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十三剑-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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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土司的脸色有所好转，他再次张口出声。虽然吐音还是不清晰，但仔细辨别还是让人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
大土司告诉越白，木长老说的很对，他确实身患隐疾，这是因为他长期服用自己炼制的丹药所留下的，开始他没发现，待他发现之后用了各种办法也没有治愈，反而因为乱用药而加剧了隐疾的发作，即使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也命不久矣。
越白跪在榻旁，自责的哭道：“都怪孩儿不孝，不该惹您生气。”
此时的大土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流露出的是父亲的慈爱。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越白的头，含糊不清的说道：“也许你是对的，为父不该为了心中的执念而令整个越氏陷入危难，为父走后你就按自己的意愿来管理越氏。”
“父亲不要这样说，您一定会没事儿的，孩儿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您治好。”
大土司闻言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傻孩子，整个越氏还有比为父医术好的吗？”
越白道：“越氏没有孩儿就去外面找，总有人能治好您的病。。。。。。对了，药王无邪子应该就可以。。。。。。”
大土司摆了摆手，轻声道：“你有这份孝心为父很知足。为父的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现在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为父的性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越白哭的更加悲痛。
大土司接着说道：“其实是为父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关心过你们。你母亲与你大哥他们。。。。。。他们虽不是死于我手，但却是因我而死。我死后就把我与他们葬在一起，让我好好的陪陪你母亲，也算是给她赎罪，他们就葬在月赤峰顶，你以后记着经常去看我们。”
这么多年了，越白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母亲与大哥的消息，虽然他早已料到他们二人已不再人间，但此刻从大土司口中得到证实，心中难免生出悲痛。
若是在往日，若是父亲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越氏大土司，越白一定会因为母亲与大哥的死而与他争吵，那怕会因此受到惩罚，甚至丢了性命。但现在他看着躺在榻上的父亲却恼恨不起来。
越白看到父亲眼角流出的泪水，能感受到父亲在母亲与大哥这件事情上露出的悔意，也能感受到此刻大土司给予他第一次真正父亲的关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纠结一个将死之人的过往呢？
越白望着父亲深情的说道：“孩儿记住了，孩儿一切都听父亲的。”
大土司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唤来木长老，对他说道：“立刻召集所有长老会的长老前来。。。。。。徐长老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吴长老最疼白儿，他们回不回来不要紧。”
木长老应声是，然后出了房间。
大土司望着越白继续说道：“等下我就把大土司的位子传给你。本来我想着趁我的身体没有出现大问题之前，趁着这次成王与太子争夺皇位，让我们越氏走出西斜，但既然你不愿意，不愿看着西南陷入战乱那就算了。你宅心仁厚，也许按你的意思来管理越氏，我们越氏会过的更好。”
“父亲。。。。。。”
大土司摆手阻止越白继续往下说，然后自己又说道：“既然你不愿称王，那么你就应该帮助太子。按照成王的计划，现在京城已经起了战事，京城附近的卫军，还有天一教都是成王的人，而现在大魏的兵力都被边境的战事所牵扯，很难有援军去求援。本来按计划西周也会在西南挑起战事，当然我们越氏也会参与进来，但现在既然按你的意愿了，你可以与薛明一起，带着部分西南守军，还有我们越氏人一起前去救援京城。你让薛明放心，西周不会再挑起战事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西周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送去的大礼他们都没有要，说明他们不想趟这趟浑水。”
大土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明显有些累了，越白劝道：“父亲不要说了，您好好休息一下。”
大土司点点头，不过当他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陈奇夏觉时，再次开口：“这两位应该不是我们越氏的人吧？”
越白点点头，道：“是孩儿的朋友。”
陈奇与夏觉上前行礼，各自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大土司听到陈奇的名字，面带微笑的说道：“白儿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放心。”
说完，大土司又对越白说道：“长老会中你五叔的人都已经清理掉了，现在的长老们都是可信之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做过你的师父，都会支持你的。”
大土司说完指了指怀中，越白伸手从里面取出一个折子，打开后见折子里面夹着十几张纸。
“那些纸上写的都是我这些年研制的丹药配方，不过没什么用，都毁了吧。你记着，千万不要乱服丹药。”
“孩儿记住了。”
大土司指着折子说道：“这个折子上是玉露还魂丹的配方你要留着。玉露还魂丹制作起来极其复杂，所需药材也很难得，所以每一步都不能出错，我已经把每一步都做了详细的记录，你只要按照步骤细心操作应该是没问题的。”
越白含泪点了点头。
“应该是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了，为父要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见那些长老们。”
第263章 传位
木长老撤销了之前最高级别的示警，然后又传信让带人在外追击薛明的那几名长老急速赶回主寨。等他们这些人回来，木长老带着除徐、吴两位长老之外的所有长老会长老来见大土司。
越白本想让大土司躺在榻上接见众长老，但大土司执意让越白把他扶起来，搀着他来到厅内的椅子上坐下。越白帮父亲整理好衣衫，然后站在他的侧边。
大土司休息了这一阵子，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等他端坐在椅子上后，才示意越白让木长老等人进到屋内。
大土司平时很少露面，有些长老一年也见不了他一次，不过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土司从未像今天这样苍老与憔悴。
待这些长老行过礼，大土司的目光缓缓的从他们身上扫过，然后缓缓的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们了，以后白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木长老之前已经大概给他们这些人介绍了此次大土司召见的目的，以及大土司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们刚才也看到了大土司现在的精神状况，但当他们听到大土司含糊不清的话语时，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怜悯。
越氏大土司是何等的存在？连大魏朝廷都得礼让三分，没想到现在却……
木长老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辅佐少主，也请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余下那些长老应声附和。
大土司勉强抬起右手挥了挥，说道：“我命不久矣，今天让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从今日起越白将继承大土司之位。”
大土司把象征越氏最高权力的权杖取出，然后看着越白说道：“接杖。”
越白顿了一下，然后含泪走到大土司面前跪下，举起双手，接过大土司递来的权杖。
大土司在越白行过礼之后示意越白起身，然后接受众长老的祝贺。待众长老对越白行过礼，大土司说道：“继位大典等你们从京城回来再选日子举行。”
木长老应声是。
“除了祖先留下的越氏法典，我之前颁布的法令全部作废，至于以后越氏怎么管理，你们长老会与白儿商量。”
“也没必要全部作废，”木长老望着大土司说道：“大部分法令还非常不错的，有一些法令确实有不合适的地方，但稍加修正就可以。”
若是在以前，木长老是不敢对大土司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便他要指正大土司做的某些不当的地方，也会委婉的表达。但现在不一样了，大土司明显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大土司道：“这是我的意见，但随后你们怎么做，你们自己商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们要协助白儿与薛明一起驰援京城。”
木长老应声是。
大土司接着说道：“我们越氏出兵三万，至于西南守军能出多少让薛明自己决定。无论西南守军出兵多少，我们这三万人都交于薛明指挥。木长老与钱长老留下负责照看越氏，其余人随白儿一同进京，毕竟成王身边有天一教这样的江湖势力，我们也应该多去些高手。”
众人应声是。
大土司道：“虽然我们出兵三万，但并不是让这三万人去送死的，他们都是我们越氏的好男儿，我希望最后每个人都能回来。我们不善征战，但我们擅长用药，所以你们要多带药，用药协助薛明的西南兵将。”
“是。”
“太子殿下本就与白儿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这次我们越氏再协助他平定成王之乱，立下不世之功，那么以后朝廷对我们越氏会更加敬重。”
“其实得不得到朝廷的敬重对于我们越氏来说是无所谓的，只不过白儿才接任越氏的大土司，还是需要在朝廷那里建些功勋。只不过这次要辛苦大家了，白儿的继任大典也要推迟，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那时。”
本已渐渐平复心情的越白听到这句话再次忍不住含着泪说道：“您一定会等到的。我们办完京城的事情就立刻赶回来。”
大土司道：“不着急，不着急。虽然你不愿意称王，父亲也知道你与太子殿下关系甚好，但你毕竟是越氏的大土司，该为越氏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的，你明白吗？”
越白点头道：“孩儿明白，孩儿都听父亲的。”
大土司欣慰的点点头，停了一会儿又道：“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事情，接来下的事情你们去商量着办，不过任何事情都不要来问我，从现在开始，越氏的事情与我无关，全都由你们做主。我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也许是坐的时间长了，也许是该讲的话都讲完了，一直提着的那口泄了，大土司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越白赶忙扶住他，没有让他从椅子上滑落。离得近的木长老也上前帮忙，两人一同把大土司搀扶到了侧榻上。
越白需要与长老会的长老们商量事情，虽然会牵扯到京城的事情，但大多数还是越氏内部的事情，作为外人的陈奇夏觉不方便参与，所以陈奇主动留下来照顾大土司，让越白放心的离开。
就如之前大土司告诉越白的一样，在清除了越昆一党之后，现在的越氏长老们非常纯净。这些长老大都做过越白的授业师父，或是教其武功，或是教其医术，又或是教其读书识字，总之大部分长老都把其所擅长的技艺教给了越白。
这些长老从小看着越白长大，又有师徒之情，对于越白的秉性也很了解，所以他们对越白继承大土司之位很是欢迎。
现在的越氏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需要解决，越白让木长老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整理好这些年大土司颁布的各项法令，把需要调整、废除的法令单列出来，等他们从京城返回后讨论整改。
陪同越白进京的长老已经确定，越白让这些长老去挑选那三万一同进京的越氏子弟。这次驰援京城要的是快，所以轻装前行。所需的马匹粮草，物资药材由木长老负责调配。人马物资明早之前必须确定，明日午时赶到距离西南守军大营五里外的镇子等候薛明。
越氏这边定下了行程，便需要通知薛明。越白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一名越氏长老前去送给薛明，陈奇建议让夏觉一起，而木长老忽然想起薛明的四名亲兵还被关押在山寨，便命人带来，让他们四人随夏觉与越氏长老一同去见薛明。
第264章 看不明白
古语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向成军与怀安军现在便是如此。这十几日他们对守城禁军发动了近百次的攻击，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战果。禁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有京城几十万民众作为后盾支援，依然可以阻止叛军，而被消耗的叛军却是无从补充。
排弩车在守城中显示出了巨大的威力，一辆排弩车可以抵上十几名弓箭手，这大大缓解了禁军人数上的劣势，也降低了禁军的伤亡。
正是因为如此，叛军在一次次败退之后士气渐衰。
这些日的战斗如此惨烈，成王却一直没有露面。白汉去见成王没有带回有用的消息。白浩也亲自去过慈恩寺，成王告诉他要不计代价的强攻，只要攻入京城，即便向成军打没了也无所谓，等他坐上了皇位还怕没有兵马吗？
向成军打没了白浩确实无所谓，既然决定跟着成王起兵，便已经没了退路，若是不能成功留下再多的兵马又有何用？所以从开始白浩便命向成军不计代价的攻城。可问题是打了这么久，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却没有看到破城的希望，反而士气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下去还怎么攻进京城？更令白浩担心的是成王态度的转变。
之前成王与白浩密谋之时，讲出了近乎完美的计划，可真正起兵了，他的那些计划全都落了空。落空之后成王不想着怎么弥补，反而一直躲在慈恩寺对外面的情形不闻不问，好似这次起兵与他无关一样。白浩心中怒火难平，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走上了谋反之路，不管前路如何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好在怀安军也参与了进来，即便眼下攻不破城防，困也要把京城困死。
叛军的攻击主要还是针对北门与南门，过了几日后卢归元让韩通把怀安军分出两万分别前往东西两门。这两万兵马也只是对东西两门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然后就守在了城外，他们更多的用意是牵制这两个大营的禁军，防止他们对南北门支援。
白浩看不懂成王，而卢归元是看不懂成王背后那人。卢归元知道成王所做的一切都来自那人，因为他也受制于那人。原来卢归元以为那人确实是想让成王通过起兵来夺取皇位，但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是这样。若是真的要攻破城防，攻进京城，不可能这么多天那人与成王一直待在慈恩寺不到阵前督战，不在久攻不下的时候采取措施。
在来到京城的第二日，卢归元去慈恩寺见过那人，不过那人只是给了他按时服用的解药，没有与他过多的交流。他和成王同样是那人的工具，可那人与成王毕竟还有血缘，而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外人。
相对于北门，怀安军在南门的攻击更加猛烈。要想不再当工具，就只能攻进京城，登上至尊之位，这样卢归元才有资本与越氏大土司谈判，才有希望彻底解除身上的毒。
退一步来讲，即便不能夺取皇位也要想办法擒住姬轩。放眼天下，能解他身上毒的人，除了越氏，就只有无邪子了，擒住姬轩就可以要挟无邪子来为他解毒。
现在想起来卢归元还后悔与那人相遇并与他合作。本来以为遇见了机缘，谁知道却变成了别人的工具。若不是这些年受制于此人，自己一统江湖的梦想估计就实现了。
一统江湖！多么伟大，多么美好的梦想！
若是自己没有在围攻澧阳沈府的过程中受伤，依照当时的势头应该就统一江湖了，所以卢归元恨透了沈府。
那次受伤直接导致天一教放弃了所有的行动，而急于治好剑伤的卢归元很巧的遇到了那人。那人虽然身残，但展现出来的高强武功却是卢归元见所未见。那人的武功放眼整个江湖恐怕无人能及，若是自己学会了那一统江湖还会难吗？
所以在那人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才愿意把武功传给卢归元时，卢归元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谁知。。。。。。谁知那人并没有把全部的武功都教给他，反而用毒药控制住了他。
卢归元借着昏暗的烛光把手中的那瓶药丸仔细的看了又看，这么多年他找了很多人就是无法研究出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