两句漂亮话后,杨素想起去年秋时,陆良生说过今年会来京城的事。

    “陆道友,去年你说来长安入朝,可还算数?”

    书生点了点头,洒开双袖,敬去一杯。

    “自然算数,这不在下一进长安,就托人给越国公送信了吗?”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大笑起来,对碰一下,仰头喝尽,看着对面书生,杨素心情也颇为舒畅。

    “既然道友来了,那我等会儿就入宫面见陛下,将道友入朝一事,尽快办妥。”

    对入朝为国师一事,陆良生也是思虑了许久,去年既然答应,自然不会再反悔,何况国师也并非算官职,而是护一国之气运,福泽苍生黎民,与他初衷契合。

    小半个时辰,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杨素将入朝要走哪些章程,该说的,也都说完,便告辞离开,出了客栈,马不停蹄的朝皇宫赶去。

    夜色降下,陆良生点亮灯火放去窗棂前的书桌,吃饱喝足的蛤蟆道人慢悠悠的爬上床,揭开被褥,一曲一拱的钻进里面盖好。

    灯火摇曳,木栖幽飘过来,压着床沿低吟一声,姣好窈窕的身子朝前俯了一点,撑着下巴,看着火光照亮的书生侧脸,噘起红唇,在他脸上吹气。

    “老妖,我们睡觉好不好?人家好久没抱着你睡了”

    “栖幽别闹,我还有事要忙。”

    陆良生确实还有事要做,入朝为国师后,第一件事,还要将那五元上人提到日程上来,可自己一人肯定不够,凡间士卒过去只是平白送命,必须得找些帮手。

    哼

    栖幽看他目光专注,翘起脚在他腿上蹭了蹭,生着闷气转身翻去床榻上,抱着被子翻来翻去。

    夜色渐沉,不久,房里也安静下来,月光落在敞开的窗棂里,洒在写满字迹的纸张上。

    沙沙的写字声停下,陆良生拿起手中信函吹了吹上面墨汁,掐出指决一点,挪去另一张空白的纸张,后者,空荡荡的纸面片刻间泛起一竖竖内容。

    随安、左千卫、燕道友、老猪、法净和尚算上这边越国公、道人、栖幽,还有师

    夜风挤进窗棂,书生望去发出轻微鼾声的床榻上,栖幽翻了翻身,轻声梦呓,踢踏开的被褥下,一坨黑影耷拉着舌头挂在床边,微微抽搐着四肢。

    “应该是够了。”

    书桌前,陆良生拨了一下灯芯,桌上,几张信纸已折成了鹤,光芒摇曳间,扇了扇翅膀,引颈啄了啄纸身,齐齐飞出了窗户,冲去夜空,月色中化做几道流光,分散去了不同方向。



第四百二十九章 独孤伽罗



游云遮掩弦月,清冷的月色收敛,下方巨大的城池,万家灯火犹如星河密布。

    皇城之中,一道身影纵马穿过皇城,至玄武门前,吁的一声,勒紧缰绳,有士卒过来:“见过越国公!”

    下马的人正是杨素,他将缰绳交给过来的士卒,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加快脚步走过幽长高耸的宫道,途中所遇巡逻的侍卫、值岗的禁卫,持着兵器一一躬身垂头。

    一声声见礼的话语里,老人一路穿过宣政殿,到了陛下常住的后宫横街,延伸过去的高阁楼宇,宦官、宫女垂首躬身侍候在门外,见到老人过来,挪脚不动身的向一侧退了半步。

    “婢子们,见过越国公。”

    老人走来,让此处管事的黄门抬起脸,也看去一旁紧闭的门窗,亮有灯光的窗棂里,隐约能见人影伏案。

    “陛下还在批阅奏章?”

    “回越国公,陛下还在批阅,饭都没吃上几口呐,真是让奴婢心疼。”

    杨素将身后法剑取下,递给这个说话的随侍宦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大步走去门扇,两侧等候的小宦官急忙上前将门扇打开。

    里面,杨坚坐在长案后,正放下一本奏折丢去一旁,听到殿门开合声响,抬了抬眼,抬起手一指下方一侧的坐席,打了一个哈欠,从金玉龙雕灯柱下几本土黄奏章,拿来翻看。

    “来了,先坐会儿,朕再批几本就完了。”

    “兄长盛世明君,勤于政务,可也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宫女掌灯过来添上茶水,福了一礼离开后,抿了口热茶的杨素见龙案后须发斑白的皇帝,免不了开口劝说。

    那边,杨坚笑呵呵的丢去一本奏折,摆了摆手打断他。

    “别说了,没当皇帝前,想着当皇帝,真坐上这龙椅了,反而羡慕你们,做好事,便能清闲的喝酒、玩女人。”

    话语顿了顿,看着下方端坐的族弟,问道:“说吧,大半夜的不在家修行,跑来宫里找为兄做什么?”

    杨素被这么一问,这才想起过来为何,从劝慰皇帝的想法中收回思绪,说起了正事。

    “兄长,弟刚从陆道友那里过来。”

    听到这句,龙案后的皇帝,放下手中御笔,摇晃的光芒里站起身来:“陆先生来长安了?”

    “今日下午到的,在城中云来客栈落脚。”

    “今日下午?”

    杨坚放下奏章,抚过下颔花白须髯,大步走下御阶,走到殿柱前龙凤灯座站定,看着几盏摇曳的灯火,沉吟了一阵。

    “那陆先生,可有其他去留?”

    席间的老人,大抵猜到兄长担心陆道友又有他事离开,才有此一问,笑着也起身,走到皇帝背后,拱手施礼。

    “兄长莫要担忧,此次陆道友过来,就是为应去年之约,入朝为国师。”

    摇曳灯火光里,杨坚胡须都舒张开来,笑呵呵的转过身,挥了挥龙袖,让族弟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喝道:“来人,拿朕圣旨、玉印来。”

    说完,重新回到龙案坐下,抓过御笔轻轻刮了刮墨汁,看着宦官铺开的圣旨,想了一下言辞,挥笔落下青墨,口中也在说道。

    “此事不能再拖,否则又让陆先生给跑了,明日早朝,朕就把这事跟群臣说了,料想也非什么难事。”

    洋洋洒洒写了一通,又让杨素看了看,见没了什么出错,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永安宫,挑灯的宦官早早迎在那里,这早已是常态,显然知晓皇帝每日处理完政务都会来皇后这里方才能安睡。

    檐下灯笼延伸,走过长廊来到永安宫后苑,等候的宫女道了一声福,躬身将房门打开,薄纱帷帐卷帘,朦胧遮掩的莲子后面,书香扑鼻,降香黄檀打的书架,各类书册、竹简整齐摆放,杨坚撩开薄纱帘子进去,那边矮脚小桌后,一个妇人正捧着书卷翻看,听到脚步声,放下书起身迎过去。

    “陛下回来了。”

    微笑着替他解开繁琐的龙服,亦如当初还未贵为皇后那般,那边,杨坚也最吃她这一套,感到舒心,脱去沉重的袍服,走去铜盆洗了洗手,坐去床榻,心情舒服的出了一口气。

    将龙袍交给贴心宫女拿去放好,独孤伽罗过来做到丈夫旁边,轻轻替他捏拿手臂、肩膀。

    “观陛下今日气色,想来是有好事了。”

    杨坚感受着妻子手指的轻柔,看着帐顶,笑了起来,“是有一件事,皇后该是知晓陆良生吧?”

    “臣妾听过陛下说起几次,怎么了?”

    “今日陆先生已来长安,朕明日啊,就向群臣宣旨,封他国师,护你我大隋社稷,佑江山、黎民享太平乐。”

    看着丈夫像个小孩般在笑,妇人也跟着轻笑一声,捻了一下他胡须。

    “陛下还是要想清楚为好,这位陆先生有些年轻了,未必让下面的朝臣心服,听说上次还在长安南门外,跟一群修道中人起了瓜葛,臣妾觉得啊,用人一事上,还是要沉稳持重,颇有威望的。”

    杨坚知晓自己妻子崇佛,人自小聪慧,自己最为困难时期,也一直陪伴身边不离不弃,眼下说出这番话来,不免也有些好奇。

    看着眼前陪他走过五十年的妇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那皇后觉得,朕该如何做?”

    “陛下可还记得自己出生何地?是何人抚养?”独孤伽罗也不再是当初娇容芳华,不过也自有旁女难有的气势,“般若寺智仙神尼,未尝不是一个好人选,还有抚养陛下之恩,正好一并还了。”

    榻上,杨坚皱起了眉头。

    妻子口中的女尼,他如何会忘记,当初自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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