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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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白猛地收住了话头,自嘲一笑,“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竟被师姐一挑,就伤春悲秋起来。”
沈溪目光晦暗不明,“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师弟还挂念着凡间界,此次浮空境入口便在梨城,待出去何不再回凡间界一趟?”
褚白摇头,“五百年凡间界早已沧海桑田,再回去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师姐弟二人正在前面说着话,后面的队伍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沈溪循声望去,便见谢家的弟子和青丹宗的弟子打了起来,顿时皱起眉。
“我过去看看。”褚白目光一凛,转身向后走去。
沈溪上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对劲,赶忙转身追了上去,可这墓道狭窄逼仄,待她追上去,褚白早就没了踪影,而原本打架闹事的几个弟子也被周围的人劝解安抚了下来。
沈溪皱起眉,马上给褚临渊和明桑禅师传去了信。
褚白跑了。
——
明桑看着面前的冰棺,虽然明知这只是某个阵法中的幻象,目光却还是落在了里面躺着的人身上。
冰棺里的女子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衣袍,身形清瘦,五官却较寻常女子锋利迫人,好像随时要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晏锦舟死的时候只有一百二十五岁,这个年纪放在修士里,也不过是刚刚开始的年纪。
她和宁行远一个聪明绝的天妒英才这句玩笑话。
“秃驴!”一道冷喝头顶响起,紧接着便见一个抱着孩子的玄衣男子冷冷盯着他。
明桑的目光从他怀中的孩子身上扫过,落在了他脸上,对着男子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宁施主。”
即便只有一半的元神在这躯壳中,宁不为的目光对上他也不和善,“你还好意思来见她?”
明桑微微阖眸,“前尘旧事,贫僧早已放下。”
宁帆破开阵法紧随而至,看到明桑禅师在这里丝毫不意外,目光嘲弄道:“你们人倒是来得齐全,是要送晏锦舟最后一程么?”
明桑闻言看向宁帆,“宁帆?”
宁帆阴阳怪气道:“难得禅师您还记得我,倒教我受宠若惊了。”
“这么多年竟是你一直在背后作乱。”明桑面色微沉,“从前倒是小瞧你了。”
宁帆抚掌大笑,“被你们当年都不正眼看的小人物耍得团团转,真该叫桑云和褚临渊也一起来看看!不过没关系,很快你们就能聚齐了,一起下去陪晏锦舟这个自作聪明的糊涂蛋——”
“噌!”长剑出鞘,却是直指宁不为。
只见他们身后多了数百名崇正盟各大宗门世家的修士,齐齐站在了明桑背后。
沈溪盯着冰棺前的宁不为,对明桑道:“禅师,我们来助你!”
明桑的目光却是紧紧锁在宁帆身上,“你说送晏锦舟最后一程,是什么意思?”
宁帆古怪地笑了一声:“这你就要问问晏锦舟的好徒弟宁不为了!”
言罢,竟想伺机而退,宁不为果断将躯壳的控制权还给了褚峻,褚峻将太极印裹进了宁不为的阵法之中,将宁帆的退路断了个干净。
宁帆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惊疑不定地看向宁不为,只是他离开的时机转瞬即逝,现在没能及时离开,明桑自然不会放过他,禅杖当空而起,直冲宁帆眉心而去。
“阿弥陀佛,今日你休想离开此地!”
宁不为和褚峻一起操控的躯壳也被沈溪等人堵住。
“魔头,将玲珑骨交出来!”
宁不为打量着崇正盟这些人,同褚峻在识海中交谈。
‘你猜那人会不会藏在这些人中?’
‘会。’褚峻道。
‘为何如此笃定?’宁不为疑惑。
‘宁修落单时,曾有人想对他下手,那人的气息微渺时隐时现,修为深不可测。’褚峻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现在又出现了。”
宁不为眯起眼睛,目光扫过这近百名修士,操控着躯壳将“孩子”往前襟里一裹,手里多了把朱雀窄刀,语气嚣张道:“一块破骨头而已,有本事就来拿!”
第97章 浮空(十八)
第九十七章
躯壳抱着“孩子”将所有人都引到了一处; 趁着众人在斗法,宁不为和褚峻混进了人群中。
宁不为的真身混在一堆符修中抬手起阵,对褚峻道:“借你的太极印一用。”
褚峻轻车熟路地将太极印隐藏进他的阵法中; “四象六合阵?”
“四象六合的变阵。”宁不为的手背上生出一条粗壮的血色脉络,脸上浮现出阴恻恻的笑容; “我就不信找不出他来!”
他将那脉络生生从手背上生生撕下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躯壳吸引,将那脉络重重拍在了地上。
那脉络一落地宛若生根变成活物一般; 无数细小的血线如同炸裂的蛛网般飞速蔓延缠绕住了每个人的脚腕,宁不为凝神闭眼,迅速而仔细地感受着每道血线细微的差别。
片刻过后,终于在一处感受到了阻滞; 宁不为猛地睁开眼; 五指成爪将那血色脉络一收。
宁不为冷笑一声看了过去; 结果发现竟是群“熟人”。
青丹宗的即墨鸿彩和步清几个,还有之前在乐源城帮忙救桑云的裴和光。
宁不为正要细查; 谁知那血色脉络竟被人生生截断,四象六合阵的变阵开始发生变化; 逐渐生出反噬之意,陡然间杀机立现。
褚峻当机立断用太极印将宁不为包裹了个严实; 两个人隐藏其间; 将那反向寻人的血色脉络截断在外。
宁不为还是第一次碰见能和自己斗阵斗起来的修士,可见对方在阵法方面的造诣绝不亚于他。
他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敢用活人斗阵,可对方看起来下定决心要拉所有人下水,他如今若是不接; 那阵中所有人就都得死。
包括对方和宁不为自己。
此阵非斗不可。
双方斗阵斗得架势逐渐变大; 在阵中被悄无声息用血线连起来的众人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看着自己手腕上蔓延缠绕的血线; 使劲地揉搓,却发现这东西像是长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好阴邪的术法!这东西会吸人的灵力!”有人惊呼出声。
沈溪发现自己的脚腕和手腕上同样多了几根细细的血线,试图将其逼出,却毫无用处,反而加快了这血线的蔓延。
她手中掐诀,神识疾出,面色突然煞白,强装镇定道:“有人在墓道中斗阵,大家切勿轻举妄动!”
她声音不大,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墓室中一片死寂,就连宁帆和明桑禅师也及时收住了手,各自看着蔓延到手心的血线,面色凝重。
“沈长老,您是说……有人在用我等斗阵?”谢问时脸色难看极了,她看着蔓延到指尖的血线,深吸了一口气,“可据我所知,且不说如今阵修罕见,能修到斗阵的程度的阵修更是闻所未闻——”
“遑论用活人斗阵。”
一年长的修士神色难看道:“活人斗阵如同对弈,无论哪方输赢,注定会有一半人会死。”
可谓阴损到了极点。
“宁不为!一定是宁不为!”有年轻的修士愤怒地叫嚷起来,对着高处抱着孩子的躯壳怒目而视,“卑鄙小人!”
此话一出,众人觉得甚有道理,谁不知道宁不为玩阵玩得炉火纯青,一手符术更是已臻化境,何况这般阴毒的法子更是符合这魔头一贯的作风。
谁知躯壳长袖一挥,露出手腕上的血线来,道:“我亦在阵中,何况,斗阵须得有两方,若真是我在斗阵,那另一方又是何人?”
众人顿时由愤慨变成了惊疑不定。
沈溪出声道;“他说得有道理,宁不为手上也有血线,应当不是斗阵之人,而且斗阵讲究人不离阵,真正斗阵的人应该就藏在我们中间。”
“活人斗阵唯有双方同时停下方可所有人存活。”明桑禅师开口道:“斗阵之人一定会移位,大家站在原地勿动。”
“若有两人同时动作,即刻击杀破阵。”
在场数百名修士都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看向周围人的目光顿时都戒备警惕起来。
宁不为看着褚峻操控那躯壳说出那番话有些惊讶,抽空看了旁边的褚峻一眼。
褚峻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识海传声道:“斗阵之事非你所起,而是被逼入阵,他们既然问了,我便帮你说清楚。”
虽然过于简单粗暴,直接将他从里面择了出来。
宁不为勾了勾嘴角,开始专心和暗处那人斗起阵来。
对方隐藏在暗处,他也隐藏在了暗处,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只看双方谁先沉不住气。
半晌后,死寂一片的墓室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碎裂声。
众人神色一凛,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安静被放置在中央的冰棺一点点碎裂开来,最终“咔嚓”一声,那精美的冰棺四分五裂,里面安静沉眠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本就僵立着不敢乱动的众人顿时更僵了。
那尸体坐着沉默片刻,又缓缓地躺了回去。
不等众人松口气,一道轻佻带着笑意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哪里来得群小王八犊子,敢来扰老娘清净?”
话音刚落,无数血线自墓道上空纷纷而落,不等人群反应,那些血线便将所有人给缠绕了个结实。
原本操控着阵法和暗处那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宁不为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却来不及变阵,整个人都被那蠕动的血线包裹缠绕住,褚峻伸手欲将他扯出来,谁知那血线愣了一瞬,竟直接将褚峻也缠了进去。
宁不为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家师脾气不太好,记住千万别硬闯。”
这血线比宁不为用来斗阵的血线不知道粗了多少倍,而且血煞之气异常浓郁,还带着无数阴气,像是要将里面的包裹住的人拽入无间地狱。
原本斗阵的双方被同时打断,按照常理斗阵结束,谁知宁不为收线时却异变陡生,他在躯壳和原身中各一半元神竟是隐隐有断裂之势。
宁不为当即想要将躯壳中的一半元神收回,褚峻果断出手帮忙,谁知在两半元神合二为一的瞬间,包裹着二人的血线骤然收紧,面前的空间骤然扭曲,又即刻恢复平静。
——
宁不为看着面前指甲盖大小的圆润珠子,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晏”字。
他伸手将那圆珠子拿过来。
‘晏家有一不外传的秘术,可以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即便被人搜魂也不会被搜到,哪怕真身死后千年,被封存的记忆依旧可观。’
‘只不过届时谁能看,还是记忆的主人说了算。’
‘自然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我自然也有……哈,当然不是留给你这个孽徒的。’
晏锦舟死前的话适时在宁不为耳边响起。
不是说不给他看的么?
宁不为扯了扯嘴角,伸手点在了那颗小圆珠子上,眼前便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几段独属于晏锦舟的记忆在里面缓缓浮现。
*
晏锦舟蹲在河边,里面倒映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少女的影子,她嘴里咬着根发带,正眉头微皱试图将头发束得高一些,然而总有那么几缕头发散落下来让她前功尽弃。
“啧。”她将手一松,用发带将头发胡乱扎在了脑后,身后传来了道娇俏的女声:
“锦舟,行远回来啦!”
晏锦舟转头望去,是年纪尚轻的桑云,看模样也是十五六岁,看上去活泼可爱,全然没有如今沉稳安静的模样。
晏锦舟起身拍了拍手,声音戏谑,“哟,我还以为他看中了凡间界哪家的姑娘不舍得回来了。”
桑云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才不会呢。”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周围是掉光了叶子的枯枝和破败的农舍,拐了个弯之后,便见到三个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一个穿着灰色的僧袍清俊和尚,一个穿着无时宗白衣墨纱的英俊弟子,还有个一身玄衣风度翩翩的公子,却正是明桑褚临渊和宁行远。
只是年纪都不大,五官尚显稚嫩。
“你俩来得正好,现在行远已经回来了,咱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启程回十七州。”褚临渊见她们过来,便开口道。
晏锦舟扫了明桑一眼,道:“什么时候都行,我随意。”
桑云道:“我也是!不过行远,你脸色这么差,真的没事吗?”
宁行远摇摇头,脸上没多少表情,“我没事。”
晏锦舟抱着胳膊道:“说起来,你这三个月都不见个人影,我们几个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去哪儿了?”
宁行远闻言神色更沉重了些,却道:“我那天在研究回春阵,结果阵法出了些问题,受了重伤,被里面的传送阵送到了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在里面养了许久才醒来。”
褚临渊道:“还好有惊无险,行远,这里是凡间界不是十七州,你在这里研究阵法实在危险。”
宁行远点了点头,“下次不会了。”
桑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没事,褚临渊都快吓疯了。”
褚临渊头疼道:“我将你们带出来自然得全须全尾带回去,要是他嘴宝贝的得意门生出了事,郝诤那个老古板非得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晏锦舟十分不给面子地笑起来,“瞧你这点出息。”
褚临渊不服气道:“有朝一日你进了万玄院就知道郝诤的厉害了。”
晏锦舟耸耸肩膀,“我当散修当习惯了,才不喜欢被人束缚,这不能干那不能干,条条框框变成个小古板——”
她戏谑地撞了撞明桑的肩膀,“嗐,小和尚,你说是不是?”
明桑捻着手里的佛珠,双目微阖,“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明桑。”
那边褚临渊还在和宁行远说些什么,晏锦舟却只逮着明桑说话,坏心眼道:“那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小和尚?”
明桑睁开眼睛,表情看上去有些气闷,但还是坚定道:“贫僧法号明桑。”
晏锦舟大大咧咧地搂住他的肩膀,很没良心地笑道:“生气啦?那我不叫你小和尚,叫你小光头?”
明桑不知是气得还是恼得,耳朵梢通红,想躲开她的胳膊,“男女授受不亲,晏施主自重。”
奈何晏锦舟修为比他高,胳膊像是黏在了他肩膀上怎么也甩不开,促狭道:“你叫我声锦舟我就自重。”
明桑气得瞪了她一眼,晏锦舟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然后被桑云给拽了回来。
“明桑他是佛修,你别老跟他过不去。”桑云拽着她小声道。
“我就是见他可爱逗逗他。”晏锦舟从善如流地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懒洋洋地像是浑身没有骨头,又将目光落在了宁行远身上,“宁行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宁行远闻言看了过来,倒也坦诚,“有件事情想回十七州确认一下。”
只是他显然无意多言,几个同伴便没有再多问,商量一番过后,便决定明日一早回十七州。
是夜,五个人围坐在一起烤火。
晏锦舟坐在明桑旁边,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他,“小和尚,等回十七州咱们就分开了,说不定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呀?”
明桑原本默默念经,闻言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瞳孔里映着跃动的火苗和晏锦舟的笑脸,神色认